第59章 薑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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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斌帶著遲夏和駱尋去找林文覺和卷毛,發現這兩人在一間教室外麵站著。
    看到駱尋他們,林文覺抬了抬手:“你們來了。”
    駱尋發現他眉宇間散不開的愁容,這對駱尋來說不太多見。
    “有困難”他問。
    卷毛先歎了口氣:“是啊老大,好不容易把吳鵬的嘴巴撬開了,結果這個薑曉是比吳鵬還要難搞啊,自從我們跟她交涉,她要麽就是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麽的樣子,要麽就是沉默無言,我們多問兩句吧,她還跟我們生氣,看著文文靜靜的小姑娘,脾氣可大了,可她發完脾氣吧,又好久不說話,這不急死人嘛……”
    林文覺也道:“現在是田曹芸在裏麵陪著她呢,我剛看著情況似乎稍微好了點,她應該身體不舒服,等等吧,等等我再進去試試。”
    駱尋點了點頭,又問:“怎麽不在辦公室”
    “本來是在辦公室的,結果這個薑曉就跟喘不上氣似的,後來我們就換了間教室,她才好了點。”曹斌說。
    遲夏聽著他們的話,眉頭擰著,忽的開口:“駱隊,你那天拿著的那個心理診所名片,是薑曉給田曹芸的吧”
    “是啊。”駱尋下意識答完,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了什麽。
    果然,遲夏說:“那麽薑曉很大程度上就有抑鬱症,你們剛才說她會有喘不過氣來的現象,而且有時候跟聽不到你們說話一樣,是不是”
    “對。”林文覺眼眸一亮:“所以,這是抑鬱症的症狀”
    “可能是。”遲夏從教室門上的玻璃窗往裏看了看,隻看到田曹芸,薑曉被她給擋住了。
    “我進去試試吧。”遲夏說:“進去太多人可能會更刺激到她。”
    駱尋當機立斷:“行,那就遲夏進去,老林,你跟我說說吳鵬和鄭娜那邊的情況。”
    一行人往遠處走了走,駱尋又回頭跟遲夏說:“遲夏,我們就在這裏,有什麽情況隨時叫我們。”
    遲夏點了點頭:“好。”
    她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表情,敲了敲門,得到裏麵田曹芸的回應才推門進去。
    遲夏將門輕輕掩上的時候,薑曉也向她看了過去。
    隻是這麽第一眼,遲夏就發現,這個薑老師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跟聶芊羽很像。
    都是長相溫婉,文藝氣質。
    那麽,當梁如清得知孫向博的出軌對象身份的時候,當她暗中觀察過那個女人的時候,當她在學校見到一個和聶芊羽有那麽幾分相似的年輕老師的時候,她會怎麽想
    那個結果已經在遲夏心裏呼之欲出,她笑了笑,朝著田曹芸和薑曉走了過去。
    “遲警官。”田曹芸朝她笑了笑,她握著薑曉的手:“薑老師,這位是專案組的遲警官,她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你不要害怕。”
    雖然如此,遲夏還是看到薑曉的手抖著,她的手指看起來伸不直,四肢都有些輕輕的顫抖。
    遲夏看得出她想要跟自己說句話或者笑一笑,但不知怎麽的,她忽然偏了一下腦袋,仿佛耳朵裏有什麽聲音在困擾著她。
    手抖,四肢肌肉痙攣,剛剛她偏頭,應該是耳鳴,再加上卷毛剛才說的,忽然的暴躁發脾氣……
    遲夏走上去,關切地問她:“薑老師,你是不是……是不是抑鬱症發作了”
    薑曉一愣,雙目空洞地看著遲夏,下一瞬,她的眼裏忽然蓄滿了淚水。
    田曹芸驚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薑曉,又茫然地看了看遲夏。
    “你的藥呢,在哪裏”遲夏溫柔地問她:“你是不是怕大家知道,沒有吃藥”
    薑曉隻是流眼淚,說不出話來。
    田曹芸恍然大悟:“你……你是怕我知道,所以不敢吃藥是不是,你的包呢,藥是不是在包裏”
    她著急忙慌地找到薑曉的包,從裏麵找到幾種藥,一股腦全部推到了遲夏跟前:“遲警官,這咋吃啊,我不知道量啊……可別吃壞人了啊……”
    “田老師,麻煩你去幫她找點水吧。”遲夏說。
    田曹芸連連點頭,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走廊內,林文覺他們和駱尋正說著事兒呢,就見有人急匆匆地跑了出來,駱尋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林文覺話還沒說完呢,人已經跑出去了。
    “裏麵怎麽了”駱尋抓住田曹芸。
    田曹芸被他這冷凝的臉色嚇了一跳,磕磕巴巴道:“就……就薑老師她……她抑鬱症,得吃藥,遲警官……遲警官讓我去找水!”
