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邦，醒了嗎？我是三叔，你開”三叔公一大早來敲門，小聲地叫著齊天父親的名字，齊天被驚
    木字格的窗戶外，晨光熹微，鳥的叫聲不
    堂屋的門“嘎”的一聲打開，齊天透過耳房的小門，看見三叔公站在堂屋門口，神色有些慌張，他朝齊天的房間瞥了一眼，把父親拉到一邊，小聲耳語，齊天聽不見他到底說些什
    突然，父親回來了，走到齊天的房間，怪異地看了齊天一眼，看到他坐在床上，已經沒有睡意，便拉開電
    昏黃的電燈照著齊天的臉，倦意中多了一點精他想起床，父親走過去靠在床邊，壓壓被子，關切地說：“你繼續睡一會吧，天還沒有亮！”
    “三叔公來這麽早，神神秘秘的，他有什麽事情嗎？”齊天不解地問父
    “沒什麽啊，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睡不著，他一直都比較關心我們家嘛，過來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父親輕描淡寫地說
    “聽他們說，前幾天有一個女人給譚萬勤寫了一封信，是你讀給大家聽的，也是你回的信？”父親突然追問這件
    “是啊，沒想到我們山灣裏發生這樣的事我以前好像聽母親說起過，不是記得很清楚哎，這麽多年了，那個萬芳還放不下一個早已死去的人，真讓人感歎和惋”齊天不免有些傷悲，沒有一絲笑
    “有什麽惋惜的？她拋棄別人，不動聲色地消失了，萬勤突然受不了，結果出了問唉，也怪萬勤他書讀多”父親突然嚴肅起來，望著齊天，扯扯被子，讓他繼續睡一
    “以後別去幫忙回信，也不要去管這些事情，你管不完”父親說完，把燈關了，轉身就離開
    齊天躺下，他一點睡意也沒他不知道父親說話的意思，也不知道三叔公和父親一大早講了些什
    望著屋頂和窗戶，看見淡淡的晨光穿透屋頂的瓦片和窗戶飄進來，讓屋子有了許多淡淡的亮
    突然大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外麵的人在大聲講道：
    “齊天，不好了，白鶴灣出大事情了！”
    “大隊民兵連馮連長把他十八歲的女兒打死了！”
    齊天翻身起床，準備出去開門，堂屋的大門突然被打開，齊天聽見父親的嗬斥：“你們遇到鬼了，大驚小怪的，一大早在這裏吵什麽？”
    齊天已經站到堂屋門口，站在父親的背後，宋仲、海泉兩個和齊天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衣服都沒有穿周正，焦急望著齊天，向他使著眼
    “爸爸，剛剛三叔公是不是給你說這件事情呢？”齊天走出堂屋大門，轉身對著父
    “是我怕你擔心，影響你休息，我們想等天亮了再告訴”齊天的父親點點頭，皺皺眉，隨意地說
    “齊天，馮連長的女兒是我小學的同學，我真不相信她的父親會如此狠毒！”海泉說得義憤填膺，“正好天亮了，我想叫你和宋仲、先之、海軍一起去看看究”
    “齊天，你最好不要去，你身體才恢還有，你們人年輕，不要瞎操心，你們也管不了這些事”齊天的父親說著，走出堂屋門檻，橫在三個年輕人之
    “齊三哥、宋仲、海泉，你們快點啊，我們去看看！”院壩外的石橋上，站著先之和海軍兩個小年輕，大聲地喊
    見齊天和他父親沒說話，大黃狗衝了出去，衝著兩個人大聲地吼叫
    “大黃，快回來，不要亂叫！”齊天對著大黃吼
    見到如此情景，齊天的父親陰沉著臉，不好阻他抬頭望天，天色更加明朗，就說：“你們去去快回，不要多嘴，少管閑事，記住早點回來吃早”
    他們走下院壩，五個年輕人在小石橋邊會合後，“嘰嘰咕咕”一陣，開始沿著小路疾走，消失在籬笆外的橘子樹林
    他們走了三四裏路，遠遠地看見白鶴灣中間、小山下的一座院子裏，冒著嫋嫋的青煙，吵吵嚷嚷的，院子中間的平壩上，站著許多
    “就是那個院子，馮連長就住在那我以前隨同學去過他們家院”海泉急得都快哭出來了，舉起手臂遮住眼睛，似乎在擦眼
    “齊三哥，你認識馮連長的女兒嗎？”宋仲邊走邊問沉默不語的齊
