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老熟人火車上的花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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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老熟人——火車上的花孔雀
    蘇清風出來的時候,牛工還有些詫異。
    “你們這是……”
    蘇清風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一點點的私人恩怨。”
    牛工聽到“私人”兩個字,又多看了蘇清風一眼。
    那樣子,仿佛就在說:你倆不過是剛認識,哪來的私人恩怨。
    就剛剛那樣,說不準他倆還是第一次碰麵,頭一回說話吧。
    但是牛工啥也沒說,隻是帶著感激之色,連連道謝,“今天的事,算是我謝謝你們了,以後有啥事,伱們就去機械廠找我,或者在巷子裏喊我媳婦就行。先不多說了,我給我媳婦送完飯菜,再回來找你們。”
    說完,就看見牛工急匆匆地走了。
    等看著牛工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林端陽才回頭看了一眼王荷花家,冷然開口,“這倆口子,都不是啥好人。女的愛嚼舌根,男也不是什麽正經貨色。清風、小冉,你們兩個年紀輕,以後可得小心蔣成平了。”
    蘇清風知道林端陽的意思,點點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先把飯菜打包好,一群人拿著飯盒分一分,隨後又披上外套,跟黎冉說了一聲,這才騎著自行車,吭哧吭哧地往泰和賓館所在的地方騎去。
    對麵的院子裏,蔣成平這才收回目光,有些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間裏。
    此時,經過剛剛的碰撞,房間裏的物什散落滿地,有一種七零八落的感覺。
    王荷花就這麽坐在地上抹眼淚。
    看到蔣成平進來以後,想要賭氣不說話,偏偏蔣成平啥話也不說,就坐在那裏。
    王荷花心裏的火氣就起來了。
    她拿起旁邊的一塊布頭,揉成團,然後就往蔣成平頭上扔去。
    “就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人家也不稀罕搭理你。咋了?現在嫌棄我了?蔣成平,你可別忘了,當年是誰跪下說一輩子要對我好的!”
    蔣成平聽到這話,露出些許不耐煩的神色,“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總在那嘀咕,你不膩歪,我還膩歪了!再說了,我又怎麽了?我出去張望一眼,你就又有那麽多話。這日子你還過不過了?能過就過,不能過,那就散了拉倒!”
    一聽蔣成平這麽說,王荷花鼻子一酸,眼淚鼻涕一下子就下來了。
    散了?
    蔣成平說的倒容易,要是真離了婚,她王荷花活著,豈不是被唾沫星子噴死?
    ……
    蘇清風暫且不知道巷子裏發生的事情。
    他停好了自行車,目光在泰和賓館外的車上停留了一下,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拍了拍身上的灰。
    這到了秋冬的時候,北方的空氣,難免帶了沙,迎風吹過來的時候,刮得臉皮子生疼,弄得蘇清風一個大男人都開始抹蛤蜊油,生怕自己的皮膚皸裂。
    到了泰和賓館門口,蘇清風因為一身打扮體麵,服務員雖然在縣裏沒見過這人,摸不清他的底細,但還是上前問了一聲。
    “同誌您好,您有介紹信嗎?來這裏是……”
    蘇清風順勢掏出介紹信,“我是縣長介紹過來的,叫蘇清風。”
    前台是一個蘋果臉的小姑娘,嫩嫩的,看上去比黎冉還要小,就跟沒長大似的。
    她一聽到蘇清風這話,眼睛登時就瞪大了,下意識想要揚起語調,但是又下壓聲線,帶著一絲好奇和激動,“你就是蘇師傅啊!這麽年輕!看來他們都沒說錯……”
    合著他人不在泰和賓館,賓館裏就已經有了他的傳聞?
    蘇清風有些好奇,“大家都說我什麽了?”
