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東郡隕石案的幕後黑手！！
    十日後。
    始皇的東巡鑾駕正式踏上了歸程。
    琅琊開海。
    祭祀當地神明。
    同時震懾原齊地的一眾宵小。
    始皇東巡的目的已然全部達成，自然也就沒必要再擱這消磨時間了。
    路途之中。
    尹烈的專屬特賜禦駕馬車內。
    東凰幫尹烈專門約到了屠瑾萱，並且還巧妙的隔開了長公主嬴陰嫚。
    因此。
    兩人才得以單獨詳談。
    隻見屠瑾萱正恬靜的依著車窗，她望著田間地頭的忙碌人影，看出了神……
    熏香繚繞間。
    尹烈越發能夠感受到屠瑾萱的美。
    她的身上，始終散發著一股讓人安心的特別氣質。
    不過尹烈對於眼前佳人隻有欣賞，絕無半點其餘的心思。
    因為屠瑾萱對他而言，如果隻能用來暖床，那就屬實是太浪費了。
    “我們合作吧。”
    尹烈單刀直入的道：“我可以讓東凰提供給你最好的駐顏丹，同時我這裏還有一本陰陽術秘籍：平地生秋蘭，非常適合你修習。”
    “我的需求是：你要按照我的指示，去不斷試驗並研究完善出兩季稻麥種植技術。”
    “一旦功成，伱應該知曉這意味著什麽。”
    “包括陛下的重賞……全部歸你。”
    ……
    民以食為天。
    軍以糧為響！
    一切政策施行，爭取民心所向，鞏固一統等等諸事。
    都可以在兩季稻麥種植技術問世以後，迎刃而解！
    “……”
    屠瑾萱聞言正視向了尹烈。
    她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點都不懂她。
    亦或者說。
    他根本不懂女人。
    “駐顏丹，陰陽術秘籍，功成留名，陛下重賞……”
    屠瑾萱緩聲道：“秦禦丞確實很有合作的誠意，但你遺漏了一點。”
    尹烈蹙眉：“哪一點？你父親那邊……”
    “並非是我父親。”
    屠瑾萱攏發過耳，道：“我父親對我從來都是抓大放小，也就是大事他會過問，小事他從來不管……依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反對我去研究兩季稻麥種植技術，即便這並非小事。”
    一碼歸一碼。
    屠瑾萱很清楚自家父親同樣也非常想要看到糧食的產量翻倍！
    此事的牽扯之大！
    足以讓她的父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然就連你的父親都不是阻礙，那……”
    尹烈有點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
    女人心。
    海底針。
    著實難猜。
    忽的。
    屠瑾萱不再賣關子的道：“我與軍侯任囂的婚姻在即，待回到鹹陽，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成婚。”
    “屆時，我需要考慮我夫君的情緒，並且兼顧家宅安寧。”
    “所以，我就必須要跟你保持距離……”
    ……
    屠瑾萱說了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在琅琊開海的主駕舫船上，她與尹烈的一時荒唐，已然傳開了。
    但軍侯任囂卻仍要娶她……
    那她在成婚之後，自然得跟尹烈保持距離。
    不然成何體統？
    “這……”
    尹烈表示他確實忽略了這個問題。
    屠瑾萱要嫁人了。
    對方還是那個鐵血霸道的任囂……
    無解！
    相當無解！
    半晌。
    尹烈詢問道：“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何我從你身上，看不見一絲一毫對於聯姻任囂的抵觸。”
    “秦禦丞，你信命麽？”
    屠瑾萱不等尹烈回應，她便自顧自的道：“我信。”
    尹烈：“……”
    “全君臣義，成父子親，家國永安，天下太平。”
    屠瑾萱重新看向車窗外，她道：“我生在廟堂三公之家，位份堪比王侯之女。”
    “我不必像平民百姓家的女子，需要清晨開始舂米，負責家中的一日三餐，白天還得在田間搭手……我從出生的那一刻，便享盡了富貴。”