    “認識啊，有印象，以前在小學裏看到過，在台上講話也很有水平，膽子比較大，人也漂”齊天不緊不慢地回答
    “是啊！還是海泉最喜歡的女生呢，追的男生很多吧？”先之轉身看了一眼海
    突然，海泉一拳打在先之的手臂上，先之踉蹌了兩步，突然“哎喲”一聲，蹲在地海泉還想衝上去，被齊天和宋仲拉
    “大家不要爭吵，也不要議論，我們還是先看看到底是什麽情”齊天拿出自己在小夥伴們麵前建立的威
    海軍和宋仲把先之拉起來，把海泉和先之隔開，一起往山邊的院子走
    剛要走到院子外的石橋上，海泉突然停下不走了，愁眉苦臉，就像做了小偷似的，望著大家說到：“我們不去看了吧，院子裏那麽多人，事情肯定是真的人死了也沒有什麽看”
    “咦，剛才不是說喜歡嗎？看來你是眾多的追求者之一，還是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不，小男人！”先之又看不下去了，把剛才受的委屈還回去，對海泉挖苦諷刺
    “我虛情假意，我是小男人，關你什麽事？你是大男人，你去把死的人娶回家去吧！”海泉也不甘示弱，差點又扭打在一
    “不要亂說，要尊重死者！”齊天怒斥
    走過石橋，繞過一道竹林，就是一個大大的院看見大家都往院子裏去，海泉也不情願地跟在大家後
    看見院壩中間，兩根長條凳上停了一塊竹篾子，上麵停放用白布包裹著的一個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地上哭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搖搖晃晃坐不穩，快暈厥過
    所有的看客都遠遠地不敢靠近，馮連長拿著木棍站在屋簷下，咬牙切齒，望著來來往往的
    “你們看什麽，還不走？一會不要怪棍棒不留情！”身材高大、壯實的馮連長喊聲裏顯出沙啞、憤
    眾人一哄而散，齊天和海泉等幾個年輕人也跟著走開，隻能站在石橋上遠遠地看
    一會來了幾個男人，把竹篾上死去的女孩連著竹篾、穀草裹起來，用穀草紮成的繩子，兩個人抬著，往後山走
    馮連長坐在屋簷下的板凳上，手裏握著木棍，毫無表情地看著地上哭得死去活來的女人，圍觀的鄰居也不敢去
    齊天他們隨著人群往院子外走，走過石橋，終於忍不住問身邊的一位大嬸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位大嬸悄悄地說：“哎呀，多好的女孩啊，被人糟蹋她回來還沒有給父母講完，就被氣頭上的父親一棍子打去，打在後腦勺，一會就沒氣”
    海泉一聽，不相信，十分痛心，十分後其他幾位年輕人，也感到事情怎麽這麽突然，也不敢多說什
    “夏海泉！你們幾個站住！”突然一頓大聲吆喝，把大家嚇了一隻見馮連長手拿木棍，衝了出
    大家一下愣住了，不敢有絲毫的動說話的大嬸拐到一邊，不解地望著這幾個幾個年輕
    海泉嚇了一跳，大家一推擠，海泉掉進路邊的稻田了，倒在剛剛抽青的稻穗上，壓倒一大還好田裏水已經不多，但海泉被人拉上來，鞋子和褲腿全是稀
    剛剛站在田埂上的海泉，驚魂未定，卻被馮連長一把死死地抓住，抓得海泉“哇哇”直
    “馮連長，你幹什麽？”海泉不解地質問馮連
    “我幹什麽，你知道！”馮連長一臉怒氣，不由分說，要把海泉往院壩裏
    “馮連長，海泉做了什麽，你先鬆手，大家好好”齊天伸出手，又縮回去，也開口為海泉說
    兩個人扭在一起，走到院壩中剛剛走開的看熱鬧的人又都圍了過
    突然人群分開了一條道，剛剛坐在地上的女人手拿一封信，劈頭蓋腦地扔向海泉，接著哭著撲上來要撕打海
    馮連長彎下腰，撿起書信，抽出信紙，當眾大聲念了出來：
    “小玉：你好，我是海昨天下了一場雨，不能下地勞動，我們明天去鎮上去趕場，我請你去看電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在陡石梯會合，我在那裏等你，不見不”
    海泉被封住領口，嚇得臉鐵青，喘著粗氣，說不出話隻見馮連長說到激動處，掄起了手掌，要向海泉的頭上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