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
    顧清延看著她生氣的樣子，還撓了撓她的手心。
    許昭昭狠狠一抖，又甩不開他的手。
    “我不想看見你！”
    話雖是這麽說，但許昭昭的水眸瞪著他。
    顧清延隨手一扯，他頭上的珠簾就被摘下，放在了化妝台上。
    礙著他親老婆的東西。
    扯下珠簾後，便隨著她站起身，交纏著的手指一點縫隙都不留。
    他進，許昭昭便退。
    後腰壓到了化妝台的邊緣，退無可退。
    她的抵抗對顧清延來說更像是欲拒還迎。
    “顧清延，今天要拍戲……”
    她的聲音有些發抖，是真的怕顧清延在這裏做些什麽。
    大手將她圈住，微俯下身，頭抵在她的肩膀上。
    很規矩，也很克製。
    閉了閉眼，嗅了嗅她的發香，貼著她的耳，低聲說道：“不鬧你。”
    許昭昭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家夥平時挺狗的，但是不會對她說謊也是真的。
    蒜他識相！
    許昭昭也伸出手，回抱他，撫了撫他的後背。
    他的身體僵了一瞬，退開了。
    化著妝的眼睛更加深邃明亮，直勾勾地看著許昭昭，在她的眼裏看到了疑惑。
    而後，他垂眸，“手伸過來。”
    許昭昭不明所以，將手收了回來，攤開在兩人的麵前。
    顧清延捏著一顆硬糖，放在了她的手上，在光下那鋁製的包裝十分顯眼。
    許昭昭認出來了。
    這是潤喉糖。
    她錯愕地抬眸，顧清延又俯下了身，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許昭昭聽見他說：“錯了，老婆。”
    聲音裏帶著討好。
    折磨瘋一個顧清延，隻需要三天。
    明明隻有一牆之隔，他卻看不見、碰不到。
    三天前確實是自己嚇到她了。
    道歉而已，如果是許昭昭的話，也沒那麽難。
    許昭昭是意外的。
    驕傲如顧清延。
    從他崽身上就能看出兩人相似的性格，兩個死傲嬌。
    “少來撒嬌這死出。”
    許昭昭將他推開了些，手也掙了回來，開口打破了這有些曖昧的氛圍。
    偏頭將手中那顆潤喉糖拆了含進嘴裏。
    糖果將她的臉頰凸出一個小點，薄荷和草莓的味道一同在許昭昭的口腔中蔓延。
    這兩不搭邊的味道混在一起，味道居然還不錯。
    許昭昭伸出手摸了摸顧清延湊上來的臉，“看在糖果是草莓味的份上，勉強原諒你了。”
    摸顧清延的臉，許昭昭絕對是第一人。
    他無視那隻在他臉上的手，觀察著那個小圓點從她的左臉頰，滾到了右臉頰。
    “隻有一顆。”
    他微掀眼皮，看著許昭昭，“我嚐嚐。”
    “行啊。”
    許昭昭笑得狡黠，雙手環胸，“這是給我道歉的糖果，你嚐了，道歉可就不作數咯。”
    同理，她的原諒也不作數了。
    三天已經夠他受的了。
    顧清延的眼尾有些發紅，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吞咽的聲音在兩人之間放大。
    無聲的對峙。
    扣扣扣。
    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顧老師，我是導演助理。怕您忘了，提醒一下，我們馬上就開拍第一部分啦。”
    女聲在門外傳來。
    “我沒找到昭昭小姐，你要是……”
    “你要是看見她麻煩代為轉告，打擾了。”
    腳步聲離開門口。
    許昭昭看著他遲遲都沒有動作，便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將糖咬碎，又抬起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真乖。”
    顧清延聞到草莓薄荷的味道了。
    眼神霎時間就變得危險了。
    但許昭昭輕飄飄就推開了他的雙手——他知道，如果耽誤她拍戲，就不知道會有幾個三天了。
    閃到門前，打開門，甜膩的聲音隨著風傳了進來，“不要遲到了喔，顧老師。”
    哢吧。
    很小的關門聲。
    但結合許昭昭說的話，就很像穿上衣服不認人的渣女。
    許昭昭先是找了一下導演助理，說自己剛剛鬧了個肚子，拿了劇本之後馬上就去拍攝。
    導演助理一副尷尬的表情，連聲說著理解便離開了。
    因為那唯一的坑位……她一直占著。
    許昭昭拿了自己的劇本，來到了拍攝現場，攝影師和道具組的人在忙碌地布景。
    這時，被許昭昭刻意壓下的緊張感卷土重來。
    她真的……好久沒有正經演過戲了。
    劇組又提前開拍，重重壓力壓向了許昭昭。
    她坐在準備區，有老師來給許昭昭檢查服飾和妝容，她的手上拿著劇本。
    這個時候，已經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劇本已經看過一遍了，總體上就是一個青梅竹馬敵不過天降的故事，《渡江月》的劇本大致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封後大典，男二劫親，女主不顧一切救下男二。
    昨天她就將第一部分的台詞背了個滾瓜爛熟。
    想著，一杯熱水就遞到了許昭昭的麵前。
    她抬眸，發現是導演羅雯，受寵若驚地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這杯熱水。
    熱度透過紙杯傳遞到了她的手中，讓她因為緊張而有些冰的手溫暖了些。
    “不用緊張，我不吃人的。”
    許昭昭發現羅雯不是很會關心人，連安撫她的時候，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沒等許昭昭回答，羅雯又接著說道：“大不了卡多幾次，反正累的是你。”
    雖然這話很損，但確實是安撫到了許昭昭。
    “好的，導演！”
    許昭昭不自覺地扯出一抹笑，“那導演你得多準備幾個板子，我怕你的板子不夠用撒。”
    “放心，板子管夠。”
    話落，羅雯便扭頭離開了。
    攝影師和道具都到位了，顧清延也出現在了許昭昭的旁邊。
    兩人還沒對上話，導演羅雯又走了過來，給他們指導站位，告知了一些光影是怎麽打的。
    許昭昭默默點頭，記在心上。
    導演又轉頭去交代群演了。
    正式拍攝馬上開始，每個人的動作都不自覺地加快了。
    “昭月、上官渡就位！”
    導演扯著嗓子喊。
    不知道為什麽，真到了這一刻，許昭昭反而一身輕鬆了。
    她和顧清延同時邁步，往拍攝的地方走去。
    環境嘈雜，許昭昭仍然精準地捕抓到了他的聲音。
    “一切有我，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