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院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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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大院紛爭
    “秀雅嬸子倒地上了!這、這……這咋辦啊!”
    王荷花看著倒在地麵的何秀雅,一時之間,慌亂地驚叫出聲。
    看到何秀雅的樣子,周圍的人亂作一片,小院子裏的人來人往,就連秀雅大娘家裏的菜圃上,也被踩得一腳深一腳淺,不知道還有哪幾個喪良心的老娘們,趁著這時候,渾水摸魚,掰了幾節四季豆,放在褲兜裏,塞得鼓鼓囊囊,因著褲子肥大,所以也不怕被人發現。
    這邊鬧出來的動靜很大,讓小院那邊,也聽到了相應的動靜。
    蘇清風等人,正在小院裏剝鹽水花生,驟然聽見外邊的慘叫聲,其中周盛因為職業的敏感性,當即就跑出去,一抬眼,就看到對麵小院子裏,亂糟糟的景象。
    周盛的眉頭,當即就皺起來了。
    “別動!都別動!你們別亂攙扶,這不是幫忙,這是添亂!”
    還別說,周盛平日裏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板起臉來的時候,還真有點嚇人。
    連蘇清風等人都有些被唬住,更別說是這些大娘嬸子。
    特別是那些口袋鼓鼓的嬸子,還有些訕訕地走到另一邊,不敢出聲。
    生怕被周盛叫破她們身上口袋裏的貓膩。
    周盛實際上,早就發現這些人的小心思了,隻不過現在傷勢重要,再加上經過那麽多年的下放生活,他的一顆心,早就硬的跟石頭一樣了。
    若非人命關天的事情,他才懶得插手。
    蘇清風等人站在一旁,把人群疏散開來,給何秀雅留出充分的空間,方便她呼吸新鮮空氣。
    還別說,隻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何秀雅舒服多了。
    鬼知道這些老娘們有多埋汰,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靠近的時候,身上一股味兒。
    還有!
    那些人別以為她看不到!
    偷摘她院子裏豆角、茄子的,有一個算一個,她都記下了。
    隻是……是誰推了她一把呢……
    何秀雅皺了皺眉頭,努力回想,但還是沒能回想起那道人影的模樣。
    站在旁邊的王荷花,看見何秀雅皺眉的樣子,有那麽一瞬間,心都差點跳出來。
    要知道,何秀雅雖然自己沒有工作崗位,但是她家那口子,可是縣裏機械廠的八級鉗工,就算是車間主任,廠裏的廠長,看見他,都要露出笑臉來,不敢給絲毫臉色。
    要是被何秀雅知道,今天這事,是自己出手的,哪怕是無意的,恐怕也會吃一頓排頭。
    想到這裏,王荷花臉上有一瞬間的慌張之色。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收斂起神色,像是和旁邊的人一樣,露出關心的模樣。
    但是宋錦繡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這一幕,將王荷花臉上的變化,盡皆收入眼底,她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等到周盛將人送往醫院後,才走到蘇清風和唐生民身邊,將先前所看到的,一一陳述出來。
    唐教授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想到,這件事情裏,還有著這樣的事情始末。
    黎冉見他們有話要說,跟在林端陽後邊,默默走到灶房。
    林端陽見狀,笑道,“你怎麽不讓蘇清風來幫你?那小子的手藝,可比伱要好的多了。”
    黎冉就笑,“哪能這麽說?他的手藝比我好,難不成我就不能學著做飯了?這以後要是他不在身邊,我豈不是連吃飯都不能吃了?”
