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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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陷入昏迷中的女子,劉衣紫惶惶不安的來回踱步。
幹脆把她埋了,幹淨利落的一刀切斷,是她將女子拍暈前的全部想法。被人發現她在汴京,會怎樣答案不言而喻。可是看著女子昏迷的臉龐,劉衣紫猶豫了……
“衣紫,你也偷偷溜出來了我以為你不會覺得煩呢”一隻手臂拍在了劉衣紫的肩膀上。
“我看姑娘出來,便想著跟上來瞧瞧,結果慢了一步,將姑娘跟丟了。”劉衣紫轉過身垂著眼眸說道。
“無礙,這不找到你了,我剛把祈福帶係好了,衣紫你要不要也去求個平安”
“好,衣紫卻之不恭了。”劉衣紫邁著平穩的步伐跟著楊延婉朝前走去。餘光掃一眼那僻靜的角落,又垂眸跟了上去。
龍柏樹前,竹苑還在那裏寫著些什麽,看到迎麵走來的二人,興奮地揮了揮手。
“姑娘,我的祈福帶寫好了,姑娘能幫我係上去不要跟姑娘係的一樣高。”
劉衣紫抬頭看著龍柏樹的最高處,詫異的望向了楊延婉。
“衣紫,你也快寫,你們兩個的祈福帶都由我來係。待會你就知道我是怎麽係上去的了。”楊延婉狡黠的一笑,神秘兮兮的樣子吊足了劉衣紫的胃口。
待看到楊延婉將祈福帶兩端綁上銅板,衝著龍柏樹輕輕一拋,兩條絲帶纏著樹枝繞了兩圈,就柔順地垂下來後,竹苑就差拍手叫好了。
“衣紫妹妹,祈福帶兩邊垂下來的長度都一樣,姑娘厲害吧!”
“當得起英姿颯爽。”
“是吧,我就說姑娘很厲害的!不過衣紫妹妹,你和少愆哥怎麽總能說出好多我沒聽過的文縐縐的話來啊。可以讀書真好啊。”竹苑勾了勾食指,悶悶的道。
“姑娘我那裏話本子那麽多,也沒見你讀過。怎麽今兒個打算看了”楊延婉彈了竹苑一個腦瓜崩,微笑著拉著劉衣紫朝法堂走去。
“姑娘我回去真的讀,走慢點呀!”竹苑小跑的追了上去。
三人路過藏經閣時,看到有幾個丫鬟打扮的婢女似正在找尋著什麽人。斷斷續續地,隻聽到幾句類似主子寵妾之類的話。
劉衣紫垂眸靜靜地聽著,跟著楊延婉主仆進入了法堂。靜待著用完齋飯後,跟隨楊家女眷們返回汴京的新宅。
……
崔少愆跟著楊福邁步走進牙行,繞過門口立著的遮羞板,就看到一排高高的櫃台,被木架子隔成了好幾間獨立的小房間。
木架子和櫃台空出一個僅容單人半個身子通過的窗口。應該是辦理手續的地方。每個房間窗口處都有一個夥計在那裏守著。
櫃台前方,好幾張條桌拚接在了一起。上麵擺滿了很多的紙張,分門別類的好似還有畫像!
店內一個夥計看到楊福進來,殷切的上前打聽著他們的需求。用途,姿色,手藝全部打聽清楚後,帶著他們走到了條桌前。
崔少愆看著那些分門別類的紙張,有黃麻紙、綿紙,居然還有羅紋紙!而那些畫像的用紙顯然就是最貴的羅紋紙。
最後邊的條桌上,還有幾張蓋著官印的賣身契樣板。條桌盡頭處半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層通往二樓的台階。
真特麽講究!崔少愆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的震驚,這排場哪是買賣人口啊,這特麽說是品茶也不為過吧。這該死的優雅!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是真的會玩。
跟著福伯上了二樓,崔少愆伸著左手,麵南。果然客人在東邊落座,而卑微的西側就是那些女婢和院子們呆的地方了。
看著走進來的最後一批院子,崔少愆乖巧的坐在角落裏,老實在在的喝著茶,口中的茶含在嘴裏還沒有咽下去,就對上了一雙琉璃色的眼眸。
一口茶湯噴了出來。
克製著想要跳起來的衝動,崔少愆雙手哆嗦的抓緊楊福的衣袖,生怕楊福會突然選擇那個老者。
緊張的看著楊福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很顯然沒有想要挑選的院子,提著的氣還沒鬆下去,那老者就開了口:
“小的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曾負責過兩個天工庫房,看著宅老為人和善,鬥膽想要毛遂自薦。”
蒼老的聲音一出,崔少愆嚇到立刻跳了出來。緊緊的抓著楊福的衣袖,不讚同的提議道:
“福伯,這個太老了,咱楊家不是給他養老的地方。咱們是挑院子,要幹活的,他會算個賬能幹啥啊,咱們要得是年輕力壯的。”
斜了一眼崔少愆,楊福看著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崔少愆,倒是年輕,可他能幹個啥啊,搬上馬石還是搞破壞拆毛筆架啊。
“福伯你賬房管的可好了,咱不需要第二個。”這聲馬屁讓楊福很是受用。
“小的很便宜,不值幾個錢。6兩銀子足矣。”
“確是劃算。”崔少愆著的急看向夥計,怎麽不罵這個老頭啊,動手也行啊!價格越貴越好,所有的牙子不最希望這樣麽這個怎麽不管管!
此時的夥計倒是忙著手中已買的幾單丫鬟雜役,在那裏寫寫算算的,壓根沒往這裏瞅。
“不行,五兩!太貴了!”這是崔少愆最後的倔強。
“……”
“……”
最後看著以六兩銀子成交的那張賣身契,崔少愆的牙都快要被她咬碎了。那個叫臣巳水的怎麽可能是真名!百家姓怎麽可能有臣這個姓!
妹妹十五兩,臣巳水六兩,而她自己隻值五兩銀子!……
一路上都躲著老者三個人距離的崔少愆,又氣又膽戰心驚的朝著楊家內宅走去。她必須要想點辦法離開這個不公平的鬼地方了,暗暗的下定決心,一抬頭就又看到了那雙回看過來的琉璃色眼睛。
崔少愆瞬間炸毛了,絕對是故意的!果然是為卷軸而來,須尋個地方把卷軸藏匿起來了。越快越好!
回到宅院,崔少愆就覺著肚子疼,看著忽然到訪的葵水,崔少愆恨恨的咽下了最後一口不甘心,老道士誠不欺她,果然有血光之災。隻不過是被嚇得而已。肚子疼到撕心裂肺的在榻上打滾,崔少愆再無閑心顧忌其他。
陳記糕點,一書生模樣的青年,遠遠地站在汴京河畔,看著裏麵的婦人一邊忙碌著打包好糕點,一邊微笑著朝食客說了些什麽,溫柔的眸子就差溢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