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禦賜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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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玉瑾收到了公主的請帖,邀請她參加賞花宴。駙馬還特意派了一支護衛隊來玉府接玉瑾。因記著玉謹說同馬相衝,公主特意讓人將那匹禦賜的駱駝牽了去。玉家二小姐就要嫁到王府的傳言一時間甚囂塵上。

    玉謹哪裏敢坐公主的駱駝,規矩的坐在馬車裏。亦不知是不是真的同馬相衝,半路上馬兒又發了瘋,當先跑了出去。所幸駙馬派去的人都是訓練有素,很快控製了混亂局麵。安全將玉謹送入了公主府。

    世人都知道鳳蕭公主灑脫如男兒,哪裏懂什麽賞花,無非是年紀輕,愛熱鬧,無聊時找些樂子來。參加當日賞花宴的都是京城裏的千金貴婦,玉瑾和蘇雅同眾人都不熟稔,安靜的坐在角落裏。

    蘇雅道:“玉姐姐,沒想到今日能看到你。若知道你大好了,我該早早去探望你的。”

    “不怪妹妹,我終日倦倦的,一味貪睡,妹妹入京這麽久,竟一直未去看你。我叫丞哥哥送你過來小住幾日,他才告訴我,你身子也不大好。”

    “我已無礙,倒是姐姐要好好養著。”

    “我本不願出門的,前幾日得公主和駙馬相救,才撿回一條命來,今日少不得要親自登門道謝。”

    “姐姐,你看他們的衣服頭飾真好看。”

    “是很特別。”

    “特別什麽?一個個打扮的跟花蝴蝶似的,恨不能把妝奩盒都扣在頭上。”

    玉瑾笑道:“誰惹了公主不高興?”

    “一個個的隻會裝腔作勢,趨炎附勢,無聊透了。”鳳蕭看向蘇雅道:“我問你,為何孟太醫今日不來?”

    蘇雅詫異,今日來的都是女眷,孟昱丞自然不會來,何況請貼上也沒寫著他名字啊。

    “丞哥哥今日當值,怕是來不了。”

    “你撒謊,我查過了,今日他沐休。”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

    玉瑾道:“聽聞孟太醫同駙馬交好,想來他也是想來的。隻是今日都是女眷,駙馬也未露麵,孟太醫更是多有不便。”

    鳳蕭看著蘇雅道:“他真的想來的嗎?”

    “丞哥哥最喜歡同駙馬下棋,應該是願意來的。”

    就在這時,宮中來人了,戚淑妃賜給了公主幾道糕點,並賜了玉瑾同蘇雅每人一杯美酒。蘇雅不過小小官宦家女兒,何德何能得淑妃娘娘垂愛,她既驚且喜的接過酒杯。玉瑾也接了酒杯,恭謹道:“謝淑妃娘娘恩典,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玉瑾獨愛美酒,不若妹妹的酒也讓給姐姐吧。”

    太監道:“大膽,淑妃娘娘賜的酒,豈是可以隨意讓來讓去的。”

    一群美婦竊竊私語,聰明的早已經猜出娘娘用意,卻不知那一身寒酸的蘇家丫頭為何受了牽連。

    太監陰狠的看著二人,催促他二人快些飲下賜酒。玉瑾端著酒杯好似有千斤重,萬千思慮飄過,若是一死能換回一家人的安樂,確乎也值得。正當她將酒杯送至唇邊時,黑壓壓一群鳥驚恐的飛奔而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有,皆是公主府豢養的觀賞鳥獸,其中還有幾隻開了萍的孔雀。原來不知是誰把公主養的獵犬放了出來,幾條調皮的畜生追著鳥兒門四處跑。美婦們見到獵犬開始驚叫閃躲,玉瑾和蘇雅被人群推搡著摔倒在地。最慘的就是那太監,被獵犬咬著衣袖在地上拖行了很遠,才被人救下。

    駙馬大笑著走過來,將太監扶起來道:“幾個不長眼的畜生,竟敢衝撞李公公,來人,把這幾個畜生抓起來殺了。李公公,您沒事吧?”

