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兩情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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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紋和白花帶著血肉模糊的三人回到了皇城。巫醫折騰了幾日,卻還是沒法讓佘寧蘇醒過來。眾人的心思都在佘寧身上,沒人去管玉如煙和蕊無情二人的死活。柳無心急忙喂了二人吊命的丹丸,帶著他們回了聽雨軒。
幾日後,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玉如煙最先蘇醒了過來。雖然她身上最重的傷是火藜所致,柳無心對她的恢複力依舊是驚歎不已。玉如煙醒來後,立刻去看蕊無情,確定他的傷勢,尤其是體內的蛇鱗毒沒有惡化後,才放下心來。又同柳無心商量了一番,如何再行壓製他體內的毒。
得知玉如煙蘇醒後,蛇皇立刻派人將她帶過來問話。玉如煙趕到之時,佘禹同佘虯像兩個委屈的孩子一樣,正跪在地上求饒。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不該色膽包天,想要,想要非禮玉如煙。可是兒子真的沒有要殺六哥啊。”
“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帶著禹兒一同胡鬧。更不該說你不男不女。”
蛇皇對著這一對蠢貨完全沒有辦法,隻讓他們跪著,並沒有立刻發落。他轉而看向玉如煙,讓她重新講述事情的經過,玉如煙所說同七皇子基本一致,倆人不約而同略去了,虯王想要殺佘寧未果的細節。
蛇皇沉思片刻道:“聽說你為寧兒擋了火藜,為什麽?”
“那火藜最壞也隻能讓我重傷,卻能讓六皇子修為盡失,甚至喪命。”
蛇皇極力控製著怒火,卻還是把自己寶座的把手捏了個粉碎。以為那些刺客是衝著玉如煙而來,不想就是為了要自己寶貝兒子的命。
“可看清是何人?”
“我來蛇穀時日尚短,認識的人不多,況且那些人都帶著麵具,我不知道是誰。”
“他可有說過什麽隻言片語?”
“未曾開口說一言。”
“多謝你救我兒的性命,下去養傷吧。佘文,教巫醫去給三小姐和蕊無情也看看。”
“多謝蛇皇好意,我和我師伯的傷,我自會處理好。我有一個請求,還望蛇皇能答應。”
“你說。”
“穀中巫醫怕是救不了六皇子,不如讓我試試。”
蛇皇看了她許久道:“你可有所求?”
“說到底,六皇子是為了我才赴險地,我理應救他。如果蛇皇不放心,我倒也有一個請求。若我救活了六皇子,大婚前希望蛇皇允許我回花樽,見一見我的父親。”
“好,本皇答應你。”
前往紫藤苑探望佘寧的人絡繹不絕,何玉卿臉上無悲無喜。當大夫人帶著一眾女眷和幾個皇子一同前來之時,何玉卿一反常態,雙手微張,身後飛出無數紫藤,如無數條鞭子一般抽打過去,瞬間將眾人打了出去。大夫人和二夫人臉上都落了疤痕。大夫人忍不住斥責何玉卿幾句,不想又挨了她幾鞭,正要攛掇著二夫人到蛇皇那裏告狀。轉身便看到了蛇皇同玉如煙幾人。
八夫人枝枝最先含淚哭訴何玉卿粗暴無禮。蛇皇麵色鐵青,一擺手,眾人不敢多言,紛紛離開。
眾人離開後,蛇皇討好道:“卿卿,你莫要焦急,我帶了三小姐來看看寧兒的傷”。
何玉卿心情欠佳,露出的一雙眼睛冷氣森森。她看了看玉如煙,心知玉氏精通醫術,多有寶藥仙丹,這丫頭之前的幾個青果,就讓佘寧病勢減退不少,興許真能救回寧兒。想到此,她便閃開身,讓玉無煙去看佘寧。佘寧靜靜的躺在床上,唇色發白,冒著寒氣,確又滿臉通紅,渾身滾燙。
玉如煙細細診來,淡淡道:“火藜雖打在了我身上,火氣確依舊勾起了六皇子的舊疾。”
何玉卿一雙美目水光閃動,極力克製著道:“可有辦法?”
