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有人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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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尋回到樓上的時候,遲夏已經開了客廳的燈,剛把醫藥箱拿出來。
    見駱尋提著那麽多東西進來,她瞠目結舌:“這……這麽多”
    駱尋把東西放下來:“小菜可以放幾天,其實也不多,你冰箱不是空的嗎,正好填補填補。”
    遲夏吸了吸鼻子:“好香的雞湯味。”
    駱尋往出來拿東西:“我媽的拿手好菜,你過來坐著,我去廚房拿碗。”
    駱尋從廚房出來後,遲夏先給他處理了臉上的傷,抹了藥膏才吃飯。
    兩個人都餓著肚子,遲夏又沒有多少力氣,吃飯的時候話都不想說,倒是雞湯一下就喝了兩碗。
    駱尋把撕好的雞肉放進她碗裏:“時間有點晚了,不要吃的太飽,陸寧芷這個案子基本收尾了,你明天不用去局裏,倒是老林他們都嚷嚷著想來看你,我給攔下了。”
    “過兩天吧,過兩天我請大家去我家。”
    雞湯溫暖了遲夏的心靈:“有些事也該跟大家說清楚了。”
    “好。”
    駱尋啃完了一根雞骨頭:“吃完了你就去休息,這些東西留著我收拾,收拾完我就回去。”
    遲夏抬起頭,嘴巴上油亮亮地看了他一眼。
    “還是我在這打個地鋪陪你”駱尋又問。
    遲夏默默點了點頭:“我覺得我現在有點脆弱,你有必要留下陪陪。”
    駱尋笑了笑:“好。”
    遲夏滿意了,吃飽喝足,竟然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飯困。”
    駱尋看她眼睛都快眯到一塊去了,趕緊把人扶起來:“趁著困意趕緊去睡,待會清醒了又睡不著。”
    遲夏機械地順著他的力道往臥室走:“刷牙,我得刷個牙。”
    駱尋又把人塞進了洗手間。
    折騰了二十來分鍾,遲夏躺在床上,被子往上一提:“駱隊,晚安。”
    “晚安。”駱尋往外走:“燈給你關了。”
    遲夏已經不說話了。
    駱尋關了燈出去,收拾了餐桌上的殘羹剩飯,又把那些小菜都整理到冰箱,最後找到兩個冰袋,輕手輕腳躺在了沙發上,一邊隔著毛巾敷臉,一邊看遲夏畫的那一遝畫。
    客廳的台燈亮了一夜,駱尋累的很,但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一樣夜半無眠的,還有瞿白和池瀟。
    阿德幫瞿白拿了件外套過來,忍不住問他:“先生,您覺得遲小姐這次能恢複記憶嗎”
    “但願能吧。”瞿白站在窗前,看著懸於天邊的月亮:“我其實也沒有把握。”
    “那個藥的效果要比她往常注射的好一點,如果這次能夠完全恢複記憶,那她以後就不用受苦了。”
    阿德盡可能往樂觀的地方說。
    但隻有瞿白最清楚,有些回憶想起來,無異於再去地獄走一遭。
    “阿德,女孩子生氣的時候會想做什麽”瞿白忽地問。
    這可難住了阿德,他絞盡腦汁,最終艱難地說:“購……購物吃好吃的”
    瞿白想想遲夏做這些事的樣子,有點發笑:“這是一點點生氣,再生氣一點的。”
    阿德苦思冥想:“先生,那我是真想不到了。”
    “那你生氣的時候呢”瞿白問。
    阿德想也不想:“狠狠揍一頓程九跟矬子。”
    “對,就是這個。”
    瞿白十分認可這個答案:“不瞞你說,我生氣的時候也想這樣。”
    阿德眼睛一亮:“那我去把程九和矬子綁起來”
    瞿白忍不住掀了掀眼皮:“且不說程九跟矬子現在人在哪裏,你哪次生氣真打他們了”
    “上次啊。”
    阿德理直氣壯:“上次他們給你做測試,程九和矬子陰陽怪氣,我當著老k的麵把他倆收拾了一頓。”
    瞿白差點噎住,苦口婆心地教導他:“情況不一樣。”
    阿德:“那……”
    “等她休養好了再說吧。”瞿白關上窗戶往回走:“現在也沒力氣揍人。”
    阿德跟著他:“如果遲小姐記憶恢複,那五年前的案子……”
    “肯定要查的,誰也擋不住。”
    “可是……”阿德欲言又止。
    “知道真相是她的權利。”
    瞿白下了定論:“餘吉那邊可以行動起來了,別讓池瀟先搶了頭。”
    “好。”阿德說:“我立馬安排下去。”
    “這麽晚你安排個什麽。”
    瞿白失笑,拍了他肩膀一把:“你是真拿自己當夜貓子了,睡覺,明天再說。”
    他說什麽,阿德都說好。
    這邊安然去休息,但池瀟那邊卻不一樣。
    屋裏的東西已經被她摔了個遍,甚至水果刀扔出去的時候還劃傷了手下林楓的胳膊。
    看到血從他胳膊上淌下來的時候池瀟才停了下來:“潘海麗為什麽會被警察找到!遲夏為什麽沒死!藥不是都給陸寧芷了嗎!”