    林端陽聽到這句話,連連點頭,“怪不得你和他能走到一起去。要是能一直眼明心亮下去,不愁日子過不長。”
    黎冉聽到這話,隻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她和蘇清風,算是一個鍋配一個蓋了,不然怎麽能結婚呢。
    周盛這一走,直到晚上才回來。
    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秀雅大娘家的男人,那男人姓牛,大家就叫他一聲牛工,因為現在機床水平有限,有些零件的打磨,根本不是機床能夠做到的,還是得依靠這些老鉗工,憑著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將零件打磨成想要的型號。
    正是這一手功夫,讓牛工在廠裏的地位很高,絲毫不遜色於一些老領導,甚至他原先還去省城那裏拿過獎。
    然而就是這麽一位老同誌,為了圖清淨,想要住的寬敞一點,特地帶著自己媳婦,搬到機械廠不遠處的巷子裏安家。
    哪裏想到,如今居然出現了這種事情。
    牛工把媳婦安頓好了,匆匆回到家,對著冷鍋冷灶,有些頭疼,尋思著應付一頓就行了。
    然而還沒等到他生火,就看見一個陌生小夥子走進來。
    就見蘇清風先自我介紹了一番,隨後就熱情地開口了,“咱們也是初來乍到,您今天剛好還沒吃上飯,要不去我那坐坐?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做菜嘛……我好歹還是有點心得的。您在我家,飯菜管夠。”
    最後一句話,牛工顯然沒當真。
    真當現在每家都是不愁吃穿的大戶呢!
    去別人家做客,哪能真的放開肚子吃喝?
    不過……蘇清風說他的廚藝好……
    牛工顯然有些動心了。
    他還存了心思比較,想要比一比,究竟是蘇清風的手藝好,還是縣裏國營飯店的手藝好。
    眼見蘇清風說完,其實牛工已經心動了,但是他還是稍微矜持了一下下,才跟在蘇清風後麵,朝著對門方向走去。
    因著今天這事,一直提心吊膽的王荷花,看到這一幕,見牛工還有心情吃喝,就知道何秀雅應該傷的不重,也沒找出是誰下的手,於是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隻是看到蘇清風和牛工有說有笑的樣子,心中又嫉又羨。
    果然是會鑽營的人。
    這還沒給根杆子呢,就已經往上爬了。
    要是牛工再主動點,那豈不是要認親了?
    眼瞧著他們一群人,走進門裏,沒有注意到自己後,王荷花又小聲地呸了一口,這才扭著腰進去了。
    一進到屋內,就是昏黃的煤油燈。
    光影閃閃爍爍的,還有一股子熏人的煙味。
    王荷花看著這煤油燈,又想到剛剛蘇清風那群人,走進去的時候,屋子裏的亮光,明顯就是燈泡的亮光。
    還有那年輕小夥子的新媳婦,臉蛋白嫩的,好似雞蛋殼,掐一把能摸得出水來。
    王荷花再低下頭,看到家裏半死不活,隻會扒飯的男人,再想起他前兩天晚上那麽不中用,心中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就見王荷花將手中的油布一甩,“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捧著個碗吃!家裏是虧著你嘴了,還是說沒長嘴,連句話都不會說。”
    王荷花的男人,蔣成平是機械廠辦公室裏,一個不大不小的主任。
    對於蔣成平來說,這個年紀,爬到辦公室裏小主任的位置,隻能說能力不大不小,無功無過罷了。
    算是熬資曆熬上來的。
    他們家裏生過三個孩子,一個大兒子,下鄉去了,二女兒嫁出去了,隻剩下一個小兒子,因著兒女不在身邊,嬌慣的不像樣子,現在還在學校裏住宿,目前讀初中。
    蔣成平五官普普通通,要不是一身白淨的皮膚加分,隻怕王荷花當初也不會那麽死心塌地認定這個男人。
    隻不過……再熱血上頭,到了這個年紀,也會冷卻下來。
    蔣成平坐在煤油燈下,看著王荷花的唾沫星子飛到碗裏,濺到菜裏,還有著一口大黃牙,在那張張合合。
    蔣成平一下子就升起反胃的心思,他想起了周醫生私底下告訴他的話,不由得臉上漲得通紅。
    周盛幫他看過病以後,說是那病,是因為年輕時候不節製,所以才落下了老毛病。
    想到這裏,蔣成平就恨恨瞪了王荷花一眼。
    怪不得老人說,色是刮骨刀!
    這王荷花也不是啥嬌滴滴的大美人,咋自己年輕的時候,就找了這麽一個貨色呢?
    蔣成平不相信,自己才這個歲數,就真不行了。
    要不……找找其它女人試試?
