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匈奴,體量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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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庭大軍西北方百裏。
麾下斥候,已經將王庭大軍的位置與左穀蠡王到達的消息傳了回來。
嬴軒稍稍鬆了口氣。
看來暫時是大秦占了便宜。
否則冒頓絕不會放棄臨河北部的廣大區域,反而退到了陰山西北。
身後,韓信劉邦帶著的五千輕騎也駐紮在不遠處。
他們前幾日追了上來。
整合到一起休息了幾日後。
此刻已經是準備再次啟程。
趁著將士們整備盔甲武器之時。
韓信來到嬴軒身邊。
滿臉興奮的問道。
“殿下,那冒頓就在南方。”
“我們是要直接殺過去,萬軍叢中斬敵將首級嗎?”
嬴軒沒有說話。
而是忽然的反問了一句。
“你說,若是我們現在就殺了冒頓。”
“匈奴潰敗,向北撤離。”
“我大秦也徹底控製草原漠北這片大地。”
“是最好的結果嗎?”
韓信一愣。
這不一直是眾人所追求的嗎?
身側的二牛與劉邦也是麵露不解。
可嬴軒卻是目光深沉。
他站在高處。
目光環視寰宇四方。
仿佛穿透了千年時光。
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
他想要的是什麽?
隻是為了擊敗匈奴。
和曆史上蒙恬所做的一樣嗎?
可趕走了他們,不是還會有鮮卑、有蒙古、有滿族。
那嬴軒來到這裏的意義又是什麽?
若他隻是扶蘇,隻是大秦的長公子。
那他一定會滿足於將大秦打造成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度。
可他是嬴軒,是一個明知曆史脈絡之人。
他知道,再強大的農耕帝國,再強大的統治。
也總有虛弱潰散的一天。
也總有被人趁虛而入之時。
一個大一統的王朝。
不可能萬萬世,甚至連五百年都很難渡過。
自己難道隻是為了來為這種循環增加一抹色彩嗎?
若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或許嬴軒做到這些便已經十分滿足。
可現在。
在為大秦耗費如此多心血。
經過如此多艱難之後。
嬴軒忽然有些不甘。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努力一些。
再嚐試一下。
哪怕是知道,就算是他也很難做到。
可還是那句老話。
“來都來了,不試試怎麽行!”
嬴軒的目光逐漸堅定。
回身看向三人。
輕聲說了一句。
“不如,我們嚐試收攏匈奴!”
嬴軒的話,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連膽大包天,一直比二牛還激進的韓信都有些不可置信。
“不~不太可能吧!”
“畢竟是個與我們完全不同根源的外族。”
可嬴軒卻是說道。
“我大秦,還沒有屬於自己的遊牧民族守護外圍!”
“西側的羌族體量太小。”
“匈奴,卻是剛剛好!”
嬴軒的野心,讓韓信都張大了嘴巴。
這是什麽思想。
不以地域來論勝敗英雄。
而是直接以民族獨立性?
在他們這些人還在思考著以武力改變天下,世界的時候。
嬴軒卻已經在想,如何真正從根源處改變同化一個種族。
二牛雖然不是太理解有多難,但還是小聲說了一句。
“那是不是接下來不能再殺了!”
身旁的劉邦皺眉大皺。
“殿下是想永遠解決南北之矛盾。”
“可差異如此大的兩族,就算您現在以武力能壓服,能讓雙方和平共處。”
“可日後呢。”
“但凡大秦顯露頹勢,就有可能遭受到反撲!”
劉邦低下了頭。
很是鄭重的說道。
“屬下鬥膽諫言,此舉萬萬不可!”
嬴軒看著激動的三人,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
視線反而看向南方。
他並非完全是在胡思亂想。
隻因為係統的那個技能讓他看到了希望。
在係統麵板之上。
那原本灰色的信念重塑。
此刻卻是不停閃耀著金光。
上麵清晰的顯示著。
“蘭林劍:信念重塑進程98%。”
一旦完成,蘭林劍就將成為自己埋在匈奴最可怕的一把武器。
他不僅能讓匈奴武力上潰敗。
更能將匈奴剛剛凝聚起來百年不到的信仰、精神,以及對根源的認同。
徹底坍塌。
嬴軒眯起眼睛。
“大秦王庭!”
“你們說,這個名字怎樣?”
三個人此刻都愣在原地。
劉邦更是抬頭,看著嬴軒皺眉說道。
“可他們短時間內不會認同的啊。”
但見嬴軒聽不進去。
劉邦咬牙歎了口氣,隻能退而求其次。
“除非我們耗費全部的軍力,鎮壓在草原之上。”
“可這樣,大秦也就再無向外擴張的活力。”
“僅能止步於此了!”
韓信卻是張了張嘴,其實如此廣大的疆域,就算止步於此。
大秦也已經很大很大了。
而且周邊所有能威脅大秦的要麽被踏滅,要麽被收攏。
這難道還不夠完美嗎?
可這時,那二牛卻是焦急的再次重複了一遍。
“殿下,那是不是我們不能再殺了啊!”
