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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1941年2月23日法國布雷斯特
    施坦因走進審訊室，見那個敦實的俘虜坐在凳子上，一臉木然，他的雙手被勒令放在桌上，戴著手
    施坦因示意看守為他解開手銬，俘虜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一邊活動著手掌，一邊把凳子往後挪了挪，盡量讓自己坐得舒服些，然後竟架起了二郎
    隨行的副官想出聲嗬斥，被施坦因製止他拉開椅子，在威廉麵前坐
    “德語講得挺好”他裝得很隨意地俘虜也是軍官，而且還是個技術軍官，他還是要給予足夠的尊重的，畢竟他們都是軍
    “謝謝，”威廉用德語答道，“我奶奶是德國人，老家在石勒蘇益格，你知道的”
    “”施坦因也報之以微笑，他掏出煙盒打開，遞向威
    “謝謝，不抽”
    “嗯，好習”施坦因收回煙盒，“是，幹你們這一行的不能抽”
    見威廉沒作聲，施坦因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幾個煙圈，他將夾著煙的手搭在椅背上，身體前傾，微笑著繼續問：“既然也是雅利安人，那為什麽與德國為敵？”
    威廉聳聳肩，說：“誰知道你知道嗎？”
    這回輪到施坦因不作聲
    “你知道你們的飛機為什麽天天飛到倫敦來炸嗎？為了你們的元首？為了德意誌民族的生存空間？”
    施坦因使勁把煙頭在煙灰缸上掐滅，翻開了文件
    “我們還是按照條例來吧，你用英語回答，有翻譯將你的話譯成德”
    “行，那是你們的繁文縟節，你們德國佬就是規矩多，我奶奶就”
    “你的姓名、軍銜、職務、所屬部隊番”
    “姓名，嗯，威廉·布軍銜和部隊，對不起，我不是軍人，也不屬於任何部”
    施坦因不禁惱怒起來，他板起了臉：“布朗先生，如實作答有助於維護您作為軍官的權”威廉的臉上卻露出無辜受責的表情：“我真不是什麽軍人，消防局算部隊嗎？軍銜嘛，鄙人是倫敦消防總局二級技術警司，據說相當於你們的陸軍中”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做實驗啊，我是化學”
    “化學家，哼”
    “真是化學家，敝人畢業於倫敦大學學院化工專業，有皇家化學會頒發的高級化工工程師執”
    “哦，失敬失敬，工程師先生，當然您更是個到處破壞的炸彈專”
    “炸彈專家？也行，我中學開始就在中國人開的煙花店打工賺學費，他們說炸藥是他們祖先發明”
    “手指甲黑乎乎的”
    “是嘛？我瞧”威廉舉起兩隻手掌，對著屋頂的燈光假裝認真地端詳自己的指
    施坦因在煙灰缸裏使勁地掐滅了
    “說說你的任務，你們要炸的目標是什麽？”
    “誰知道呢，你這裏好東西這麽多，海上的船、海底的潛艇、海岸的要塞、機場的飛機，我們現在還打不了，好象都是哦，還有你們的司令部，不過這房子是古董了，我可不忍心炸，哪象你們不長眼的飛”
    “警司先生，姑且這麽說您盡跟我們在這裏廢話，您的英式幽默一點都不好你不如實回答，我可以馬上命令把你像條狗一樣地斃掉！”
    “作為紳士，咱們言語要得體，軍官先”
    “咱們都是軍人，你在這裏不開口，我會把你交到能讓你開口的地”
    “奶奶說你們德國人就這德性，死板又固執，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一著急就犯”
    記錄的軍官看了眼施坦因，厲聲喊道：“作為敵對國的非戰鬥部隊成員，你喬裝平民潛入，這是不折不扣的間諜行為，你不受日內瓦公約關於戰俘的所有保護！”
    “隨您便，您試試”
    威廉的黑唇髭笑成了一個月
    “忘了告訴您，我還有個昵稱，大家都叫我‘地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