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
    “韓澤你來啦，快進來~！”
    何香蘭堆起滿臉笑容，站在門口迎接韓澤。
    此前她真的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才解心頭之恨。
    可是這兩天，她飽嚐人情冷暖，也真正體會了什麽叫世態炎涼？
    那些此前對她這位師娘尊敬有加、言出必從的弟子，一個個冷漠至極。
    派丫鬟登門想討要一些盤纏，用作生活開支，可要麽吃了閉門羹，要麽橫眉冷對，甚至一分錢不給，反過來跟她討要傷亡補償。
    害得她這位師娘顏麵盡失，最終不得不去典當衣服首飾來支付住宿吃飯費用。
    街坊四鄰幸災樂禍的話語、當鋪夥計鄙夷的表情、店小二嫌棄的目光……這些都深深刺痛了她。
    正因如此，看到此刻韓澤還願意過來，並叫她一聲“師娘”，莫名的竟有些感動。
    “昨日臨時有事，要出趟遠門，害得三位師娘久等，還請恕罪。”
    走進屋內，韓澤笑著和何香蘭三人解釋道。
    “沒事沒事，你來了就好……”何香蘭連連說道。
    黃曉雲和孫伊蓮兩人，也是連忙站起來，表示不要緊。
    韓澤笑著問道：“三位師娘還沒有用膳吧，正好我也還沒有吃，咱們邊吃邊聊。”
    說著他把店小二叫過來，扔了2兩銀子過去，讓他去隔壁酒樓置辦兩桌上好飯菜過來，剩下的給他當跑腿的。
    除了何香蘭一眾主仆外，黃大鵬的那些收養的那些兒女也在隔壁。
    “不用不用，我們吃過了。”何香蘭話剛說完，肚子裏便咕咕叫了起來，尷尬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們三個女人，今天一天沒吃了，典當衣物首飾換的錢，除掉房租以及給一幫孩子吃用外，已經所剩無幾，所以根本不敢吃。
    “那……那就隨便吃點就行了，不用鋪張浪費。”
    “是啊是啊。”
    黃曉雲和孫伊蓮兩人，也是連忙勸阻。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雖然才僅僅兩天時間，她們也知道什麽叫沒錢寸步難行了，何況她們這些拖兒帶女的婦道人家。
    要不是怕傷風敗俗，她們恨不得把貼身衣物都拿去當了，換些吃食。
    韓澤沒有理會她們，讓店小二盡管去。
    “韓澤，你快坐。”何香蘭伸手撣撣凳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讓韓澤坐下，然後又端起茶壺親自給他斟茶，“來，你喝茶。”
    韓澤也沒有客氣，端過茶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叫她一聲師娘，不過是給她麵子罷了，真要是不識好歹，馬上就讓她嚐嚐什麽叫人間疾苦？
    “三位師娘別站著啊，坐下聊吧。”
    三個體型相仿的女人，分別落座。
    寬大的臀部，把方凳占得滿滿當當。
    尤其是胸口兩坨肉，幾欲裂衣而出。
    韓澤嘬了兩口苦澀的茶水，明知故問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幾位師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啊？”
    兩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黃曉雲和孫伊蓮，跟韓澤不熟悉，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說，說什麽。
    何香蘭歎息一聲道：“既然情況你也知道，想必也了解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們……真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韓澤裝模作樣的歎息一聲，“要不是我跑的快，可能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
    黃大鵬“屍變”這件事，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實際上，一開始他隻是想殺掉黃大鵬而已，誰知道……
    頓了一下跟道：“既然事已至此，想那麽多也沒用，還是想想今後的生活吧。”
    何香蘭眼眶也紅了，“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先吃飯吧，吃過飯再談。”
    ……
    韓澤給了何香蘭她們兩條路，或者說隻有一條路。
    第一，自己幫她們租個房子，給她們一些錢作為生活開銷，前提是把黃大鵬的那些養子養女全部送人，他可沒有替一個想要他命的人養兒子女兒的癖好。
    何況這些小孩雖說不是黃大鵬的種，但畢竟也是他從小養到大的，他沒有斬草除根，已經算心慈手軟了。
    按照現實世界網絡小說裏麵主角的行事風格，早把她們骨灰都揚了。
    第二，她們自己自生自滅。
    反正現在就算何香蘭去告發他都沒有用，那些借著查黃大鵬死因而行搶劫之實的江湖人士，都死的差不多了，官府那邊更是明令禁止，任何人再談論此事。
    現在去告發他，會不會有人替她丈夫報仇雪恨不知道，官府大概率會以妖言惑眾的名義，把她們統統抓進牢裏麵去。
    自己稍微花點錢，就能讓她們這輩子都走不出牢房大門。
    何香蘭聽到韓澤的話，拉著他手從衣服下擺裏塞進去，苦苦哀求。
    雖然孩子不是她親生的，但畢竟也是從小養到大，就算是養條阿貓阿狗時間長了都有感情，何況是個大活人，怎麽可能說送人就送人？
    可惜，韓澤不為所動。
    她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隻能選第一條路。
    具體的過程韓澤沒有去過問，而是交給管家王福貴去處理了。
    ……
    回到四合院，已經是夕陽西下。
    黃大鵬這件事算是徹底解決了，韓澤的心情非常高興。
    和兩個貼身丫鬟玩了點成人之間的小遊戲，然後便準備浸泡藥浴。
    就在這時，門房過來通報說：“少爺，外麵有人找伱，她說她叫袁芳。”
    “嗎的，她怎麽過來了？”韓澤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對袁芳沒什麽惡意，畢竟人家救了她一命。
    隻是出於本能，不想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瓜葛。
    “知道了。你讓她稍等片刻，我待會就來。”
    說完韓澤走進房間，把藏在床底下的手榴彈，拿了兩枚藏在身上，然後才出了門，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馬車。
    老馬識途，拉著四人座車廂，“嘚噠嘚噠”的朝著西邊內城護城河方向緩緩走去。
    車廂內，隻有袁芳一人。
    袁芳在韓澤臉上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隨後開門見山的問道：“黃大鵬是你殺掉的，對吧？”
    相比於初次見麵時的冷冰冰，現在的袁芳，臉上多了一抹笑意。
    韓澤：“……”
    他發現自己殺死黃大鵬這件事，好像很多人都知道。
    袁芳解釋道：“你不用感到奇怪，因為我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黃大鵬那個人表麵豪爽，實則內心陰險卑鄙，且自私自利。”
    “他肯定早就調查過你，知道你在隴山縣並沒有靠山，再加上你斥巨資購買伏魔肈氣經，完全就是在刺激他，他不對你起歹念都不可能。”
    “而你顯然也不是一個坐以待斃之人，用了不知道什麽辦法，把黃大鵬以及他的一幹徒弟，全都殺死。”
    說完之後，袁芳麵帶微笑的問道：“我猜的沒錯吧？”
    韓澤咧嘴嗬嗬笑道：“袁師傅說笑了，我怎麽會幹這種事情？就算我想，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韓澤臉上在笑，心裏卻很不舒服，這個女人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
    袁芳臉色一正道：“我今天過來找你，不是跟你聊這件事，而是想請你幫個忙。”
    韓澤心裏一怔，堂堂振威鏢局的少鏢主請他幫的忙，那能是小忙嘛，連忙說道：“袁小姐說笑了，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能幫上什麽忙？”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張1000兩的銀票遞過去，“袁小姐此前的救命之恩，韓某銘感五內，這點錢聊表心意。”
    袁芳沒接錢，隻是淡淡說道：“放心，這個忙你一定能幫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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