四周,那一個個將士此刻也有些緊張的看向這裏。
殿下的策略轉變。
是不是也代表著他們的作用也沒多大了。
嬴軒卻是眉毛一挑。
“誰說的?”
他神色變得有些危險。
“想要收攏匈奴,就是要殺!”
“以一個正當的,他們自己都會感到羞愧的理由,殺到底!”
“殺到他們膽寒,殺到他們絕望,殺到他們對現在的王庭徹底失望,徹底失去認同為止!”
嬴軒回身,看著三人說道。
“就像左部那樣!”
“但在那之前,不能讓他們察覺到自己會輸。”
“不能讓他們有遷移,逃離的機會。”
“更不能輕易殺了冒頓!”
“否則,他們還哪來的信心。”
此話讓二牛興奮。
將士們歡呼。
韓信卻是皺眉。
大軍就在麵前,要殺到他們絕望,卻又不讓他們逃。
這太難太難。
可劉邦卻忽然懂了。
立刻開口道。
“莫非殿下的意思是,我們不打冒頓。”
“先滅西域?”
“留著冒頓的大軍,最後給予他最沉重的一擊,讓其徹底失去反抗之意。”
“可這也很難阻止他們逃跑啊!”
這時韓信接話。
“除非,我們有足夠的大軍,將其圍困!”
嬴軒抬頭。
是啊,需要足夠的大軍。
所以,他已經將北上的命令,下發給了他麾下,所有忠於他能接令的南方大軍。
隻是能來多少,他不清楚。
能否成功,他也不確定。
……
此刻在那大秦南方。
北地郡。
寬大的馳道之上滿是行人。
有衣著普通的黔首。
有手持鋤鐮的農人。
有身配刀劍的義士。
有軍紀嚴明的大軍。
他們興涇分明,卻又融匯在一起。
像是是一條長龍,沉默著全力趕路。
而這一幕不止一處。
東方的上黨郡、太原郡、衡山郡、濟北郡。
到處都有長龍過境。
陳勝率領的先頭大軍更是距離雁門之差一郡之地。
從地圖上看去。
條條長龍揮舞仿佛是有人擾動了龍群。
隻為到達那膽敢冒犯的敵人麵前。
發出自己最強的吼聲。
而這時。
已經到達北地郡,準備繼續向北支援河南地的吳廣,卻忽熱接到了一個意外消息。
“河南地大捷!”
“蒙恬將軍設計,大敗匈奴。”
“甚至收回了舊趙長城,就連陰山都近乎落入我們手中!”
此話,讓吳廣愣神許久。
跟隨的百姓們也是疑慮道。
“那這樣我們再去豈不是也沒什麽意義。”
可接著,吳廣卻眉頭一挑,站起身大喊道。
“鄉親們!”
“此是好事。”
“如此,我們壓力頓減。”
“本就擔憂隻有陳勝的數萬大軍,能否救下殿下。”
“這下不用了。”
“我們也趕過去匯合,和他們加在一起能有十數萬。”
“到時候就算對方二十萬大軍,也能牽製良久。”
“等到南方,後續公子的大軍趕到。”
“看那匈奴,還有沒有膽子傷殿下分毫!”
話語落下,四周百姓也是紛紛點頭。
“沒錯!”
“如此確實穩妥!”
話語落下,頓時人們開始轉向。
……
河南地北方。
陽光正好,溫暖的微風吹拂麵前。
讓人心情舒暢。
可左穀蠡王卻是緊張無比。
此刻的他已經知道了。
王庭大軍也敗了一次。
被那蒙恬設計,丟了舊趙長城以及陰山。
也就是說。
冒頓看似為換回他的家眷,付出了龐大地域。
可其實對秦人來說。
什麽好處都沒得到。
遠赴千裏,破了龍城,幾次打敗胡人。
最後卻落得這樣的結果?
別說那貪婪無比的嬴軒了。
就是左穀蠡王,他自己都不可能在劫掠了敵方大將的親屬後。
平白送回。
左穀蠡王內心鬱氣越來越重。
甚至對冒頓的做法,都產生了些許不滿。
可他沒有其他籌碼,沒有其他辦法。
現在的他,隻能靠著冒頓,靠著整個王庭的威懾力去嚐試交談。
心中就算再不滿,也隻能忍著。
此刻的他,隻希望長生天能幫幫他。
祈求讓秦人別那麽貪心。
就在他帶著百名本部族人,駕馬脫離大軍。
逐漸接近擺宴之地時。
那片擺好了一個個桌案。
為了展示誠意。
僅留下了數名侍衛的空曠之地上。
蒙恬也有些忐忑不安。
白仲被他留在大軍之中,以防萬一。
他的身側,甚至沒有個能商量一下的人。
不過,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還回殿下。
不管對方開出什麽條件。
太子必須平安無事的回到大秦!
這時,身側將士提醒了一句。
“將軍,他們來了!”