    “駙馬體恤,奴才沒事。”

    “巧了,剛好孟太醫在府上陪我下棋,讓他給您好好瞧瞧。”

    太監看了看地上碎裂的酒杯,一跺腳,拂袖而去。鳳蕭扶起玉瑾,有下人將蘇雅也扶了起來。從駙馬現身起,蘇雅的目光就未曾離開過他。薑熠對著鳳蕭道:“鳳兒,今日大家也沒了興致,不如早早散了吧。”

    聽到孟昱丞在公主府,鳳蕭的魂兒早都沒了,點了點頭,拉著玉瑾就跑了。薑熠無奈,親自去賠禮道歉,安撫了千金美婦們一番,並命人送女客們離開。他回到後院時,孟昱丞正在給玉謹塗藥。

    鳳蕭道:“孟太醫,你來都來了,為何躲在熠哥哥這裏,你可是在躲著本公主?”

    “下官沒有躲著公主。隻是沒有接到公主的請帖,怕貿然造訪,惹怒了公主。適才偶遇駙馬,便想著下幾盤棋,順便將蘇雅接走。”

    “那下次本公主下請帖,你可一定要來啊。”

    “多謝公主美意。”

    孟昱丞看也不敢看公主一眼,抓著蘇雅的手臂,假裝查看傷勢。鳳蕭有些吃醋,噘嘴道:“你們還沒成婚呢,便住在了一起,成何體統?”

    蘇雅立刻道:“公主誤會了,我隻是借住在孟府。入秋後,我父親就要進京了。”

    馮瀟公主不依不饒。蘇雅也不是吃虧的人,弱弱的反駁著,孟昱丞全當聽不見。

    薑熠走出門,玉瑾跟著走到門口,門大開著,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

    玉謹輕聲道:“多謝駙馬多次搭救之恩,駙馬和公主的恩情,玉瑾今生怕是還不清了。”

    “怕是上麵那位不會就此罷手,姑娘有何打算?”

    “我不想父親為我辭官還鄉,兄妹們前程受阻。若我落發為尼,可能消了那位的恨意?”

    “斬草需除根,她不會留你到二皇子回來。我亦不能幫你太多了。二皇子雖打了幾場勝仗,確不幸受了傷,傷口沒及時處理,又染了風寒。如今三軍無主,皇上命我率軍去支援。幾日後,我也要走了。今日我同玉大人見過麵,姑娘恕我僭越,我替你做了個決定。”

    那邊的三個人安靜下來,鳳蕭道:“熠哥哥,你和玉姐姐在商量什麽?”

    “鳳兒,我替你做了個決定,你莫要怪我。”

    “你替我做了什麽決定?”

    “我就要上戰場了,我怕鳳兒一個人無聊,同玉大人說,你與玉小姐相見恨晚,求他準許玉小姐到公主府小住幾日,教你琴棋書畫女紅,你可願意?”

    鳳蕭大喜道:“太好了。你就安心上戰場吧,我一定乖乖呆在府裏。”

    “玉小姐受了傷,不好來會折騰,今日你就在這裏安歇。我已派人通知了玉大人,穗兒姑娘也已經回府去取玉小姐的東西了。”

    孟昱丞何等聰慧,立刻明白了薑熠一番用意。

    “公主,駙馬,時辰已晚,下官就此告退。”

    送走孟昱丞,玉瑾被人帶去了客房,隻剩下了駙馬和公主。

    鳳蕭道:“熠哥哥,二哥哥受了傷,你不會也有事吧?”

    “還知道擔心我,看來平日沒白疼你。”

    “你留下玉姐姐,也是擔心她吧?”

    “前幾日又是刺殺,又是放火。當街沒成事,立刻又當眾賜毒酒,她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殺心了。玉小姐很危險,你願意幫她嗎?”

    “今日宮裏送來的是毒酒?難怪你故意放了獵犬出來。”

    “若不是我回來的及時,玉姑娘和蘇姑娘兩條人命就沒了。”

    “這個毒婦,就是見不得別人恩愛美好。”

    “鳳兒,我沒同你商量,就留下了玉小姐,你不會怪我吧?”

    “鳳兒什麽時候怪過你?我同玉姐姐甚為投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雖然厭惡那位,可是二哥哥對我也是極好的,保護她的心上人,我責無旁貸。”

    “若你出了什麽事,我定會後悔終生。你希望熠哥哥一輩子活在痛苦悔恨中嗎?”

    “當然不願意。”

    “那我走後,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呆在公主府,不要四處惹是生非?你要知道,你也是那位的眼中釘。”

    “哦。”

    “還有,你若不想孟太醫九族獲罪,最好收斂些。”

    “熠哥哥,我……你都知道了?”

    “長隻眼睛的也都看到了,你這性子好是好,也是容易惹禍。你可知為何蘇雅也得了一杯毒酒?”

    “為何?”