    林楓如實回答:“這個……還在查。”
    “你永遠隻會說還在查。”氣勁兒過去,池瀟心裏終於舒服了點,又被他氣到了:“是不是瞿白那邊搞的鬼”
    林楓撿著地上的東西:“一開始是懷疑的他,但現在,線索似乎走到了程九那邊……”
    “程九”池瀟擰眉:“怎麽會是他程九跟遲夏能有什麽關係”
    林楓道:“瀟,遲夏是老k不讓動的人,老k不會讓她出事的,你當時想法本來就危險,而且,程九一直想要金三角那條線。”
    “他做夢!”池瀟眸眼狠厲:“胃口未免有點太大了,我的線也敢搶”
    “現在隻是懷疑,咱們還沒有證據。”林楓說:“瀟,以現在的情況,沒有必要跟他為敵。”
    “一個喜歡換頭的人妖,我池瀟還怕他不成!”
    池瀟瞪了林楓一眼:“我最煩的就是你這副唯唯諾諾怕惹事的樣子!”
    林楓低下頭沒說話。
    池瀟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走了出去:“叫人來打掃。”
    林楓跟了出去:“晚上蠍子來了一趟,說老k明天要見你,你明天小心點。”
    聽到這個,池瀟頓了頓,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有什麽可怕的”她坐到了沙發上:“要麽殺了我,要麽……”
    她沒再說下去,隻是眼裏狠絕無比。
    但心裏還是煩躁不已:“屠國林那邊呢,有進展嗎”
    “他太謹慎了。”
    林楓說:“我們沒有任何線索表明他才是屠國安,與其這樣,要不要我……”
    林楓以手為刀抹了抹脖子。
    “你的腦子總是用不到該用的地方。”
    池瀟越發煩躁:“遲夏早就盯上了屠國林,你殺了他,是不是明目張膽把線索送到他跟前去,長點腦子吧,阿德的腦子都比你有用。”
    林楓神色未變,沉默無言。
    過了一會兒,他問池瀟:“如果遲夏記憶恢複,你會怎麽做”
    池瀟喝完杯子裏的紅酒:“如果真走到這一步,那就讓她查,我倒想看看,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會是什麽表情。”
    “那瞿白那邊呢”林楓問:“你會怎麽辦”
    “怎麽辦”
    池瀟看向他:“林楓,你不會真覺得我愛瞿白愛慘了吧我告訴你,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也是有期限的,就像陸寧芷對方曉峰,我對瞿白,並無不同。”
    林楓臉上終於有了點驚訝之意:“所以你……”
    池瀟失神了一瞬,手上的紅酒杯一鬆,落在地上摔碎了。
    她看著玻璃渣,一腳踏了上去,腳底滲出血來也不在意:“碎了的東西,我何必有病到要把它拚起來反而傷了自己。”
    林楓皺了皺眉,蹲下身握住她的腳腕,抬起她的腳。
    “我跟瞿白,真真假假,誰說的清呢。”
    她冷笑一聲,看著地上沾了血的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