    想到這裏,蔣成平就升起一種莫名的禁忌刺激感。
    恰好在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眼見王荷花像是僵住似的,遲遲沒有反應,蔣成平有些不耐煩,徑直走向前,打開了門。
    一張略微有些粗糙,但是難掩清秀溫婉的婦人麵孔,出現在蔣成平的麵前。
    蔣成平認出這個女人來了。
    他先是心底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心底有些感歎。
    要麽說以前都願意做讀書人呢。
    讀書人就連媳婦都比別人漂亮的多。
    單宋錦繡這通身的氣質,就算是十個王荷花,也拍馬都趕不上。
    但是蔣成平可不敢招惹這群人。
    尤其是宋錦繡。
    他現在還有把柄握在周醫生的手上,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對他媳婦起了這麽個心思,隻怕以後街坊鄰居都知道,他在……那方麵不行了。
    一想到這個,蔣成平覺得,自己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他點頭哈腰地把一群人給迎進屋裏去,等看到牛工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牛工?這咋回事啊?您怎麽來了?荷花啊,你去給牛工泡杯白糖水,好好甜甜嘴……這街坊鄰居的,也老長時間沒來了,是得好好嘮嘮……”
    說著說著,蔣成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牛工發啥牛脾氣呢,自己又是討好,又是說好話的,他咋還能一直繃著臉?
    蔣成平想要生氣,奈何這幫人,不管是牛工,還是蘇清風,都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得罪的。
    他最後隻能自認倒黴,見王荷花不動手,暗地裏罵了一聲,麵上又笑眯眯地泡了一杯白糖水出來。
    誰料到白糖水放到牛工手邊的時候,牛工直接把手一收,這意思,是連白糖水都不想喝了。
    這下子,蔣成平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微微拉下臉,陰陽怪氣了一句,“是我忘記了,牛工平常在廠裏的補貼,都是喝紅糖水,哪能看得起我們這點白糖水?”
    牛工把搪瓷杯重重一放,滿是老繭的手上,布滿了零零碎碎的傷痕,隨後他用力將手握成拳頭,一拳砸向蔣成平的臉上:
    “他娘的,老子不打你,你是不是就真以為,老子就是傻子?”
    蘇清風險險扶住牛工的老腰,看得眼皮子亂顫。
    這老爺子,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暴躁。
    明明有那麽多種手段,偏偏要選擇上門揍人,這一種最不靠譜,也是最極端的手段。
    雖然……這種手段似乎也是最解氣的。
    蔣成平都他麽的想要罵娘了。
    “我草……”
    砰!
    又是一拳打過去!
    王荷花縮在角落裏,抱著腦袋,悄悄看著這一幕,渾身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不是因為害怕眼前一幕,所以才顫抖,她是覺得……牛工隻怕已經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所以才會做這樣的事情。
    果不其然,當牛工三五下就把蔣成平打到在地上的時候,他終於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骨,又衝著蔣成平踹了一腳。
    等看著蔣成平齜牙咧嘴的樣子,牛工這才抬起頭,看著發抖的王荷花,冷嗤了一聲。
    “蔣成平,你自己的媳婦,你自己管好。這一次你媳婦推了秀雅一把,還好有周醫生在,沒有出啥大事。但是要有下一次……哼!”
    說著,牛工轉頭就走。
    蘇清風一幫人,也想要抬腳離開這裏。
    這個屋子裏,已經沒有容身之處了,各種籮筐針線,散落一地。
    蘇清風怕黎冉踩到什麽針腳,扶著她走過去,黎冉耳尖微紅,但是終究沒有拒絕。
    直到這時候,蔣成平才艱難地從地麵上爬起來,一把就拉住了蘇清風,氣喘籲籲道,“小同誌,這究竟發生了啥事啊。你看……我也是剛回到家裏,你也住在巷子裏,今天這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看著好聲好氣,白麵書生模樣的蔣成平,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個好說話的老好人。
    但是蘇清風卻注意到,剛剛他們走進來的時候,蔣成平的目光微微有些狎昵,尤其是停留在宋錦繡和黎冉身上的時候。
    對此,蘇清風並沒有說話。
    而是緩緩舉起一個鐵拳,衝著蔣成平腦門上就砸去。
    咣當。
    他後腰當即撞在桌子上。
    劈裏啪啦一番動靜。
    霎時間,慘叫聲和驚叫聲接連不斷。
    牛工在外頭都吃驚地回過頭來,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這小夥子,怎麽脾氣比我還大?蔣成平惹著他啥了?”
    四千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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