    小姑娘晃了晃腦袋,就把話都說出來了。
    “說你不僅手藝過硬,背景也過硬。本來在你之前,還有一名大師傅也來頂替這個崗位,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掌勺師傅了。但是沒想到,蘇同誌你居然會橫空出世。”
    這話其實……也許……應該,不算是誇獎。
    蘇清風笑了笑,沒吱聲,而是跟在這個蘋果臉的小姑娘後頭,順著她的指引,前往後廚。
    小姑娘年紀輕,話又多,蘇清風甚至不需要多問,隻用在旁邊傾聽,基本上就把賓館內的活計聽了個七七八八。
    後廚其實一般沒啥事。
    不像是國營飯店,一天忙到晚,雖然服務態度差,但是辛苦卻是真辛苦。
    但是在這裏,蘇清風這種大師傅,基本上隻需要忙中餐和晚餐,另外還有別的大師傅接手。
    目前已知後廚,還有兩個師傅,一個就是被擠下去的魯師傅,和另一個年紀稍大的薛師傅。
    而就在今天,泰和賓館剛來了一群國外的投資商,想要采購一部分原料。
    上頭已經下達指令了,在缺少外匯的年代,這些國外投資商,那都是得巴結討好的人物。
    雖然這麽說有點難聽,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就是得哄著這群人,不求把他們哄得頭暈腦轉,然後大手一揮就撒錢,至少也得是把人哄舒服了,不會借機找茬。
    蘇清風洗了洗手,把手洗的幹淨,然後就朝蘋果臉笑了笑,鑽入後廚中,開始清點起食材來。
    蘋果臉的小姑娘還有些不甘心,卻又不敢扒著門框看這些大師傅的熱鬧。
    比起腰杆子誰更硬,沒有誰能比得過這些後廚裏的大師傅了。
    ……
    蘇清風剛鑽入後廚的時候,就聽見後廚裏傳來的嘈雜聲音。
    “你媽的,這群外國佬屁事是真多,這不吃,那不吃的。還有牛排必須三分熟,這血呼啦的東西,還帶血絲,就這麽生啃下去,能吃嗎?”
    蘇清風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那不然咋是外國人呢?要不然,弄點牛排,再弄點咱自己的菜色?”
    旁邊的人都驚了。
    這人誰啊?
    這自來熟的性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倒是旁邊還有個在熬雞茸蘑菇湯的大師傅,回過頭看了蘇清風一眼,眯了眯眼睛,頗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這掌勺的大師傅就是不一樣。這第一次來後廚,就跟回家一樣。別人都早早上班了,偏掌勺的要等到現在才來。”
    後廚一下子就安靜了。
    熬湯的那位大師傅,就是被蘇清風擠下去的魯師傅,他對蘇清風有怨言,那是正常的。
    但是薛師傅年紀大了,覺得自己水平也有限,橫豎掌勺的位置,也輪不到自己手上,眼看兩個年輕人要吵起來,他思忖片刻,後退一步,來到眾人身後。
    蘇清風喜歡笑臉迎人,但這不代表別人給他一巴掌,他還要笑著湊上去給人家扇。
    那特麽不叫好人,那叫傻比!
    “魯師傅是吧?”蘇清風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
    四四方方的臉,眉毛很濃,很雜亂,看得出來,是一個脾氣比較直,但是火氣很旺,脾氣暴躁不容易收斂的男人。
    不過從他明亮的眼神來看,這人的心思倒不算壞。
    至少比蔣成平那種,看起來白胖好說話,實際上內裏藏奸的人,要好的多。
    不過這不代表,蘇清風不想要懟他。
    “按照魯師傅的意思來說,我表現的熟絡親近,反而有錯了?而且我記得,這批假上麵,寫的明明白白,我今天因為結婚,本來是休息的。還是賓館有事,所以才著急忙慌地趕過來。要是被魯師傅這麽一說,我反倒是做錯了?”
    見魯師傅的神色微微變化,蘇清風幹脆一甩手,撣了撣衣袖,“得了,既然用不著我,那我就走唄。”
    見狀,魯師傅終於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
    要是蘇清風真這麽走了,接下來的晚餐要是出啥錯,真追究起來,領導第一個要詰問的,絕對不是蘇清風,而是他魯大頭!
    魯師傅五官都抽動了一下,看到蘇清風真要抬腳走了,幾乎是咬著腮幫子說話,“沒錯。”
    蘇清風腳步一頓,“啥?”
    索性第一句話已經說出來了,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反而順暢了許多。
    隻聽得魯師傅一字一句道,“我是說,是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你能留下來,跟咱們一起準備晚上的吃食,這樣行不?”