“讓六皇子蘇醒不難,想要徹底除去病灶,確需要費一番功夫。六夫人莫要心急,六皇子冰寒之體,內裏確因火毒灼燒,而虛空一片。一下子拔除火毒,定會傷了根本,需要一點點的來,大概要個一年半載。”
佘蟠道:“好,需要什麽,你盡管同佘文說。”
何玉卿道:“不必,需要什麽,直接同我講。”
蛇皇有些尷尬,如今卿卿連自己都不信任了。
“既如此,就麻煩三小姐了,那卷宗之事?”
“蛇皇放心,待六皇子同我師伯蘇醒後,我便繼續研究卷宗之謎。”
蛇皇剛要哈哈大笑,看到何玉卿的表情,瞬間憋了回去,揮揮手讓玉如煙先行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玉如煙一邊醫治蕊無情,一邊日日去紫藤苑照料佘寧。所有所需之物都是何玉卿親自拿來的,玉如煙炮製藥物時,她也一直在一旁,時時刻刻的看著玉如煙,生怕有任何閃失。幾日的勞碌後,佘寧的傷勢穩定下來,身體也沒先前那般滾燙。
夏日裏,蛇穀也難得有幾日晴天,空氣不再那麽陰冷濕熱,陽光透過窗欞傾灑一地。玉如煙坐在琴前,望著窗外的玉蘭樹,玉指輕撥,悅耳的琴聲流泄而出,帶著無盡的傷感。玉如煙就這樣忘我的撥弄琴弦,全然沒發現佘寧已經醒了。待她一曲彈罷,佘寧拍手,微笑望著玉如煙。
玉如煙收斂心神,立刻走過去,為他切了切脈,道:“無大礙了,我這就去喚六夫人。”
“你瘦了許多。”佘寧抓住她的手,虛弱道:“再陪我待一會兒,我睡了多久?”
“十日。”
“我知道你日日來看我,便努力的想醒來,終究還是睡了這麽久。”
玉如煙微怔,一時不知道要如何作答。直到何玉卿走進來,她才想起要抽回自己的手。何玉卿雖極力克製,還是有些情緒失控,道:“寧兒,若再見到你這樣,母妃怕是也活不成了。”
“母妃,寧兒覺得比之前大好了,現在覺得好餓。”
何玉卿喜極而泣,立刻命小翠去準備吃食,玉如煙趁機倉皇溜走了。
回到聽雨軒後,玉如煙照例先去探望蕊無情。佘寧是沉屙複發,而蕊無情是傷勢引動著毒發攻心,傷勢並不比佘寧弱。他身上的傷雖痊愈了,蛇鱗毒確一發不可收拾,麵色黑青。為了讓玉如煙安心,他極力的表現如常,正常行走。可玉如煙剛一走,他便又乏力的躺到床上。
玉如煙又怎會不知道他的情況,隻是一時也想不到壓製毒性的對策,隻能控製著,讓它不再惡化。她躺在床上,不免又擔心起父親和各位叔伯的毒性可也控製住了。想到目前的形勢,蕊師伯的病情,同佘寧若即若離,飄忽不定的微妙感應,心下煩亂,竟是一夜無眠。
幾日後,蛇皇召集眾人到蟠龍洞。六夫人同佘寧依舊沒有出席。隻是今日多了一對容貌俏麗的男女。佘文悄悄告訴玉如煙,這兩位正是來商議聯姻之事的狐族大皇子與大公主。
不待玉如煙說話,蛇皇對黃紋道:“將三小姐獻上的東西收好。”
玉如煙乖覺的將東西交給黃紋,便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狐族大皇子胡了一臉驚喜的看向玉如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手中的扇子同腦袋一同晃著道:“這位美人兒之前從未見過,來自何方,姓甚名誰啊?”
柳無心橫擋在玉如煙麵前道:“癩蛤蟆,離我家煙兒遠些。”
胡了並不惱,繼續搖頭晃腦道:“原來是煙兒姑娘,我狐族人一向自詡天下最美,穀中確也找不出像姑娘這等容貌之人。
九公主道:“怎可相提並論,你狐族都是狐狸精,專門魅惑好人,我這姐姐那可是仙女中的仙女。”
“小九,不得無禮。”
“無妨,九公主嬌憨可愛,我那弟弟見了,一定歡喜異常。”
“父皇,他在說什麽?”
“九公主原來不知道,我們是來提親的嗎?”