    她說完這話一甩胳膊掙開駱尋:“你拽著我幹啥呀!我忙著呢駱警官!”
    駱尋鬆了一口氣,鬆開了田曹芸,往前走了走,探身往教室看了看,看到遲夏正輕聲跟薑曉說著話,薑曉低著頭,拉著遲夏的手。
    他又重新走了回去:“老林,剛才說哪兒了,你繼續。”
    林文覺失笑不已:“你剛幹啥呢跟家裏著火了似的。”
    “我擔心組員安全還有錯了”駱尋眉頭一挑:“這隊長給你當好不好”
    “這福氣還是給你吧。”林文覺嘿的一笑:“我可不要。”
    “得了吧你。”駱尋呲了他一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林文覺一臉溫煦的笑:“我真沒什麽意思。”
    他還特意加了個:“駱隊。”
    駱尋自己把自己搞的,莫名其妙的有點心虛起來了。
    “行了,說說這個鄭娜吧。”林文覺扳回一城,心情上佳。
    那邊,薑曉吃了藥,慢慢地穩定了下來,但整個人還是萎靡不振提不起力氣,遲夏看得出來,她身上散發著的,屬於抑鬱症人群的那無助和孤獨。
    “你早就該跟我說啊,你怕我知道是不是你每次請假,都是去看這個是不是”田曹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又不會笑話你!”
    “還有,你總是讓我也看看,是不是怕我也……”田曹芸歎息一聲:“就我這暴脾氣,你操心什麽啊!”
    “我怕教不了課。”
    薑曉聲音輕輕的:“也怕人多口雜的,說著說著就不成樣子了,所以誰都沒告訴,其實……其實也沒有太嚴重,隻是偶爾……”
    “我才不信。”田曹芸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忽然臉色一變:“是不是因為梁……梁老師”
    薑曉沒答,隻是腦袋低了低。
    “梁老師跳樓了,你知道吧”遲夏問她。
    “知道,剛知道不久。”她說。
    田曹芸不好意思地看了遲夏一眼:“遲警官,是我告訴她的,就她早上來學校的時候……”
    “我記得你的病假還有一天,怎麽今天就來了”遲夏又問。
    薑曉聲音如蚊蠅:“我怕請假時間太久……校……校長會批評我。”
    “不是校長,而是梁如清吧”
    遲夏看出她說後半句話的時候有點言不由衷:“你是梁如清帶領的語文小組的組員,一個老師請三天假,其實算長了,所以你擔心她批評你才提前來上班,是不是”
    薑曉咬了咬下唇,遲疑後點了點頭。
    “我們了解過,這個學校很多老師都跟梁如清有矛盾,你跟她的矛盾,能跟我說說嗎”
    遲夏看她雙手顫抖,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用自己手心的熱量向她冰涼的手指傳遞著溫度。
    田曹芸也在思考,她皺著眉:“薑老師脾氣很好的,雖然梁老師經常批評她,給她派很多本職工作之外的工作,但我從沒見薑老師跟她吵過鬧過啊,哪像我……”
    “吵過。”
    薑曉忽然開口,她抬頭看著遲夏和田曹芸說:“我們不止吵過架,還打過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