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金烏秘境(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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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烏秘境。
放眼望去,雪白色的冰原一望無際。
冰縮寒流,川凝凍靄。
積雪深過膝蓋,天幕仍有終年不化的雪花紛紛落下。
足以凍殺三境武夫的寒風削肉剔骨。
進入秘境之後,上千名武夫修士四散各地,隻能依靠天邊的紅日輪廓辨別方向。
耳邊是呼嘯的狂風,秘境內天地壓勝,修士的感知和視線都被極大縮減。
皚皚冰原上,三道人影呈三角形向著遠處白霧中的高山靠近,而在身後,一縷細微卻綿長的青色絲線緩慢收束,在大量生靈闖入之後,驅趕著所有人朝著中心位置前進。
不再領頭的金道人以心湖漣漪向某人傳音,作為一名練氣七境的觀海境修士,在一流山上仙家可以混一個執事之位,類似的家夥之所以繼續當野修,無非是得道過程中沾染了太多因果,毀屍滅跡和殺人奪寶堪稱信手拈來。
“江老弟,你瞧那黃贛氣血充足的樣子,在這裏行走如常,絕非善類,咱們兩個修士體魄不足,一旦繼續下去,肯定得被他找到破綻,老道這裏還有三張地符,反殺去賭萬一不太穩健,等到臨近高山,老道說一二三,咱們分頭跑如何。”
金道人目不斜視,一副艱難跋涉的樣子。
江源不置可否,因為耳邊也響起了黃贛的聚線傳音。
“江兄弟,千萬小心,我是武夫在這裏健步如飛尚且情有可原,但你仔細看金道人的腳印,腳步落下積雪微融,說明他是一名主修火法的修士,自從咱們進來以後越是前進就越發寒冷,他肯定是等著咱們氣力不濟的破綻,到時候我是武夫還能支撐一二,但你可就真的危險了,感知縮減,飛劍軟軟綿綿,說不得連殊死一搏的機會也無。”
黃贛依舊維持著些許高傲的神情。
從半空看,三人位置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拉近。
經過半個時辰的前進,三人抵達了視野中最大的高山,一塊數十米高的石碑半截埋在積雪裏,依稀能看見“曲阿山”的古老篆文。
某個時刻,金道人猛然拿出了一張材質非常的地符,臉色因為肉痛而顯得有些猙獰。
小明燭符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石碑前像是升起了半輪太陽。
某人的感知當中,其他兩人正朝自己快速接近,顯然早已串通一氣,打算一舉擒獲山上山下都十分金貴的劍修,倘若有幸拿到獵物來不及自毀的本命飛劍,更是大賺特賺。
黃贛流露出嗜血的神情,大笑道:“小劍仙,你一把劍怎殺兩人,老子六境武夫皮糙肉厚,不如去跟老道換命。”
“江兄弟莫要中計,你死我亦不能幸免,老道這就趕來助你。”金道人焦急地說。
片刻之後,兩人匆匆止步。
因為各自身前均停有一把巴掌大小的淩厲飛劍。
“劍仙之名愧不敢當,金道長的好意江某心領了,咱們還是離遠點吧。”
江源收回由一化二的鴛鴦飛劍,劍修死後,其本命飛劍也會隨之失去神通,隻能保存堅韌和鋒利的特性,但這把鴛鴦劍可以通過一切兩半,來達成和之前近似的效果。
金道人訕笑,收起手裏價那張值連城的小鎖劍地符,一張顯然不夠。
黃贛抱拳,眼神微微浮現忌憚,他的心竅位於胸膛右側,屬於先天奇異,從前發揮過不少次作用,不過要是目標擁有兩把飛劍,另一個致命位置可就不值得自己再去賭了。
三人神色如常,野修同行本就沒有忠肝義膽兩肋插刀的說法。
金道人抹去石碑上的雪花,艱難辨別著上麵的古老篆文,通常來說,野修生存非常困難,如何體悟法門就是個問題,浩然九洲各有正統雅言,不過坐化留下傳承時,基本不會考慮這些。
“道宇明旭兮,巍而峨哉……這是一門金丹法!”
