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計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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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皺著眉頭思考著怎麽才能讓馬友貴認罪,其實最好的時機就是馬友貴先認罪,等到自己交出屍體後,楊樹選擇嫁禍自己時,那時候自己揭穿楊樹的計劃,這才是最完美的。
但現在馬友貴那裏肯定不會先認罪,在楊樹的計劃裏,自己要比馬友貴認罪時間早,這時候自己不能交出屍體,一交屍體,楊樹就會在屍體上做文章,自己就沒有機會了。
怎麽樣才能讓楊樹把順序調換一下呢?和他攤牌告訴他自己知道他偽造證據?讓他先對付馬友貴?
陳曉搖搖頭,不能這麽做,這是自己對付楊樹的底牌,楊樹要是得知了這件事,說不定不會實施計劃。
最好能讓馬友貴的假認罪變成真認罪,不不不,陳曉搖了搖頭,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楊樹打算把陳大雷的死算到自己頭上,那就意味著馬友貴會逃脫法律的製裁。
而馬友貴才是殺死陳大雷的真凶,楊樹是知道這一點的,他會放任馬友貴逍遙法外麽?絕對不會。
這時陳曉才恍然大悟,自己漏掉了一具屍體,王赫的屍體,那麽現在看來兩具屍體是給兩個人準備的,陳大雷的屍體時陳曉的,王赫的屍體是馬友貴的,這樣一來兩人誰都逃不掉。
看來自己之前的推測是對的,隻是漏掉了王赫的屍體,既然如此,那陳曉覺得事情變得簡單起來了,當楊樹帶著假的證據找到自己時,自己完全可以配合,隻是又不會完全配合。
他可以先把王赫的屍體交出來,楊樹當然可以和自己之前猜測的一樣拿王赫的屍體做文章,反正王赫的屍體上也有自己留下的痕跡,但陳曉覺得楊樹不會這麽做。
因為自己手裏有籌碼,就是陳大雷的屍體,楊樹要是直接用王赫的屍體對付自己,自己確實會陷入被動,但楊樹也不會好過,他要承擔的代價就是永遠也別想找到他師父陳大雷的遺體,加上馬友貴逃脫法律製裁。
相反楊樹要是拿著王赫的屍體去對付馬友貴,他就沒有任何損失,等馬友貴真正認罪後,之前虛假的證據也變成了真實的,計劃會更加完美。
楊樹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選擇,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阻止馬友貴承認殺了陳大雷的事實,讓他隻承認自己殺了王赫。
殺兩個人和殺一個人,馬友貴明知楊樹別有用心也會同意下來,而且那時候馬友貴發現自己逃不了之後或許會產生一股強烈的報複心,想要報複自己,黃泉路上多一個人陪伴也不孤單是吧?
所以馬友貴也會主動配合楊樹,就算是現在馬友貴要是有機會可以除掉自己,他絕對不會有半點兒猶豫,何況瀕死的時候?
而在馬友貴認罪後,楊樹在順理成章的要他師父的屍體,等到自己一交,一切結束。
想到這,他反複梳理了著自己的思路,發現確實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這才放下心來,放心後的他嘴角抑製不住的開始上揚。
沒辦法,誰讓他已經聞到了自由的清香了呢?
陳曉房子外麵,楊樹依然在附近轉著,他並不知道陳曉的想法,他此時也在竭盡所能的梳理著自己的思路,以求開始實施計劃後不出任何問題。
轉眼過了一周,這期間楊樹每天的任務就是去柳眉家看看,然後在去陳曉家附近轉轉,晚上聽聽看守馬友貴的警員的匯報。
柳眉那裏早已準備就緒,但都被楊樹以沒找好地點為由搪塞了過去,柳眉也沒發覺什麽不對,在她看來這個地點的選擇確實比她做的這些要困難,既要環境合適,還得讓陳曉主動過去,哪有那麽好找?時間長一些才是正常情況,否則隨便找個地方,柳眉自己都不放心,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機會。
另一邊陳曉也隻是在家待著沒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安心等待著,他倒是想去轉移屍體,但這幾天那兩個警員一直都在,而且楊樹也每天都會過來,他沒找到機會,不過他也沒有太著急,因為楊樹的存在,讓他知道楊樹那邊還沒開始行動,隻要還沒開始行動對他來說一切就都不算晚。
這天楊樹剛從柳眉家出來,就收到了看守馬友貴的警員的電話,看著這個電話號碼,楊樹內心怦怦直跳,他知道一定是馬友貴問起了自己,因為他說過隻有當馬友貴問起自己的時候,才會讓他們聯係自己,這意味著計劃要開始了。
他深呼了一口氣,接起電話,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回答後,平靜道,
“知道了,你繼續工作,表現的正常一點,和平時一樣就行。”
掛斷電話,楊樹惡狠狠道,
“你終於忍不住了,媽的,這麽長時間,我還以為你真不在乎呢。”
沒人知道楊樹在這一周的時間裏有多著急,每天都盼著馬友貴問自己的行蹤,期盼的同時又有些忐忑,他擔心馬友貴隻是隨口一問,這樣一來自己就不太好判斷該什麽時候實施計劃才好,好在這一周馬友貴對自己的行蹤隻字不提,馬友貴以為他這個表現可以減輕自身嫌疑,顯得自己光明正大,但恰恰相反,他的表現意味著他在故作鎮定,在欲蓋彌彰。
隻能說心裏有鬼的人考慮問題的方式就是和常人不同,換個正常人,問就問了,問才是正常,就連每天路邊的小攤出沒出攤都會有人問一嘴,他卻隻字不提?這不是更顯眼麽?
