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昭差點絆倒，出大醜。
    但是心髒不受控地因為他這句話跳快了幾分。
    腳步跟著顧清延，走到了拍攝的地方。
    “安靜——！”
    又是導演扯著嗓子喊的一聲，原本有些吵鬧的現場漸漸安靜了下來。
    許昭昭的神也被這一嗓子喊了回來。
    “action！”
    同時，導演手中的板打下。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站在攝影中心的顧清延和許昭昭身上。
    他們好似一瞬間，就變成了上官渡和昭月。
    十五，昭月寢宮的後院池塘，上官渡在此賞月。
    “皇上今天怎得有空”
    昭月邁著步子，走近上官渡，“這月亮，恐怕是太和殿的更好看。”
    上官渡低了頭，轉身看向昭月，兩人對視著，相顧無言。
    終於，上官渡向她邁步，牽起了她的手，“阿月，明天就是封後大典了。”
    他垂眸看向兩人交纏的手，“過了明日，你就是朕的皇後了。”
    昭月垂眸，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好，卡——！”
    安靜的拍攝現場，導演的這聲十分清楚，“過了。”
    甚至還讓圍觀群眾惱火了。
    卡什麽卡！！
    昭月和上官渡給我繼續演！！沒看夠！！
    強行從劇裏被抽離出來，難受不是兩位主演，而是圍觀的群眾。
    雖然隻有幾張綠布，但就是讓你覺得，這裏有池塘、有月亮。
    聽見導演說“過”之後，許昭昭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將顧清延的手甩開了。
    因為她要馬不停蹄地去準備第二場的拍攝。
    男人隻會擋住她拔劍的速度。
    第二場是許昭昭的單獨的戲份，一結束，大批的工作人員就圍著她轉。
    “昭月，芙蓉，準備！”
    芙蓉就是源栗飾演的女二，表麵上是昭月的貼身丫鬟，實則是媚術高超的苗疆少女。
    “action！”
    傳來打板聲。
    醜時，昭月的寢宮，她正在梳妝。
    芙蓉掀開帷幔，走向她，“娘娘，該梳妝了，不然要錯過吉時了。”
    昭月拿著木梳梳著頭發的動作一頓，而後輕輕將梳子放下。
    “好。”
    “來人——”芙蓉喊了一聲。
    群演的宮女們提著東西魚貫而入。
    昭月被擁到了屏風後麵。
    啪。
    所有的燈光都暗下來了，隻有屏風裏麵亮著，顯出了少女曼妙的身姿。
    昭月被扒得隻剩裏衣了，從屏風裏透出去的，跟沒穿沒什麽區別。
    沒有戲份的顧清延和俞遙，就在旁邊看著她演。
    燈滅下來的時候，顧清延就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俞遙看向那裏的視線。
    他身上穿的皇袍寬大，將俞遙的視線遮得嚴嚴實實。
    “眼睛不知道看哪，可以戳瞎。”
    為了不影響那邊的拍攝，顧清延將聲音壓得很低。
    俞遙能聽到的。
    沒打算和顧清延浪費時間，腳步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那家夥就像是後背長眼睛了一樣，也跟著他挪，反正就不讓他的視線裏出現許昭昭的身影。
    一來二去，兩人膠著著。
    終於，俞遙看見屏風許昭昭了。
    但是屏風後的人已經穿戴好了鳳袍，腰背挺直，精致的頭冠隨著她走出屏風的動作，搖曳生姿。
    她已經完成了梳妝。
    俞遙的眼睫垂下，“你能管我的眼睛，能管現場無數雙眼睛嗎”
    沒有看著麵前的顧清延，但這句話確實是對顧清延說的。
    “別人是欣賞美，你是想玷汙。”
    顧清延的聲音暗含警告，“都是男人，沒必要裝。”
    上娃綜的時候，雖然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越線的行為。
    但男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準得比女人都可怕。
    當顧清延發現他的目光一瞬不離許昭昭的時候，就確信了心中的猜測。
    他的昭昭可以被別人欣賞，但不能被人奪走。
    她可以發光，前提是在他的身邊。
    這就是顧清延式占有欲。
    導演還沒有喊卡，拍攝扔在繼續。
    “娘娘，你真是太美了。”
    芙蓉來到梳妝好的昭月麵前，不斷圍著她轉圈圈，發出驚歎的聲音。
    “這鳳袍，就是為娘娘您量身定做的！”
    昭月沒答，緩慢地踱步到銅鏡麵前，看著華麗衣袍加身的自己。
    沒有一絲即將當皇後的喜悅與期待，眼裏滿是陌生。
    “芙蓉……”
    她的聲音很輕，有些縹緲，“如果我穿著這鳳袍去投河，上官渡會不會恨我一輩子”
    “娘娘！”
    芙蓉變了臉色，聲音加重。
    “卡——！”
    導演掃過源栗和許昭昭，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很好，過了。”
    許昭昭一瞬就鬆懈了下來，狠狠地呼出一口濁氣。
    兩條一次過，無疑是對她最大的鼓勵。
    源栗倚著銅鏡對她笑，“可以啊昭姐，你這是扮豬吃虎了多少年”
    許昭昭看銅鏡中自己的那個眼神，著實驚到源栗了。
    “栗姐帶得好。”
    許昭昭也吹了個彩虹屁回去。
    就是這鳳冠是真重啊，許昭昭吊著一口氣，脖子差點就廢了。
    這邊其樂融融，在顧清延那一邊可就是截然不同的光景了。
    “顧前輩，你將昭昭姐姐困在身邊，你猜……”
    隨著導演的話，俞遙的聲音隻鑽進了顧清延的耳朵裏，“她會不會記恨你一輩子”
    他的拳頭捏緊，神情冷了下來，忍住了在劇組掄這家夥一拳的衝動。
    姐你個頭！
    顧清延隻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家夥的心思，直接就將他踹出劇組。
    這時，暫時摘下了鳳冠的許昭昭找到了顧清延，快步向她走了過來。
    她戳了兩下他的手臂，笑容明媚，“皇上，愣在這幹嘛”
    下意識的小動作，卻讓顧清延躁動的情緒瞬間被安撫了。
    拍攝順利，讓許昭昭非常開心。
    顧清延在寬大的衣袖下，牽住了她，不吝誇讚，“皇後帥呆我了。”
    他沒有用美，而是用帥……
    沒臉沒皮的許昭昭，有些害羞。
    “昭月、上官渡、上官桀，就位！群演就位！”
    休息了一會，導演又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大家都動了起來。
    馬上要開始拍攝今天的大場麵了。
    封後大典上，兄弟二人為了昭月大打出手，火葬場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