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剛剛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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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山馬尾甩動。
    梁渠不知外界精彩,全神運功。
    體內氣海翻湧不止,不斷向外洶湧擴張。
    他原本的氣海,從上往下俯瞰,約莫有十七個仙島截麵大小。
    以諸多的神通消耗來看,【水行千裏】恰好可以拿來充當基準,它一次極限距離的騰挪,便會消耗掉一個仙島大小的氣海量。
    如今氣海麵積正不斷地往十八、十九上靠攏!
    氣海大小,不決定實力強弱。
    它單是驅動神通、功法、武學等手段的「燃料」,卻可以視作一種積累。
    通常來說,尋常一境宗師,開出氣海有天宮四五倍,蘊養到二十餘倍便是極限,就這還得是幾十年乃至百年的積累。
    服用特殊天材地寶,或少部分有天賦者方可突破到三十之數。
    要大突破,唯有到達二境大宗師,再定一神通樁基,上限才可刷新。
    梁渠晉升時,便有十乃至十一倍大小,遠勝旁人的天宮的四五倍,晉升後在望月樓修行室內度過了高速成長期,直接來到十六之數!
    目前來看。
    旁人的二十,隻是他的開始!
    雲海翻湧蔓延。
    第一座龍庭仙島細節上愈發完善,位於第一龍庭的左上角,更有少許玉磚累積!
    甚妙!
    龍庭仙島的搭建,讓更多的平日難得一見的念頭湧入心間。
    梁渠經曆有三次頓悟。
    所謂頓悟,便是無可遏製的情緒衝動,配合刹那的靈光一閃,和豁然開朗的某物某事理解。
    情緒衝動非要多麽強烈,大悲大喜,思緒萬千之感最好,朦朧間同天地交感,
    好似沙漠的旅人汲取到甘泉,思緒進入到快車道,平日裏難以獲取的靈光,不要錢似的一個接一個進發。
    龍庭仙島之路愈發成型!
    日暮。
    夕陽橙黃。
    骨骼接連脆響。
    杜翰文鼓脹的肌肉徐徐褪色,收縮,扭動如小蛇的青筋消退,他緩緩睜眼,瞳孔興奮擴張,伸手握拳。
    力量!
    無窮無盡的力量!
    源源不斷地從身體裏湧現出來了!
    皮肉骨血。
    肉關,破了!
    本以為要半年,未曾想今日竟有如此機緣。
    年底前的武院大比,定能奪個好名次,回家讓爹媽高興高興!
    再看馬背上的興義伯。
    吃水不忘挖井人,杜翰文毫無遲疑,噗通一聲跪下磕個響頭,拜完,再向一旁護持的胡奇、向長鬆恭敬道謝。
    「嘿,這小子他不傻!」
    「說著呆,這不挺聰明的麽?」
    「你叫杜翰文是吧,我記住了。」
    其他學徒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嘈雜不止。
    武院外和武院內一樣熱鬧。
    寬闊的土路上,十數輛車馬羅列,一位馬夫左等右等,不見自家少爺出來,從車上跳下,拿出本來給小少爺準備的桂花糕,詢問起門口站崗學徒。
    「小先生,今個武院裏怎麽還不放課?莫非今日楊大宗師有來指點?」
    其餘馬夫見有人問,皆湊上前來「偷聽」。
    楊東雄來指點學徒,確實會晚放,但那日子都是固定的。
    「不是楊先生,今個來的是興義伯,正巧頓悟————」未到晚飯時間,站崗學徒確有些腹饑,拿一塊塞入口中,含含糊糊說,「大家全不舍得離開,等興義伯指點呢,還有個家夥,叫杜翰文,看興義伯頓悟,他自己也頓悟了。”
    「嘶,興義伯來了?」
    「果真?」
    「啥叫頓悟?」
    「頓悟就是—」
    學徒想到書上所言,又覺得牽馬的大老粗不會懂,「就是一下子想通了事,
    然後會變厲害。」
    「杜翰文?」旁聽的馬夫探頭,「小先生說的可是杜翰文?」
    學徒思索一陣,用力點頭:「是叫這個名沒錯,高瘦高瘦的,不怎麽說話。”
    「哎呦,真是我家少爺!」馬夫用力拍腿,驚喜連連,一把拉住身旁車夫,使勁搖晃,「我家少爺頓悟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他媽的,有這種事?」
    杜翰文的車夫興高采烈,更多的車夫們心裏頭嘀咕。
    這下子是接人還是不接?