“父皇,你答應兒臣的,兒臣已立府邸,嬪妃之事,自己做主。”
“哈哈哈哈,九公主真是太可愛了,哪有女人還要嬪妃的?”
“叫你笑,我要剝了你的皮做圍脖。”
九公主說著舉起蛇形劍刺向胡了眉心。胡了隻是閃躲,並不還擊。打了許久,九公主自覺沒趣,主動停手,一臉傲嬌的占到了柳無心身旁。
另一位一直未出聲的狐族大公主胡艾道:“蛇皇,我狐族不會強迫了九公主,這婚事也不急在一時。”
禁閉出來的佘洪看上去似乎比先前穩當了些,他走上前道:“如今狐王已不是妖域之主,還如此的擺譜,竟派了兩個狐狸崽子來向我妹妹提親。”
二皇子道:“我妹妹那定是要做狐族的王後,一個毫無勢力的皇子就想娶我妹妹,狐王倒是好打算。”
胡了道:“不做妖域之王又如何,試問當今妖域,有哪一族有我九尾狐族尊貴?”
“一身騷味的野狐狸,還談什麽尊貴。”
“我狐族崇尚武力,一向實力說話,所有皇子公主都是能文能武,斷不會有哪個皇子讓人挑了衣帶,被罰緊閉的。”
佘洪大怒,手中蛇骨鞭聲如驚雷般抽向胡了。不想那胡艾像是提前預知般,徒手抓住了佘洪的鞭子。
“大皇子息怒,我弟弟法力不濟,就喜歡口舌逞強,你莫要上了他的當。”
胡艾向蛇皇拱手道:“我弟弟胡了雖早已有了婚約。不過我狐族立王一向是憑真本事,不論長幼嫡庶,我那五弟弟胡同,確是我兄妹當中資質最佳,最得我父皇疼愛之人。”
蛇皇滿不在乎道:“小九尚小,確實不急。三公主於我兒佘青的婚事,就交由你們辦吧。需要我蛇界做什麽,盡管開口,具體事宜同我兒佘鵬商量即可。”
“我定將蛇皇的意思帶給我父王。這次來的匆忙,隻帶了金銀珠寶等俗物送於蛇皇,請一定笑納。”
蛇皇不為所動道:“老七,帶著兩位貴客去休息。”
玉如煙走在眾人之後,離開了蛇皇的蟠龍洞府,半路上遇到了狐族姐弟二人。
胡了道:“不想如此湊巧,又遇到了姑娘。煙兒姑娘可就是花樽的三小姐?”
玉如煙點了點頭,並無興趣同他攀談。
“花樽同我狐族也算近鄰,確不曾有緣一見,當真是一大憾事。”胡了自說自話,又道:“聽聞六皇子大病初愈,我們想要前去探望,這蛇界彎彎繞繞,竟迷了路。”
玉如煙道:“我正要去探望六皇子,不如一同前往吧。”
一路上胡了就如狂蜂浪蝶般纏著玉如煙,玉如煙隻是淡淡的,並不多言。到了紫藤苑,狐族姐弟隨著玉如煙進了佘寧的臥房。見到玉如煙出現,佘寧的雙眸瞬間有了光彩,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笑道:“今日怎的來的這樣遲?”
玉如煙身後的胡艾道:“我同六皇子自幼相識,還從未見過六皇子笑。”
佘寧這才看到玉如煙身後的二人,立刻又恢複了往日的冰冷,甚至有些嫌棄。
胡了道:“六皇子麵色大好,竟似沉屙已盡。”
何玉卿忽然現身道:“多虧了三小姐妙手回春,我兒的病已經大好。隻可惜,大公主同那鷹王已有了婚約。我兒也即將同三小姐完婚,也算是各自圓滿。”
胡艾麵顯尷尬之色,依舊恭恭敬敬道:“胡艾見過六夫人。”
“寧兒身體剛剛大好,不宜勞累,我就不送二位了。”
六夫人毫不客氣的就將剛剛進門的二人趕了出去。
本來看著好好的人了,待狐族姐弟一離開,佘寧又似身體不適般,躺倒了床上。玉如煙立刻過去幫他切脈,詢問一番後,又調整了藥方,熬藥,喂藥。
佘寧的目光一刻未停過在她身上流轉,看似隨口問道:“三小姐精通醫理,不知近日為我父王用的是什麽藥?
