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祖金烏(6k)

字數:6964   加入書籤

A+A-




    曲阿山上。
兩位護道人和黃贛圍殺白壁,竟然呈現出了少許敗象。
哪怕是相同的仙家術法,由底蘊更深的白壁使出來就顯得靈力凝重,手法精妙,符合“氣沉丹田”仙家評價,並且動輒爆發雷霆一擊。
中年男子和女冠隻能不斷從左右進攻,相互之間分攤壓力,前者出身兵家勢力,體魄近似武夫,靈力按照兵法陣勢排列,以天罡之數屢次打出,每回命中都能讓敵人腳步踉蹡。
後者頻頻出劍,以金屬性本命物和中煉的法器雷印為基礎,催動金雷靈力模仿劍氣,招數剛猛,大源王朝崇玄署素來以雷法聞名,楊氏老祖更被譽為北俱蘆洲雷法第二,是一名不是劍仙勝似劍仙的大修士。
此刻時局,唯有抗住正麵壓力的黃贛最為艱難,但他出手卻最不計生死,因為這是唯一的活路,倘若撤走,武夫速度不如同層次優勢,本就不算極其堅定的兩名護道人,沒準就將即刻反水。
戰鬥隻持續了半刻鍾,白壁猙獰一笑,全然不見半點仙子風采。
兵家罡術和金雷劍襲來,她不管不顧激發了體內的水屬性本命物,是昔年與宗主定下師徒名分時,對方贈予的一壇弱水,有著鵝毛不浮之稱,弱水呈現出了漆黑之色,水毒之酷烈足以侵蝕遠遊境武夫的體魄,若非使用水龍宗根本法門小心煉化,尋常修士觸之即死。
兵家罡術和劍道術法崩潰。
兩位護道人默契後撤,等待對方擊殺死敵武夫時露出破綻。
黃贛臉色大變,拚盡全力暴退。
就在此時,白壁陡然恢複了冷靜神情,竭力施展水法遁術,從包圍圈的縫隙中成功逃離出去。
詹晴已死,作為半個道侶,她當然恨極,但大道修行,他,她和他們都有一個“人”依偎身邊,唯獨“我”沒有,別說是半個道侶,就算詹晴是她生生世世的姻緣,也不值得賠上性命,更何況此次斬情,靜心明性,已經讓她抓住了一絲大道契機,瓶頸鬆動,說不得回去就能成為高高在上的金丹地仙。
一道藍光遠去。
兩名護道人愣在原地,黃贛心底暗罵了一聲廢物,趕緊借著剛才的力道轉身下山,一路上頭也不回,小侯爺和水龍宗弟子身上得來的收獲,足夠他出去後購買必要的練武資源,進而嚐試突破金身境,由於過去當了三兩年皇帝,一些門路對他來說,並非難事。
衝突結束,山頂隻剩五人。
大源王朝,兵戈山護道人和“寧真正”,崇玄署護道人與橘然。
以及一名觀海境野修。
金道人站在原地有點尷尬,以一敵四,個個境界和自己持平,甚至更高一層,他覺得自己真不是什麽英雄好漢。
某個時刻,金道人莫名覺得那個“寧真正”麵容有點熟悉,可思來想去,印象也隻是年輕譜牒仙師,雙方並無什麽交情。
可憐今日難兄難弟,要和剛認識的江老弟死在一起了。
“公子,且看我殺了這個以下犯上的野修。”中年男子惡狠狠地,沒殺成白壁,他現在的處境也有點不妙。
江源突然出手,腰間作為上等法器的珍稀長劍崩碎,無數碎片朝著對方飛迸。
每一枚碎片都精準命中了兵家天罡兵陣列循環的薄弱點,猶如一支支輕騎絞殺大軍,一擊滅殺了這位龍門境長老。
護道女冠拉著道袍女子後退,眼中的忌憚達到了頂點,即便有同門並且大意的緣故,一招擊殺長老還是太過悚然聽聞。
絕非觀海層次,這位兵戈山護山供奉的關門弟子已經悄悄躋身龍門境。
江源開口道:“兵戈山成就長老之位,有挑選十個記名弟子的資格。”