楊樹搖搖頭,不在糾結這個問題,既然馬友貴已經入套,自己這邊現在就開始吧,不過還是不能著急,在晾他一天就差不多了,總不能他前腳問完,自己這邊就有所行動吧?
之後馬友貴恢複了之前的模式,他現在主要目的就是求穩,爭取不發生變數。
到了晚上,楊樹見到了看守馬友貴的警員指著其中兩個人吩咐道,
“你倆,明天你倆辛苦一點,不要換班,你倆盯一整天,馬友貴要是問起,你倆就說是我有行動需要人手,記住一定要提是我有行動,剩下他要是還問,你倆就說行動保密,你倆也不知道,多的一句不要多說,聽明白了麽?”
“聽明白了!”
楊樹點頭,“行了,先回去休息,早點睡覺,明天要守一天,不是那麽輕鬆的。”
萬事就緒,隻欠東風。
時間眨眼來到了第二天晚上,病房裏馬友貴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內心卻非常著急,這麽長時間沒看到楊樹的身影,讓馬友貴內心愈發不安起來,楊樹去幹什麽了?他還有別的事要做?他當務之急不是應該對付自己麽?怎麽一周多了都不見個人影?
是出現了新的案子,被牽製住了?
馬友貴搖搖頭,在心裏否定了這個想法,楊樹手裏現在已經有倆案子了,即使是再出現新的案子也輪不到楊樹,最有可能的是楊樹手裏的案子有了突破,脫不開身,這才導致楊樹放棄了自己這邊。
當然馬友貴內心是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的,甚至是恐懼,想要逃避。
因為他知道,楊樹這麽久不現身意味著楊樹手裏的案子一定有了非常大的突破,否則他不會把自己晾在這邊這麽久的。
想到這,馬友貴的內心就更加恐懼了,什麽樣的突破會讓楊樹連見自己一麵的時間都沒有?那得是多大的突破?
而現在楊樹沒時間見自己,很明顯這個案子是和自己無關的,這本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馬友貴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知道楊樹手裏的另一件案子是陳曉的。
馬友貴忍不住去想,陳曉不會又作案了吧?還是陳曉那邊出現了一些紕漏被楊樹逮住了?要是陳曉被逮住,自己該怎麽辦?陳曉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他思來想去覺得即使陳曉被抓,也牽連不到他,但他內心還是不安的厲害,他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他在擔心陳大雷和王赫,陳曉要是被逮住,屍體肯定已經見光了,而陳大雷是自己親手殺的,會不會留下什麽證據?
雖然他不覺得留下了什麽證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留下了什麽證據他就完了。
越想就越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不然他實在想不到楊樹有什麽樣的突破才能讓他這麽忙,說不定現在外麵已經開始驗屍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他眼角一撇,緊接著表情一變,看守人員沒有換崗,這不正常,每天這個時候他們都會換崗的,為什麽今天沒換?發生什麽事了?有什麽目的?是針對自己的麽?
馬友貴發現自己現在就像是那驚弓之鳥,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嚇得夠嗆,他深呼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小兄弟,你們今天怎麽沒有換崗啊?”
看守人員瞥了馬友貴一眼,故作不在意道,
“啊,今天不換崗了,還是我倆看著你。”
馬友貴內心一緊,接著笑著問道,“為什麽今天不換了?發生什麽事了?”
看守人員搖了搖頭,
“不知道,沒和我們說,隻是知道楊隊長缺人,臨時抽調了些人手。”
馬友貴還要再問,門口傳來一陣咳嗽聲,看守人員表情一變直接走了出去,看那樣子是不敢在和馬友貴說話了。
看到看守人員離開,馬友貴臉色一陣變換,他知道自己可能猜對了,楊樹一定有了重大發現,不然咋可能出現人手不夠的情況?連看守人員都調走了,這說明這個發現太重大了。
馬友貴也是個老警察,他知道這種大規模召集人手隻有幾種情況,一是為了封鎖交通,二是為了摸排,三是為了尋找屍體。
而無論是哪種情況對他來說都不是好消息,封鎖交通說明嫌疑人跑了,但沒跑出城,遲早會被抓住,而要是摸排,他搖了搖頭,案件進行到現在,早已過了摸排的階段,陳曉就在那還有什麽好摸排的?