“開胃健脾,祛濕下寒之藥。”
“這些也都是秘笈上寫的嗎?”
“我老祖精通醫理,這秘笈當中糅雜了很多醫術在裏邊,這也是唯有我能參悟的原因。然而參透秘笈千難萬難,所幸那最初的一卷內容淺顯,卻也需要因人而異,不同人方法總也不同。待皮相做好了準備,骨像更換即刻開始,骨像的修煉法門倒是所有人都一樣的。”
“原來如此,多謝三小姐為我父皇調理身體。”
玉如煙小心翼翼道:“我玉氏精通醫術,確隻懂救人性命。蛇皇肯放了那些凡人,說明他也不是暴虐至極之人,我必不會加害與他。”
佘寧啞然,許久道:“三小姐救我,是為了讓我父皇,準許你大婚前回花樽嗎?”
“若沒有六皇子求情,即便得了樽閣中的秘笈,蛇皇也不會輕易放了我族人。無論如何,我感謝六皇子確是真心的,並非心存交換之念。”
“要嫁於我,可也是真心?”
玉如煙手一抖,手中的碗掉落地上,碎了一地。
她神情呆愣片刻道:“同那幾位皇子相比,似乎嫁與六皇子是最好的安排。”
佘寧含笑看著她的窘態,半晌道:“我竟是矮子裏挑出的將軍,未曾入姑娘眼。”
就要脫口而出的“不”字被咽了回去,玉如煙不明就裏的看著他。
“我不想病歪歪的同你大婚,我會去求父王將大婚延至三月後。你可要盡快醫好我。”
玉如煙詫異的望著他,一雙美目滿是惶惑不安。
佘寧抓過她的手,笑道:“我有那麽好看嗎,竟看的呆了?”
玉如煙眼睛眨了幾眨,臉羞紅了一片,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慌不擇路的跑了。
玉如煙回到聽雨軒後,蕊無情不無擔憂的問:“煙兒,你最近為何一直魂不守舍的?”
“沒有,可能是有點累了。”玉如煙猛喝了一大口涼茶,調整了一下思緒道:“師伯,我花樽可有過什麽女子,喜歡黃色,練習過紫藤類的功法?”
“老祖不棄,我花樽一直有不少精怪,一時到想不出有這樣一個人。你可是又懷疑六夫人了?”
“我總感覺她同我花樽關係匪淺。”
“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蛇皇會突然對花樽感興趣,並派兵來襲,還輕易對我們全族人下了毒。你可還要救六皇子?”
“無論如何,當日若非六皇子開口,蛇皇定不會放過那些族人,怕是一場滅族之禍。東山那日,他若不來救我,也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即便不是你,那些蒙麵人也會找機會殺他。”
“可以他的聰慧,又怎會輕易赴險?”
“煙兒,你那麽信任六皇子嗎?”
“六皇子今日問了我一些問題,我懷疑,我懷疑,他似乎早已識破了我的計謀。”
“隻怕他是別有所圖。”
“若能解了族人之毒,解花樽一時之困,有時間另謀大計,犧牲我一人,也算值得。”
蕊無情焦急道:“煙兒,你是不是從一開始便這麽想的?”
玉如煙幾分惆悵道:“蕊師伯,當初事發突然,煙兒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救下眾人性命再說。我這些把戲,隻能拖得一時,若不能及早脫身,遲早要暴露。若最後我隻能嫁於他,想來……他待我也不會太差吧?”
“蛇性多淫,你看那幾位皇子,互相之間還交換侍妾,多少姑娘都毀在了他們手上。這蛇穀實在不是我們這等人能長久呆的地方。”
“連蛇皇這樣的人,都對六夫人一片真心,六皇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吧?”
“那風兒怎麽辦?”
玉如煙眼中帶淚道:“蕊師伯,莫要把小兒之言太過當真。風哥哥這麽久不回來,也許已經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煙兒,你今日為何如此悲觀?”
