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武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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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善樂坊回來後,蕊如風因使用法術遭了反噬,卻沒想到這反噬遠比想象的厲害的多。玉如霞心裏愧疚,三不五時的跑去四相教看他。蕊如風雖容貌被毀,卻還是有無數師妹和別派的女弟子私下暗戀於他。天龍教的小掌門日日來看四相教的大師兄,不免引來了諸多流言蜚語,惹得雷馨兒頻繁在父親麵前告狀。雷霆鈞確實不以為然,並告誡自己女兒不得為難玉如霞。
這一日,玉如霞又悄悄地來看蕊如風。蕊如風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玉如霞嫌屋子裏太悶,便扶著他到後山散步。
“如霞,你不用日日來看我。我四相教雖不如你天龍教人人醫術了得,我總歸是大師兄,若有好的療傷聖藥也都會緊著給我用。”
“還是我自己親自看了,我才能安心。不要哪天找到妹妹了,她怪我沒照顧好你。
蕊如風有幾份失落,甚至有點怨氣,道:“你來看我,就是為了日後煙兒不埋怨你嗎?”
“我當然也是擔心你的,這世上我的親人也就你們幾個了。”
秀娥的畫像發出去後,石沉大海。每次提起玉如煙,她總是哀傷不已。蕊如風有些不忍繼續同她慪氣,轉而道:“煙兒一定沒有事的,我已經將秀娥的畫像也發給了相熟的其他幾個門派,相信很快就會有煙兒的消息。”
“隻要她還活著就好,我總能找到她。”
“此前,我隻對師傅說,找到了母親,同你是兒時夥伴。可我師傅何等人物,怎會看不出問題。這次回來,他特意來看我,同我聊了很久。霞兒,我嘴笨,怕壞了你的事,什麽都沒說。不過,師傅已經答應見你了,我一會兒就帶你去見他。”
玉如霞大喜道:“現在就去,還等什麽?”
玉如霞二話不說,拖著蕊如風就要立刻去見雷霆郡。蕊如風無奈搖了搖頭,帶著她去見雷霆鈞。
雷霆郡一向不苟言笑,教裏的人大多都怕他。他卻對玉如霞態度異常的溫和,滿臉笑容道:“夏教主今日可又是來指點我們如何修習法術的?”
“慚愧慚愧,晚輩上次多有冒犯,還望雷教主寬恕。我派建立不久,人丁稀落,為了能跟貴教攀上關係,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雷某人行走天下百年,所見之人,所遇之事可謂之眾。確看不透夏教主的醉翁之意。夏教主年輕有為,假以時日定能有所作為。上次同沙長老切磋的那位師叔法術高超,隨你前來的幾位小友也都法力不弱。卻不知鄙教能幫夏教主什麽?”
“實不相瞞,我派有意大舉進攻妖域。四相教乃天下第一門派,除妖降魔也是貴派的立派之本。故而,希望屆時,雷教主能相助一二。”
“如今天下太平,為何要大舉進攻妖域?”
“實不相瞞,我同蛇界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能不報。”
“進攻妖域茲事體大,夏教主若不實言相告,老夫也愛莫能助。”
玉如霞同蕊如風相視一眼,蕊如風道:“如霞,相信我師傅,他一定不會泄露出去的。”
玉如霞幾乎未加思索,便將自己的身世,花樽與蛇族的恩怨種種一股腦的說於雷霆郡。
雷霆郡撫了撫黑白參半的胡須道:“我當日救下如風之時,這孩子還不過七八歲,卻已法力了的。這些年,我自認待他如子,他卻一直不肯說出自己來自何處,卻不想是這樣的緣故。夏教主,蛇皇既已死,你為何還要向整個妖域報仇?”