金道人摸了摸自己的老臉,不是老弟,你有點倒反天罡吧。
“要臉不要命,成全你。”
“弟子金巫拜見師尊。”
金道人甩甩袖子,義正言辭。
江源不去看在場三個活人,他需要一個正經身份出手“贓款”,此外酒樵和高承都是有背景的人。每個馬甲都是一層暗中鋪開的蛛網。
殘缺大陣已破,數十具道人屍體灰飛煙滅,曲阿山屬於古代的一名女子元嬰劍修,身為天字號供奉,與清德宗嫡係地仙道侶同居。
江源先拿了這裏的三樣東西,一把地劍仙飛劍——醉三千,神通尚在的時候可以幻化出三千把細如毫毛的冷鋒,如今徒有堅韌淩厲。
另外兩件分別是《清德陣法》和道侶地仙的本命法寶——瑞皂旗,品秩中等,通體沾染黑紅血跡,更像是一塊裹屍布,適合用來充當大陣的壓勝之物。
其餘九十幾件東西,法器靈氣、道藏古籍、古玩字畫,堆在一起琳琅滿目,都來自曲阿山一脈門人弟子,至於神仙錢和丹藥早已喪失了靈力。
這些珍藏被某人一字排開,擺在道袍女子身前。
“任選九個。”江源平靜道,一瓶水丹共計九顆,所以對方可以選擇相同數目的器物,其中有一件屬於地仙道侶之子的法寶,能否挑中隻看眼力。
道號橘然的年輕女子低頭,輕語道:“道友不是寧真正,他如果是這種性子,我不至於對兩家結為姻親一事心懷排斥。”
江源叩指敲擊麵前真空,如同石子墜落水麵濺起漣漪,護道女冠當即身死道消。
橘然臉色煞白,金道人縮了縮頭。
“臨死前有什麽遺言。”江源說。
橘然額頭見汗,瞬間福靈心至,顫抖著說道:“秘境結束,請前輩去大源崇玄署做客,老祖說兵戈山護山供奉突破元嬰劍修十拿九穩,那邊並非善地。”
江源頷首,收起一堆雜物,大致能賣個百顆穀雨錢,其中法寶占據了大半。
沒過多久,秘境外圍的青色絲線已經近之山腳。
“一束經緯線,一道霜意,一道春意。”
江源略作沉吟,三者分量都不輕,最起碼滅殺地仙綽綽有餘。
走到曲阿山巔,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名為桑野的冰雪平原,昆吾山、鳥次山、連石山坐鎮東西北三個方向,正中間則是偌大峽穀,居中位置生有一顆猶如火焰燃燒的巨樹。
經過第一輪遭遇和廝殺,存活下來的數百名修士和武夫都在朝峽穀前進。
因為火樹之上浮現著一件流光溢彩的全身鎧甲,宛若大日綻放光明。
所有熱量都沉浸在峽穀裏。
江源回頭,兩位護道人的屍首滲出涓涓鮮血流入地麵,依稀能看見諸多赤紅色的光點,這些光點來自各式各樣的火道外物。
一刻鍾後,足以消殺元嬰的青色絲線襲來,曲阿山上盡是緩緩流淌的月色,青線仿佛完全忽視了三人,繼續按照既定軌跡向著峽穀的方向收束。
“師尊,咱們就待在這裏嗎?”金道人有點別扭地說。
“既然弄清了全貌,那麽靜候即可。”江源淡淡道。
一個時辰過去,將近一百人抵達了終點站峽穀。
劍仙弟子於慎,雷澤宗主嫡子雷澤,水龍宗主弟子嫡傳白壁,金烏宮主及其夫人,四方各自聚攏了一批人相互之間大打出手。
血腥的廝殺持續不斷,因為那副金色鎧甲真是一件貨真價實的仙兵,宮主夫人依靠開山祖師留下來的傳承率先將其披掛在身,以金丹修為擊殺其他數位地仙。
一尊藏藏掖掖的元嬰驟然出手,配合於慎的本命飛劍·海蜃成功擊殺宮主夫人。
仙兵易主,被一名野修搶到手,大戰繼續。