“那日在城外查探,蕊師伯也看到了。蛇皇雖魯莽殘暴,皇城的布防確可謂固若金湯。起初是煙兒想的太過簡單了,恐怕我們想逃出去,實非容易之事。如今佘寧已起疑,說不好,你和柳師伯要一直陪我困在這裏了。”
“事在人為,師伯相信你。”
“我隻恨我自己出入樽閣那麽多年,隻學了老祖那些偏門的玩樂之術,以為師伯們法力高強,總不會有什麽危險降臨到我花樽頭上,便對法術毫不上心。”
“煙兒,你還小,資質又佳,現在開始勤加修煉,為時不晚。”
“什麽不晚啊?你們倆個是不是想偷偷溜走,不帶我?”
柳無心一身豔麗裝扮,頭簪一朵黑色的花朵,越發妖豔異常。他手裏拿著一枚蛇果,咬了一大口,大搖大擺走進來。
蕊無情揶揄道:“這不是九夫人嗎?您不侍奉蛇皇沐浴更衣,怎麽到我們這粗陋的地方來了。”
柳無心氣的把手裏的蛇果砸了過去。
“蕊無情,日後回到花樽,你若敢提起我和蛇皇之事,我便拔了你的舌頭。”
玉如煙恢複以往的淡然之態,笑道:“柳師伯怎麽這麽晚還回來?”
“別提了,那九公主沒事就往我臥房裏跑,昨夜竟然,竟然脫光了躺在我的床上,啊啊啊啊啊,還有那些蛇女,動不動就吃我豆腐,煙兒,師伯要瘋了,我看到一點點蛇蛻就忍不住狂吐了起來。”
“九公主除了手上有幾片蛇鱗,那也是出落的花朵一般,你為何如此嫌棄她?”
“蕊無情,你到底有沒有人性。我本來大典後,是要迎娶你妹妹的。你若不介意,那我先娶了九公主,回頭收你妹妹做妾侍。”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玉如煙笑道:“蛇皇不管九公主嗎?”
“不但不管,還對九公主說,能不能將我弄到手,看她自己的本事。把我當什麽了,啊?”
柳無心說著說著,氣的大叫大跳起來,蕊玉二人笑得前仰後合。就在這時,有人走進了門,正是九公主佘靜。她一身亮閃閃的黑衣,手上的蛇鱗發著清冷的藍光,一張娃娃臉,大大的眼睛也泛著同樣的藍光,進得門來便直奔柳無心。
“阿柳,你日日同我捉迷藏是什麽意思?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父皇已經準許我開府納妾了。”
柳無心躲在蕊無情身後,看也不敢看九公主一眼。
玉如煙道:“九公主坐下喝杯茶吧!”
柳無心跳出來道:“晚間喝茶容易失眠,喝茶就免了吧,煙兒,快多包些點心,送公主回去吧。”
“我不走,今晚你若不同我圓房,我就讓這裏變洞房。”
“姑奶奶,我家裏有未婚妻了。”
“有我年輕貌美嗎?”
“年輕是不如你年輕,貌美倒是……”
“倒是什麽?這世上我也隻認煙兒姐姐比我漂亮。”
“倒是,倒是各有千秋。”
“既如此,我也不是那小性的人,讓她做妾。”
“那你先問問他哥哥願意不願意,蕊無情,你別躲啊?”
“九公主,後院左側的廂房是柳無心的房間,快帶他去洞房吧。我和煙兒先告退了。”
柳無心直接跳到了蕊無情身上,雙手雙腳盤著蕊無情,大喊救命。玉如煙拉著九公主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給她。
“九公主嚐嚐我這茶可好,那日入山得了一味香茗,還沒來得及品嚐。”
“我不喜歡喝茶。”
“那喝些果酒如何?”
九公主一口氣喝完道:“這酒好香啊,煙兒姐姐這裏總是有好東西。不像我那幾個嫂嫂,整日弄些惡心的肉來吃,還有那蛇酒,一股子騷味。”
“你要是喜歡,以後多多來。”
“等我嫁到花樽,是不是天天可以吃到好吃的,看到好看的東西?”
“會的。九公主,你再嚐嚐這鮮花糕。”
佘靜把玩著鮮花高,一臉孩子氣的道:“太好看了,都舍不得吃呢。”
九公主吃了鮮花糕,又喝了幾口酒,開始頻頻打哈欠,嚷著要睡覺。玉如煙扶她去了廂房後,她倒下變睡著了。”
柳無心長長的鬆了口氣,一臉憂愁道:“今日這一關算過了,煙兒,以後可怎麽辦?”
