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馬友貴，楊樹打算去找陳曉問問，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麽做估計沒什麽意義，但他就是想看看陳曉到底怎麽說。
    可能是和陳曉打交道的時間更長一些，也可能是馬友貴這個人本身的問題，楊樹更願意相信陳曉。
    來到陳曉家，陳曉開門看到楊樹歎了口氣道，
    “最近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都往我這跑。”
    楊樹眉頭一皺問道，
    “除了我還有誰來找過你？”
    陳曉隨意道，
    “馬友貴啊，昨晚來的，和你一樣都想看一眼屍體，不過被我拒絕了。”
    楊樹這才恍然大悟，他就說呢，馬友貴怎麽會這麽快就走了出來，原來根子在這，一定是陳曉和他說了什麽才讓他做出改變的，他看著陳曉快速問道，
    “你們都說什麽了？”
    陳曉皺眉問道，
    “不是和你說了麽？就是他想看屍體，我沒同意，其他的就沒別的了。”
    楊樹有些著急道，
    “你仔細想想，還說別的沒有？”
    從楊樹的態度中，陳曉察覺了一些問題，他問道，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楊樹猶豫一會兒才說道，
    “馬友貴改了說法。”
    陳曉好奇道，“改成什麽了？”
    楊樹盯著陳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說最後接觸王赫的人是你，你也有可能是殺死王赫的凶手。”
    陳曉對此答案倒是並不意外，確實有這個可能，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狀況，他想到了當時馬友貴站在他門口，手裏拿著手機。
    他瞬間明白了，這個主意一定是李良出的，難怪當時馬友貴那麽緊張，原來是在害怕自己，想到這陳曉搖搖頭，感覺有些可笑。
    看到陳曉還能笑得出來，楊樹更加著急，
    “你怎麽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能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真的認為你才是凶手，那最後一個人證都沒有了，他是不會為你作證的，更別提自首了。”
    陳曉點點頭，
    “我知道，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我現在的處境和之前有什麽不同麽？之前也是所有人都懷疑我，包括馬友貴，本來就沒什麽改變，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楊樹瞬間沉默。
    陳曉看著楊樹笑道，
    “我告訴你吧，你這麽著急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而是你之前的計劃失敗了，你是為自己著急而已，所以別表現的有多關心我的樣子出來，沒有任何意義。”
    楊樹剛要反駁就被陳曉打斷，
    “別急，我問你一個問題，在你心裏，你有沒有過那麽一瞬間想的是，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楊樹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因為他想過，不止一次的這麽想過。
    陳曉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他也不打算繼續糾纏下去，他之所以這麽說是不想讓楊樹表現出之前那副關心他的樣子。
    因為善良隻會影響普通人，對真正的惡人來說，善良一點用處都沒有，隻會變成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他希望楊樹不要被自身情感影響，做一個冰冷的破案工具總好過最後自責來的強。
    他看著楊樹問道，
    “好了這個話題以後不要再說了，說說你，馬友貴現在這麽認定後，你的計劃失敗了，之後呢？之後你打算怎麽做？”
    楊樹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感覺已經沒有辦法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交出屍體，我們可以嚐試從屍體上提取線索，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理解你的顧慮，所以我真的有點不知道怎麽辦了。”
    陳曉挑了挑眉問道，
    “有沒有想過別的辦法？比如私刑之類的？”
    陳曉這話一出，楊樹直接愣住，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曉，他突然產生一種幻覺，他覺得陳曉有種能看穿人心的能力。
    因為他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之前他甚至已經下過決心了，實在沒有辦法他就自己動手逼迫人說出真相，隻是之後發生了一些變故，讓他找到了新的辦法，他才沒有那麽做。
    在之前馬友貴和他說完之後，他腦海中確實又浮現出了這個決定，但他隨後又開始猶豫了，畢竟這個下這個決定需要莫大的決心，有些事情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而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唯一的不同是這次這個選擇是由陳曉親口說出的，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楊樹有種幻覺，就好像他的命運已經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掌握。
    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沒有意義，他終歸是要走到這條道路上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因為他是人，沒有人希望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命運像是程序一樣都是被設計好的。
    陳曉這時再度出聲，
    “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有些事就是這樣身不由己，還是那句話，除非你能放棄，放棄對案子的執著，放棄調查你師父的死因，否則你必須這麽選擇。”
    陳曉的話讓楊樹不自覺的產生了好奇，
    “如果我這麽做的話，你能的到什麽？我從你的話裏能感覺的到，你是希望我變成那樣的，而且我要是真的變成那樣，你就不怕我會對你出手？”
    陳曉想了想說道，
    “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我不怕，因為我什麽多沒做，你能拿我怎樣？我了解你，就算你真的那樣變成那樣的人，你心裏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正義，你是不會傷害我這個無辜的人的。
    在來說說你的第一個問題，如果你非要覺得我這麽做一定是為了得到什麽，嗯...那我告訴你，我想我應該能得到安寧，畢竟你要真那麽做了，馬友貴絕對扛不住，真相大白後，就不會有人天天盯著我了。
    當然，我沒有這種想法，因為整件事情下來，我無非是成為了一個嫌疑人，僅此而已，你也知道我沒有什麽朋友，這所謂的嫌疑根本不會影響到我。
    至於誰誰誰死了，楊樹，我看到的死人還少嗎？你不會認為我會像馬友貴一樣因為某些人死了而產生內疚吧？我甚至連所謂的真相都不在意。
    與其說我會得到什麽，不如你問問自己，這麽做了之後你會得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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