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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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兩世都沒有改變一件事,阿紀離開了。
    想起那個笑起來明朗如春日驕陽的少年,言若心裏還是會覺得鈍鈍的痛。
    看著她有片刻的黯然神傷,紀昃忍不住醋意泛濫捏著她的下巴:“不許你心疼他。”
    幼稚鬼!!
    感傷被吹散大半,言若奪回自己的下巴:“我。。。”
    她想說個死字,但想到紀昃聽到這個字時的反應又收了回去。
    “我走後,我媽。。。”
    提到周靜,言若的心瞬間潰散如泥。聲音艱澀,如春日完全脫水的枯枝一樣。
    紀昃看著她瞬間濕潤的眼眶,自己地嗓子堵的厲害。
    真話裏摻著假話,說道:“阿姨很想你,傷心了一段時間後慢慢好起來。身體還不錯,言昊生了二胎是她在帶。”
    言若沉默了一會兒,一邊點頭說著“挺好的”一邊流淚。
    在那個世界裏,隻要她還活著她心中的遺憾和痛苦也能稍稍堙滅一點點。
    紀昃輕歎了一口氣,擁她入懷。
    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骨節分明的手撫摸著她如緞一樣的長發說道:“若若,我在。”
    言若靠在他懷裏,抓著他的衣服越收越緊眼淚也流的更加洶湧。
    不一樣的。
    這世界沒人能代替媽媽,也再不會有人比她還要愛她。
    就算我過的再好,我也會因為她不曾看到我如今的生活而覺得難過和遺憾。哪怕那個世界的她過的很好,我也仍然因為這個世界的她不在了而永遠介懷。
    不可能替代,也不會被彌補。
    她沉默著,紀昃也沉默著。
    房間裏靜靜地,窗外的月色被擋住。
    過了許久後,紀昃感覺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言若滿是淚痕的臉,壓抑了許久的情緒此刻終究是浮出眼底。
    悔恨,痛苦,心疼等等逐一閃過後,又在他眼底交織纏繞。
    對不起,若若。
    紀昃輕手輕腳地把她慢慢放到床上,盡管動作很輕不過人還沒沾到枕頭就醒了。
    言若撐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軟軟糯糯地像剛出生的奶貓一樣。大概找到了令她感到安心的氣息,她閉著眼睛蹭了蹭紀昃的掌心。
    “乖,睡吧!”
    紀昃托著她的頭慢慢放到枕頭上,替她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後去洗手間擰了一條半幹半濕的帕子過來。
    他的動作始終是溫柔的,一點一點擦拭著她臉上的痕跡。
    看著言若緊皺的眉毛,紀昃輕歎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地抬起食指,一點點的靠近卻停在離眉毛不遠的地方。就這樣隔著一段距離,在空氣裏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那道有點深的折痕。
    仿佛這樣可以撫平她眉心上的痕跡,也能拂去埋在她心口的傷。
    她睡的不太安穩,紀昃親了親她的額頭用輕如鴻毛落地的聲音說道:“好夢,若若。”
    一直到後半夜王軍來找他,他都始終握著言若的手靜靜地看著她。
    紀昃躡手躡腳的走出病房,搶在王軍說話之前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關上門往電梯方向走了幾步後才問道:“爺爺到了?”
    王軍點頭,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w當山回江城的路大多是山路,崎嶇是一。
    另外沿途光線很差視野盲區也很多,司機的速度自然也放慢了許多。
    老爺子風塵仆仆的感到醫院來,餘家的人開口就是要他把紀昃交出來,還說什麽要血債血償!!
    啊,呸!!
    憑他也配,又不是死了!!
    “手術結果怎麽樣?”
    “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在icu待著。”
    雖然仁和的醫術確實比不上中南,但給餘一主刀的卻是餘老爺子從中南帶過來的,骨科,內科,肝膽等科室最出色的醫生。
    並且紀昃雖然下手狠了點,但確實收著力來著。
    “難怪。”
    人沒事了,也是亮劍的時候。
    但餘家的人未免也太急性子了一些,竟然連去區區幾個小時都不願意等。
    紀昃笑了一下,冷冰冰地看不出絲毫異樣的情緒。
    難怪??
    王軍疑惑了看了他一眼,難怪什麽?://y
    這時電梯門“叮”了一聲,紀昃往外走了幾步後被王軍拉住。
    有事?
    紀昃回頭看詢問的看向他,沒有任何情緒支配的視線像實物一樣落到王軍抓他的那隻手上。
    王軍心頭猛然一跳,越急越亂。
    他慌忙收回自己的手,看著紀昃扭頭忙說道:“老爺子說了,讓你一會不要說話靜觀其變。”
    紀昃沒有答話,邁著沉穩有力的步子推開了房間的門。
    他一進去便成了焦點,餘家上上下下十來雙眼睛都看著他,眾矢之的也不過如此。
    “過來。”
    紀老爺子看著他,眼神平和沒有一絲責怪。
    “爺爺。”
    紀昃不徐不疾地走過去,衝著對麵的微微餘老爺子頷首後才坐到爺爺身邊。
    禮數周全,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今天的事,你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說給我聽聽。”
    與其說是說給他聽,不如說了說給在座的各位聽聽。
    紀老爺子始終相信自己的孫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不會真的如餘家人說的那樣,無緣無故,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人送進了icu。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聽就聽出了喊著話裏的偏袒之意。
    餘一的父親還好,他經商久了脾氣也磨的差不多了。雖然心裏也努著一把火,但是他忍的住。
    但是餘一的小舅舅就不行了,他半輩子都在部隊裏。脾氣是又衝又火爆,要不是自己的親哥哥死死拉住他,早在紀昃進來的那一下他就撲上去了。
    這個時候,他更是忍不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是我們冤枉了他不成。”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語氣嘲諷:“您家少爺可是好好的站在這裏,我們家。。。”
    他停了一下,虎目微濕咬著後槽牙說道:“我外甥還躺在icu了。”
    紀老爺子也像沒聽到一樣坐著,紀昃連眼皮都沒有撩一下。爺孫倆一個比一個沉的住氣,紀振邦自然是隨大流。
    不說話不代表默認,更大的可能是對方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裏,更不惜的的搭理你。
    很顯然,紀家人屬於後者。
    餘家和紀家本就不能相提並論,在紀老爺子麵前哪有他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