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南征會麵！巔峰霸道！
    當夜。
    嬴政安排了宮廷首席禦醫：夏無且，秘密攜帶延壽丹，保住了閩越太子的性命。
    同時。
    對外宣布。
    閩越太子已死。
    為了防止國尉屠雎來個回首掏，也就是派人查看閩越太子的屍首等問題。
    嬴政命令陰陽家運送了一個同是當天死亡的屍體，經過特殊的易容，直接頂上閩越太子的麵容……
    總而言之！
    除非國尉屠雎親自近距離檢查閩越太子的屍首，不然尋常人是百分百看不穿的……
    如此。
    尹烈與嬴政的計劃，便堪稱得上是天衣無縫了。
    至於部分的小小瑕疵。
    再所難免。
    布局嘛……總得看點運氣的，誰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很快。
    長夜轉眼即過。
    三公國尉府邸。
    內院。
    在辰輝的照耀下。
    隻見魁梧彌堅的屠雎正揮舞著長戈，傾撒著汗水。
    此乃屠雎常年的習慣。
    每天清晨練武出一身透汗，會讓他保持一整天的清醒狀態。
    這對屠雎來說非常重要。
    忽然。
    “唰！”
    黑衣門客瞬間閃現，他拱手道：“家主！查實了，閩越太子已經徹底咽氣！”
    “嗯。”
    屠雎漠然的點了點頭。
    他原本理應對尉繚子的判斷深信不疑。
    但屠雎本能的辦事習慣便是……
    不能急！
    必須得見了兔子再撒鷹！
    而閩越太子的確切死亡消息，便是屠雎眼中的兔子……
    至於他的鷹嘛！
    “去秘密邀約一下武侯。”
    屠雎沉聲道：“帝都郊外之地，本公今日便要決定帝國未來之走向！”
    屠雎的口氣很大！
    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本……
    隻要南征能夠掀起來。
    大秦將會重新變成一輛疾馳的戰車，任誰都無法阻擋！
    至於皇帝陛下！
    屠雎一直秉承的信念便是：極致的霸道！
    始皇之前同樣也踐行的是極致的霸道。
    所以。
    當年的嬴政與屠雎，那也是君臣之表率啊！
    早在尹烈之前。
    屠雎便當過很多年的秦王駕前第一寵臣！
    奈何！
    時過境遷。
    如今秦王變皇帝。
    嬴政想要王霸並行……
    屠雎卻依舊在極致的霸道之路上！
    一去不返。
    並且屠雎堅定的認為，嬴政隻是一時被尹烈蠱惑。
    隻要南征能夠開啟。
    皇帝陛下必定會重新變回當年的秦王！
    也就是按照最初的設想！
    軍事殖民於中原！
    以供大秦的戰爭車輪，持續滾滾向前。
    進而打下更多的疆土，更多的人礦……
    爾後持續殖民！
    持續擴張！
    屆時！
    大秦的長戈，勢必能夠插至星海的盡頭！
    沒錯。
    這就是屠雎所踐行的霸道。
    也是他踐行的人生信條。
    屠雎錯了麽？
    自然沒錯！
    世上的任何至理，都有利有弊。
    屠雎不想去管人礦的死活，他隻想把關中之地，打造為帝國的絕對核心！
    即：中原的王道，永遠勝不了關中的霸道！
    這就是屠雎的底氣所在……
    狗屁特麽的中原人傑地靈，人才輩出。
    在腐朽的王道旗幟下，任何人才都隻能同流合汙，一起走向滅亡。
    反觀大秦的霸道，隻要軍功爵位製度能夠通過斬首記功製度，一直保證公平晉升，外加戰爭的持續……
    大秦之霸道！
    永遠都會保持巔峰狀態！
    永遠……
    ……
    國尉府邸的某處主寢中。
    屠瑾萱坐著【素輿】，正在梳洗打扮。
    她是個對於妝容各方麵要求都很簡單的姑娘。
    原因在於……
    屠瑾萱也很清楚自己的氣質風格，濃妝豔抹並不適合她。
    她隻要把自己打理的淡雅一些。
    便已經是相當好看了。
    這時。
    “大小姐，家主剛剛吩咐了，今日你需要待在屋中，莫要出門。”
    兩名年齡稍長的侍女，站在了門前。
    屠瑾萱見狀微微蹙眉的道：“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
    兩名年長侍女麵麵相覷一下，卻都不敢亂說話。
    屠瑾萱認真的道：“放心！隻要是我父親的命令，我定會遵守。前提是……我得有一定程度的知情權，不然，即便你們什麽都不說，事後我也會找個由頭重罰你們。”