“蛇皇隻是受人攛掇,背後指使之人當是六夫人何玉卿。若不是花長老重傷我父親,以我父親和大伯的法力怎會不是蛇皇的對手。我外祖前往花樽相救途中,卻被人放火燒山,毀了本體,打散了原型。妖域能重傷我外祖的人,除了妖王,我想不出第二人。而我幾次出入善妖王同我花樽覆滅毫無關係,我絕難相信。蛇狐兩族勾結,燒殺劫掠滅我全族,連我那不過五歲的弟弟也命喪妖人之口,我妹妹至今下落不明。這等血海深仇,我怎能不報?當日血戰,我父親冒死將我等送出來,後來發生了什麽,無人知曉。他們想要樽閣的秘密,定不會趕盡殺絕,一定還有不少族人在他們手上。無論如何,我族人同妖域不死不休。”
雷霆郡一聲長歎,道:“夏教主,你可知當年一役犧牲了多少人,才喚來如今的天下太平?如今隻為你一派之仇,便挑起兩界戰端,至百姓黎民於水火而不顧嗎?兩界大戰必是兩敗俱傷,這時魔界再趁虛而入,屆時天下必將大亂。老夫不能帶領一教之人,做那千古的罪人。”
玉如霞難免有些情緒激動,道:“難道我一族人的性命就這樣白白斷送了嗎?還是要等著妖王把所有的仙山福地一一殲滅,才想起要聯合?數月前,我去各個仙山福地求助,處處碰壁,才知人心冷漠。如今這天下一盤散沙,隻怕不用妖王動手,便也自己將性命斷送。”
“如霞,你不要激動,我師傅不是這個意思。”
“夏教主,老夫問你,現如今你有多少人可以調遣?你又希望我派出多少弟子,助你攻打妖域?那妖王的底細你知道多少?你又有幾層的勝算?”
玉如霞挫敗,這一切的一切,她不是沒想過,隻是血海深仇一日不報,她便一日不得安寧。
“不是老夫不幫你,為了天下蒼生,我隻能勸你等待時機。若他日時機成熟,我四相教必鼎力相助。”
玉如霞目光暗淡,心神俱傷,片言未發,拱手一禮,轉身跑了出去。
蕊如風追出去道:“如霞,我師傅說的不無道理。”
“你就隻會聽你師傅的嗎?”
“我的父親、兄妹都被妖族所傷,我同你一樣想報仇。難道你覺得我離了花樽,便連父親族人的血海深仇都忘了嗎?不論我師傅如何,隻要你一聲令下,我蕊如風跟著你闖妖域,殺妖王,絕無二話。”
玉如霞的淚水不受控製的留了下來。她轉過身,不願意蕊如風看到自己落淚,確控製不住肩膀不停的抖動。蕊如風從身後輕輕抱住她道:“如霞,莫哭,莫哭,你一直是最堅強的,沒有你做不成的事。風哥哥相信你,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大仇得報。我定陪在你左右,為你衝鋒陷陣。”
玉如霞轉身趴在蕊如風肩頭,鼻涕眼淚弄了他一身。
“我這衣服怕是不能要了,如霞,你要再給我做一件。”
“讓蕊伯母做給你,我不擅長做這些。”
“我要你做的。”
“好啊,隻要你不嫌醜。小時候你就嫌棄我做的東西。”
“絕不嫌棄。”
玉如霞忽然紅了臉,難得有幾份嬌羞道:“風哥哥,剛才是我不好,改日我再登門向雷教主道歉。你好好療傷,我改日再來看你。”
“你也該好好休息了,相信風哥哥,相信我師傅,時機一到,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玉如霞回到平都城,心神恍惚的走在大街上,腦子裏反反複複想著雷霆鈞的話。他同凰王一樣,都勸自己等待。可她實在等不下去了,不去報仇,她還能做什麽?
路過一家酒鋪,她買了兩壺酒,飛身上了屋頂,三倆下就飛到了平都城最高建築的屋頂。她舉起酒壺,喝了一大口,望著遠處的霞光萬道,心裏說不出的憂傷落寞。上一次欣賞日落美景,還是同自己的妹妹玉如煙。倆個人偷了父親的酒,坐在百花殿的屋頂上,看著無邊的花海,東望海上亦是霞光萬道。二娘在下麵數落父親偏心,如辰一個人在舞劍。因為族裏人說二娘醜,玉如辰自小便有些自卑,不合群。盡管她和如煙都主動親近她,她還是不大理他們。當日,父親也是送了她出來的,也不知有沒有衝出重圍,還是死在了蛇兵刀下。時至今日才想起這個二妹妹,玉如霞不免又怪罪起自己,又想到慘死的弟弟,下落不明的妹妹,酒喝的便更快了,何時身邊多了個人,都不曾注意到。
“怎麽一個人喝悶酒?”