剩下的就是尋屍了,馬友貴認為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最大,因為要是第一種情況陳曉逃跑了,應該早就逃跑了,楊樹也應該早就開始召集人手封鎖了,咋可能今天才開始召集?難不成是今天才跑的?
那之前楊樹消失那麽多天都幹啥了?別告訴他之前楊樹發現了線索,到了想要抓捕陳曉的時候被陳曉給跑掉了吧?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隻有尋屍才能解釋這麽多天下來的異常,一開始楊樹還在跟自己磨,後來楊樹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得到了一些線索,這個線索非常重要,所以楊樹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接下來幾天楊樹一直在調查,陳曉很可能已經被抓住了,在審訊期間楊樹得知了陳曉藏屍的大致地點,這才有了今天臨時召集人手的事情,這些人都被派去找屍體了。
馬友貴覺得陳曉或許被突破了,當然,按照馬友貴對陳曉的了解,讓陳曉主動認罪是不可能的,陳曉要是真有罪,他犯的事隻有死刑,沒有任何別的可能,所以陳曉一定會掙紮到底。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陳曉在率先漏出破綻後,很難形成有效的反抗,或許就是在審訊途中無意中暴露了藏屍的大致位置,這不是沒有可能,審訊時有些問題翻來覆去的問,加上亂七八糟的問題一起上陣,在結合陳曉已經先失去主動的情況下,心理壓力一定會很大,這時候說走嘴了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而楊樹也是雷厲風行,也不打算在跟陳曉磨了,直接用最笨的方法,地毯式挖掘,大致地點既然已經確定,這種方法是最保險的,把所有地方翻個底朝天,就不信找不到屍體。
所以分析下來,尋屍的可能性最大,而他最擔心的也是這種情況,發現屍體就意味著自己也有可能暴露,他現在出也出不去,連個能交流的人也沒有,他能怎麽辦?隻能祈禱,祈禱陳曉能像之前那幾次一樣不會出事,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安全。
這時候他有些後悔把屍體扔給陳曉的舉動了,那時候他沒想太多,或者是那時候李良在控製著一切,他隻是跟著李良一起行動,李良說怎麽做,他就怎麽做,而且當時他沒覺得這樣處理有問題,恰恰相反,他還覺得這種處理方法簡直不要太好,屍體上到處都是陳曉留下的痕跡,在加上人們懷疑是陳曉殺的陳大雷,陳曉豈不是百口莫辯?
現在仔細想想,馬友貴覺得自己蠢爆了,屍體這麽重要的證據怎麽能輕易給人?這不相當於把凶器放在別人手裏,希望別人能在凶器上留下指紋好讓自己逃脫麽?
把凶器留給別人這樣做可以麽?可以,但是前提是得保證凶器上沒有自己的痕跡吧?
他呢?他仔細回憶著當時殺死陳大雷的狀況,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心涼,他殺死陳大雷之後好像沒有時間處理屍體,隻顧著和李良跑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當時有注意這些,也做了防護,但這事就像是戴套一樣,誰能保證戴套了就不會懷孕?還是有幾率的吧?
馬友貴狠狠的錘了一下床鋪。
幹啊!李良誤我!
現在怎麽辦?馬友貴悲哀的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做不了,隻有等待,而等待自己的是天堂還是地獄他不得而知。
另一邊楊樹躺在家裏,他沒去看馬友貴,怕被馬友貴發現,也沒詢問看守人員馬友貴是什麽表現,還是怕出現意外。
現在計劃都已經開始了,自己能做的隻有等待,沒錯,繼續等待,他知道自己今天突然臨時抽走看守人員這一舉動馬友貴一定看在眼裏,以馬友貴的智商,他不會想不到自己為什麽這麽做。
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自己突然抽調人手肯定是為了尋屍,這時候馬友貴一定擔心壞了,但楊樹知道還不是時候,得繼續等待。
一來是為了拖延時間,總不能今天剛召集人手,第二天就找到屍體得到結果了吧?這樣是個人都會懷疑。
二來這時間拖得越久,馬友貴的心理防線就會變得越脆弱,等到馬友貴快堅持不住的時候,自己在給他致命一擊,他扛不住的。
老話說人嚇人嚇死人,說的很有道理,有時候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馬友貴現在做的就是在嚇自己,他相信馬友貴此時一定反複回憶著自己殺死陳大雷時的場景,檢索著自己到底留沒留下痕跡。
越回憶他就會越不自信,越回憶,他就會越不確定,直到他徹底迷茫的時候,自己在告訴他發現了他的痕跡,他那時候就會選擇相信,甚至出現一種終於結束,終於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解脫感。
那時候就是自己收割的時候,也是為師父報仇的時候,也是抓住陳曉的時候,那時候一切都會有個了結。
那就等吧,等到馬友貴迷茫,等到萬無一失,反正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不在意多等一段時間,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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