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潞王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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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太後的示下?如果太後也是方國安這個意見,那又該怎麽辦?馬士英先是一愣,又見阮大铖使眼色,不知是何用意,隻好使出緩兵之計,說道:“這件事還要再想想,就算要謁見太後,隻有咱們幾個也不夠,還要多找幾位重臣一起”
眾人點頭稱
馬士英假裝更衣退入後堂,阮大铖跟進來笑道:“馬輔憂深思遠,令人欽”
什麽憂深思遠?我隻是左右為難好不好?你這麽說,是拿我醒脾呢吧?馬士英心中不喜,糗著臉說道:“擁立新君豈是兒戲?誰敢輕舉妄動!”
“馬輔說得是,”阮大铖笑道:“不過我猜,方總鎮總兵)之所以敢那麽說,所倚仗的無非是兵權二”
隻要手裏有兵,誰當皇帝還不一樣?馬士英猶如醍醐灌頂,突然之間一通百通,趕忙深施一禮,說道:“多謝閣部指點迷”
阮大铖點點頭,手撫胡須笑道:“此事宜急不宜緩,如若其他藩王捷足先登,馬輔失其祿”
失其祿?就算打我個擅棄京師、畏敵誤君都不為過,何止是失去祿位那麽簡單?馬士英心中警懼,急忙說道:“閣部言之有理,但馬某一心為國,唯恐政出多門,自亂陣腳,並不考慮自家名祿如事不宜遲,我等速見太後,奏請潞王依今上弘光帝)舊例先行監國,登基之事可以徐徐再”
六月初七日,鄒太後依馬士英等人建議,發懿旨給朱常淓,言道:“爾親為叔父,賢冠諸昔宣廟東征,襄鄭監國,祖憲俱在,今可遵”
朱常淓又不傻,現在都什麽形勢了,這時候讓他監國,不是讓他當出頭鳥,伸著脖子等人來砍嗎?所以他堅辭不
鄒太後無奈,隻好親自去見朱常淓,流著眼淚反複勸說,朱常淓被磨不過,暗想:“清兵不來,我便監國;清兵若來,我便獻城請降,卻勝過被這個老乞婆絮”這才勉強答
六月初八,朱常淓就任監國,馬士英仍掌朝政,又使出了遣使議和這一招,起用閑居在家的陳洪範,以割讓江南四府和獻金餉軍為條件,讓他赴清軍談
陳洪範在弘光朝廷初立的時候,就曾奉旨隨左懋第出使北京,“謁陵祭告先帝,通謝清王,並酬謝剿寇文武勞勳”,那時他就靠出賣左懋第,暗中投降了清朝,被多爾袞派回江南充當內奸,到處散布清軍勢大難敵,應該及早投降的言論,因此被人們稱為“活秦檜
派“活秦檜”去議和會是個什麽結果,不用想就能知道,禮部尚書黃道周聽說後,心急如焚,立即麵見朱常淓,開門見山道:“殿下,陳洪範去議和,您以為能有幾分成算?”
朱常淓笑道:“馬輔說成算很大,可是依孤王看,談成談不成恐怕沒什麽區”
朱常淓沒迷信陳洪範,倒是出乎了黃道周的預料,可是既然知道沒什麽區別,那怎麽還笑得出來?
黃道周急道:“既然如此,殿下為什麽不做防禦部署?就不怕清虜兵臨城下嗎?”
“馬輔已經決定派方國安去守獨鬆關了,不日即可啟程,”朱常淓又笑道:“其實這有什麽用呢?四鎮那麽多兵馬全都覆滅了,現在剩的這點兵力,哪裏擋得住清軍?”
他已經躺平了,對什麽都無所謂,所以才笑得出
黃道周越發著急,說道:“當前要務,在於用賢才、收人譬如今日既在兩浙,就應該多用兩浙人望所劉宗周是江東老成,應當召其入原任戎政尚書張國維、右庶子楊廷麟、江西巡撫李永茂等人,已經召募了不少義兵,可見民心可用,也應善加撫如此則內有賢臣,外有義勇,光複兩京指日可待,殿下何言擋不住虜兵?”
黃道周為人嚴冷方剛,不諧流俗,風骨節操自然是高邁天下,但同時也不免書呆子氣,隻知道麵折廷爭是臣子的高風亮節,卻不知朝中根本就容不下異己勢
結果,朱常淓臉色頓變,冷聲說道:“和氣致祥!馬輔輔政已久,如何又讓劉宗周來另立門戶?家不和,事不今日之事,先生當與馬輔商退下”
黃道周聞言,麵如死灰,隻得叩拜而出,渾渾噩噩走出王府大門,站在台階上閉目垂淚,長歎道:“隻為門戶二字破我乾坤!”
他正自黯然神傷,忽聽有人問道:“部堂所說是何門戶?”
黃道周急忙擦幹眼淚,睜眼看時,卻是唐王朱聿鍵一身半舊道袍,從右側的石獅子旁繞了出
黃道周趕忙降階施禮,說道:“不知王駕在此,未曾見禮,有”
“無妨,”朱聿鍵上前幾步擎住黃道周的胳膊,感覺到他在微微顫抖,搖頭歎道:“本王剛才與鎮江總兵鄭鴻逵、戶部郎中蘇觀生一起求見監國,想要奏陳抗虜複國的方略,不料卻被拒之門本來要回去的,見你匆匆入府,所以讓他們兩個先走了,特意在此等你——所奏被駁回了?”
黃道周歎了口氣,把剛才的對話學了一遍,憤憤道:“不修內政,不事守禦,汲汲於門戶之爭,國事如何,可想而”
朱聿鍵也歎了口氣,說道:“部堂好歹還能見到監國,我這個做族兄的卻隻能吃閉門羹,有話無處說,有力無處使,看來也隻好去廣西就藩”
黃道周看著麵前這位飽經磨難的唐王,見他麵容消瘦,鬢發斑白,眉額間縱橫交錯著幾道深深的皺紋,卻顯得他雙目更加剛毅有神,似乎有一種打不垮的力量蘊藏在裏麵,不覺起了一個念
“老臣——”黃道周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拱手說道:“老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