蒙恬抬起頭。
看著不斷接近的這百名胡人。
卻沒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甚至連右賢王都沒有來。
這讓蒙恬更加不安。
看來對方根本沒有輕易交人的打算。
連個身份對等的人都沒有派來,隻怕是為了殺殺自己剛剛得勝的銳氣。
而那已經能看清蒙恬的左穀蠡王,此刻也是握緊了手掌。
身側的族人也是麵色凝重的開口。
“這些秦人果然有恃無恐。”
“與我胡人麵談,竟然隻帶了十數人。”
“大軍隔了那麽遠,完全就不怕我們發難!”
左穀蠡王卻是麵色陰鬱的環視狂闊的四周。
他知道,越是如此越要小心。
“那嬴軒,最喜用這一招!”
“而且我們都趕到了這麽久,他卻還沒露麵,說不得在哪埋伏著!”
“一會小心防備,隨時準備後撤。”
“萬萬不能中了他們圈套!”
身側族人都是滿臉的凝重。
展現出十二分的警惕性。
直到他們來到蒙恬麵前。
左穀蠡王挺直了身子。
再次展現出一部之王的氣勢。
翻身下馬,大步走向蒙恬對麵的桌案。
蒙恬略微抬手,示意請坐。
身側將士遞上一個t字形的支踵(zhong)(跪坐時墊在屁股下麵的支撐物。)
左穀蠡王霸氣擺手,拒絕了此物。
雙腿一盤,便坐在了桌案前。
可心中卻是一淩。
他知道,此物是秦人長時間交談時才用的。
對方上來就拿出來是什麽意思。
是在告訴自己,今日沒有個說法就一直談下去嗎?
果然,他們野心巨大。
左穀蠡王的臉色越加凝重。
蒙恬卻是更加證實了,對方沒有誠意的想法。
兩人相互對視。
卻都沒說話。
似是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隻是沉默了良久。
甚至等到微風都有些改變了方向。
身側的將士都下意識的挑眉看向兩人。
左穀蠡王才終是忍不住。
“蒙恬,你設下此宴,是為何意?”
“怎麽我來了又一言不發?”
蒙恬輕笑。
“不知貴將尊姓大名。”
左穀蠡王冷笑一聲。
“我統領左部多年,舊趙將領都知道。”
“伱會未曾聽聞?”
聽到此話,蒙恬的笑容一頓。
他沒想到,左穀蠡王竟然已經趕到了這裏。
不過卻也讓蒙恬鬆了口氣。
既然對方是正主,那代表著殿下應該也來到了這裏。
看來今日也並非是無用之舉。
頓時蒙恬也不再猶豫,直接進入正題。
“左穀蠡王即是已經遠赴千裏來到這裏。”
“還能不知我為何擺出此宴?”
蒙恬輕笑一聲。
“何必明知故問!”
左穀蠡王也知,到了關鍵時刻。
身子下意識向前傾斜了一些。
皺眉死死盯著蒙恬。
“那你們想幹什麽,又能幹什麽?”
“就算讓你一時占了便宜,等我胡人大軍反攻還不是要退回來!”
“不該要的就不要張口!”
左穀蠡王是想警告蒙恬。
莫要獅子大開口。
否則等他報複之時,絕對會付出慘痛代價。
可蒙恬還以為,對方想先行將此次大戰的勝利要去。
隨後再一步步索要更多。
頓時也是眯起了眼睛。
“沒有什麽不該要的!”
“隻要是我大秦將士親手打下來的,就要換取足夠的代價!”
話語說完,兩人皆是皺著眉頭。
左穀蠡王惱怒。
氣勢上完全沒能壓過對方。
蒙恬心憂。
胡人當真是貪得無厭。
左穀蠡王率先閉了下眼。
心中略有一歎,畢竟是家眷在對方手中。
他也不敢太過惹惱蒙恬。
隻得率先拋出條件。
“河南地、我胡人再不進犯!”
“你此戰獲勝的區域,也可讓去。”
“但再多,就絕無可能!”
話語落下,左穀蠡王抬頭。
卻見蒙恬原本凝重的神情忽然顯得有些扭曲。
甚至稍顯滑稽。
心中更加惱怒。
看來對方根本不甘心。
可蒙恬此刻的大腦卻在瘋狂運轉著。
什麽意思?
他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搞的好似是我們綁了他們太子一樣?
蒙恬表情怪異了良久,才重歸平靜。
隨後他嚐試著說了一句。
“這就夠了?”
此一語雙意,若是換殿下,就是胡人這就滿足了?
若是還有其他自己不得而知的信息,也能試探出來。
果然。
話語落下。
左穀蠡王猛然一拍桌麵,麵色猙獰的吼道。
“這還不夠,你還想幹什麽?”
“我告訴你!”
“莫要以為如此我會就範,背叛胡人讓出更多利益!”
“你們秦人若是貪得無厭,逼急了本王。”
“本王哪怕是舍棄了所有親人。”
“隻此一生,也隻有殺嬴軒一人!”
左穀蠡王猙獰的麵孔死死瞪著蒙恬。
“你給我將嬴軒喊出來!”
“本王要親自與他談!”
蒙恬愣在原地。
嘴巴微張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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