黃贛雙眼一凝,幾步上前,所謂金丹法就是直指金丹的法門,隻要資質足夠,條件滿足,悟性符合,就能一路修行至金丹境,躋身地仙相當於成為各大勢力的座上賓,任何一個宗門都不嫌自家地仙太多,同時也代表著穩定的供奉神仙錢。
江源同樣湊了過去,石碑上的法門屬於煉山脈絡裏的分支,名為巍峨訣,簡而言之就是汲取山根靈韻,練成一顆厚土金丹。
修士在成就中五境之前,需要集齊五行屬性的本命物作為道基,品秩越高,開辟體內靈力洞府的可能性和效果越好,甚至涉及到了未來洞府化金丹。
對於他來說,這個階段完全是跳過的狀態,當初自己推演走了一條煉假還真的道路,與正統修行路略有偏差。
江源微微沉下心神,一具影神和神人奉劍斬符相互融合,可以承載陰神三成力量,這張大符的殺伐能力幾近於無,重點在於“奉劍”,但神異在《符籙全書》十八張大符裏位居前三甲,這條符籙脈絡的基本用處在於門人弟子請神老祖,除此之外,神人具備必要的經脈和穴竅,初衷是方便請神對象發揮實力,而在依附影神實體後也就變得可以修行。
換而言之,如果右弼影神修行至金丹,跨越性命交修的門坎,那麽根據預計就能承受陰神總體的六成力量,提升極其明顯,因為劍仙的一多半,絕對還是劍仙。
由此衍生出來兩個選項,一是穩紮穩打,步步登高,二是追求效率,金丹止步。
對此,某人的選擇是後者,畢竟影神成就高低不影響最終的大道合一,他更需要能拿來就用的護道戰力,影神和符籙結合,演變成了全新的特殊道法,按照預期,左輔和右弼承載六成戰力,北鬥斬勘大陣的殺力將提升一個檔次。
曲阿山前,金道人和黃贛相互提防,各自記下石碑上的金丹法,對於前者來說,光是這道法門就已經不虛此行。
江源動用劍氣悄然洗滌右弼身軀。
下五境也被稱為登山五境。
第一境銅皮,牽引天地靈氣浸潤體表,強化皮膚。
第二境草根,深化浸潤程度,讓靈氣充盈在血肉之間,提升恢複能力。
第三境柳筋,借助靈氣整理渾身上下的經脈,存在諸如內視、貫通、正奇、循環等十幾個關隘,因此也被視為留人境。
第四境骨氣,“造就千斤骨,方有一兩氣”,靈氣深入骨髓。
第五境築廬,皮肉筋骨渾然一體。
片刻之後,劍氣由外入裏,江源接連突破,成就五境練氣士,然後隨意抓了一把泥土煉化為土屬性本命物,再伸手拘攏一捧月色,充當水屬性本命物,腰間普通長劍破碎化金,一張小金焰玄符化火,由於暫時沒找到木屬性的東西,他隻能摘了一個自己的生辰八字填進去。
五行齊聚,皮肉筋骨築起的茅廬就像是有了五根頂梁柱,進而發生質變,從此刻起修士能夠汲取並積蓄靈力。
開始修行半分鍾後,江源突破洞府境,成為了一名中五境神仙,底蘊的深厚和淺薄決定了這個階段的汲取速度和積累深度。
由於底子太爛,正常來講他隻能像烏龜一樣滯留在該境界幾十年,甚至遇見幾次大打出手的情況後,直到壽命耗盡也未必能抵達瓶頸。
但海量的劍氣澆灌洞府,因為淵源同流無需轉化,某人順勢突破觀海境,體內能量猶如大海,精粹之後輕鬆天人合一,再度突破龍門境,影神與大符徹底融為一體,性命交修,成就金丹地仙。
江源內視一番,一分鍾速成九品金丹,果然勉強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右弼影神根本沒有任何潛力可言,但承載力量的幅度如同預計來到了六成,“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這是生命層次的提升。
