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李如柏嚴肅地說道：“獻忠，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大局，在消息沒有確認前，不得在營內傳播，以免擾亂了軍”
    李獻忠說道：“父帥放心，隨行出征的那些家丁都是心腹之人，孩兒早就下令他們不準胡另外，我已經派出幾名夜不收前往薩爾滸一帶探聽虛實，相信很快就會傳來準確的消”
    “不過我軍薩爾滸大敗乃是哈齊婭等人親眼所見，西路軍的情況確實不按理說北路軍應當先於西路軍抵達，如今雙方在薩爾滸附近交手，想必是杜鬆貪功冒進所這件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建州韃子的主力如今在赫圖阿拉的北方，赫圖阿拉定然空這是我們的好機會，如今賀總兵已經率部趕往了鴉鶻關，我南路軍進展緩慢還請父帥速速發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孩兒願意領兵作為先鋒，為我大軍開”
    李獻忠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說得哈齊婭也十分激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李如柏居然沒有太大反應，隻是淡淡地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本帥與眾將商議一番，哈齊婭也辛苦了，獻忠你先送她下去休息”
    李如柏的態度，讓李獻忠非常不解，既然他已經確認了哈齊婭的身份，自然應該知道葉赫部是絕對不可能配合努爾哈赤來傳遞假消息如果此前南路軍進展緩慢還可以解釋為主帥突然中毒，大軍群龍無可此時李如柏已經完全清醒了，即使還不能親自帶兵，也應該立刻安排進
    他本就是南路軍的主帥，完全可以乾坤獨斷，這種事情居然要和眾將商議，豈不是又要相互扯皮，夜長夢多了？
    雖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也隻得奉命行事，說道：“末將遵命！”
    安頓好哈齊婭之後，李獻忠趕緊找來了李三順，問道：“大帥中毒之事，查得如何了？”
    李三順說道：“啟稟少將軍，昨晚負責營中膳食的夥夫老劉頭已經被人給滅口了，所有線索都斷了，不過一定是韃子所”
    下毒這件事情肯定和韃子有關，但是軍中一定有人配合韃子，李獻忠問道：“這兩日可有生麵孔進出過大營？”
    李三順說道：“生人倒是沒有，隻是前日鐵嶺老家有人來到營中，小的認識那人乃是叔姥爺李成功家的管”
    盡管李獻忠對這位“叔姥爺”實在沒有啥印象，不過直覺告訴他，那個管事一定有問於是連忙問道：“此人現在是否還在營中？”
    李三順說道：“已經不在了，那人在營中呆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離開了，還是大少爺親自送出大營”
    看來自己的這位大哥李懷忠也不是這麽簡李獻忠終於想起來了，曆史上李懷忠的兒子李懋祖曾經擔任光滿清的廣西巡撫，在永州拚死抵抗過南明的進攻，城破之後也是拒不投降，最後被難道李懷忠此時已經暗中勾結韃子了？
    其實曆史上對李如柏是否勾結後金一直爭議不斷，即使後來李如柏自盡也沒能平息這些非
    不過從來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遼東李家勾結過後金，之後不少李家子弟都在同後金的戰鬥中犧牲了，鐵嶺失守後，更是有20多名李家的親族被建虜殺至少在清軍入關前，遼東李家作為大明的一個將門整體上是絕對沒有主動勾結後金的，即便說李家是一門忠烈也並不為
    不過他們畢竟是大家族，內部出現一兩個叛徒勾結後金也不是沒有可
    想到這裏李獻忠實在是頭大，本來薩爾滸這個開局已經夠變態了，西北兩路明軍幾乎全軍覆沒，如果南路軍真的和後金搞默契，還真是難為自己這個“鍵盤俠”
    當李獻忠回到大帳後，發現事情果然不
    幾乎所有人都對西路軍戰敗的真實性提出了質
    當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此時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次大明全力出擊，必定會犁庭掃穴，輕鬆碾壓建州女真，誰又能想到會敗的如此之快？
    於是李獻忠趕緊說道：“其實無論西路軍是否大敗，我們都應該按照原定計劃進兵，末將派出的人很快就會從薩爾滸回來，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裏做無謂的爭辯！”
    “軍情緊急，之前大帥中毒我軍已經耽誤了行程，所以末將建議我們一邊進軍，一邊核實消息的準確性，至少主力不能再留在清河堡了，大軍必須立即開拔，起碼先推進至鴉鶻關，隨時準備向赫圖阿拉進”
    聽到李獻忠要求立即進兵後，李懷忠果然顯得十分著急，立刻說道：“父帥，若是西路軍真的被建虜給擊敗了，我軍孤軍深入是不是太過冒險了？末將還是建議小心為上，謀定而後動，不妨等消息確定後再做定奪？”
    李懷忠的話，很快得到了多名將領的附和，隻有監軍閻鳴泰堅定支持立即進
    李獻忠頓感不妙，看來遼鎮將領多有畏戰之心，這可不是啥好兆
    不過好在李如柏總算表態了，說道：“獻忠說的很有道理，無論西路軍怎麽樣，我們都應該按計劃進兵，大家這就準備一下，全軍開拔至鴉鶻”
    主帥發話了，眾將自然不敢再有異議，紛紛領命告
    不過，李如柏又將李懷忠同李獻忠二人留了下
    說道：“想必你們二人都有話要說，現在已經沒有外人了，不妨都說出來”
    李獻忠拱手說道：“還是大哥先說吧？”
    李懷忠也不客氣，說道：“父帥，這次圍剿建州可是我李家重新崛起的好機”
    然後他看了一眼李獻忠，又說道：“獻忠年紀還小，不清楚朝廷對付我們李家的手如今我們就剩這點家底了，一定要保存實若是杜鬆等人真的敗了，那麽朝廷在遼東隻能依仗我們李家了，所以萬萬不可輕兵冒”
    李懷忠的這點心思，他可以理解，李家就剩最後一點家底了；如果再丟了，恐怕就要萬劫不複但是這未免過於短視了，如果大明連遼東都丟了，又何來的“遼東李家”？
    李獻忠看著李如柏，相比李懷忠他更在乎李如柏的想法，如果李如柏也是這樣想的，那麽南路軍就很難再有大的作為
    自己一個遊擊將軍，隻是仗著父帥的寵愛才有一點話語權，沒有李如柏的命令，自己根本就調動不了大
    此時李如柏猶如老僧入定一般，臉上並無絲毫波瀾，仿佛李懷忠從來就沒有說過任何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李如柏喜怒不形於色，讓李獻忠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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