曲阿山巔,橘然神色微僵,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原始血腥的畫麵。
“前輩,肯定有人在背後推動啊,他們……”
金道人笑著回答:“能拿一件仙兵充當誘餌的高人,誰能反抗,再者金色鎧甲的價值仙子可能沒有具體概念,玉璞境大修士能有一件半仙兵護道就已經算是財大氣粗了,仙兵唯有仙人執掌才算以德配位,換而言之,金色鎧甲上麵蘊含著磅礴氣運,我們野修的境界和修為大半都是賭出來的,既然當了野修,對此就絕沒有視而不見的理由。”
橘然蹙眉''說道,“可是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萬一呢,萬一這件金色鎧甲是高人送給弟子的拜師禮,萬一高人就想要一個匹配仙兵氣運的幸運兒,萬一這件鎧甲就是唯一的生路,除了拚命還能如何。”金道人笑道,“不是誰都能和師尊一樣不去賭的。”
話音剛落,輪到了劍仙弟子於慎搶到金色鐵甲,仙兵對於地仙以下相當於一境加持,縱然沒有足夠的靈氣支撐威力,也能發揮出強悍的效果。
名為海蜃的本命飛劍不停飛舞,爭奪者的數量迎來了腰斬,雷澤宗主嫡子被一劍洞穿眉心,魂魄就此返回祖師堂,臨死前盯著於慎的目光簡直擇人欲噬,身軀損毀,修為盡失,資質半廢,這等代價任何人都要痛心疾首。
最後關頭,於慎咬了咬牙,使出了自己的保命底牌,一道流光從他心口飛出,猶如劍仙置身此地親自遞出了一劍,不給雷澤魂魄返回祖師堂糾纏不休的機會,直接將其徹底滅殺在了這裏。
半座峽穀因此崩塌。
江源手捏右清靈指印,推演出了一樁過去事,如果金烏宮主的嫡子晉化沒死,其人憑借大練的火漆印章日夜溫養資質,應該能勉強得到金色鎧甲的幾分認可,前往壁畫城是為了得到掛硯神女青睞,一旦神硯滋養火漆印章,基本上拿到鎧甲就能小煉。
又是半個時辰流逝,隨著參與者們幾乎凋零殆盡,無數蘊含著赤紅色光點的血夜染紅火樹,一道高昂的鳴叫響徹天地,於慎慘烈哀嚎,肉身和神魂全部被金色烈焰燃燒殆盡。
一頭金黃色的虛幻巨鳥拔地而起,那顆火樹就是牠頭上的翎羽,三足割裂大地,顯現出了金紅色的莊嚴輪廓。
昔日死戰,遍撒秘境的破碎神魂化作火道外物,在外來修士和武夫的收集下歸一。
以金色鎧甲為身,這頭玉璞境的“小金烏”重新聚攏神魂。
下一秒,整座平原崩塌,化作火海。
曲阿山淹沒在金色浪潮裏,月色如舟。
峽穀中的所有外來者不論身份貴賤,全部身死道消。
天地間,唯有淒嘯回蕩。
突然,一直收束的青色絲線顯化身形,是一名體態婀娜,容貌昳麗的華服神女,姿態綽約不凡,嘴唇豔如朱砂,臉龐上的彩色紋路來自古代祭祀傳統,威嚴高貴。
而在她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年輕男子,手持一杆經緯判官筆,綸巾儒衫,腰間佩有美玉,正是北俱蘆洲年輕第一人,僅以古稀歲數便躋身玉璞境大修士的林素,同時他還是浩然北嶽山神的唯一弟子。
林素和神女聯袂出手,金烏衝天而起,整個秘境頻臨破碎。
月色舟上,兩人並肩。
橘然早已昏了過去,金道人主動讓出半個身位。
重返此地的“黃贛”開口道,“萬年之間,一部分妖族與人族共同登天討伐神靈,金烏一族此前化身諸多大日,隸屬於十二高位裏的青童天君,也就是日主,後來日主跟持劍者一起倒戈,金烏們便與天庭冬部展開對抗,這頭小金烏的對手是司掌冰霜的青女,雙方都是肉身腐朽,神魂破碎的下場。