    “我更不用像黔首男子那般，隻能前往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方可憑借軍功換得一席之地。我乃國尉之女，雖為女子，但那些廟堂軍侯見到我，無一不是客客氣氣。”
    “這些都不是理所當然的，我……自有我所需要承擔的責任。”
    “你說呢？秦禦丞？”
    ……
    屠瑾萱給出了她的理由。
    她看的非常通透。
    人生在世。
    各有各的位置。
    也各有各的責任。
    屠瑾萱不想像某些刁蠻不懂事的深閨大小姐那般……
    在婚姻大事上，不停的逃避。
    那在她看來，就是女子中的懦夫。
    她雖體弱，唯心彌堅。
    “你是對的。”
    尹烈第一次在辯論中，主動退步。
    他著實沒想到，屠瑾萱完全不同於他所認知中的女子……
    她真的很特別。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尹烈仍未放棄的道：“你若真的成婚，我絕不叨擾，在你成婚之前……我希望我們還是可以合作一下的，畢竟單是陛下的東巡歸程，就得再耗費兩月左右。”
    始皇的東巡隊伍從原齊地回到關中鹹陽，途中還要經過北地長城。
    毋庸置疑。
    最起碼都得兩個月時間。
    正好路上就可以讓屠瑾萱修習木係陰陽術：平地生秋蘭，嚐試研習出產量達標的兩季稻麥。
    “行吧。”
    屠瑾萱見尹烈這般堅持，便沒再拒絕。
    尹烈望著佳人恬靜的側顏，他道：“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打心底裏不想嫁給軍侯任囂了。你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屠瑾萱聞言終於重新把目光收回，她饒有興致的看向尹烈，道：“你能怎麽幫我？”
    尹烈咧嘴一笑道：“我也不清楚，反正到時候再說吧。未來的事兒，也不都是必須得想的明明白白，偶爾糊塗一把也挺好。”
    屠瑾萱：“……”
    兩人合作達成。
    同時尹烈給出了一個承諾。
    這是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小秘密。
    ……
    一個月後。
    入冬。
    北地長城。
    寒風獵獵，如刃撲麵！
    不得不說，北境的寒冬，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這可比大西北還要冷上許多。
    李信原本還打算盡快突襲發起閃電戰的，結果一來到地方，他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現今陛下的東巡隊伍路過，正好整訓了一下長城軍團的軍容！
    同時！
    李信所挑選的三萬鐵鷹精銳，也因為始皇親至，士氣大振！
    另外，原本還有大臣想搞個小型閱兵典禮來著。
    但是卻都被尹烈當著始皇的麵給否決了。
    李信北伐本身就是搞偷襲……
    閱兵典禮什麽的。
    多少有點動靜太大了。
    不妥當！
    始皇最終還是聽從了尹烈的諫言，這進一步惹得部分關中文官相當不滿。
    尹烈自然是管不了那麽多的……
    後世有句老話說得好。
    討厭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啊？
    尹烈在無視了眾多關中文官的複雜目光以後，他與李信徑直前往了校場。
    “嘩嘩！”
    玄鳥戰旗與黑龍戰旗在寒風中共舞。
    近千鐵鷹銳士正在此操練。
    另外。
    還有一部分的匈奴引路人，也就是匈奴中的投誠者。
    這些人都是北地豪商烏氏倮舉薦來的。
    總人數共計二十個。
    尹烈並沒有過多關注在操練中也能盡顯強悍的鐵鷹銳士……
    他迅速來到二十名匈奴投誠者的麵前，開始發問。
    “你們說，北伐的最佳時機乃是什麽時候？所有人都得回答，一個一個來！”
    尹烈掃視著眼前的眾多匈奴投誠者。
    這些人滿臉風霜之感！
    看來無論是農耕文明，亦或者遊牧民族，混在最底層都是非常慘的。
    這便解釋了為何會有匈奴投誠者。
    忽的。