    薛師傅見狀,眉頭挑了挑,嘴角忍不住上翹。
    就魯大頭那霸王一樣的性子,能看到他低頭,簡直就是喜聞樂見啊。
    薛師傅笑得更歡暢了。
    眼見魯大頭低頭了,蘇清風也不拿捏了。
    他的態度和悅了一點,但是硬要說平易近人,和煦若春風拂麵,那似乎……也不是這樣。
    不過對於魯師傅來說,這已經算是很好了。
    畢竟他自己脾氣就不咋地,還能咋要求蘇清風呢?
    蘇清風盤算了一下食材,又看了看後廚的準備情況。
    這一看,頓時樂了。
    一個大師傅做西餐,一個大師傅煲湯。
    簡直給他這個掌勺大師傅,留足了炫技的空間。
    不過要是飯菜不合胃口,第一個倒黴的,也是掌勺大師傅。
    因為是第一次來泰和賓館做菜,蘇清風沒有摸透客人的口味,出於穩妥考慮,他拋棄了平時喜歡的“辣”口,而是選擇鹹甜口。
    剛好後廚裏還有一扇新鮮的排骨,以及一麻袋新鮮的山貨——板栗。
    在這地方,秋天的板栗就跟不要錢似的,隨便一個小孩上山撿拾,一天下來,都能撿大半框。
    同時,板栗作為食材,用途也是十分豐富。
    就拿薛師傅來說,他有一手絕活,就是板栗酥,做出來的實物,酥香掉渣,隔壁小孩都要饞哭了。
    板栗紅燒排骨的做法,也需要做到炒糖色。
    不過在那之前,蘇清風得先將把板栗劃開十字,然後放在清水中煮沸。
    就在這處理食材的間隙,大廳中傳來不小的動靜,聽著整齊的腳步聲,以及略帶東北大碴子味的口語和普通話,就連後廚的幾位大師傅,也不由得繃緊頭皮。
    這還是泰和賓館,自開放以來,接待的最重要的外賓之一。
    想到這裏,蘇清風手下的動作不由得又加快了一些。
    黃冰糖在鐵鍋中化開,經過不斷的翻炒,鍋內出現焦糖一般的糖色,一股子甜蜜的香氣,在空中蔓延開來。
    等到排骨在清水中煮熟,隨後在糖色中再度翻炒的時候,這股子香味就更加濃鬱。
    乍一聞,還有點像是紅燒肉的味道。
    魯師傅在旁邊默不作聲,卻在蘇清風沒有注意的時候,斜眼看向他手中的動作。
    雖然心中對這小子,百般看不上眼,但是魯大頭也不得不承認,蘇清風確實有一手。
    此時,走在賓館過道裏的外賓,恰好走在風口,聞到了後廚飄來的氣息。
    一個外國男人,穿著綠鬆石般的西裝外套,裏麵搭著一件花襯衫,看樣子從外麵剛進來不久,因為他整個人還有點瑟縮,顯然被泰和縣這鬼天氣凍得不輕。
    就在這時,他突然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愛德森,你聞到一股味道沒有?這氣息好熟悉,我感覺我們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被稱為愛德森的藍眸外賓,也在空氣中猛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甜香都吸入腹中,以此平複饑腸轆轆的腸胃。
    他聽到哈維說得話,在腦海中反複搜尋,有關這道香味的記憶,隱約有一道靈光一閃而過,但是始終無法把握住。
    他瞅著哈維,總覺得這老對頭,在嘲笑自己,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就你知道?”
    哈維一噎。
    這話怎麽接?
    什麽毛病。
    他冷笑一聲,理了理襯衫裏麵的花襯衫,一昂頭,就像一隻驕傲的花孔雀一樣,走在了前方。
    後麵的一些外賓,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
    這兩位公子哥,真是把來華國,當作出來遊玩了。
    聽說之前就連坐火車的時候,還被人忽悠的買下了一大筆訂單的紅燒肉罐頭。
    不過還別說……
    那紅燒肉罐頭的滋味還真不錯。
    甚至在他們的國家裏,這罐頭的銷量居然也不錯。
    隻是華國這生產效率還是不行,再下一筆訂單的時候,居然告訴他們,紅燒肉罐頭,居然已經要排隊生產了?!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們難道就不會采購原料,擴大生產規模嗎?
    等等……
    紅燒肉罐頭……
    這裏飄散的味道,與紅燒肉的味道,居然有七八分相似之處。
    昨天去醫院定期抽血體檢啦,今日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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