    “聽聞戚淑妃對孟太醫極為信重,時長召見,每每都摒棄下人……”

    “不要臉的妖婆,我這就去找父皇,讓他砍了那個賤人。”

    “皇上若肯聽你的,你母妃也不會不白死去。”

    “那,丞哥哥不是很危險?”

    “是孟太醫,不是丞哥哥。昱丞不是糊塗人,他自有分寸,你不要亂操心,反而做錯事。”

    鳳蕭含淚道:“熠哥哥,這世上除了父皇,也隻有你對我最好。”

    “又說這些傻話。熠哥哥沒求過你,隻求你這一次乖乖聽話。我借你遇刺為由,懇請皇上對公主府加派了人手。我走後,我父親會調國公府的一些高手暗中保護你和玉小姐。玉小姐聰慧無比,若遇危險,你一定要聽她的。”

    “哦,我還以為熠哥哥是擔心我,原來都是為了玉姐姐。上次你見了她就跟失了魂一樣,你從未對我這樣緊張過?”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從小到大你闖出的禍,哪一件不是我替你但的?”

    “那你心裏突然有了別人,我還是不習慣。”

    薑熠揉了揉她的頭道:“你何時才能長大呀?”

    “哼,玉姐姐是我二哥哥的,你休想打歪主意。”

    長這麽大,薑熠第一次豔羨別人。鳳燁含金帶玉的來到人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老天對他已經無限眷顧了,還要將那樣的玉謹送到他麵前。想到玉謹,薑熠心口又是一陣錐心的痛,他索性倒到了床上。

    “滿朝文武那麽多人,為何是你上戰場?”

    “這一點,那人倒是想的明白,她把滿朝文武和後宮的人都得罪光了,也隻有派我去,她的寶貝兒子才不會有事。。”

    “熠哥哥,今晚你要住這裏嗎?”

    “你想玉謹知道咱們沒有圓房?”

    “不想,那,那你住了我的床,我住哪裏?”

    “你也住這裏。昨日父親還催我快快生個孫兒給他。不若我們今夜就圓房吧,你的心也定在我這裏,不要再去招惹是非了。”

    鳳蕭嚇得大叫了一聲,不知哪兒來那麽大的力氣,將薑熠拖著扔到了地上。

    玉瑾在公主府安穩的住了下來,雖然同在公主府,在駙馬離開前的十幾日裏,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回避著對方,再未見過麵。

    十幾日後,駙馬薑熠率大軍離京。鳳蕭公主也不過消停了幾日,又開始時長的邀請貴婦小姐來公主府飲宴。玉瑾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極少出門。若不是穗兒進進出出,公主府的人都快忘記了府上還有位貴客,一位即將嫁給皇子,將來有望成為皇後的貴客。

    公主忍耐了半月,便以自己或玉謹身體各種不適為借口,派人去請孟太醫。每次孟太醫登門,玉瑾都事先安排好,房間裏外必定是丫鬟、婆子一大堆,絕不使公主和孟太醫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公主雖氣惱,倒也知道她是好心。

    炎炎夏夜,公主怕熱,屋子裏擺滿了冰。鳳蕭喝了一碗蜜沙冰,才算恢複了些神氣。

    “這普普通通的東西,怎麽被你做的這樣好喝?”

    “公主是愛屋及烏。”

    鳳蕭趴在玉瑾背上,撒嬌道:“玉姐姐,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我都幾個月沒出過門了,你聞聞,本公主是不是餿了?”

    “我聞聞,好像是有些酸味了。快去給公主備水沐浴,水要涼一些。”

    “這麽久了也沒動靜,你說她是不是怕了?”

    “上次你邀大家來聽曲兒,可有發現什麽不對的?”

    “有什麽不對的?”

    “那一日府中的家丁裏多了幾張生麵孔。”

    “啊,我怎麽不知道?”

    “公主府的護衛,加上駙馬從國公府調來的高手人數我記得,容貌也記得。發現生麵孔後,我便讓人暗中留意,一有異常就將他們拿下了。”

    “你怎麽知道熠哥哥調了高手過來?”

    “駙馬願意幫我,應是丞哥哥求了他。隻是這樣一來,也讓公主入了險境,駙馬心思縝密,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就走了。”

    “那後來呢?”

    “在那幾個人身上搜到到了毒藥,隻是那幾個人都自殺了,沒能問出什麽。”

    “即便不自殺,誰人還敢攀咬她。為了殺你,她不惜要將所有賓客都毒殺,好毒的婦人。”

    “時辰也不早了,公主還不回房安歇?”