“你怎麽在這裏?”
“你跑到皇宮的屋頂上喝酒,確我問我為何在此。”
“我忘了,你是皇帝的小跟班。”
羽奇不惱,伸手奪了她的酒壺,喝了一大口。
“喂,怎生如此無禮?”
“喝你口酒而已,這般小氣。你上次可是失約了。”
“臨時有事,出去了幾天,抱歉!下次一定不失約。”
羽奇歎了口氣道:“你以為皇帝日日封後不曾?還有下次。”
“那你說怎麽辦,我一定補償你,這世上就沒有我天龍教做不成的事。”
“好啊,那你來皇宮裏陪我啊?”
因著醉酒,玉如霞雙頰泛紅,目光有些渙散,歪著頭道:“去皇宮陪你?去皇宮陪你?哈哈哈哈哈,好,好,我一定想辦法進去陪你。”
玉如霞大笑之餘,一個不小心,險些跌了下去。羽奇及時扶住了她,看著她那如桃花般的容顏,一時看的有些癡了。
“酒量如此不好,還要喝酒?可是有心事?”
玉如霞推開他,又猛灌了幾口酒。
“平頭百姓不許有心事嗎?”
“你同我八字不合嗎,怎麽就不能對朕溫柔些?”
“打架我在行,溫柔確是不會。”
玉如霞歪歪斜斜站起來,手中酒瓶子隨手扔了下去。拔劍就刺了過去,一個沒站穩,竟摔倒羽奇的懷裏。羽奇再次輕輕扶住她,看著她手裏的劍道:“你的扇子呢?”
“送人了?”
“送給誰?”
“送給一個能幫我找到我妹妹的人?”
“你妹妹?你妹妹也生的如此好看嗎?”
“我妹妹,那可是我花樽第一美人,若不是父親的命令,我這樽主之位也是我妹妹的。”
“花樽?樽主?”羽奇又道:“你喜歡你妹妹?”
“當然喜歡,我也喜歡我弟弟,小小的人,肉嘟嘟的,整天粘著我,要跟我回花樽。”
“你找不到他們了?”
“我沒能救得了我父親,也找不到我妹妹和弟弟,還忘記了我的二妹妹,更無能力報仇,哎,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酒精作祟,玉如霞再也抑製不住滿腔的悲憤,失聲痛哭起來。羽奇輕撫她的背,萬般溫柔道:“哭吧,哭吧,你壓抑太久了,哭完就好了。”
這時,身後傳來瓦礫破裂的聲音,有人怒道:“放開她?”
“你是何人?”
“四相教風曦。”
“你又是她何人?”
“她是我妹妹。”
羽奇玩味兒道:“妹妹?”
蕊如風一向話少,伸手便去奪玉如霞。羽奇一手扶著玉如霞,一隻手應對著蕊如風的攻擊。三個人在宮城之上飛來飛去,四處狂風大作,沙石翻飛。就在這時,第四個人出現,正是四處尋找玉如霞的蕊無情。
“風兒,住手。”
羽奇和蕊如風同時收手,立刻有幾個護衛打扮的人飛上宮城,站到羽奇身後。
羽奇道:“我同夏教主是朋友,二位誤會了。”
蕊無情上前扶住玉如霞,對著羽奇道:“多有打擾,再會。”
羽奇望著玉如霞遠去的身影,心裏竟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第二日,玉如霞起身後頭痛欲裂。蕊夫人熬了醒酒湯,讓如意端給她喝。她看著眼前一臉氣惱的蕊如風道:“風哥哥,你怎麽過來了。我們不是昨日才見過嗎?你的傷又嚴重了?”