“柳師伯,你陪伴蛇皇沐浴,也有多日了。”看著柳無心幽怨的眼神,玉如煙改口道:“你在蛇皇處當差已有多日了,可拿到了蛇蛻?”
“聽九公主說,這蛇蛻有很多功效。那老臭蛇年歲大,法力高,品種奇特,他的蛇蛻功效就更大了,因此有專人負責收集保管他的蛇蛻。這段日子,我雖同他一同沐浴,卻未見到。可能都落到六夫人那裏去了。”
“要加快速度了,再過幾日,就要獻上第三回寶物了。我需要找個借口,讓你和蕊師伯在大婚之前,回一趟花樽,把解藥送回去。時間久了,蛇皇畢然會發現有問題。”
“大老黑不是答應,讓你大婚前回去一次嗎?”
“蛇皇必不會守諾準許我回去。若是你們二位中的一人回去,或許會答應。
“我們都走了,你怎麽辦?”
“我借為六皇子治病為由,主動要求搬到紫藤苑,應該沒人傷的了我。等諸位師伯解了毒,便可來救煙兒了。”
“如果無法送出解藥呢?”
“那隻能,我嫁於佘寧,再從長計議……”
“煙兒……”
“柳師伯,你還是快些走吧,若是九公主提前醒了,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聽的此話,柳無心來不及傷感,掉頭就跑了。
回到行館後,胡艾的臉立刻陰冷異常。
“我從未見他對誰如此關切過。”
“大姐姐,你也是有了婚約之人,再同他牽牽絆絆,又有何意?”
“我倒是想同他牽牽絆絆,他確連正眼都未看我一眼。哪裏來的野丫頭,也能跟本公主比?”
“佘寧同玉如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胡了,你到底是在為誰說話?”
“大姐姐對情愛之事如此放不下,怕是嫁了鷹王,也會深受其苦。”
“你少說風涼話,去,把胡玉枝叫過來。”
不多時,八夫人胡玉枝喬裝成丫鬟,出現在二人麵前。
胡艾道:“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行禮?”
胡玉枝道:“這裏是蛇界,我是蛇皇的八夫人,要拜,也當是你們拜我。”
“果然是翅膀硬了,忘了你是怎麽做上這八夫人的位置了吧?”
胡了手裏反複把玩著一截狐狸尾巴做成的掛飾。
胡玉枝急道:“你把我弟弟怎麽樣了?”
“他打賭輸了我半截尾巴,莫要哭,美人哭了就不好看了,半截尾巴而已,我九尾狐多的是尾巴。”
胡玉枝立刻跪了下來。
“胡玉枝拜見大公主,大皇子,請問需要枝枝為兩位做什麽?”
“說說玉如煙和花樽的事。”
原來狐族早已得到消息,蛇皇遠征花樽,帶回了一位女子。既然佘青已同三公主定下婚約,兩族已然聯姻,又何須再求娶佘靜。這姐弟二人名為提親,實則就是要探聽花樽之事。胡玉枝立刻將自己知道的有關花樽和玉如煙的事,說於二人聽。
“那藥液當真有效?”
“看蛇皇如今的樣貌,確實大不同了,修習了玉如煙所授的心法後,法力也提升了不少。”
胡艾思量片刻,道:“將這個放到蛇皇浴盆之中。”
胡玉枝遲疑著不肯接那毒藥。
“放心,隻是讓他奇癢無比而已,並不會殺了他。”
“當真?”
“我父皇還要仰仗兩族聯姻,幫他奪回妖王之位,又怎會殺了你的夫君。我隻是恨那玉如煙,竟……”
胡玉枝知道胡艾同佘寧早年之事,也知她為何如此恨玉如煙,半信半疑的接過毒藥後,又悄悄的離開了。
胡了道:“姐姐,你這樣胡鬧,不怕毀了父親的聯姻大事。”
“蛇皇若死,蛇族必是一盤散沙,更易於父皇控製他們。又可借此嫁禍與玉如煙,她失了信任,隻能投靠於我們,樽閣中無論藏著什麽,都必將為我父所用。一舉兩得,有何不可?”
“隻是可惜了那美人。”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