    “我不,我還要跟你一床睡。”

    “哎,我也大不了你許多,竟成了你奶媽子,還要哄著你入睡。”

    “我這也是為了保護姐姐,若有歹人闖進來,我衝上去,姐姐就可以趁機逃跑呀。”

    “若讓人知道囂張跋扈的公主賴在別人床上不肯走,怕不會有人笑掉大牙。”

    鳳蕭頭拱著玉謹,蹭來蹭去的撒嬌。

    “玉姐姐,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

    “鳳兒,你若是再說我有你奶媽的味道,我就撕爛你的嘴。”

    “就是有呀。”

    玉謹追著鳳蕭打。正笑鬧著,外麵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丫鬟慌慌張來報。

    “公主,有,有刺客,好多,好多,好多。”

    “慌什麽慌,好好說話。”

    玉瑾道:“快帶公主去密室。”

    “本公主才不要逃,我要上陣殺敵。”

    穗兒道:“公主,你就聽我家小姐的吧。我們知道您武功高強,可打外邊那些醃臢之人,豈不髒了你的手?”

    “我好久沒打架了,正好練練手。”,

    “鳳兒,你可是答應了駙馬,什麽都聽我的。你若不聽話,以後回去自己睡。”

    鳳蕭瞬間蔫了。玉瑾屏退了所有下人。兩個身材廋高的男子走進來,穗兒將公主和玉謹的一套常服遞給他們去裏屋換上。玉瑾和公主則換上了護衛的衣服。一眾護衛和仆人護送著帶風帽的假公主和假玉謹去密室。真的公主和玉瑾同穗兒跟在後麵,漸行漸慢,在路過一處光線黑暗的地方,三個人悄悄躲進了山石後麵。

    公主府裏火光衝天,三個人躲在山石後,玉瑾死死的抓住還想要上陣殺敵的鳳蕭的手。不多時,密室方向跑過來兩個人影,經由假山去了前院。很快那兩個人帶來了一對人馬,直接奔向密室,不多時密室那便也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很快,公主府有刺客的消息就傳到了皇上耳裏,禦林軍立刻來公主府救援。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打鬥聲音越來越小,鳳蕭騰的站了起來,幾個騰躍,沒了蹤影。玉瑾和穗兒也朝著公主消失的方向跑去,不其然斜刺裏冒出一個持劍的黑衣人。穗兒一把將玉謹攔在身後。

    “我是禮部郎中的女兒,你敢殺我?”

    來人嘿嘿一笑舉刀就砍,刀未至已人頭落地。穗兒嚇得大叫了一聲,轉頭撲進了玉謹懷裏。

    “多謝卓將軍。”

    “還好我來的及時,玉小姐沒事吧?”

    “沒事,公主跑了出去,卓將軍快去看看。”

    “無妨,前邊的賊寇基本被掃清,我帶玉小姐過去。”

    看著幾個負隅頑抗的刺客,公主騎在馬上大聲道:“卓將軍,這幾個小毛賊就交給本公主吧,不然我就追究你救駕來遲之罪。”

    卓將軍頭疼,公主行事一向別具一格,他不敢阻攔,隻得吩咐左右人小心看著。公主驅馬狂奔,揮鞭在手,幾個起落將那幾個蟊賊打翻在地,縱馬在他們身上踩過來,又踩過去。踩得他們哀嚎聲越來越小,才停了下來,道:“說,可有內應?誰指示你們來的?”

    地上血肉模糊的幾位和被抓住的刺客沒一個人說話。

    公主又看了看自己的家丁們道:“是誰將他們放進來的?若現在承認,本公主就繞你們不死。若被我揪出來,可莫怪本公主不念舊情,株連九族。”

    家丁們各個戰戰兢兢沒人出來。公主等了許久,沒了耐性,一鞭子將從密室裏跑出去通風報信的人卷了出來。

    “你可還有同夥,說出來饒你不死。”

    另外一個家丁嚇得自動走了出來,匍匐前行,痛哭流涕。

    “公主,小的也是被逼無奈啊,我若不幫他們,他們就要殺了我家中的老父、老母。”

    穗兒道:“張貴,你還敢欺瞞公主,你不是個孤兒嗎?哪裏來的父母。”

    鳳蕭回頭看了看玉瑾,哈哈哈大笑道:“玉姐姐身邊之人也這般不同凡響。”

    鳳蕭又道:“將你的同夥說出來,本公主饒你老父、老母不死。”

    張貴不說話,被鳳蕭用鞭子扯出來的李福道:“公主,我知道,我知道,有個人給了張貴一筆錢,他在外麵買了宅子,還買了個唱曲兒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漂亮嗎?”