如意道:“姐姐真是烏鴉嘴,風哥哥當然是擔心你才過來的。”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這不是好好的。”
玉如霞走上前,想要查看蕊如風的傷。蕊如風依舊生著悶氣,躲閃著,不肯理她。
“你這是在生什麽氣,如此別扭,你哪裏我沒看過,不要亂動。”
天印幾個人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什麽笑,你們幾個光屁股時,我也是抱過的。尤其你,小天印,我還給你洗過澡。”
柳夫人嗔怪道:“好歹女兒家,不要亂說,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如意道:“誰家好女兒喝的酩酊大醉,還跑去同別的男子私會?”
玉如霞按著太陽穴,不解道:“如意,你個小丫頭,大早晨指桑罵槐的在罵誰?”
“除了你,還能有誰?”
玉如霞手點著如意的頭道:“沒大沒小的,樽主都敢罵,你是想受罰嘛?”
天熾道:“樽主,你昨日確實有些招搖,跑到皇宮裏跟人家打架。”
“什麽?我去皇宮裏跟人打架?跟誰打架?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蕊如風道:“你們就放過她吧。去打盆水來,讓她洗把臉。”
如意撅著小嘴道:“風哥哥,你這樣將來是要被欺負的哦。”
玉如霞一頭霧水,胡亂洗了把臉,看著杵在屋子中央,高大的有點礙事的蕊如風道:“他們都走了?”
“走了。”
“風哥哥,你,不用回四相教?”
前一日見玉如霞大哭離開,蕊如風實在不放心,才稟明了師傅,去追玉如霞。不想她未回煙霞閣,他同蕊無情便立刻分頭去找。可是這些話,他不好意思說出口,隻白了她一眼道:“教中近日無事,我過來陪我母親幾日。”
“要的,要的。風哥哥,你且坐坐,我出去走走。”
“你去哪裏,我陪你。”
“你傷未痊愈,你還是陪陪蕊伯母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蕊夫人走進來道:“你不吃粥了?”
“先放著,等我回來。”
蕊如風走出門時,玉如霞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蕊夫人看著傻傻的兒子道:“既然擔心,還不追上去?”
“娘又在胡說,我哪有擔心。”
院中的幾個人嗤笑,他更不好意追出去了,留在這裏又尷尬,索性去天龍教找叔父蕊無情。
蕊夫人為玉如霞又做了一麵玉扇,她此刻正拿著那玉扇,又開始大街小巷亂串,找那幾個凡人的朋友鬼混。晚膳前,她才回到煙霞閣。一進門,蕊無情如一扇門般擋住她的去路道:“善樂坊那邊來取錢了。”
“取了多少?”
“黃金百兩隻換了這副卷軸。”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如霞接過那卷軸,打開來看確是一副字,上麵寫著:“狼族,鷹族,狐族歸順妖王。蛇族得鼠族、鹿族擁護,自立為王。”
玉如霞看過後,那些字又消失不見了”
“來人說,有新消息時,卷軸會有異動,打開便可看到新的內容。”
“想不到佘寧要同整個妖域為敵?”
“蛇族得我卷宗秘籍最多,厲兵秣馬,或可一戰。但未免為時尚早。”
“還是沒有妖王和如煙的任何信息。”
“切莫心急。”
“來人什麽樣?”
“身上氣息全無,看上去毫無法力,就如同普通百姓一般。”
“雖說善樂坊中立,到底亦正亦邪,不好分辨,也要有所防範。”
蕊如風走進來,冷冷道:“怎的又是一身酒氣回來了。”
玉如霞收好卷軸,看著最近對自己好的有點過分的蕊如風,百思不得其解,小時他隻喜歡同煙兒玩兒,對其他所有人都隻有奚落和冷漠。
“風哥哥,你很閑嘛?”
“你是不是又跑去同陌生男子喝酒去了?”
白日裏出門後,玉如霞努力的回想,總算能想起一些片斷,恍惚記得好像見過羽奇。她有些吞吐道:“你是說羽奇嘛?”
“此人什麽來曆?”