    屠瑾萱從來就不是誰都能拿捏的軟角色。
    在這個府邸之中。
    惹得國尉不高興，或許國尉百忙之中根本懶得處理瑣事，隔兩天也就忘記了。
    可屠瑾萱卻不一樣。
    她是個相當“記仇”的姑娘。
    亦或者說……
    屠瑾萱給自己立一個“記仇”的人設。
    便是她立威的一種方式。
    那麽問題來了？
    屠瑾萱的立威有用麽？
    答案自然是……
    非常有用！
    “回稟大小姐，昨天出事了，陛下駕前的第一紅人：秦禦丞，在太後的壽誕上失手一拳打死了閩越太子。”
    有一位年長侍女輕聲稟報道：“現在已經鬧得整個帝都人盡皆知，家主現在不讓大小姐出門，屬實是全部為了大小姐的安全著想。”
    屠瑾萱與陰陽家走的比較近。
    這事兒並不是什麽秘密。
    眾所周知。
    尹烈出身陰陽家……
    現在眼看著尹烈就要失勢，陰陽家肯定也是討不了好。
    此等節骨眼上。
    國尉屠雎不讓自家女兒出門，完全在情理之中。
    “怎麽會……這樣……”
    屠瑾萱的第一反應是錯愕。
    沒錯。
    她感到無比錯愕。
    尹烈那種人，怎會做出如此冒失之事！
    那個小侍女不是已經保住了麽？
    尹烈根本沒有殺人理由了！
    為什麽？
    “……”
    屠瑾萱陷入了沉思。
    忽的。
    她再度詢問道：“我父親眼下在哪？”
    年長侍女：“大小姐，我們真的不能再多言了……”
    年長侍女很清楚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有些人盡皆知之事。
    她多個嘴也就多個嘴了。
    可是像國尉屠雎行蹤之事，如果她敢亂說，那就不是受不受罰的問題了。
    而是她的小命，時刻都會消失。
    “……”
    屠瑾萱沒有再多為難家中的侍女，她已經大概知曉了來龍去脈。
    說一千道一萬。
    無非就是此番的官場博弈。
    她的父親獲得了全勝。
    而尹烈則是一敗塗地！
    這時。
    “瑾萱，我來給你帶早膳了。”
    國尉府的二夫人緩步來到近前。
    屠雎一生共娶一妻一妾。
    屠瑾萱的生母乃是大夫人，可惜沒什麽福氣，在生下屠瑾萱不久之後便過世了。
    二夫人則是近年誕下一子之後，才被屠雎扶正的。
    常言道。
    家宅諸事多煩擾。
    屠雎又是一個對於小事不管不問的性格。
    按照常理，屠瑾萱應該會被二夫人諸多刁難。
    但事實上。
    這位國尉府的二夫人，卻對屠瑾萱多有照顧。
    或許是因為她很曉事理。
    又或許……
    這位二夫人非常明白，屠瑾萱的聯姻對於國尉府中的所有人，都是重中之重！
    即便是為了大局。
    二夫人也要把麵子上做的光亮一些，以免落人口舌。
    就這樣。
    屠瑾萱照例與二夫人好一陣寒暄後。
    兩人的話題才終於言歸正傳。
    “瑾萱，你父親剛剛吩咐說，你與任軍侯的婚期提前……越快越好……”
    二夫人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打量著身邊女孩的姣好麵容，好似她要直接看穿屠瑾萱的內心一般。
    “婚期既已確定，如何能夠隨意提前？”
    屠瑾萱微蹙柳眉。
    二夫人見狀連忙告罪道：“都怪我都怪我，原本這個婚期就是定了兩個來著，一個稍早些，一個稍晚些……都怪我忘性大，一忙起來，就把這事兒忘記詳細告知瑾萱了。”
    二夫人把姿態放的很低。
    可她越是如此。
    就越發顯得……
    讓人討厭。
    因為總有種虛偽之感。
    屠瑾萱深吸一口氣道：“隨便吧，就按照父親和二娘的意思去辦便是……”
    屠瑾萱非常清楚。
    她的婚姻是一場政治聯姻。
    現在朝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那麽她的婚期自然也會對應提前或者延後……
    從結果來看。
    尹烈這次恐怕是真的要玩完了。
    除非有奇跡再現。
    隻可惜。
    屠瑾萱是個悲觀主義者，她從不相信……任何奇跡。
    ……
    午時。
    帝都近郊外。
    某處隱秘的廳閣之內，有三人正在會麵。
    他們分別是三公國尉屠雎，徹候蒙武，軍侯任囂……
    沒錯！
    任囂也來了……
    池塘靜瑟，倒影疏斜。
    屠雎率先開口道：“武侯，正式介紹一下，我的女婿：任囂。”