之後,青女成為了壁畫城上的春園神女,一甲子前擇林素為主,大日融雪春來到,今日這場打鬧如果是青女和道侶贏了,她就能徹底活過來,並且躋身仙人境,至於她的道侶,金烏經緯甲和經緯判官筆同為仙兵,搭配起來有點意思。
一切都是那位浩然北嶽正神的辛苦謀劃,為弟子和弟子道侶鋪平大道,但對此,有些家夥不怎麽願意。”
金巫,或者說天地間最大的金烏老祖此時憤憤說道:“一萬年前我們和人殺神,眼下他和神女殺我們,我出手無不可,就算告到至聖先師那裏也應該占理。”
祖金烏一身修為澎湃宣泄,十四境候補,距離真正跨越門檻隻差青童天君煙消雲散,堪稱一步之遙,卻又是咫尺天涯,活生生熬了一萬年也無用,日主一日不死,金烏就隻能是金烏,山巔大道如同獨木橋。
也正因為他未來有少許希望繼任日主,此時此刻才隻用退後半步。
“過去對,不能否認今日錯,不過朕更講賞罰,以功勞蔭庇子嗣合情理。”
以黃贛這位“三年皇帝”為容器降臨的周王笑道,“飛升境出門需要向書院和天幕聖賢報備,你既然選擇出手,那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願跟陛下去蠻荒天下。”
周王頷首,一個十四候補在天幕聖賢眼裏猶如夜裏焚山,運渡隻能在洞天福地或者秘境裏進行,否則就該是亞聖露麵了。
一枚古老印璽消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親至,原本已經開始破碎的秘境穩固下來,不弱於小洞天。
“盡管出手。”周王說。
祖金烏張口,一縷璀璨的金色火焰飛出。
下一秒,與烈焰分庭抗禮的冰霜和春意蒸發,整個秘境之內全都是金色的耀眼光芒,真正意義上的鋪天蓋地,熔爐降世。
距離仙人境隻差半步的春園神女被烹殺。
小金烏暢遊在金色海洋裏修補自己的神魂。
月舟上,江源陰神已至,黃犬神色複雜,開啟兩座天下之間的通道,如果說第一次隻是實驗,那麽這次就是正式投入使用了。
臨走之前,周王做了三件事,先是給了黃狗一腳,然後內視黃贛軀體,留下了一個有望爭奪最強六境的武夫底子,緊接著將其移出秘境,最後招來金烏經緯甲,換給某人一副相同品秩的神人承露甲·山鬼。
祖金烏見狀一怔。
“他能把你和我這道魂魄都留下。”周王漠然地說。
祖金烏低頭,他不信,畢竟月主目前隻是元嬰境,但由不得他不信,因為君無戲言。
江源陰神收起黑色鎧甲,省去了自己拆分再鑄造的麻煩,金烏經緯甲一半是小金烏魂魄的憑依,另一半則對夭夭作用不小,不過所有一切加起來也隻是添頭,花掉半座國庫檢驗成果,周王為的隻能是自己留在浩然天下的一魂一魄。
一大一小兩隻金烏跟隨周王去往蠻荒天下。
通道關閉,秘境裏金焰熄滅。
……
焦黑大地上。
林素一臉茫然。
道侶身死道消,金烏和仙兵消失不見,原本勝券在握,皆大歡喜的局麵頃刻間崩塌。
天地間仿佛隻有自己……以及一道不可忽視並且越來越近的身影。
毫無言語,林素選擇出手,今天發生的事情變化太快,讓他察覺到了一絲被安排的味道,背後的師尊已經不能再給他安全感。
手中經緯判官筆書寫縱橫兩道,體內兩把劍仙飛劍相繼離去,仿佛彗星砸向大地。
確定經緯以求命中,判官落筆執掌生死。
必中和必殺。
