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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1941年2月23日法國布雷斯特
    施坦因透過望遠鏡觀察眼前這棟山崗下的農舍，這是法國西北沿海農村常見的用花崗石和粘土砌成的二層樓，圍著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後是一排樅樹看來這群“馬基”——當地對抵抗組織成員的戲稱——都是老手了，選的地形不錯，他猜測在農舍二層的閣樓上一定有個哨兵，一旦發有情況，他們會很快從後門潛入樹林，消失在德·阿莫裏克山當然樹林裏一定也有哨兵，他們不會坐等攻擊者將小院包圍起來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這個正午的陽光刺眼，正是都覺得困倦的時施坦因將望遠鏡放在軍用越野車的引擎蓋上，發出了行動的指
    一名麻臉中士帶著三名衝鋒槍手跳下車，悄悄地向農舍後麵的樅樹林摸他對中士很有信心，這是個參加過波蘭戰役的老兵，他能夠安靜地接近敵人，用刺刀無聲地解
    大約半小時後，施坦因命令兩輛軍用越野車發動，全速衝向農在距離農舍約300米的時候，一聲步槍的射擊聲從農舍後麵的樹林傳來，是中士的毛瑟98步槍發射的聲音，緊接是一陣衝鋒槍的射擊看來中士已經得手了，施坦因很滿意，他舉起望遠鏡，望向那片樹林，盡管他知道隔著農舍，他什麽也看不
    在距離農舍還有約一百米的時候，果然有子彈從二層的閣樓裏射出，這時施坦因布置在山崗製高點上的狙擊手也開了火，兩聲槍響後，閣樓上的火力點啞
    越野車接近圍牆，農舍裏再一次響起了雜遝的槍射擊的武器既有步槍也有衝鋒槍還有手槍，抵抗者是在慌亂地還兩顆手榴彈從越野車裏扔了出來，越過圍牆，在院裏爆炸，槍聲馬上稀疏了下來，趁著爆炸煙幕的掩護，一輛越野車嘎地一聲停下，車上架著的機槍開始猛烈地射擊，士兵們跳下車，一邊射擊一邊朝農舍撲
    另一輛越野車繼續全速前衝，轟隆一聲，車頭撞開了緊閉的大
    一陣密集的子彈掃射過來，打在越野車的裝甲上，迸出的火花四濺，一名士兵被子彈擊中，還沒來及跳下車，就一頭滾落到農舍院內的泥地
    德軍士兵很快衝到了農舍門邊，一名士兵揮動破門槌，橡木門應聲而開，一顆手榴彈扔進了門內，一聲爆炸響後，農舍內安靜
    “你們別瞎動，這裏全是爆炸品，一個火星就可以把整棟房子都炸平，咱們可都活不成了，哈”威廉坐在一張硬木椅上，一臉戲謔地對兩個衝進來的德軍士兵他平靜的表情和純正的德語，使那兩個年輕的日耳曼人竟一時不知所
    威廉看眼放在工作台上的史密斯·威森左輪手槍，用兩個手指提著槍把拎起來，對那兩個士兵晃了
    “這東西，我還是不用了”
    他隨手將手槍扔了過來，這鐵器掉在士兵腳邊的地上，發出清脆的響
    威廉正往量杯裏注入偏氧甲肼時，聽到地下室的樓梯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負責農舍警衛的大個子法國人雷諾衝進來用蹩腳的英語大聲喊：“德國人，不是蓋世太保，是黨衛軍，快撤！”
    威廉聞訊，把量杯擱在工作台上，示意兩個助手停止操作，跟隨警衛上了農舍的一層，另外兩個“馬基”全副武裝正等在後門邊雷諾衝他們點了一下頭，一個人打開房門衝了出去，沒等跑出兩步，一聲槍響，那人一頭撲到在泥地裏，另一個人條件反射地朝門外開了兩槍，很快就遭到一陣猛烈地掃射，步槍和衝鋒槍的子彈打得農舍的牆壁磚屑四
    “咱們被包圍”雷諾絕望地對威廉喊
    威廉看了看手裏拎著的左輪手槍，對兩個助手說：“走吧，回去把實驗室毀掉吧，這下有足夠時間”
    他們返回到地下室，聽到上麵已經開始槍聲大作，農舍裏的其他三個“馬基”正在竭力抵抗，為他們爭取片刻的時助手開始往下水道裏傾倒偏氧甲肼、硼氫化鈉、硫化鋰等從英國偷運來的化學原料，按照他近期的研究成果，這些化合物經過壓縮、提純和濃縮後，混入煤油，就能成為高當量的烈性炸他看著自己一天一夜的工作成果，有些悻悻然，但現在不是遺憾的時候，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把手槍槍擱在工作台上，加入了傾倒原料的工
    幾分鍾後，威廉和兩名助手都被衝進來的德軍士兵押解著走出了農戰鬥已經結束，前院的泥地上跪著兩個抵抗戰士，雙手被責令交叉著放在腦後，麵前扔著被德軍繳獲的武器，兩支步槍和兩支斯特林衝鋒槍，還有兩具仰麵躺著的屍體，其中一個是雷
    陽光刺得威廉睜不開眼，耳邊是德國人此起彼伏得口令聲，他拿手遮了遮眼，看見兩個德國兵又拖著一具屍體從後院走來，他們把屍體往地上重重地一扔，和另外兩具並排躺在一起，那是樅樹林裏哨兵的屍體，他大睜雙眼，無神地盯著天空，喉嚨邊上裂開一個巨大的傷口，血已經流幹
    威廉的兩個助手開始大聲嘔吐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