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禍兮福所倚 福兮禍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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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劉鯤兄弟早早返回靖邊大營。

    雖然僅僅一夜光景,但是昨日破敗的大營在傅恒等人的精心打理下已經恢複了勃勃生機。

    迎著初升的朝陽,有人在修理營帳,有人在清除雜物,有人在巡視警戒,還有人架起鍋灶準備早飯,一切事務井井有條,傅恒的組織協調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時間在飛快的流逝,隨著陽光逐漸火熱,劉鵬的心情愈加焦躁。

    “哥,你怎麽還有心情看書,眼看都快晌午了,那幾個家夥還沒來,簡直就沒把你這個司馬放在眼裏,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一上午,他這個弟弟也不知嘮叨了多少次,劉鯤隻是習以為常的笑了笑,沒有言語。

    “報。”

    “將軍,營外來了三匹軍馬,現在距離大營還有二裏。”

    “好哇,終於露頭了,告訴兄弟們拿出精氣神來,別讓那幾個**看扁了我們弟兄。”

    “喏。”

    來人答應一聲,快步離去。

    “哥,我出去看看。”

    “站住,你一會就站在我身後,記住,一句話也不許出口,明白嗎?”

    劉鵬極其不情願的眨了眨眼睛,低聲嘟囔道:嗯,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個啞巴,行了吧!

    劉鯤無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命令軍卒去把傅恒和常勝叫到中軍大帳有事相商。

    此時此刻靖邊大營正對麵的官道上,三匹軍馬正徐徐而來,馬上三人正是振威校尉李牧和他的兩個副手陳平,周勝。

    “大哥,我們這般怠慢司馬是否有些欠妥,小弟聽帝都的朋友說,咱們這位頂頭上司可是太子殿下麵前的紅人,今日你我得罪了他,日後怕是少不了許多麻煩。”

    不等李牧開口,一旁的周勝搶先說道:“怕什麽?太子的人又能怎樣?按理說中州司馬一職空缺已久,最有資格上位的便應該是大哥,論軍功論資曆,大哥哪一點不比那個乳臭未幹的娃娃強上百倍”。

    “呸,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狗仗人勢的小人。”

    李牧聞言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將窩在心中的怒火向下壓了壓,然後冷著臉說道:“此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今日我倒要看看這個劉鯤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三人邊走邊聊,靖邊大營已經近在眼前。

    “咦?大哥,情況有些不對呀”?

    其實不用陳平提醒,李牧和周勝也已經發現了異常,此時此刻原本應該荒棄的營盤內人來人往,看裝扮雖然不是正規軍卒,但是每個人都持刀挎箭精神抖擻。

    就在三人瞠目結舌之際,轅門兩側突然出現數十名精壯漢子,伴隨著陣陣弓弦聲響,他們已經被當成了活靶子。

    “站住,軍營駐地閑人止步。”

    李牧聞言不禁一愣,連忙凝目觀瞧,隻見從轅門內走出一員戰將。

    此人身高丈餘,麵色薑黃,頭戴熟鐵獅子盔,身披大葉連環甲,腰懸鋼刀。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阻擋振威將軍的虎駕”。

    “住口,你又是什麽人,你可知私闖營盤是什麽罪過”?

    周勝聞言剛要發怒,豈料兩人四目相對,從對方的虎目中射出兩道寒光令他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陳平見勢不妙,連忙上前打了個圓場,拱手說道:“在下副尉陳平,這位是振威將軍李牧,這位是副尉周勝,今日前來是為了求見新任中州司馬劉將軍,勞煩兄台通報一聲。”

    傅恒微抬眼皮看了看陳平,淡淡說道:“既然如此,請三位在此稍後。”

    待傅恒轉身離去後,李牧坐在馬上仔細打量四周,隻見眼前這座靖邊大營較之以前的布局更加合理,防衛也更加嚴密。

    雖說李牧性情粗魯,但是他帶兵多年,對於排兵布陣,紮營建壘自有獨到見解。通過一番觀察,他心中對這位新任司馬充滿了好奇。

    “將軍有請,三位隨我來”。

    李牧等三人聞聲下馬,跟著傅恒向中軍大帳走去。

    一路之上,明崗暗哨防衛森嚴,往來巡邏的軍卒生龍活虎一般威風凜凜。

    陳平邊走邊想,聽聞劉鯤此來隻有弟弟劉鵬和一個老管家追隨,如今怎麽會多出這麽多精幹的部下,看情形這些人即便不是久經沙場的老卒,也是訓練有素的精銳,莫非……。

    陳平想到此處,不禁偷偷瞄了周勝一眼,說來也巧,此時周勝的目光也正向他看來,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心中想到了同一個人。

    “將軍,振威校尉李牧,副尉陳平、周勝求見。”

    “嗯,請他們進來”。

    三人聞聲入賬,隻見大帳正中端坐一人,別看此人年紀不大,但是麵貌俊朗,氣宇軒昂。

    在他身後站著兩員大將,一俊一醜,俊的風流瀟灑,醜的慘不忍睹。

    雖然此二人長相迥異,但是往那一站仿佛兩把出鞘的利刃,無形無質的殺氣讓人不敢直視。

    不等三人開口見禮,劉鯤猛然一拍虎膽驚堂木,冷聲質問道:“汝等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撲通,撲通”。

    陳平,周勝接連跪伏在地,口中顫聲應道:“末將知罪,請將軍責罰”。

    李牧見狀冷哼一聲,心中暗道:這兩個軟骨頭,沒用的東西。

    “李牧,你可知罪?”

    李牧聞言眼皮一翻,滿臉不忿的說道:“末將何罪之有,還請將軍說個清楚。”

    “你荒廢邊營,擅離職守,屬下軍卒逃散殆盡,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哼,不逃又能怎樣?連續兩個月未見錢糧,營房裏的米缸比狗舔的還要幹淨,你讓兄弟們留在這喝西北風嗎?”

    對於李牧的頂撞,劉鯤並未在意,他緩和了一下語氣,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你可差人去鎮南府問明緣由。”

    “問了,遲遲沒有回複。”

    “那麽,此事郡守可曾知曉?”

    “知不知道頂個屁用,那老小子隻顧著自己升官,哪裏還顧得上我們。”

    就在李牧大發牢騷的時候,營外又有一人求見,等來人進帳後眾人皆識,原來是郡丞田橫。

    “不知田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麵對劉鯤疑惑的目光,田橫笑容滿麵的抱拳拱手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今日朝堂發來公文,陛下恩準將軍兼理武陽郡守之職,以將軍這般年紀便擔此重任,他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劉鯤聞言,臉上並無喜色,對於別人來講軍政大權一人獨攬或許是件喜事,可是他心裏卻十分清楚,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禍福難料。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