“他說是他禁軍統領。”
蕊無情道:“此人深藏不漏,不可不妨。”
“師伯,我正要同他攀攀交情呢。”
“你不是他的對手。”
玉如霞不滿道:“等我練成玉氏神功,打的他滿地找牙。”
蕊無情轉身便走,玉如霞不滿的在身後跳腳。
“蕊師伯,你好過分啊,我就不信我打不過個凡人。”
蕊無情無情的留下一句話。
“你也確實該好好練練功了,不然恐怕連如意也打不過了。”
蕊如風看著她跳腳,哈哈大笑,總算是不生悶氣了。玉如霞冷哼一聲,說幹就幹,提著劍就去練習了。總歸如今什麽都做不了,她便開始日夜不分,苦苦的練劍練了有大半個月。
這一日,她又匆匆出門。
蕊無情追上她,道:“你又要去哪裏惹禍去?”
“師伯,你好歹也要稍微把我當成樽主吧。”
“好,樽主今日要去哪裏?”
“這幾日有武科舉考試,我去報名打架。”
“你這又是作什麽妖?”
“你若是不願意陪著霞兒,且回吧。”
蕊無情沒辦法,隻能陪著她去報名。這馬上就要決出前三甲了,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又要被她踢館。當主考官問,還有沒有人踢館的時候,玉如霞瞬間出現在台上,嚇了考官一跳。
“何人踢館,報上姓名。”
“大人,小的夏如風,前來踢館。”她對著主考官躬身一禮,轉身對著台上的人拱手道:“兄台請。”
赫然發現麵前的不是別人,確是蕊如風。他抱著劍看著她,臉上帶著麵具,看不出什麽表情,想來應該很是幸災樂禍。玉如霞學著他,也抱著劍,走進了,輕聲問:“風哥哥,怎麽是你?”
“我也想問你,怎麽又來搗亂?”
“你說,咱們倆誰做武狀元的好?”
“當然是誰贏了誰做。”
“好,你不要讓著我哦,讓我天龍教領教領教你四相教的絕學。”
見二人隻聊天,不動手,底下有人白菜、蘿卜、石頭的扔了上來。
“還打不打了,談情說愛呢?快點的呀,還等著回家用晚膳呢。”
玉如霞一笑,拔劍刺向蕊如風。蕊如風一閃身,躲過這一劍,隨即把自己的刀仍在地上,大聲道:“我認輸。”
所有人,包括玉如霞本人都驚得長大了嘴巴,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萬千少女更是心碎一地,這幾日所向匹敵的蒙麵少年郎,竟然還未開打,就被嚇得扔了劍。
玉如霞抱劍湊過來,道:“風哥哥,你好歹接一倆招,這有點太假了吧?”
“若是不小心傷了你,可如何是好。”
“你未免也太小瞧霞兒了。”
“墨跡什麽呢,趕緊的,前三甲已決出,隨著本官進宮麵聖。”
忽聽一人大吼一聲,嘶吼中帶著哭腔,又嚇了那主考官一跳。
“哪裏來的不男不女的雜毛,老子不服。”
緊接著一臉大胡子,一身黑衣,頭簪紅花芍藥的壯漢飛身上台,指著玉如霞道:“老子要挑戰你,你可敢接招?”
“黑小子,你若不怕出笑話,本公子就陪你玩兒玩兒。”
玉如霞實在不願浪費時間,絲毫不手軟。兩個人過了十幾招,玉如霞一腳將李青山踢下了台。李青山一翻身,坐在地上,泫然欲泣,本來自己馬上就是狀元了,不知道哪裏出來個帶麵具的人,倆腳把自己踢下了台,自己成了榜眼。不知哪兒又冒出來個不男不女的家夥,還沒開打,蕊如風就認輸了,自己又淪落成了探花,這不是欺負人嗎?
玉如霞用扇子撓了撓頭道:“你也不要灰心,你還年輕,再練幾年,再來考,定然能奪個狀元回去。”
李青山氣呼呼的不說話,狠狠的用手捶打著地麵。
主考官不耐煩道:“好了,趕緊的吧,進宮麵聖了。”
蕊如風、玉如霞同李青山三人由主考官帶著進殿麵聖。三人跪拜在地,齊聲高呼萬歲。皇帝道:“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三人同時抬起頭,玉如霞同上麵坐著的皇帝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方聽皇帝道:“這就是你想到的,進宮陪朕的方法嗎?”