    李福有些豔羨道:“漂亮。隻是照公主差遠了。”

    鳳蕭揮手又是一鞭子。

    “竟敢拿唱曲兒的同本公主比,張貴無父無母,你也沒有嗎?”

    穗兒道:“啟稟公主,李福可稱得上兒孫滿堂,上個月他小妾還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

    “哦,為何不早說,好叫本公主給你的翎兒打一對金鐲子。”

    李福普通跪到地上,道:“公主,是奴才不好,鬼迷心竅。我雖然收了張貴的錢,我確實不知道幕後是誰。他們隻說是,是,打劫一些珠寶,我哪兒知道他們要殺工會阻礙。不過我知道,最近劉大郎同張貴走的很近。”

    這樣一拖二,二拖三,一下子牽連出七八個人,都被卓將軍帶走了。公主也奉命入宮麵聖。

    “父皇,你沒看到鳳兒剛剛多威風,那幾個刺客被我打的親娘都認不出了。”

    “駙馬一走,你倒是乖,甚少出門惹事。可朕怎麽聽說,招來這些刺客的,是住在公主府的那個……”

    “玉瑾,禮部郎中玉石的千金,兒臣同她一見如故。父皇不覺得兒臣這幾個月頗有長進嗎?”

    皇上想了想道:“是有些不一樣了,有那麽點書香之氣了。”

    “玉姐姐若是男子,定能考個狀元,兒臣每日隻消聽她說話,都覺得勝讀十年書。”

    “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父皇是對二哥哥的眼光有懷疑嗎?”

    “難道她是……”

    “對,就是二哥哥騎馬撞了的那位小姐。”

    “原來如此。不過,不論她多麽好,也沒有朕的掌上明珠重要。你若不忍趕她走,明日起你入宮住上一段時間,她繼續留在公主府,也算全了你們的姐妹情意。”

    “父皇,你裝糊塗。”

    “放肆,怎麽跟父皇說話呢?”

    “父皇若不怕孩兒把皇宮拆了,就把兒臣綁在這好了。”

    “你……剛誇了你幾句,怎麽又是一身悍匪之氣,氣死朕了。”

    “父皇可知道做您的孩兒有多可憐?表麵上風光無限,實際上一個知心的人都沒有。熠哥哥對女兒萬般好,也被你派去給二哥哥擋刀槍去了,我就這麽一個朋友了,你還要讓我棄她不顧。”

    鳳蕭說說還不算完,梨花帶雨哭的那叫一個淒慘。皇上何時見過她這柔弱的一麵,立刻心軟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讓卓將軍再派些人去公主府,可好?”

    鳳蕭兩手一抹眼淚,嬉皮笑臉道:“謝父皇。”

    “小東西。”

    夜幕,玉謹獨自在院中秋千上納涼。

    卓將軍從暗處走了過來。

    “玉小姐,抓來的那幾個人口中什麽都問到。”

    “辛苦將軍了,問到了又能如何?”

    “府中也不知是不是還有奸人藏著,玉小姐獨自在此,怕有危險,我送你回房吧。”

    玉謹歎了口氣道:“若我一死能喚來大家太平,倒也值了!”

    “玉謹,嫁給我吧,這一切風波就可除了,你我漂遊四海……”

    “將軍……如今滿城皆傳我要嫁與二皇子,玉謹豈能置你於險地?”

    “二皇子並非心胸狹窄之人……”

    “可那一位是……將軍幾次救我,救公主,已經惹惱了那位。”

    “我不怕!”

    “殿下為我領命西征,生死未知,我又豈能在這個時候另嫁他人,讓他蒙羞?”

    “如今保命要緊,又豈能顧得了這些?”

    “可玉謹心中並無將軍,要辜負了將軍的一番美意。”

    卓將軍一時愣住了,即便他不介意玉謹心有所屬,又豈知玉謹也想如此。玉謹美名在外,若不是鳳燁頻繁出入玉府,提親的人怕是要踏破門檻。若由它嫁來保命,比他合適的人比比皆是。他一時心情頹喪,再要說什麽,玉謹已經離開了。

    經過這一鬧,公主府倒是平靜了一段日子。前方捷報連連,算算日子,再過一個月,駙馬和二皇子就能回來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