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吾弟由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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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勃發,清晨的風吹來,帶著絲絲涼
乾清宮正殿前站滿了
“凡在京勳貴子弟,不論嫡庶,年十五至三十者,皆至勳衛登記造冊了?”東暖閣內,朱由校坐在寶座上,翻閱手中花名冊,神情看不出喜
“稟陛下,皆已登記造”
張慶臻神情恭敬,朝朱由校作揖行禮
“那就”
朱由校合上花名冊,“從即日起,凡是勳衛在籍者,每日辰時始至乾清宮,給朕站兩個時辰,午膳由尚膳監提供,膳畢,赴西苑內教場操練,酉時七刻結束,期間敢有遲到、懈怠者,一律杖責十棍,屢教不改者,逐出勳衛,譴至皇莊勞罰三”
“陛下,讓勳衛齊聚乾清宮,是否會驚擾到禦前?”張慶臻麵露躊躇,躬身向朱由校說道:“畢竟……”
“無礙,朕喜歡熱”
朱由校擺手打斷道:“此事就這樣定了,勳衛操練諸事,朕會讓禦馬監的人協理,卿家去將朕的意思言明”
“臣遵”
張慶臻忍著顧慮,作揖應
響鼓尚需重錘
在京的這幫勳貴子弟,一個個是怎樣的德性,朱由校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隻怕不少是紙醉金迷的紈絝子
自幼就含著金湯匙長大,他們出生的起點,就是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跨越的高
大明勳貴群體必須要改造,享受著大明敕賞的種種特權,就要盡到各種責任和義務,隻想收獲不想付出,天底下沒有這等好事!
“皇爺,這幫在勳衛的子弟養尊處優慣了,貿然讓他們進行操練,恐會出些問題吧?”來乾清宮輪值的魏忠賢,在張慶臻離開後,低首向朱由校說
“就是太養尊處優了,朕才這”
朱由校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冷冷道:“眼下國朝麵臨怎樣的困境,一個個不想著報效國朝,替社稷慮,整日就知道紙醉金迷,過去怎樣朕不管,但現在不可能
朕就是要讓他們遭遭罪,知道什麽叫規
朕不奢求他們之中,能有多少可以成材的,但至少也別給朕擺爛,倘若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他們今後憑什麽承襲爵位?”
魏忠賢低首不
事實上朱由校很清楚,時下的這幫勳貴群體啊,在京城的也好,在金陵的也罷,多數是怎樣的貨
真正與國同休的很
將在京勳貴子弟招進勳衛,朱由校是帶著目的的,一個是想培養些能成材者,供今後自己驅使,一個是充當質子,為徹改京營布
想要對京營進行城改,單靠一個張維賢不夠,文官群體,勳貴群體,皆在京營有著錯綜複雜的利益
吃空餉喝兵血,對於大明而言太過常
大明上下皆有擺爛的跡象,倘若沒有絕對清晰的思路,就貿然去做些事情,是會出大問題
也不知待到京營徹改後,將會有多少人的腦袋被砍
想到京營徹改後續的朱由校,眸中掠過寒芒,從他即皇帝位的那刻起,就注定此生要殺很多人,將成為世人眼裏的暴君!
“皇爺,五殿下至乾清宮殿”
“”
朱由校坐於寶座上,看著從殿外走進的朱由檢,嘴角露出淡
彼時的朱由檢年僅十一歲,相貌英俊,方麵闊耳,皮膚白皙,長眉過目,就是太瘦了,好似風一吹就會被吹倒一
“臣弟由檢,拜見陛”
行至禦前的朱由檢,忍著內心的緊張,向朱由校作揖行
整套禮儀做的一絲不
還真是個愛較真的
朱由校忍著笑意,打量著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朱由檢,語氣平靜道:“還是叫我皇兄”
“臣弟”
朱由檢的眉宇間露出疑慮,顯然是對待此事,他是有著自己的想
“朕這些時日忙於政務,忘記去瞧瞧你了,皇弟在勖勤宮如何?”朱由檢的神態變化,朱由校盡收眼
說起來大行皇帝朱常洛,有子嗣七名,但長大的隻有朱由校、朱由檢哥倆,其他幾名不是早夭,就是薨
朱常洛在沒有禦極登基前,還做著憋屈太子時,朱由校哥倆沒有感受到多少父愛,甚至連親情都沒有多
那是一段不美好的記
“稟皇…兄,臣弟在勖勤宮一切都”
朱由檢猶豫刹那,作揖稟
也是個可憐的
朱由校心裏暗歎,他好歹還是皇長子,雖說被養在李選侍身邊,處境比較一言難盡,但是朱由檢就更可
其生母的出身不好,在朱由檢五歲時,其母就死了,被打死的,被安置在受寵的李選侍身邊養著,後養在另一位李選侍身邊,像一個皮球被踢來踢去,這樣的童年經曆,是一生都撫不平的創
貴為太子的子嗣又如何?
朱由校甚至想過一個問題,倘若大行皇帝朱常洛沒有駕崩,受寵的李選侍所誕子嗣沒有薨逝,那他日後能順利的克繼大統嗎?
“在我麵前不必這樣拘”
朱由校站起身,朝著朱由檢走來,“今日叫你過來,是有件事情要你跟著,我們是至親兄弟,皇弟,你也要快快成長,今後幫著我一起治理大”
說著,朱由校伸手輕拍朱由檢的肩
朱由校可以感受到朱由檢有些僵
“臣弟領”
朱由檢心跳的很快,有些措手不及的作揖行
“今後在我麵前,這些大規矩就免”
朱由校微微一笑
有這種反應很正常,畢竟現在的大明,是他朱由校當家做主,不過對於朱由檢,他還是寄予厚望
大明皇帝這一位置,他朱由校還要坐很
落水?
誰愛落誰落!
想要將大明重新拉回到正軌,朱由校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文官群體,勳貴群體,宗藩群體,其他群體,這些享有特權的既得利益群體,朱由校要一個個的鬥垮,這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
對付這些既得利益群體,就必須要促成拉一派、打一派、壓一派的基調,周而複始的去逐步解
現在的五殿下朱由檢,未來的大明信王,將成為徹改大明宗藩製度的急先鋒,今後更是開海移藩的楷模!!
“擺駕仁壽宮!”
朱由校伸手拉著朱由檢,昂首朝殿外走去,一直沉默的魏忠賢忙低首應道,乾清宮變得熱鬧起
朱由檢呼吸有些急促,他不知皇兄讓他隨駕去仁壽宮,到底是為了何事,對待未知的事情,朱由檢難免有些緊
“皇弟,過去發生的種種,已經無法改變,人總是要向前看”
朱由校立於殿前,神情看不出喜悲,語氣平靜道:“出生在這座皇宮中,就注定有些事情會發生,你也長大了,該去麵對一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