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歌既委屈，又怕莫名給陸湛言惹事，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陸先生，很感謝你的幫助，但我想了想，還是不用了。”
    陸湛言先是溫和地應下，隨即道：“是蔣先生讓你這麽說的吧？”
    她謹慎地轉頭看了眼蔣淩琛。
    隻見他神色慵懶地坐在旁邊，目光平靜地看著電腦上長串的數據。
    洛薇歌生怕蔣淩琛一個不高興，在電話裏跟陸湛言對罵，她連忙搖頭。
    “沒有的，是我想了想，覺得不該麻煩你。”
    陸湛言輕歎：“能夠參與到你的項目中，是我的榮幸，不是麻煩。
    說實話，被拒絕了我覺得很遺憾。”
    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洛薇歌生怕蔣淩琛翻臉，匆匆開口：“下次一定。”
    掛斷了電話，她趕緊表態：“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蔣淩琛盯著電腦頭都不側：“唔，還跟人約下次呢。”
    “蔣先生，那是托詞。我總不能為了哄你開心，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講吧？”
    “所以你不是覺得自己做錯了，是哄我開心？”
    蔣淩琛坐直身子，危險地眯起眼睛。
    “你是我的人，寧願去求助他，都不找我？”
    “什麽你的人，這都新時代了，可不興買賣奴隸。”
    洛薇歌小聲嘀咕，“陸先生那邊的數據庫，剛好對我們數據缺損的部分有幫助。
    我隻想盡快把項目重新修補好，不想耽誤其他組員畢業。”
    蔣淩琛忽然起身，二話不說往外走去。
    洛薇歌嚇得瞬間閉嘴，目光追隨他一路。
    隻見蔣淩琛拐進了洗手間。
    流水聲很快響起，他邊擦手邊走過來：“坐好。”
    洛薇歌迅速翹起腿夾住，臉色防備。
    “你想我承認錯誤可以，你罵的我也認了，現在做這種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她的眼睛哭過，還有點微腫。
    抬頭由下往上看的時候，顯出幾分楚楚可憐來。
    蔣淩琛擦手的動作一頓。
    他幾乎被氣笑，壓低聲音：“我是要幫你重新調整項目數據，缺失的我幫你補。
    三天，足夠了。”
    洛薇歌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你以為隻有陸湛言能幫你？”
    蔣淩琛從容坐下，“怎麽不打聽我讀博的時候，學的什麽專業？”
    “你還讀過博士？”
    蔣淩琛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金邊眼鏡戴上，冷笑。
    “你覺得我不學無術是嗎？我23歲博士畢業的時候，陸湛言還在被董事會罵。”
    洛薇歌還是第一次見他戴眼鏡，冷光之下帶著禁欲的氣場。
    言語間盡是優等生的從容和驕矜。
    原來要當上位者，也是有門檻的。
    “好厲害。”
    她由衷地開口，“我之前居然都不知道。可是蔣先生你也沒說。”
    “小打小鬧的事我不想參與，不然輪得到他來打電話？”
    蔣淩琛盯著屏幕，“你這邊的不是全部的數據？”
    “嗯，還有一些分給林楠他們了，想一起想辦法。
    看看能不能略過被燒掉的那部分手寫數據，重新得出相近的實驗結果。”
    蔣淩琛頭也不抬：“把她們的也都發過來，拿到全部數據，我幫你們推演。”
    他做的數據，洛薇歌上課的時候，隻聽老師提過一嘴巴。
    因為太複雜，不在他們的學習範圍。
    蔣淩琛卻能應用自如、
    看來他剛才的話沒有半分誇大。
    慕強的心在此時放到最大，洛薇歌毫不掩飾自己的欽佩。
    “蔣先生，你好強，我愛了。”
    他不為所動：“數據。”
    洛薇歌手邊也有數據，卻偏偏挨個打電話讓她們發。
    “哎哎，是我。那個，把之前的數據發一份回來給我。
    嗐，我老公能幫咱們推演數據，輕鬆拿下。”
    “欣欣啊，你把修改過的數據發過來哈，我這邊有大神坐鎮，問題不大。”
    “手寫數據燒了就燒了吧，不值當要死要活的，咱們馬上要有更專業的統計結果了！”
    電話打了三通，她恨不得把蔣淩琛的簡介，手寫進其他組員的dna裏。
    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男人有多牛。
    “洛薇歌，這就是你說的，不願意別人覺得你走後門，怕被質疑能力？”
    蔣淩琛冷笑，“我看你倒是挺不怕的。”
    “不一樣，我這是組內炫耀，我想讓他們都知道你的吊！”
    洛薇歌開口，“你隻需要把數據做出來，其他的還是我來就可以了。”
    “這就不用讓別人也知道了。”
    洛薇歌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蔣淩琛忽然伸手，反手把她拎到自己腿上。
    “畢竟你和它也隻打過一次招呼。”
    他壓低聲音，“真正會麵，還要等畢業。”
    洛薇歌瞬間聽懂，紅著臉就要起身，被蔣淩琛錮著腰。
    “別動，教你怎麽推演，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不必送死一樣拿回數據。”
    怪不得當時蔣淩琛動了怒。
    她覺得比性命還重要的數據，在他這裏確實也不值一提。
    洛薇歌忍著紅透的臉，小聲開口：“那你教我吧，蔣先生。”
    蔣淩琛攏著她纖細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看好，先用這個軟件自己寫代碼，不要總用那些弱智的設定好程序的蠢軟件。”
    他湊得近，說話時喉結微微滾動，很輕地搔著洛薇歌的後頸，氣息也近在咫尺。
    電腦屏幕的邊角，反光出他戴了眼鏡的臉。
    肅冷、專注，卻又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柔和。
    洛薇歌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了。
    該死，好心動。
    這種東西十分枯燥麻煩，饒是洛薇歌認真好學，老師還是蔣淩琛，她還是困得抬不起頭。
    “剩下的我來。”
    蔣淩琛把她打橫抱起，打算把人送回房間。
    洛薇歌環抱著他的肩膀搖搖頭。
    “不……我想在這裏陪著你。”
    蔣淩琛低笑：“但我覺得你隻會在這裏睡覺。”
    “但我也想一睜眼就看到你，可以嗎？”
    蔣淩琛沒說話，把她放在了書房的長沙發上，扯了薄毯給她蓋上。
    電腦的屏幕光被他調到了最低，他重新加快了處理的速度。
    洛薇歌睡的也不好，好幾次迷迷糊糊地睜眼。
    都隻能看到蔣淩琛挺拔的背影，和閃著微光的屏幕。
    看到時鍾跳到“2”，她不免得心疼。
    又沒那麽急，他這麽不眠不休的做什麽？
    她正要喊他，蔣淩琛的電話震動起來。
    他起身去門外接通，隱約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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