    “回上差的話，初春才是北伐的最佳時機。”
    “晚冬亦可……”
    “夏季最佳！”
    “沒錯，初夏更適合北上……”
    ……
    眾多匈奴投誠者七嘴八舌的回應著。
    尹烈掃了兩眼，道：“回答晚冬和初春的出列！”
    話音未落。
    二十名匈奴投誠者盡皆麵麵相覷。
    李信也大概明白了尹烈的意思，後者是想把這些匈奴投誠者篩選一遍！
    “我選的晚冬。”
    “我選的初春……”
    隻見共計十一名匈奴投誠者緩緩上前一步。
    下一刻。
    尹烈沉聲道：“剩下九人，斬！”
    李信聞言當即一擺手。
    周圍迅速有十幾名站班的鐵鷹銳士上前，直接把原地未動的九個匈奸全部斬殺當場！
    鮮血四濺間！
    慘叫聲不絕於耳！
    而那十一名講了實話的匈奴投誠者，無不慶幸剛剛還好沒有耍滑頭。
    “北伐的最佳時機乃是初春，其次是晚冬……”
    尹烈用銳利的目光，把眼前的匈奴投誠者一一掠過的道：“原因在於熬過了一整個長冬，北境的戰馬體瘦毛長，耐力和速度皆不足。而遊牧之人沒了駿馬，就什麽都不是！”
    “至於夏天，草原上的蚊蟲在夏季多到出奇，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發疫病，造成大批的非戰鬥減員。所以如非必要，盡量不可於炎炎夏季開啟北伐。”
    “秋季則是草原駿馬最為膘肥體壯的時刻，屬於遊牧之人的戰力巔峰。兵法雲，以己之長，攻彼之短。為了減少傷亡，自然得避開秋季北伐作戰。”
    “最後北地的凜冬就不用說了，天寒地凍，草原光禿禿一片，戰馬連吃的都難找。”
    ……
    尹烈所言全部都是西漢時期，漢武帝派遣衛青和霍去病，連番北征所得出的戰爭細則。
    想要打贏匈奴人！
    勝算最大的時候就是剛開春……
    匈奴人的戰馬在一整個冬天的煎熬下，跑不快，也跑不久。
    反觀大秦亦或者西漢的戰馬，可以喂精草料！
    這就使得在一年一度的開春之時。
    農耕文明戰馬的速度和耐力，都要遠高於遊牧民族。
    當然。
    如果是等到秋季，匈奴人的戰馬巔峰時刻。
    大秦或者西漢的馬匹，是很難與之相提並論的。
    但大秦依舊有優勢。
    因為大秦的軍隊無論是步兵亦或者騎兵，都是成建製的。
    而匈奴人屬於部落和部落之間的合作。
    順風局，非常之猛。
    一旦遇到逆風局。
    匈奴人其實並不經打。
    其次。
    大秦的皮甲、輕甲防護，百分百處於碾壓匈奴人的時期！
    而甲胄於戰場上的作用。
    就無需贅述了。
    即便並非重甲軍團……而是輕甲騎兵，在戰場上依舊能夠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這時！
    “你們這些人，剛剛說了實話，有賞！”
    尹烈低喝道：“在大秦規矩很簡單，建功者，有地有房有老婆！撒謊投機者，立斬不赦！”
    話音落罷。
    劫後餘生的十一名匈奴投誠者紛紛跪地謝恩。
    很快。
    李信也讓人把粗糧和幾塊肉分了下去。
    眾多匈奴投誠者明顯更加老實了。
    不過。
    尹烈依舊無法全信這些外族。
    他依舊敦敦教導了李信，一定要搞清楚他之前拿出的北境地圖的每一處！
    萬萬不能迷路。
    說到最後。
    搞得李信都有點無奈了，隻能一再保證自己絕不迷路。
    緊接著。
    尹烈便把太公兵法交給了李信，讓其趁著距離初春還有點時間，盡快研習一遍。
    正好北征期間用得到。
    李信自然是震驚的不得了！
    太公兵法的真跡啊！
    據說早就失傳了，沒想到竟然會在尹烈的手中。
    更沒想到的是……
    尹烈居然還會把太公兵法傳給他李信。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老李表示他差點當場淚目。
    “秦禦丞，此番北伐，我定不負所托！”
    李信一字一頓的保證道。
    尹烈又安撫了幾句之後，才轉而離去。
    既然來到了北地長城……
    那肯定是要稍微走一走，逛一逛的。
    烽火狼煙。
    萬裏長城。
    在這一抔抔的壘土之下。
    掩埋著數十萬人的汗水與鮮血。
    尹烈對此感到既驕傲，又歎息……