玉如霞定了定神道:“臣有罪,請皇上恕罪。”
宋元龍走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道:“平身吧。朕想你破壞封後大典,你卻弄了個武狀元來。你還要給朕多少驚喜呀?”
玉如霞快速的回憶同眼前人的過往,確實是自己太過大意了。她恭恭敬敬道:“隻要不是驚嚇便好。”
宋元龍又看向蕊如風,道:“你師傅竟然舍得派你來?”
“難道你希望我師妹來嗎?”
方公公道:“放肆,怎麽跟皇上說話呢。”
“你來,朕更高興。”
宋元龍似乎很高興,並不惱怒。他又看了一眼還愣在一邊的玉如霞,又轉到李青山身前。隻見他一臉頹唐,如喪家犬般跪伏在地上,那神情同他的外貌異常違和,又無比滑稽。
“同他們倆打,確實有點欺負你了。”
李青山又要哭了,悲戚道:“謝皇上體諒,臣定當誓死效忠皇上。”
“都下去吧……夏如風留下。”
蕊如風不肯走,玉如霞擠眉弄眼,幾番示意,他才走出大殿,並沒有離開,遠遠的在外等候。
玉如霞再次跪到地上,宋元龍走過來,雙手將她扶起來。
“你為何要考這武狀元?”
“臣不通文墨,也隻能考這武狀元了。”
“你考它為何?”
“功名利祿,世人皆求,臣也不能免俗。”
“你可知,你這個武狀元會封個什麽官職?”
“總可封個禁軍統領什麽的吧?”
宋元龍朗聲大笑道:“你還要做禁軍統領?最多給你個武官做做。”
“可帶多少兵?”
“你還要帶兵打仗,哈哈哈哈。若是被人知道你是女兒身,即刻你就要進天牢了。”宋元龍忍不住掐了掐她的鼻子。玉如霞覺得這天子舉止過於輕浮,忍了忍,往後退了幾步,依舊畢恭畢敬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做這武狀元了?”
“不可。”
玉如霞伏在地上,萬般懊悔自己的莽撞之舉。
“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回去準備,明日起,你和風曦便做個帶刀侍衛吧。”
“謝皇上隆恩!”
玉如霞恭順的退了出去,宋元龍無限留戀的看著玉如霞遠去的背影,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複。
殿外的蕊如風焦急的等待了許久,終於看到玉如霞心事重重的走了出來。
“如霞,我知道你心中盤算,確不願意你冒這個險。報仇之事,我們從長計議,這狀元,你還是莫要做了。”
無論玉如霞作何打算,他都打定決心要陪在她身邊。當日宋元龍現身四相教,蕊如風隻看到他一個背影。那日見他同醉酒的玉如霞在一起,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讓玉如霞時刻在宋元龍那大淫蟲身邊,他是怎麽也無法安心,很怕自己把持不住,會砍了他。
“風哥哥,現在可不是我想做不想做的問題了,龍顏大怒啊。”
“他敢,他若還要仰仗我四相教的護佑……”
“你小點聲。你也莫要小瞧了這人間天子,他的法力在你我之上。一個養尊處優的天子能修煉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再看看這皇宮的守衛,竟然設了伏魔障,等閑妖魔進不來。他身邊那些守衛,個個都法力不弱。以他的財力、權勢,若肯幫助我們,你猜會怎樣?”
“萬一……他讓你嫁給他呢?”
玉如霞愣住了。
“這我倒是沒想過。若他肯幫助,做個貴妃,也未嚐不是好事。風哥哥,我怎麽感覺你在生氣?”
“哼,你就是沒有煙兒聰慧。”
“你,你,你,你從小到大就說我不如煙兒,我便好給你看。”
玉如霞賭氣一個人離開,蕊如風賭氣徑自回了四相教。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