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帝國財政混亂！廟堂職權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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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帝國財政混亂！廟堂職權不明！
【養廉銀】同樣出自滿清雍正皇帝之手。
隻不過尹烈隻用了【養廉銀】的名義，卻並未取用滿清的【養廉銀】之實。
因為大秦的官員俸祿已經夠高了。
如果再采用任職期間下發【養廉銀】的模式，就會再度變回高薪養廉……
所以。
在大秦施行【養廉銀】，最好的辦法便是按照後世的退休金模式。
說白了。
隻要你能夠安安穩穩的在崗位上幹到致仕。
朝廷就會根據年限，以及你在崗位上的具體表現，下發養老金，也就是【養廉銀】。
如此一來。
便可以讓廉政官和禦史以身作則，在任職期間隻拿低額基礎年俸，同時謹防內部腐化，又不會持續性的高壓懲貪，鬧得百官生怨，國家發展受阻……
對麵。
“秦禦丞，厲害！”
李斯十分接地氣的豎起了大拇指！
【養廉銀】著實是他從未想過的事兒。
老李一直都是把參考重心，都放在廉政官與禦史的任職期間，究竟要設立怎樣的製度規矩……
卻沒想到。
隻需思維稍微轉換一下。
讓廉政官和禦史在致仕之後還能持續拿錢，便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保證監察機構的內部廉潔。
“【養廉銀】最高年俸千石，最低可設百石，具體則可以根據任職年限，以及懲貪功績進行上調……”
李斯稍稍補充了一下養廉細則。
如果每年都給廉政官和禦史定下懲貪指標。
那麽就會造成廟堂的持續高壓……
但隻要把懲貪功績的考核年限拉至數年一回，亦或者是十年一回，便可以隨時有效調節懲貪的力度。
假設近期某些地方貪腐的太過分。
隻需把當地懲貪政績考核的時間縮短至每年一次，優者獎賞提高養廉銀檔次，劣者無功也不用懲罰，就直接通告批評，記過，便足以讓一眾廉政官和禦史卯足了勁兒開幹了！
待到風頭過去。
朝廷再把懲貪政績考核的時間恢複如常。
便相當於給廟堂諸公與地方重臣減壓……
綜上！
李斯真心覺得尹烈再度給出了一個絕妙的政策！
“陛下。”
李斯拱手道：“這第三場琅琊公議，微臣輸的心服口服！秦禦丞的綜合俸祿模式，外加懲貪細則中的【密折製度】、【秦律大誥製度】、成立廉政府、補位查處、子孫代代償還虧空，以及開創出【養廉銀】……”
“這些都是上利國家，下利萬民之策！”
“微臣，自愧不如！”
……
老李低頭的時候，他是真低頭啊！
就像當初嬴政曾經問過李斯：韓非比你如何？
李斯答：韓非之才，十倍於我！
誠然。
李斯麵對同門師兄韓非的時候，言語之間肯定是多給了些許麵子。
去也足以證明老李是個心胸相當寬廣之人。
不過這依舊不妨礙李斯的內心，對於權勢其實是相當貪戀的。
可李斯卻從未把尹烈當做自己的對手……
原因很簡單。
他認為尹烈注定是一現曇花，轉瞬之流星！
李斯打心底裏覺得……尹烈所秉行的大義，他說什麽都是做不到的。
畢竟老李終究是個俗人。
琅琊台上。
“哈哈哈！很好，非常好！”
嬴政無比開心！
他現在看尹烈……越看越像是個寶藏！
即便拋開尹烈或許與他有關的熟悉身份不談！
嬴政也極其慶幸，之前在行宮之時，他幸好把尹烈給力保了下來！
哪怕壓上了他的威嚴與誠信……
也都是值得的！
“賞！秦烈晉為五大夫爵位，位於大夫之首！”