突然,視線盡頭的紛飛大雪中,幾道人影逐漸脫離模糊,朝著曲阿山方向靠近。
黃贛見狀一拳打碎了石碑,這門金丹法拿出賣掉,少說也有二三十顆穀雨錢,沒有留給別人的道理。
金道人略有遺憾,三人對視一眼,立刻向著旁邊移動,至於上山是不可能的,一旦前方存在什麽殘缺大陣,結果就是被後麵的家夥前後夾擊。
此時環繞整個秘境外圍的青色絲線正在以一種相對緩慢的速度收束,寒潮逐漸集中,中五境神仙們都差距到了氣溫下降,已經到了讓洞府境嚴重身體不適的程度。
不是沒有人嚐試阻斷青線,隻是位置越靠後,遭遇的天地壓勝就越大,一名身為護道人的金丹劍修傾力出劍,依舊於事無補,而且位於前方者可以提前察覺後方,因此必須人人爭渡。
一行人抵達曲阿山腳,為首者是一對年輕男女,男子容貌俊俏,峨冠博帶,一身雪白道袍在大雪飛舞下顯得格外風雅,腰間一把嵌玉寶劍,上等法器品秩,女子風姿卓絕,道袍下擺輕搖,雙腿曼妙修長,氣質看似清冷,手持一把來自大源王朝崇玄署的白拂塵。
至於其他兩人則是身為龍門境長老的護道人,年輕男女屬於一對山上仙家天造地設的準道侶。
沒有了天地壓勝,四人之中反而是境界更低的女冠最先察覺異常。
“公子小姐,救救老道,老道願意送上一份殘缺的石碑金丹法,這家夥先是覬覦,隨後出手,實乃反複小人,求兩位行俠仗義啊!”
不遠處的茫茫風雪之中,覆麵年輕人倒地不起,衣衫染血結冰,他身前一名老道人如臨大敵,死死捏著最後一張地符準備拚命。
黃贛一臉殺意,手持古老戰刀,血腥氣十足。
年輕公子強行忍下了在女子麵前出風頭的想法,打算遵照師門囑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料那個武夫竟然出言不遜。
“黃口小兒,趕緊給我滾遠點,今天這筆外財老子是要定了,不然全村七十幾戶喝涼風不成,你們要打算分一杯羹,先看我手中戰刀答不答應。”
年輕公子回頭看了一眼。
護道中年笑道,“咱們兵戈山不惹事,也不怕事,老祖事後知道不會怪罪的。”
年輕公子隨即冷笑,全力祭出了堪堪大練的本命物,是一件山上仙家攻伐重寶。
吃劍舟化作一縷流光氣勢威猛,快到了出現殘影,一舉擊中了“五境武夫”後背。
道袍女子美目神采奕奕。
“豈容你為非作歹。”年輕公子搖頭說道。
黃贛血肉模糊,對著四人不停道歉,根據野修的經驗,遇見山上年輕男女出行,一旦起了爭執,男方勢必會傾力出手,若要求饒,則是懇求女子方有一線生機。
“神仙小姐,求求你們饒我一命,我死不要緊,家鄉父老熬不過今年啊,我妹妹還身患重病……”
年輕公子還打算斬草除根,卻被道袍女子攔下。
“你且說仔細點。”
黃贛將家鄉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其中夾雜不少真實地名。
“……都是醇厚觀魚肉鄉裏,大老爺們根本不管!”
金道人猶猶豫豫,站出來說了兩句公道話。
“四位前輩,我醇厚觀平日裏確實收取稅錢頗多,可這些錢都進了觀主的口袋,我和師弟完全沾不上光,這次是他遷怒我們。”
道袍女子還要說話,就被護道女冠提前打斷。
“金丹法可是實情?”
