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軒看向西北方。
    “一個弱族，就敢殺我大秦子民，搶我大秦馬場。”
    “若不讓他們記住誰才是老大。”
    “等日後說不得什麽時候，我們的後代就要吃苦。”
    嬴軒眼神嚴肅。
    “打到現在，他們這才死了多少人？能記住？”
    反問一聲後，嬴軒坐回首位看著麾下的項羽、王離、與禁軍頭領。
    “眾將聽令！”
    “大軍會分為兩股，順著青海沿岸向西繼續推進！”
    “爾等輪流帶領騎兵，跟在大軍周邊五十裏內，隨時尋找機會，掃蕩所有可以看到的羌族！”
    “將羌人部族全部趕到西北。”
    話音落下。
    項羽麵色一喜率先回應。
    “公子英明，難怪您要率二十萬步兵大軍前來。”
    “原來是為了保障精銳騎兵，可以深入羌族腹地一點點磨死對方！”
    “如此就算被羌族找到機會圍攻，我等也可隨時返回，簡直就是帶了一座移動城池在身邊！”
    嬴軒微微點頭，項羽不愧是一代霸主，很快就是看清了嬴軒的意圖。
    沒錯，就像在湟源關時所說的那樣，他從來就沒打算用這二十萬步兵做到什麽。
    這些人隻是他帶的一個，擁有強大火力令羌人不敢接近的航母而已。
    而剩下的銀甲騎兵、項羽與王離麾下的騎兵。
    才是這艘航母上麵的戰機。
    航母不斷向前推進，戰機則覆蓋方圓百裏。
    將所有的羌族，一點點的逼到預定位置。
    在那裏二牛就會開始發力！
    項羽見嬴軒認同，立刻嘴角笑起。
    果然，還是隻有自己這等猛將才能明白公子的心意。
    嬴軒繼續說道。
    “隨後兩日並無雨雪，爾等可快速出擊！”
    可這下，卻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離更是些疑惑的看著嬴軒。
    難不成是自己聽錯了？
    公子怎麽還預料起天象了？
    可項羽卻是立刻眯起了眼睛。
    他可是太知道公子對天象，環境的利用了。
    一句廢話都沒多說，立刻恭敬行禮！
    “末將必定將那羌族打到百年不敢東望！”
    隨後，拉著一臉懵的王離就轉身離去。
    王離還小聲的問道。
    “眼看風雪越發變大，這個時候繼續追擊，很容易被伏擊啊！”
    項羽卻是回頭，皺著眉看著王離。
    想了想，他沒見過公子引動天象的樣子。
    便情有可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從今天起，你要記住，不要懷疑任何公子的命令！”
    “否則你就會錯失良機。”
    項羽說完便扭頭離去，原地留下王離，獨自皺眉沉思。
    ……
    青海西北。
    後退了近乎百裏。
    羌族才停頓下來，重整大軍。
    爰劍看著僅剩六萬多的將士們，內心悲痛不已。
    此刻他十分後悔，自己為何要貪心大秦隴西的數萬馬匹。
    這下好了，不僅馬被搶了回去還搭上了數萬人。
    一旁的族長們，也是一個低頭不語。
    此戰可以說是羌族百年來最慘的一次。
    自從無弋爰劍之後，他們羌族便不斷壯大，向西擴張了數倍有餘。
    西方的的蘇毗、象雄、三十六國，也從未能讓羌人受過這等大虧！
    爰劍神情惱怒。
    但卻又深感無力。
    麵對那恐怖的銀甲，數千人便一戰留下自己近半的大軍。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拿什麽來麵對。
    就在這時，營帳外忽然傳來了噪雜。
    嚇得眾人齊齊站起。
    “怎麽回事？秦人又追來了？”
    一個將士進入回報。
    “並非是秦人，是數萬將士順著祁連山趕回來了！”
    頓時所有人都大鬆口氣。
    爰劍那原本低沉的目光，卻也再次爆發出希望。
    “回來了多少人？”
    那將士麵帶喜色。
    “回來了三四萬有餘！”
    爰劍差點淚目，用力閉上了眼睛。
    隨後大大舒了口氣。
    可這時，將士卻是繼續說道。
    “不過，他們是舍棄了馬匹，才能順著祁連山支脈逃回來的！”
    爰劍卻是不在意的擺手。
    “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啊！”
    這下，族長們也一個個恢複了一些心氣。
    “看來秦人的騎兵還是數量太少。”
    “那銀甲看著威勢駭人，可算下來，連萬人都沒有殺到！”
    柳族長也立刻說道。
    “我們十一萬大軍，除了明令族長進攻那一次損失了萬人。”
    “就隻有銀甲騎兵殺了幾千。”
    “這樣算下來，我等大軍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
    “還是有著十萬之眾，隻需讓各部族將後備馬匹補充過來！”
    “當可還有一戰之力！”
    “與大秦此戰勝負還未可知啊！”
    柳族長還想要繼續推斷下去。
    可爰劍卻是猛然出言將其打斷。
    “你閉嘴！”
    “日後伱有什麽想法也莫要說出來！”
    一眾族長們此刻也是非常認同。