“賜！禦劍一柄，以鎮奸邪，兼表今日廉政之功！”
“另外！以後在禦前行走，無需通傳，隨時隨地皆可麵見於朕！”
……
嬴政再度提拔了尹烈的爵位！
這次是九級的五大夫……
普通小貴族的晉升頂點，便是五大夫爵位！
再往上的十級左庶長，十一級右庶長……已經是高級爵位行列，沒有點家族名頭，根本不可能被提拔上去。
可見始皇還是有分寸的！
再觀第二項賞賜：禦劍……
這個象征意義就大了，皇帝親賜禦劍，放在後世那可是能夠代表皇權的尚方寶劍！
先斬後奏！
皇權特許！
非封疆大吏不可持之！
不過放在先秦時期，嬴政親賜禦劍，榮譽性的象征意義更大……
至於最後的禦前行走，暢通無阻之特權。
就這麽說吧。
一般情況下，想要隨時隨地都能見到皇帝，隻有一種情況。
前線軍情八百裏加急！
悠關江山社稷！
不然……外臣終究隻是外臣，必須得遵守君臣禮儀！
結果嬴政現在卻對尹烈打破了這層君臣隔閡！
霎時間！
尹烈的地位便無比特殊起來，絕對可稱迄今為止，始皇駕前的第一紅人！
“謝陛下賞賜！”
尹烈照例拱手謝恩。
他明白……
始皇應該是發現並初步確定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會破格給他禦前行走、暢通無阻的特權！
須知！
此乃連三公重臣都不具備的特權！
唯有他……
那這不由得尹烈不多想。
問題在於，尹烈如今越發清晰自己的目標！
他並不效忠任何人！
即便始皇真的非常狗血的……與他存在父子關係。
尹烈也不可能接班大秦。
他想要的是鞏固華夏萬代之基，並盡可能的試著延長大秦之國祚。
從一個穿越者的角度而言，這更像是一場【帝國遊戲】，以及實現萬古流芳的願景嚐試。
千年之後。
仍舊會有人高呼吾名！
毋庸置疑。
那絕對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情。
當然。
眼下的帝國諸公們，對於尹烈再度被火速提拔……
他們早有預料，卻仍舊沒想到皇帝竟然把尹烈抬升到如此程度！
三公席位。
國尉屠雎雙拳緊握：“加五大夫爵位，賞禦劍，賜禦前行走……看來要不了多久，秦烈便會封侯拜相了！”
屠雎真是眼珠子都恨不得噴出火來了。
但他依舊克製住了。
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再做無用的彈劾。
如今尹烈風頭正盛！
再加上皇帝愛護……
屠雎也得小小的避其鋒芒！
右相王綰側首道：“就看北伐的功成與否了，若李信大勝，秦禦丞必將占據首功之一。到時候……以陛下的脾性，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國尉屠雎：“……”
是啊！
尹烈沒有軍功都已經封了五大夫！
若是北伐出謀，榮獲首功……
封侯的可能性非常高！
畢竟自古以來……
平定四夷都屬於華夏的最高軍功榮譽！
正因如此。
國尉屠雎等人才會費盡心思，於泰山封禪中意圖請諫開啟北伐大型戰役！
那可是潑天的軍功和富貴啊！
“咱就說，以秦烈在三場琅琊公議中所提出的種種國策，再輔以北伐軍功，封侯拜相似乎完全是理所應當啊！”
禦史大夫馮去疾說了句公道話。
尹烈從泰山封禪時，他怒噴曲阜孔氏的當代家主：孔白開始……
直至琅琊開海的三場公議。
尹烈提出了太多國策。
北伐閃電戰！
涉及陰陽家的天命三權分立方案！
皇族考封製度！
少年大秦說！
綜合俸祿模式！
懲貪三項細則……
這還都是比較簡略的統計，更具體的政策方麵，已經兩隻手都數不清了。
忽然。
渭陽君也饒有興致的道：“單論設立製度諸事，秦禦丞確實功不可沒，但……”