金道人有些不舍,但還是將殘缺不全的摹本交了出去。
護道女冠笑道:“你們既然沒了打生打死的心氣,不如幫我們探探路,前麵的曲阿山相傳是一頭火鼇所化,現在越來越冷,沒有點火道外物可不行。”
說完,她將摹本扔給了護道中年,全然沒有提起報酬的意思,救兩人一命,可不是區區神仙錢可以買到的。
金道人感恩涕零,得空取出一枚粗陋丹藥喂給師弟。
江源幽幽轉醒,低垂眼瞼,看了片刻這枚貨真價實的毒藥,說道:
“師兄,性命無礙,還是先留著吧。”
“怎能如此。”金道人大驚失色,不肯輕易放下,非要對方老實吃掉。
不遠處,道袍女子扔出一瓶常見水丹,她隻是覺得對方聲音蠻好聽的,應該不是個壞人,當然,話不能這麽說,否則就是害了對方。
“別耽誤我們趕路。”
半刻鍾後,一行七人登山。
過了石碑地段,寒潮愈發嚴重,金道人隻能偶爾跺跺腳恢複腿部知覺,幾名練氣士洞府內都有要凝結成冰的跡象。
曲阿山頂端有一座殘缺的護衛大陣,盡管過去無數年,依舊維持著最低限度的運轉,裏麵則是數十間茅屋,分布位置精妙異常,一具具骸骨盤坐,背向眾人,或捧書,或抱劍,或讀書,又或者撥弄琴弦,皆靜候死亡降臨。
兩位護道人出手,殘陣搖搖欲墜,卻還是堅持了下來。
年輕男女各自拿出一株火紅色的草藥服下,減緩身上的寒意。
道袍女子主動說道:“你們得沿途找一些火道外物,否則難以活著出去,這座秘境裏火芒草,紅蓮花什麽的很常見,放在外麵也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跟他們說這些做什麽。”年輕公子淡淡道。
見兩位護道人也是相同的態度,道袍女子輕輕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等了足足一刻鍾,又有一撥人抵達了曲阿山,兩男一女。
金道人小聲跟某人嘀咕道,“那女子是水龍宗主嫡傳,山上十大仙子之一的白壁,山水邸報說是已經到了龍門境瓶頸,至於她旁邊那個小侯爺名為詹晴,來自大源王朝,關係不清不楚,另外一個我不太清楚,你瞧出什麽沒有。”
江源平靜道:“他對詹晴有殺心,無殺意,一壇陳年老醋了。”
金道人低聲笑了一陣,這兄弟還真是妙人。
兩名護道人對白壁顯然頗為忌憚,年輕公子眼神怔怔,山上十大仙子,姿容自然是極美的,一身白衣,天然去雕飾。
“白仙子,不如我們聯手破開殘陣,裏麵收獲各拿一半。”護道中年說。
“就是這裏了嗎,小師弟,你可別領錯路了。”白壁笑道。
少年拱手,謙卑道:“不敢耽誤大師姐和小侯爺的時間,我資質不行,讀遍了山上秘聞和仙跡來源,如今的金烏宮隻是圈地自封的後輩,早在三千年前,這裏其實是清德宗的後山重地,該宗以陣法立足,卻因為開山祖師參悟鬼域穀先天地勢死亡導致衰敗,其中曲阿山是一位地仙劍修的修行之處,當時有劍醉三千的美名。”
與此同時,江源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黃贛,他們趕來的時候,就是對方在不斷引導方向,金道人怕領到絕路上去,自己走到了最前邊。
白壁聽了小師弟的話,轉頭露出笑容,“希望兩位前輩莫要留手呢。”
護道女冠冷哼一聲。
三位龍門境修士共同出手,兩名長老身上的本命物隻是上等法器,可白壁持有的白壁簪卻是一件不輸吃劍舟的攻伐法寶。