    接的話要等多久,萬一等個個把時辰,自家老爺夫人等急了怎麽辦?
    「要不,咱們出個人,回去一趟,放個消息,給解釋解釋?」
    「誰受累?」
    「抽簽!」
    一車夫順手拔下路邊枯黃莖杆。
    火燒般的雲霞暗淡下來。
    武院內,燈籠沿途點燃,有學徒出來給車夫們倒茶,送兩塊幹糧。
    車輪滾動,煙塵漫天。
    更多的車馬自道上疾馳,聞訊而來。
    演武場上。
    天地韻律衰弱的無法捕捉。
    「行了,行了,先吃飯去吧!頓悟結束了,沒看出來的也別等了,剛才沒有抓住機會,現在也抓不住了,你們的梁師兄就在這,不會跑的,跑了我明天抓他回來,去吃飯!立波,你起個頭,吃完便回去上衙吧。”
    向長鬆揮揮手,趕鴨子般將擁擠的學徒轟散大半。
    空氣重新流通。
    冷風刮動衣角。
    「呼!」
    長霧利劍般噴吐。
    梁渠徐徐睜眼,橘黃的燈光映入眼簾。
    暮秋初冬,花壇裏老邁的蟋蟀無力地叫,上百名學徒瞪大眼晴,漆黑的瞳仁閃閃發亮。
    「哈。」梁渠轉動脖頸,收回目光翻身下馬,「胡師兄、向師兄!」
    「師弟,今個怎想到來武院?」胡奇笑問。
    「武院?不叫武館了?」
    「改名了!你不知道?」向長鬆攬住梁渠脖頸,抬手指向廳堂上的牌匾。
    梁渠橫視過去:「淮陰武院?怎麽和老州府一個名?」
    山北水南為陰,淮江南邊,故而曾經的平陽府叫淮陰,後來平陽鎮異軍突起,便又改作了平陽。
    「師弟猜猜咱們武院現在多少人?」
    梁渠沒有放開感知作弊,猜測:「七八百?」
    「哈。」向長鬆拍動肩膀,「到今日為止,是一千三百二十四人,今日在場的有八百七十二,
    其中一半入了四關境界。」
    「那麽多?」梁渠大吃一驚。
    簡直翻出快七倍!
    「大脯天下之事,九月份才傳到南直隸,往後還會更多!現在咱們武院麵對的是平陽府和平陽府外,師父說再叫楊氏武館太小氣,武館改武院,楊氏改淮陰,這才大氣!」
    「不止。」胡奇補充,「趙山長也商議要不要搬遷書院到隔壁,咱們人多,好些學徒為省的來回跑,就近便入了上湖書院。”
    「大變樣啊。」梁渠心生感慨,「我記得我來時候,院子裏隻有二十來人,師父指點到齊才三四十,後來擴張一次才有百人。”
    「快七年,馬上十年前的老黃曆。」向長鬆輕錘一下梁渠胸膛,「沒問你呢,平日不來,今個來,怎麽還頓悟上了?」
    梁渠招手,赤山踏步上前,低頭鬆開嘴裏咬著的布包,露出裏頭參差尖刺。
    「師弟打了兩條大魚,取了些材料打算送給師兄打個兵器,去了平陽府聽劉叔講才知道武館搬遷,老武館裏學了大半年,人去樓空,路上感慨,生了些思緒,便頓悟了。」
    胡奇和向長鬆對視一眼,齊齊仰頭。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