    這家夥說大秦沒有騎兵，騎兵就出來了！
    說他們沒人攔路，銀甲就繞到了背後。
    說他們攔不下大軍，銀甲就擋下了數萬將士。
    爰劍真不知道，要是讓他再說出羌族必勝，會不會再出現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柳族長也是有些心虛，隻得幹笑了兩聲，舔了舔嘴唇閉口不言。
    眼看爰劍最大的謀士算是徹底失寵。
    往日一直被柳族長壓了一頭的榮族長立刻站出來表現。
    “爰劍，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就連馬匹行進都有些困難。”
    “大戰時機已過，秦人必然無法再深入了。”
    爰劍也是放鬆的點了點頭。
    雪堆積到一定高度，將士們邁步都十分困難。
    這種情況下補給無法深入，秦人肯定就不會再深入追擊了。
    “當務之急，還是應該考慮好，等雪停下後如何應對秦人接下來的進攻！”
    “此戰雖敗，但也讓我們看清了秦人的強處與弱處。”
    “有了防備，接下來就勝負還未可知啊！”
    爰劍點頭。
    “沒錯，先前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竟想正麵進攻大秦最擅長的軍陣，幸好沒有造成太大損失。”
    這時，爰劍忽然警醒。
    “另一支秦軍如何了？”
    下方一個負責此事的族長，立刻出言道。
    “今早還傳來消息。”
    “那支秦軍一直順著青海南岸不斷向西。”
    “行進到了青海西南，在這等天氣下若是他們想繞路合圍，隻怕還需要十天有餘。”
    “不過那時，我們早已經撤離了！”
    爰劍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那族長開口小聲問道。
    “爰劍，不知我們的部族，是否要向西遷移？”
    “若是不動的話，等那支秦軍臨近青海西岸，隻怕是要威脅到天峻城了！”
    早在湟源關發現了大秦有兩支大軍時。
    爰劍為以防萬一，便下令青海周邊各部族，全部撤向青海以西百裏的天峻城。
    那是羌族為數不多的幾座城。
    也幸好是這個舉動，才躲過了大秦南軍的掃蕩。
    爰劍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沒關係，不著急，族人們又不傻不會主動接近秦軍。”
    “等雪停下，秦人南軍趕到那，我們也早就撤了回去。”
    爰劍還是繼續憂愁這支帶著騎兵的秦人大軍。
    畢竟隻有他們才有追擊，繞後的能力。
    “既然秦軍沒辦法合圍，我們就還有餘地。”
    “開春以前，務必要將秦軍擋在青海附近。”
    “若是被他們徹底拿下青海，隻怕會駐紮在此再也不會撤離。”
    “那等到明年大秦繼續增兵，到時說不定危險的就是我們整個羌族領地！”
    爰劍是越說越生氣，絲毫不考慮是他自己先招惹的大秦。
    “這些秦人當真是貪婪至極！”
    這時身旁族長卻是疑問了一句。
    “可等到開春，匈奴發兵南下。”
    “倒時不就解了我們的危機？”
    爰劍卻是沒好氣的說道。
    “你覺得他們會雪中送炭嗎？”
    “他們巴不得我們消耗大秦的兵力！”
    “隻怕會等我們被打個半死再出手相助。”
    “到那時就算將大秦打敗，還有何等意義？”
    話說到此處，眾人皆是凝重無語。
    誰都沒想到，隻是劫掠了一個馬場而已，現在竟然變成了滅族危機。
    柳族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已是一言不發。
    他轉身看向帳外的雪越下越大。
    將士們已經開始生活做飯。
    還好，起碼近幾日應該是不用擔心秦人繼續向西推進。
    可內心話語剛剛落下。
    營帳外，正在生火的將士們，突然就亂成了一片。
    “敵襲！敵襲！”
    原本已經放鬆的一眾族長，猛然再次繃緊了神經。
    匆忙跑出營帳。
    卻是看到，一個個銀甲騎兵，肆意穿梭衝殺在營地南側。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將士們都在拚命逃跑，將後背暴漏了出去。
    銀甲騎兵們隻是簡單的重複著一件事。
    抬手，砍下！
    偶爾擦下眼角的血跡。
    羌族中，有比較清醒的族人拚命嘶吼。
    “不要跑，越跑死的越快！”
    “他們人少！拿起武器拖住他們！”
    可早就見過銀甲騎兵恐怖的將士們，哪裏聽的進去。
    一個個低著頭，拚命向軍陣中間逃。
    爰劍大急，麵色猙獰的厲嗬道。
    “全軍聽令，上前給我留下他們。”
    “數千人就膽敢衝營，簡直不知死活！”
    話音落下，四周將士快速組織在一起衝了過去。
    可這時，營地東側再次傳來令人心驚的叫喊。
    “敵襲！敵襲！”
    “秦人大軍來襲！”
    爰劍等人猛然回頭。
    卻是三萬鐵騎，在項羽的帶領下如洪水滔天般拍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