護道女冠眼裏寒意更盛,心裏“大道爭先”四字不斷回響,如果她有一件本命法寶,未必突破不了困擾自己甲子時光的沉重瓶頸,一旦化身地仙,地位將直線上升。
幾次猛攻,殘陣破碎。
三名龍門境誰也不願意讓先,畢竟清德宗是宗字頭勢力,沒準就有什麽天大機緣。
其餘幾人稍後,突然間,黃贛不再遮掩,以六境武夫圓滿的實力手持戰刀爆起,出招狠辣地砍向小侯爺詹晴。
這位小侯爺並非對他人全無防備,可關鍵時刻,背後一張劍斬勘地符迸射地仙一劍,直接擊毀了他的護道法寶。
少年先後甩出了五記準備多年的術法,一一克製情敵各種手段。
黃贛一刀斬掉小侯爺頭顱,緊接著翻身滾動,躲開一道崩碎山石的水龍宗術法。
“爹娘救我。”
“兩位前輩,白壁與詹晴早已私定終身,事無回轉。”少年哈哈大笑。
曲阿山機緣,白壁的本命法寶法寶,一個地仙資質的仙子記恨,殺人埋屍的隱蔽秘境,種種因素讓關係徹底破裂。
護道女冠率先出手,一劍刺向敵人。
“速速助我。”
護道中年眼光死死盯住白壁的身段,開口道:“重寶上交宗門,賞賜你七我三,留她活口。”
護道女冠縱然厭惡,可還是立刻答應下來。
白壁淒厲尖嘯,三名龍門境相互廝殺,波動很快蔓延整個山頭,茅屋接連損毀。
少年暢快大笑。
黃贛借機斬掉了其人的頭顱,用詹晴的方寸物將戰利品全部收起,早在進入秘境前,雙方就已經暗中達成了聯盟,但不耽誤他背信棄義,什麽山盟海誓,都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不成金身武夫,終究隻能在藩屬國裏作威作福,他最想要的終究是見識武道之顛的風景,然後殺回去,找篡奪皇位的弟弟報仇。
無需溝通,金道人殺向了道袍女子,江源則是對年輕公子大打出手。
兩名護道人見狀有些猶豫不決。
金道人高喊,“兩位前輩,金丹法在手,何必再卑躬屈膝,你們若是殺不掉白壁,今日就得死在這裏,要是能勝而殺之,回去後水龍宗必定問責,難道兩位以為自己比公子小姐還要金貴不成,誰來承擔,你們比我清楚。”
白壁嗓音淒厲,“我隻殺那個武夫,你們滾開!”
兩人又有遲疑,黃贛不逃反進,以武夫之身加入戰場。
“傻婆娘,現在是殺人奪寶啊!”
三人圍殺白壁。
另一邊,江源迸射鴛鴦飛劍,被年輕公子的吃劍舟一口吞下。
這種專門針對劍修的重寶本質是一種特殊異獸,吃得飛劍越多,品秩越高,如果晉升到與族群首領吞寶鯨對等的吞劍舟層次,連劍仙飛劍也能吃掉,隻是提升極其困難,將其祭煉成法寶,注定要耗掉幾個老資曆地仙的大半身家。
“飛劍送你了,這東西歸我。”
繞過層層術法,江源僅僅以武道六境遞拳,砸碎幾件護體法器,摧毀了年輕公子的身軀,一輪月色滅殺神魂,然後偷走了對方的命數和身份,製成一件單薄月衣收入袖口。
這位公子的記憶和背景一覽無餘。
寧真正,及冠之年,觀海境,兵戈山護山供奉的關門弟子,這位護山供奉是一名金丹劍修,如今正在閉死關突破元嬰境,因為吃劍舟和劍道氣運相衝,寧真正主動接下了山門拜訪披麻宗的任務,外出下山,這一脈隻要出現劍修,臨死前都會將遺物喂給吃劍舟。
江源將這件法寶頃刻間小煉,而在月色之外,卻是寧真正成功反殺,這道鏡花水月和之前望月山上使用的道法殊途同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