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所以,愛會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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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板正正的四合院還是以前一樣,幹淨,清幽。
不過,池塘的荷花開了。
就像朱自清先生寫的那樣: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
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
節選自《荷塘月色》
池塘雖然沒有清大那麽寬廣,但也足以供一屋幾人賞玩。
尤其是言若,枕著一池芙蕖清雅的香味兒,睡的特別香特別好。這也間接導致某人樂不思蜀,紀昃三催四請都沒得到一個正麵回複。
於是一周後,他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接某人回家。
言若看看“嗷”地一聲衝過來的言昊,又看著一把擠開言昊眼淚汪汪地崔小七,再看看站在身後的師父師母,一張漂亮的臉皺皺巴巴地。
你,不講武德!!
她凶巴巴地瞪紀昃,想罵人但時機明顯不對。
紀昃摸了摸鼻子,心虛的不敢和她對視。請下載小說愛閱閱讀最新內容
被崔小七罵完以後,又被師父師母一頓“溫柔的說教”,最後她親愛的小酒姐姐也出現了。
隻是沒等小酒罵人,她先炸了!!
“你。。你。。你。們,什麽情況?”
就徐沐白那像李蓮英扶慈禧的架勢扶著蕭疏虞,她不往某方麵想都難!
“嗬嗬,狗血了!”
蕭疏虞霸氣的拍了拍自己還沒顯懷的肚子,一邊的胡沐白臉比他的名字還白:“祖宗,你注意一點,醫生還同意你出院!”
我擦!!
言若的臉就像她的心一樣,被無數隻草泥馬踐踏後十分難看。
這尼瑪,怎麽就。。。
靠!!
“走開,走開。”
蕭疏虞拍掉身上毛手毛腳的爪子,牽著妹妹的手正準備膩歪。
結果一隻長臂橫空出世,抱著她親愛的妹妹迅速消失在她手臂可以接觸到的半徑內。
嘿,我這個暴脾氣!!
蕭小酒氣的擼胳膊,崔小七連忙上來穩定孕婦情緒:“姐,姐。冷靜冷靜,這貨就是超級醋壇子,還特別特別陰險。”
因為自己吃過虧,所以她好心替別人撐了把傘。
雖然“特別”兩個字被她咬的很重,但聲音刻意放低了些,最後一句話也隻有離她最近的蕭疏虞聽的見。
“那他也太霸道了,我又不是個男的。”
受小七的影響,蕭小酒的聲音也壓的格外低。
“我告訴你,那次。。。”
飽受摧殘的崔小七恍若找到知音,拉著蕭小酒的手一邊抨擊某人罄竹難書的罪狀,一邊親親熱熱地貼貼。
不僅完全忽視了各自男朋友略顯幽怨的眼神,並且連言若也被她倆拋諸腦後。
還沒上位就喜當爹的胡沐白神色複雜地看著走在前麵的蕭若虞,比讓他在無引力的情況下使牛頓的蘋果落地還要複雜。
“來來來,大家這邊請。”
剛和胡教授寒暄完的歐陽醫生招呼大家到茶室喝茶,眾人說說笑笑地沿著院子裏爬滿葡萄藤的長廊往裏走。
言昊眼巴巴地看著姐姐,立刻被紀昃冷冰冰的視線剌了一刀。
“姐。”
他委屈巴巴地喊言若,眼睛卻瞟向紀昃,告狀的意味很明確。
這兩人。。
言若一陣頭疼,眼角控製不住地抽搐。
“你夠了啊!”
她拿手肘懟了懟紀昃,扭頭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無性別無差別吃醋,早晚一天得把他自己給酸死。
有人出頭,言昊得意的差點搖尾巴。
紀昃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冷,心裏暗暗籌謀著怎樣盡快把這小崽子給送走,最好是永遠不回來的那種。
嗯,可以先拿綠卡,然後找個人結婚定居,再生個崽。。。
他看著小舅子的眼神幽深極了,言昊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昊昊,言若。”
師母在叫他們,姐弟倆同時應了一聲“來了”。
感受到橫在腰間的手不停收緊,言若先打發走弟弟才轉了個身看像紀昃。
男人如蝶翼一樣的睫毛萎靡垂下,表情有點幽怨。
像極了被主人訓斥過的狗子,可憐巴巴地看著人卻又有著有口不能言的委屈。
“生氣啦?”
言若勾著他的脖子,紀昃搖頭卻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眼神軟的似一汪春水,讓人忍不住心軟,忍不住沉迷。
“這樣行不行?”
少女踮氣腳尖,如蜻蜓拂過水麵。
很輕,卻讓紀昃止不住的悸動。
明亮華麗的桃花眼裏閃過一抹暗色,鋒利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的嗓音暗啞低沉:“不夠。”
他盯著言若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緩緩俯下身。
兩人氣息交纏,言若慢慢闔上眼睛。
就在。。。
“咳咳。”
是胡教授的聲音。
言若倏然睜開眼使出洪荒之力推開紀昃的同時,自己也後退了好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有種好學生談戀愛被家長逮住的羞赧和囧。
紀昃:“。。。”
臉色很臭,非常非常臭。
譴責又哀怨的眼神牢牢攫住言若,幽幽地,無聲地指控著某人。
“咳。”
嗓子無端幹澀,言若輕咳了一聲。
不敢直視紀昃的臉,加快腳步朝一牆之隔的長廊裏麵走去。
紀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麵前離開,沒有來哄他,也沒有抱抱他。
所以,愛,真的會消失嗎?
還是說回到帝都後消失的特別快呢??
“老師。”
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緋色,規規矩矩地站在胡教授麵前準備聆訓。
“就他了?不改了?”
從得知自家好白菜被豬拱了的那一刻開始,胡教授就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要大氣,要有風度。
但現在,老胡隻想把糟蹋自己漂亮白菜的豬給宰了。
當爹不容易,有個閨女的爹更不容易。
“嗯。”
言若點頭,臉上是甜甜蜜蜜的笑。
“不改了。”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胡教授從這三個字聽到了堅定。
如東山之巔,如西海之礁。
陽光透過花窗不偏不倚地落在兩人身上,安靜了半晌後胡教授說:“受了委屈就回來,老師養你。”
像所有的中國式父親一樣,深沉的愛意無法宣之於口。
他拍了拍言若的肩膀,轉身離開。
看著老師離開的背影,言若眼裏的淚終於繃不住傾瀉而出。
這是她重生後的第一個貴人,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牽絆。
他是她的指路明燈,也是她學術生涯上永遠的標杆。
她是他的學生也是女兒,他們用著自己的方式默默愛著彼此,守護著彼此。
哪怕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這份情永遠不會改變。
淚眼朦朧中胡教授的背影消失在遊廊的盡頭,言若看著地上遊弋的光影笑的比7月的驕陽還要燦爛。
這一生,很好。
紀昃默默看著她淚中帶笑的臉,淺淺地笑著卻沒有走近。
這一刻,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