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時間緊迫，馬林那裏最多隻能支撐一天，明天後金的鐵騎就可以南下了，留給大明的時間已經不多
    此時李獻忠也顧不得大哥的麵子，隻能硬懟了，於是說道：“小子雖然來到李家時日尚短，但自從20年前大伯亡故後，朝廷對我李家的動作，還是了解一些隻是方才大哥說的話，我卻不敢苟”
    “如果此戰杜鬆和努爾哈赤殺得兩敗俱傷，那麽我們李家保存實力，最後奪取勝利果實自然是上”
    “可根據情報滿山遍野都是明軍的屍體，很顯然杜鬆是一場慘敗，而建虜的實力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如今努爾哈赤的八旗已經不下6萬人了，如果這一仗我大明不能將其削弱，接下來遼東可就要變天了，哪裏還有我李家的容身之所？”
    “即使我李家這一次可以全身而退，但這戰敗的責任我李家也是跑不掉的？
    對於李獻忠這番說辭，李懷忠很是不屑，直接打斷說道：“他杜瘋子貪功冒進，被建虜全殲，幹我李家何事？就算朝廷追究下來，這“四路進兵”是他楊鎬定下的策略，我們南路軍救援不利最多也就被朝廷斥責幾況且你不是已經帶回來幾十顆韃子的人頭，到時候我們隻要在想辦法搞上幾百顆腦袋，也不算無功而”
    “獻忠你年輕氣盛，這種場麵我們經曆多了，這時候保存我李家的實力才是最重要”
    此時原本麵無表情的李如柏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很明顯他是認可了李懷忠的
    畢竟他們是萬萬想不到“薩爾滸之戰”明軍會敗的如此幹脆徹底，不久後連李家在鐵嶺的祖墳都要保不住了，甚至大明連整個遼東都會丟
    “保存李家的實力”，可能這才是曆史上南路軍進軍緩慢的真正原因
    看來自己必須改變策略了，得以李家的利益為
    李獻忠說道：“我李家當然是要保存實力了，怎麽可能去和建虜主力硬可就像大哥說的那樣，我們起碼要砍下一批韃子的腦袋才能對朝廷上下有所交”
    “畢竟楊經略的後台可是當朝首輔方從哲，要是我軍從未深入到赫圖阿拉附近，很可能被他反咬一大哥莫要忘了，自從祖父將邊民撤離寬甸六堡後，朝廷上說我李家勾結建虜的流言蜚語就幾乎沒有斷”
    “你試想一下要是其他幾路大軍被建虜擊敗，我軍卻進展緩慢，全身而定然會被朝臣彈劾我們李家勾結建”
    聽到“勾結建虜”這幾個字的時候，李如柏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凝重了起
    他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義子，盡管李獻忠在軍事上一直都表現的很有天賦，但是今天這番言論實在是令他刮目相連自己都忽略了這一點，父親去世之後，李家在朝堂上早已經沒有後台了，又如何確保不被朝廷秋後算賬？
    在一旁看戲的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沒想到獻忠居然對廟堂之事也能洞若觀火，我心甚慰，那依照你的意思，這仗我們該如何打？”
    見李如柏終於被自己說動了，李獻忠趕緊趁熱打鐵，說道：“啟稟父帥，孩兒有上中下三策可供父帥定”
    “如今建虜主力盡在薩爾滸，雖然西路軍敗了；但是馬林的北路軍應該也到了薩爾滸附近，建虜現在應該正在同我北路軍決”
    “上策是將南路軍的五千騎全部集中起來，趁機直搗赫圖阿如果建虜留守部隊較多，我們就趁機搗毀其周邊的村落據點，砍人頭用以湊軍功；若是兵力真的空虛我便攻克赫圖阿拉，將其徹底燒”
    “中策則是我大軍在鴉鶻關的東麵設伏，末將率領麾下千餘騎將留守赫圖阿拉的後金騎兵吸引到埋伏這樣我軍可以先吃掉韃子一部，最重要的是我軍已經深入到了赫圖阿拉附近，又是在建州地盤上打贏的這一仗，隻是缺乏友軍的配合才未能擴大戰果，各方麵都能交代的過”
    “至於下策，東路軍劉綎的路程最遠，又有朝鮮兵拖後腿，此時肯定沒有抵達赫圖阿拉附近；我們先匯合東路軍，再尋機與建虜決戰，如此雖然未必能夠取勝，但起碼不會輕易被建虜吃”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李如柏並沒有對這三策表態，而是對李懷忠說道：“懷忠，你先下去吧，務必將大軍開拔之事安排妥當，不要出亂”
    李懷忠告退後，李如柏說道：“獻忠終究是長大了，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其實本帥這次中毒並非是韃子所為，伱大哥也並沒有勾結建”
    李如柏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十分平靜，但還是讓李獻忠感到十分震盡管自己早就懷疑大哥李懷忠可能有問題，但他真沒想到這次“中毒事件”居然是李家父子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想來其目的是為了有一個合理拖延進軍的借口
    然後李如柏又說道：“我遼東李家世受皇恩，雖然朝廷對我們有著頗多的防範，但我李家是絕對不會勾結建虜”
    “你說的沒有錯，如果其他幾路都敗了，即使我們南路軍能夠保全，我李家也斷然不可能獨善其我遼鎮與其他諸鎮不合，我南路軍自是不想做這個出頭隻是我也沒有料到杜鬆的西路軍居然這麽快就敗了，這件事件確實是為父同你大哥思慮不”
    “馬林雖然也是將門之後，不過此人徒有其表，能做到總兵的位置全仗其父輩餘蔭，本事遠遠不及杜鬆，怕是北路軍也難以幸”
    “你可知道其實留給你進攻赫圖阿拉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建虜的主力應該很快就可以南”
    李如柏的這番話倒是讓自己對其刮目相看，李成梁雖然不如戚繼光那麽有名，但兩人在萬曆朝是可以相提並論
    李成梁生有九子，皆是總兵或參將一級的高官，尤其是長子李如鬆，親自參與了平定寧夏之役以及朝鮮平倭之役，深得萬曆皇上的信次子李如柏就有些表現平平，雖然也參加了不少戰役，立有不少軍功，不過缺乏亮眼的表現，最後薩爾滸一戰更是留下了一身的汙
    李成梁九子被稱作“李家九虎將”，但也有人笑話他們是“一虎八犬”，認為除了李如鬆之外其他幾人皆是不堪重用的廢
    但是平心而論，除了李如鬆之外李如樟、李如梅等人還是頗具將才的，李成梁也算是後繼有人，他們並沒有辱沒遼東李家的門
    就今天的表現，李如柏絕非是一個泛泛之之所以名聲不顯主要還是被其兄李如鬆的光芒所掩蓋，其本人也因為朝廷擔心李家權柄過重而數次罷官或者“因病”主動辭官，以至於賦閑了將近20一定程度上正是由於李如柏的自我犧牲，才成全了李
    然後李如柏終於回到了正題上，說道：“獻忠，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赫圖阿拉的地形，你的進軍三策看似很有道理，其實恐怕隻有一條下策有可能實現，而且劉大刀自視甚高，未必肯與我軍合兵作”
    李獻忠吃驚地看著李如柏，自己前世不過是一個鍵盤俠，這些策略其實也隻是一群鍵盤俠在貼吧論壇研究出來的結果，他當時覺得十分有不過他們確實沒有實地考察過赫圖阿拉的地形，說到底也隻是一群紙上談兵的趙括，於是拱手說道：“還請父帥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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