風雷呼嘯的劍意、春光延綿的劍意、兵家天罡的劍意、凍殺晚秋的劍意……
二十幾道大成劍意緊隨其後,猶如彗星的甩尾,劍光不斷湧現,交錯縱橫,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
下一瞬,林素大口嘔血。
他的後背炸開了一個大洞,卓越天資鑄成的一品金丹化作齏粉。
恍惚之間,像是一輪明月從心底升起,然後從泡影變換現實。
彗星和流光墜落,大地震顫不休,但卻落空。
林素額頭滲出冷汗,眨眼間麵前被陰影籠罩。
江源以氣盛武夫體魄遞出一記武帝拳,唯有神似,毫無形似。
巨響之中,天翻地覆。
林素被打爛護體神通和本命防禦重寶,筆直鑿進地麵,引爆了滾滾白浪向著四麵八方浩蕩席卷。
尚未起身,心竅炸開。
又是一輪心中明月升起。
精神被粗暴地折斷,慘烈的苦楚蔓延全身,月色從軀體裂口中爭先恐後地向外延伸而出。
像是有毒汁和刀鋒封入喉嚨,林素艱難開口,嗓音沙啞:“什麽……人?”
他很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家夥。
兩把必中和必殺的劍仙飛劍從背後襲來,洞穿某人肉身,卻僅僅是一籠月色。
江源還給對方一劍,林素後腦炸開,因為護衛神魂的罕見重寶,他的神魂隻是破碎。
本命飛劍·月滿樽,見月即斬。
“必中必……殺……秒殺。”林素斷斷續續的思維裏浮現一抹嫉妒,必中和必殺衍生出來最終境界便是秒殺,對方看上去比自己更接近這一點。
江源搖頭說道,“終點是抹殺。”
最後關頭,林素強行壓下其他情緒,以純粹的殺意舍棄肉身和大量法寶重器,乃至辛苦得來的本命物,糅合全部劍意,以玉璞境修為遞出了媲美大劍仙的己身巔峰一劍。
江源身邊,各自浮現一道百縷劍氣收束而成的漆黑劍光。
先斬巔峰一劍,再斬破碎神魂。
北俱蘆洲第一人消失的幹幹淨淨,還魂蓮花燈亦是無用。
江源拘住經緯判官筆,不是對方不想毀掉,而是想要完成這一點,難度太大。
仙兵散發出了滾燙的溫度,它已經和主人性命交修,不願意改換門庭。
江源眼神冷漠,立刻催動神機百煉,不惜略微損耗品秩,強行抹掉了仙兵的靈性,緊接著將其大練,筆杆子化作自身木屬性本命物,塵封在第一顆原始金丹內。
滿手經緯銀線蔓延,又有黑色判官死氣升騰。
木屬性本命物·經緯判官筆,仙兵。
土屬性本命物——三山九侯鏡,半仙兵。
金屬性本命物——神人承露甲·山鬼,仙兵。
三者支撐丹室,江源進一步壓縮劍氣,完全不必擔心軀體承受不住。
千縷劍氣轉眼變成十縷。
每一縷都相當於大劍仙傾力遞劍。
等到江源嚐試著將十縷化作一縷,丹室發生動蕩,但無傷大雅。
江源手捏蓮花指印,拿出《酆都萬鬼朝仙畫卷》,三山九侯鏡衍生出來的無數鏡子分布在天地間折射月光,將整座秘境映入月輝。
……
外界,雲端。
劍仙岑風鳴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送於慎進去隻為磨礪,不是想借刀殺人。
半刻鍾前,秘境突然變得穩固,連劍仙也難以劈開的時候,他就知道出大事了。
某個時刻,秘境突然整個消失不見。
岑風鳴立刻斬落一劍,摧毀大半金烏山脈卻還是沒能留住異數。
原地唯有模糊的清冷光影消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