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走到門口打開屋門，對外麵喊道：“小周，過來一下。”
    一位青年辦事員就走了過來。
    “去，到軋鋼廠采購科說一聲，他們廠的采購員馬衛民同誌現在兼任我們街道辦的物資協調員。今天上午街道辦有任務，借調馬衛民同誌一天。”
    姓周的青年記下後就走了。
    王主任轉過頭，看著馬衛民道：“現在不用害怕上班遲到了吧。”
    馬衛民無話可說。
    見王主任又要跟他一起去取物資，
    他連忙拒絕道：“王姨，沒多少東西，我自己去就成。”
    王主任也沒在堅持，隻是催促他趕緊行動。
    馬衛民出了街道辦，騎著自行車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自行車上多了幾個袋子跟一個掛籃。
    他重新回到街道辦，拎著東西又進了王主任辦公室。
    王主任看到馬衛民拎著東西進來，起身過來迎接。
    她接過一個袋子，打開一看是棒子麵，這下安心了。
    “王姨，每個袋子30多斤棒子麵，一個20斤白麵。雞蛋我放院裏了。”
    又湊到王主任眼前：“王姨，還有一隻老母雞，我晚上送您家去。”
    王主任眯了眯眼，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看完糧食後，王主任跟著馬衛民到了院裏看雞蛋。
    “這麽大個？這數量上就少不少啊。”
    看著眼前的雞蛋，王主任有些發愁的道。
    這時候雞都沒什麽吃的，下的雞蛋按重量算1012個差不多1斤，小的甚至能到15個。馬衛民拿來的雞蛋個大，最多78個就能有1斤了。
    王主任有些不舍得分下去了。
    馬衛民笑道：“這些雞蛋咱街道辦自己也能用嘛，不能說有什麽東西都得發下去。街道辦的同誌每天幫助街坊鄰裏調解矛盾也是很幸苦的。”
    王主任看了馬衛民一眼，又往後看了看正在偷瞄這裏的辦事員們點了點頭。
    “那這雞蛋就別下發了，街道辦的每個人都分幾個吧。”
    屋裏傳出了歡呼雀躍的聲音。
    王主任在看完所有東西以後，就到財務那領了錢跟票給了馬衛民。
    看到馬衛民數清錢款，王主任滿意的說道：“衛民，你說要改造房屋，泥瓦匠找了沒？材料備齊全了嗎？”
    馬衛民搖搖頭，解釋到：“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著先報備一下，然後就是跟王姨商量這糧食的事。泥瓦匠跟材料我都還沒找呢。”
    王主任道：“街道辦前兩年修整時還有些材料沒用完，你去秦老胡同找個叫吳老二的泥瓦匠，讓他量完你家從街道辦這拿材料。到時伱給點錢就行。”
    馬衛民一聽興奮起來，這東西沒白送。
    街道辦的材料肯定是磚瓦水泥，這些可不像木板，屬於比較難搞到的物資了。
    “多謝王姨了，我現在就去。”
    王主任揮揮手道：“趕緊走吧，記得晚上來我家裏吃飯，帶你上你那個未過門的媳婦。”
    “那不巧，今晚我還得宴請院裏三位大爺，明天，明天一準到。”
    等馬衛民走後，王主任通知街道辦的人集體開會。
    在會上王主任定下了馬衛民臨時兼任街道辦物資協調員一事。
    並把那20斤雞蛋分發了下去。
    會議最後強調，不要大肆宣揚此事雲雲。
    秦老胡同馬衛民打聽著找到了吳老二的家。
    吳老二的家也是一個大雜院，二進的四合院住著七八戶人家。
    吳老二住在後院，馬衛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通知了他。
    隻見後院西廂房走出一位近五十的幹癟老頭。
    他出了屋門就喊：“是誰找我？”
    馬衛民走上前去：“您就是泥瓦匠吳老二同誌？”
    吳老二打量了馬衛民一眼，小年輕，穿著普通，並不像是有錢人。
    最近日子難過，他已經5天沒有接到活計了。
    家裏的糧食都快吃光了。
    本想著有人找正高興呢，結果看馬衛民的穿著就知道是個小活。
    哎，有活總比餓著強。
    “是我，我叫吳奇強，外號吳老二。同誌你找我做什麽活計？”
    馬衛民一聽吳奇強，我砌牆？
    這位是天生的手藝人啊！
    馬衛民掏出一包大前門，抽出一根遞給了吳老二。
    吳老二接過煙，拿出火柴點上，抽了起來。
    “吳師傅，我叫馬衛民，我呢就是想把我家裏的房屋用磚跟木板隔著兩間。”
    吳老二點點頭，吐出一口煙圈道：“行，小活。我跟你去看看。”
    兩人到了馬衛民家，這時的秦淮茹早就回賈家了。
    家裏隻有秦京茹在屋裏正在聽收音機。
    看到馬衛民帶著一陌生老頭進來，起身道：“衛民哥，這位是？”
    馬衛民回道：“京茹，我想著把咱這房子隔成兩間，這位呢就是吳師傅。吳師傅，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媳婦。”
    吳老二好奇的看了馬衛民一眼，再看看秦京茹，沒說什麽。
    “你們想怎麽弄？”
    馬衛民跟秦京茹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從屋裏三分之一的位置劃了一條線。
    小點的是臥室，大點的當客廳。
    臥室那裏再隔開一個小廚房。
    吳老二測量了一下尺寸說道：“包工還是包料？”
    馬衛民道：“包工，街道辦的王主任說了，讓你算好材料從街道辦倉庫去拉。”
    吳老二手猛的一抖，臉上立馬露出了帶著討好的笑容：“馬衛民同誌，你認識王主任早說啊。這點小活用不了多少材料的。”
    看著光速變臉的吳老二，馬衛民心中感歎：果然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那這工錢得多少？”
    “這。。。”吳老二很想說不要工錢，因為他出身成分並不好。
    他祖上是位小地主，因戰亂才家道中落。他為了口飯吃，去學了當初他看不起的泥瓦匠。建國後他的出身定的是富農，他最怕街道辦有人找他麻煩了。王主任就是知道這點，才讓馬衛民找他的。隻要知道馬衛民跟街道辦關係不錯，吳老二就不敢看馬衛民的歲數小就坑他。
    “三個人，一天完工，中午管吃3元錢，不管吃加5毛。”
    想起家中空空的米缸，最終吳老二還是開口給出了工錢價格。
    馬衛民知道吳老二報了一個低價。
    馬衛民想了一下，說道：“我現在手裏的現錢不多，可以用糧食抵嗎？8斤棒子麵抵工錢，不管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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