渭陽君笑而不語。
馮去疾反問：“君侯為何欲言又止？”
“嗬嗬。”
渭陽君直接轉移話題道：“我隻是覺得馮公確實得替秦烈說話，一來他是伱的下屬，二來他提出了養廉銀製度。不僅對廉政官有益，包括禦史也是受益的一方！”
但他作為始皇的親叔叔，其實也沒必要下場去爭什麽。
權勢，名望，錢財……
渭陽君全都不缺。
畢竟他當年可是敢於率嬴氏公族……自焚逼宮的狠人！
此乃無可爭議的強人！
而現在尹烈確立的皇族考封製度，可以源源不斷的簡拔出嬴氏公族中的好苗子。
這對渭陽君來說……
他是非常願意看到皇族子弟都能有個更光明的未來。
不過。
一碼歸一碼！
渭陽君覺得皇帝對尹烈……明顯有點過於寵幸了。
少了些許君臣之間該有的克製與規矩。
這就不是渭陽君想要看到的了！
“君侯，我們就事論事，廉政官和禦史都是極低的基礎俸祿，又不能設置懲貪政績提成獎金……”
馮去疾認真的道：“秦禦丞專門彌補出個養廉銀，十分妥當！”
話音未落。
國尉屠雎漠然的道：“再怎麽妥當，也洗刷不了秦烈為自身爭取利益之嫌！”
馮去疾：“……”
老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也沒再多說什麽。
畢竟屠雎與尹烈的關係！
已然到了無可調和的地步。
馮去疾可以替尹烈說幾句好話，可他絕不會公然幫著尹烈與國尉屠雎相爭。
……
地方重臣席位。
十數名郡級高官全都有些氣餒之色。
“看來秦禦丞是注定要平步青雲了，此等人得勢上位，以後真不知道會搞出什麽幺蛾子！”
“嗬嗬！莫慌，總有人比我們還要心急的，君不見國尉的臉都快要拉到地上了！”
“就看秦禦丞懂不懂進退了，在皇帝東巡期間，他隨行公議辯論一番，絕對是他的主場。可一旦到了鹹陽……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怎麽？陛下之寵臣，到鹹陽還能沒個立足之地？依我之見，隻要陛下的寵信尚在，就沒人敢動秦烈一根毫毛，到了鹹陽也是一樣！”
“話不要說的太絕對，他秦烈是陛下的寵臣，三公九卿和我等就不受陛下待見了？既然我等皆為陛下之臣，真要鬥起來……嗬嗬！”
眾多地方重臣對於尹烈的高升，他們極端不樂於見之！
派係之爭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
尹烈確實打破了許多潛規則，比如無軍功被奉為了五大夫爵位，還有著三公都不具備的禦前行走之特權……
榮寵太過！
自然就難免遭人所嫉。
此乃從古至今都沒辦法的事情。
……
場中。
我們的左相李斯打算正式給今日的第三場公議辯論落下帷幕。
隨即。
李斯便拱手恭賀了尹烈幾聲。
尹烈照例回禮，爾後他道：“李相，我還有幾句話想說……”
“哦？”
李斯聞言有些意外。
畢竟尹烈已經贏了第三場琅琊公議，他也自愧弗如了。
尹烈卻還有幾句話要說。
那這……
李斯本能的回首看向了始皇。
嬴政立即道：“秦卿盡管暢所欲言即可！”
“謝陛下。”
尹烈拱手行禮後，便開始籌謀完成他的係統超額任務。
也就是初步鋪墊大秦廟堂改製！
通過剛剛的公議辯論。
尹烈表示正好可以從財政出發，先試著打開一個突破口！
就這樣。
“陛下，李相。”
尹烈迅速準備完畢，他直言道：“若想要遏製貪腐，理清帝國財政，還需要解決一個根本性的難題！”
嬴政親自發問：“是何難題？”
“朝廷財政混亂！”
尹烈頓了頓，道：“比如少府有權負責征收山海池澤之稅，與地方上貢，以備宮廷之用。”
“同時工造諸事，也由少府統籌！”