    驕傲的是長城作為華夏龍脈，可稱舉世奇景！
    歎息的是在秦國當個平頭老百姓，真是太不容易了，單是徭役就搞死個人。
    所謂的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他身為穿越者，動則張口就來。
    頗有點血沒留在自己身上的可惡之感。
    正當尹烈感慨之際。
    不遠處。
    徹候蒙武迅速走至近前。
    尹烈拱手一禮：“見過武侯。”
    “秦禦丞客氣。”
    蒙武拱手回禮，爾後道：“秦禦丞，都說你乃天縱之才，不知你是否已經看穿了我之來意？”
    “大概可以猜出一些。”
    尹烈想了想，道：“武侯應該是想讓我激流勇退，莫要再進入鹹陽攪弄風雨了。”
    “秦禦丞果然聰明。”
    蒙武心服口服的道：“我確有此意……隻要秦禦丞稍稍犯個錯，爾後向陛下請罰外放，遠離關中，我保證，朝中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再找你的麻煩！”
    蒙武這話其實是個相當不錯的自保之法。
    比如。
    後世大明朝有一個太監名叫汪直！
    著名的西廠督公，掀大獄，捕奸佞，並且軍事才能也極為了得。
    在汪直擔任遼東監軍之時，曾三度抗擊入寇大同、宣府的亦思馬因部，取得黑石崖大捷，穩定邊秩！
    那麽問題來了。
    為何汪直立下如此之多的功勞，卻仍舊被成化帝罷職奪俸，黜為閑人，貶至應天府雪藏了呢？
    原因很簡單！
    絕非成化帝聽信了讒言。
    實乃汪直在擔任西廠督公之時，得罪了太多朝臣，後麵又軍功彪炳，風頭愈盛！
    於是！
    大明朝的各大文官派係開始抱團彈劾汪直，瘋狂敵對之！
    成化帝能怎麽辦？
    唯有讓汪直激流勇退，方可善終。
    也不枉君臣一場。
    而今，蒙武用同樣的激流勇退之法，希望尹烈多想想如何思退保全自身……
    “思危，思變，思退！”
    尹烈笑笑道：“不瞞武侯，我時刻都在思變，偶爾會思危，卻從未思退……”
    蒙武：“……”
    “昔年，呂相被貶至洛陽之時，麵對六國相印，卻仍舊不為所動。”
    尹烈想了想，道：“原因在於，對於呂相而言，六國的成色太差，若棄大秦而入中原，便是妥妥的虧本買賣。”
    “因此，呂相入秦，本質上其實屬於一場【生意】！”
    “而我並非商人，我入秦……之前我會覺得自己在踐行大義，後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逐漸開始覺得所謂的大義，有些太過沉重了！”
    “不如把這一遭當做遊戲人間好了。”
    “大隱隱於朝，很快……我便可以請武侯靜看帝都的雲卷雲舒了！”
    ……
    尹烈現在也越發看的通透了。
    世人皆道。
    莊周方為真逍遙。
    但尹烈卻不置可否。
    隻因他在後世聽說過這麽一句話……
    【我輩當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
    毫無疑問！
    單此一言！
    在尹烈看來便可橫壓莊子了。
    “一場生意，一遭遊戲。”
    蒙武眉頭緊鎖，顯然他並不能切身理解尹烈之所思所想。
    但尹烈的意思……
    他肯定是懂了的。
    “哎！秦禦丞，你一旦進入鹹陽，別說我靜看雲卷雲舒，恐怕很多人都得不得安生了！”
    蒙武十分無奈。
    他本是衝著蒙毅在尹烈的舉薦下，擔當了遠航重任。
    這才前來多說兩句的。
    結果顯而易見。
    他白跑一趟。
    “人活著，本來就是個不斷折騰的過程。”
    尹烈說到此處！
    他整個人的氣場忽然驟變，道：“武侯，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蒙武見狀也正色起來：“秦禦丞請說。”
    “我的問題是……”
    尹烈聲音低沉的逼視道：“東郡隕石案的幕後黑手，必是國尉屠雎所為！而你雖未參與，卻也是知情者，沒錯吧！？”
    蒙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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