    屠雎開門見山！
    任囂成了他的女婿，那麽就必須得是南征的主將！
    這便是整個會麵的開端基調！
    蒙武笑嗬嗬的說了幾句場麵恭維話。
    緊接著。
    屠雎繼續道：“武侯，咱們也算是十幾年共同宦海沉浮的老相識了，有些話我也不想藏著掖著。”
    屠雎並沒有在憶往昔上麵多耽誤時間。
    畢竟他們今天的會麵，茲事體大。
    有些多餘的話，以後總有慢慢說的機會。
    至於此時此刻……
    必須得挑重點交談。
    “國尉，你但凡有交代，我必會酌情且慎重的考慮。”
    蒙武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的主動。
    因為他非常清楚。
    屠雎本身便是個極其謹慎之人。
    他若有任何的迫不及待，隻會讓屠雎生疑。
    反之！
    他表現的越是慎重再慎重……
    屠雎反而會對他越發信任。
    沒辦法。
    今日交談之事實在牽扯的太大了！
    他們都相當於把三族都給壓上去了。
    蒙武若不嚴肅考慮著些……
    就太不正常了。
    “好，我等的便是武侯這句話。”
    屠雎把自家女婿拉至身邊，道：“我早上的時候，已經派人前去確定過了，閩越太子已死，我大秦與百越之間再無任何調和之可能……南征必然會被掀起！”
    “至於北伐的李信，他區區三萬人，又是閃電奇襲，以戰養戰的策略，根本消耗不了多少軍需物資。”
    “因此，所謂的帝國兩線作戰，其實本質上仍舊是以南征為主，李信無論成敗，都是影響不了帝國之大局的。”
    ……
    屠雎認為。
    李信凱旋而歸，大秦的兵鋒會更加銳利！
    李信铩羽而還……
    反正有長城托底。
    即便萬裏長城暫時並未連接起來。
    北境邊關也有足足二十萬長城軍團！
    就算再怎麽給匈奴人熊心豹子膽，他們也翻不起什麽浪花。
    這麽一來……
    國尉屠雎便非常有自信！
    他既然掀得起南征的大型戰役，就一定能夠獲得碾壓式的勝利！
    然而。
    從曆史的發展軌跡之結果可以看出來。
    國尉屠雎的自信……
    著實有些盲目。
    百越的蛇鼠蟲蟻泛濫，沼澤障地眾多，動則大霧封山！
    大秦確實能夠征服百越。
    但是想做到碾壓……
    太難太難！
    哪怕尹烈已經通過提出華夏三條龍脈論，使得長江與珠江聯接，進而可以築成一條靈渠，作為攻伐百越的水路物資供應……
    大秦最起碼也得兩年以上，才能打下百越。
    而且這還是在十分順利的情況下。
    至於曆史上大秦攻下百越用時多久……
    五十萬人！
    三場戰役，十餘年的時間。
    一直打到舉世伐秦，九州暴亂。
    大秦才總算徹底征服了百越……
    可惜那個時候。
    華夏已經不再屬秦，而是唯漢了！
    回到此刻。
    國尉屠雎繼續道：“既然北伐影響不了南征，陛下就沒有任何不戰之理！”
    “屆時，我希望武侯能夠與本公一起……推舉我女婿任囂成為南征主將。”
    “等到李信北伐回程以後，下一次，本公自當全力推舉武侯長子：蒙恬成為二度北伐之主將！”
    “橫掃北境之功，必須得是蒙氏一族的！”
    ……
    國尉屠雎徹底攤牌出了他的謀劃！
    從理論上來說。
    確實堪稱得上是無懈可擊。
    軍心、民心皆是大勢所趨，皇帝又沒有任何理由不同意。
    此番南征的主將歸屠雎的女婿：任囂。
    徹底橫掃北境之功則歸於蒙恬！
    沒毛病嘛！
    李信再怎麽勇猛，其也隻是率領了三萬人……
    三萬人再怎麽戰功卓著。
    也不可能打崩整個匈奴。
    甚至就算匈奴沒了，那也還有東胡和大月氏的嘛！
    到時候。
    屠雎直接力薦蒙恬率領二十萬長城軍團，傾軋北境……
    蒙氏一族超越軍武王氏。
    重新成為大秦第一軍武世家，也就不再話下了！
    “武侯！”
    屠雎趁熱打鐵的道：“想想當年你父蒙驁在世之時，蒙氏一族那是何等的如日中天，收複河外失地，平定三川，太原，上黨各郡，戰功彪炳，就算是呂相也得對你蒙氏一族退避三舍。”
    “可現在呢？軍武王家一門雙侯，九州半壁都是人家打下來的。”
    “我們如果再不想想辦法，就真的再無任何翻身之餘地了。你說呢，武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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