“可問題在於，帝國的工程建造所需物資錢財，都需要從治粟內史掌管的國庫中調撥，少府的內庫則需要兼顧宮廷人員的一應衣食起居所費，以及陛下偶爾的遊獵玩好等等。”
“這就導致少府中人能夠時刻借著陛下的名義，合理合法的從國庫中挪用錢財……使得財政混亂，職權不明！”
……
尹烈方才的種種懲貪措施，基本上都是針對地方，還有普通的貪腐案件。
但部分京都高官若想貪腐，卻絕非廉政官或者禦史能夠搞定的。
就拿後世的大明嘉靖年間舉例！
所有人都知道嚴嵩的兒子：嚴世藩不知收斂，上下其手，各種貪斂！
那麽為何就沒法徹查呢？
原因很簡單！
隻要禦史與清流想要詰問嚴世藩……
嚴世藩反手就把所有貪腐諸事與嘉靖掛鉤！
如此一來！
禦史與清流立馬就半點脾氣都沒有了。
你想連皇帝都查？
怎麽？
想造反啊！
所以！
這就是個堪稱無解的難題！
如果非要解決之。
必須從源頭搞定。
即：廟堂改製，理清帝國財政所屬！
國庫就是國庫。
內庫就是內庫。
不可一概而論。
“比如之前陛下想要建造阿房宮，隻要這個國家級工程一日不歇，少府屬官就可以不斷的從國庫中拿錢。”
尹烈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石料，木料，中途運輸所需，每一項都跟陛下有關，誰能查？誰敢查！？”
李斯：“……”
阿房宮已經停了。
但尹烈卻依然舊事重提！
霎時間！
九卿少府第一時間站了出來，道：“秦禦丞這話什麽意思？是在質疑我等中飽私囊嗎！？”
說完！
九卿少府向始皇拱手道：“陛下，之前準備建造阿房宮的一切賬冊都有收錄在案，明細詳情隨時可查！還望陛下明鑒！”
九卿少府的反應非常大！
沒辦法！
尹烈都已經炮轟到九卿少府的臉麵前了，後者不可能毫無反應。
琅琊台上。
嬴政蹙眉：“秦卿，茲事體大，牽扯眾多，即便要查……也隻能等回到鹹陽以後再做細細查問。”
九卿少府：“……”
九卿少府聞言相當無奈，感情陛下現在隻信秦烈，還真要徹查他們……
緣由竟隻因尹烈的一句話！
這難免讓九卿少府有些心裏發堵。
場中。
“陛下，我的意思其實並非要立即徹查少府。”
尹烈解釋道：“而是少府屬於內廷官員，頭頂陛下之名義，兼顧內庫財權，以及外朝的工造諸事，又隨時能夠把手伸進國庫之中……不妥！！”
言至於此。
尹烈又轉而道：“陛下！我再舉一個例子，九卿太仆司掌皇帝的宮廷輿馬，與外朝馬政。”
“這同樣也是內外不分……國家馬政是國家馬政，宮廷輿馬是宮廷輿馬。”
“如果混在一起，就會導致在製度層麵的有機可乘。”
“九卿太仆楊端和隨時都可以打著為宮廷養輿馬的名義，進行圈地，並從國庫中挪用錢財……九卿治粟內史能拒絕麽？敢拒絕麽？”
“然而實際上宮廷輿馬的日常所費，理應從內庫中調撥，而非國庫之款項！”
……
說白了！
就是九卿治粟內史負責的國庫，需要承擔外朝的國家工程、北伐戰爭、官員俸祿等多項支出。
而九卿少府的內庫則負責所有宮廷所需！
奈何。
三公九卿製度在內廷和外朝方麵，分的並不是很清楚。
這絕對屬於非常大的製度性症結難題！
琅琊台下。
“……”
九卿太仆楊端和有點發懵的抬了抬頭！
什麽情況？
他啥時候圈地了！
你小子可不要亂說話！
楊端和本是與武成侯王翦一同出道的武將。
當年平定長安君成蟜的叛亂，不僅王翦得以揚名，楊端和也立下了首功。
現在他位列九卿太仆，妥妥的文武兼備之重臣！
忽然！
嬴政開口詢問道：“楊卿？你對秦卿之言，有何意見？”
楊端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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