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段柏庭,不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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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婉月買的是兩天後的機票, 覃姨幫她收拾好行李,還準備了一些北城的特產,讓她帶回去。
    宋婉月一天光是電話就接了不下十通。
    媽媽的爸爸的, 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和各位叔叔嬸嬸的。
    都是在叮囑她, 路上小心些。
    宋婉月有些無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第一次第一個人坐飛機。”
    段柏庭昨天在電話裏說他今天抽空回來一趟,果然允諾了。
    宋婉月還在飯廳內吃飯,就見他那輛庫裏南停在了院裏。
    她擱下餐叉出去, 段柏庭已經換好鞋子。
    正在脫外套。
    他今日穿著正式,西裝外還另外添了件大衣。
    發梢落了幾片雪, 周身浸寒意。
    她過去, 撲進他懷裏“怎麽這麽早。”
    他垂眸看著懷中人, 不過幾日沒見,越發黏人了。
    他故意問“不想這麽早看到我”
    “想的。”她抬起頭,埋怨道,“你這人怎麽能隨意曲解別人的意思。”
    覃姨見他回來, 又去廚房添了一碗飯, 說今天燉了湯。
    骨頭湯, 補鈣的。
    段柏庭特地囑咐過, 宋婉月最近晚上偶爾磨牙, 想來是缺鈣了。
    “以後少喝點咖啡。”
    平時需要靠咖啡來提神,所以有時候一天喝好幾杯。
    不過最近放假了,也不需要早起,困了就睡, 沒有再喝咖啡的必要。
    她點頭“知道了。”
    異常乖巧。
    這幾日一直在下雪,老城景區那邊過去旅遊打卡的人多了,道路也變得堵塞。
    宋婉月幹脆就不出門。
    好在他們這兒安保森嚴, 否則也會淪為打卡景點。
    回到房間後,她拉開窗簾,看見壓滿枝頭的雪,和結了冰的河。
    整個世界都是靜的,靜到令人感覺悠閑。
    壁爐內的柴火,燒裂時發出劈啪聲響,屋內通風係統開著,也不用擔心會有二氧化碳中毒的可能。
    宋婉月往裏麵扔了個紅薯“這是廚房阿姨今天拿給我的,說是用柴火烤著吃,味道會很不錯。”
    段柏庭點了點頭,竟不解風情的拿了一支煙,靠近火堆點燃。
    橘色火光映在他臉上,微微閃動,側臉線條淩厲。
    他的骨相很好,哪怕日後老了,也隻會多出些歲月浸泡後的成熟。
    抽煙的姿勢有點漫不經心的慵懶。此時看著宋婉月扔在壁爐內的那個紅薯。
    “剛才沒吃飽”
    宋婉月蹲坐著“吃飽了,覺得挺好玩,所以想烤一個。”
    段柏庭點頭不語,安靜抽著煙。
    宋婉月今天穿的也不多,覃姨親手織的毛衣,粉白相間的粗毛線,穿在身上親膚又柔軟。
    領口和袖口都滾了一圈毛絨絨的白邊。
    在溫暖的火光旁邊,她慢悠悠地打著哈欠,偶爾低頭看一眼手機。
    因為儀態好,所以坐姿格外端正。
    她在家通常會把頭發紮起來,今天隨意挽了個丸子頭,露出的天鵝頸修長白皙,後腦勺圓潤飽滿。
    也不知在看什麽,看的那麽認真。
    壁爐木柴燃燒發出的輕微聲響都能把她嚇一跳。
    她捂著胸口,嘟囔著“嚇死我了。”
    一抬頭,發現段柏庭正看著她。
    也不知看了多久,指間夾著的那根煙都蓄了長長一截煙灰。
    她歪頭衝他笑“偷看我呢”
    段柏庭回過神,撣了撣煙灰,卻並不答她的話,而是反問“剛才在看什麽,這麽認真。”
    “看鞋子呢,出新款了。可是好醜。”
    她有些失望,將手機放下。
    自從這個品牌換了設計師後,她的消費欲望就直線下降。
    段柏庭點了點頭。
    他雖不理解她的購物癖好,但也從不多問。
    他別的沒有,唯獨錢多。
    “什麽時候回滬市。”
    宋婉月說“買了後天的機票。”
    “嗯。”
    宋婉月問他“你什麽時候忙完,今年過年要去我家嗎”
    雖然不知道段家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情況,但能看出來,段柏庭身上沒有那種家和萬事興的特質。
    他更像是獨行的鷹,足夠強大,所以不需要結伴而行。
    “到時候看看吧,如果有時間的話。”
    這話答的模棱兩可,宋婉月心裏便有了數,大概率是沒時間的。
    紅薯的香味已經飄出來了,她又打了個哈欠。
    段柏庭不說話了,視線落在她被火光映成暖色的臉上。
    察覺到視線,宋婉月也抬頭去與他對視。
    雙瞳剪水,甚是勾人。
    多日不見,哪怕是一個無言的對視都好似幹柴烈火一般。
    段柏庭把她抱在懷裏親吻,雙唇廝磨,喉結吞咽。
    滿屋子的曖昧氣氛,吸吮的水聲甚至蓋過了壁爐內幹柴燃燒的聲音。
    宋婉月整個口腔都被他的舌頭侵占,他肆虐了每一個角落。
    動作看似溫柔,實則每一下都霸道到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宋婉月胸口起伏劇烈,被迫撐開的嘴巴,唇邊流出津液。
    段柏庭終於肯鬆開她,拿來紙巾替她擦淨。
    她看著好可憐,唇被吸咬紅腫,雙眸帶著淚光。
    段柏庭雙手捧著她的臉,低下頭去,喘息著與她鼻尖碰著鼻尖。
    “抱歉,一時沒忍住。”
    宋婉月搖頭,明明滿臉淚水,也不知該說她體貼,還是說她不知死活。
    “不用忍的。”
    她又靠回他懷裏,“段柏庭,不要忍。”
    他呼吸稍微重了些,斂眸去看懷裏的人。
    片刻後,抱著她放在飄窗上坐著,又將身後的窗簾拉上。
    他動作不疾不徐,還有心情詢問她這些天過的怎麽樣。
    她含糊不清的答“不不好,天天都在想你。”
    他笑了一下,知道她在撒謊,但鬱結多日的心情稍微見了點晴。
    將她換了個方向,窗簾稍微拉開,讓她看窗外。
    今天雪下的很大,河麵結了厚厚一層冰。旁邊是積雪,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仿佛誤入了晶瑩剔透的冰雪世界。
    因為這附近都是段柏庭的私產,所以看不見一個人。
    “春天的時候,河邊會開一種粉色的花,很小。”
    聽見段柏庭的話,她想回頭,可實在沒力氣。
    隻能靠著窗,問他“那你喜歡嗎”
    雖然看不見身後,但她知道,他應該搖了搖頭。
    “還好。”
    那就是不喜歡了。
    宋婉月感覺他這個人有點奇怪,看似很有野心,實則清心寡欲到對任何事情都不上心。
    有點無欲無求了。
    可人怎麽會沒有欲望呢。
    所以她倍感好奇“你就沒有什麽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他動作慢了一瞬,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
    不等宋婉月再開口,他抱緊了她。
    一陣狂風驟雨,她如溺水的魚,在岸邊擱淺顫抖。
    覃姨知道他們小別勝新婚,所以默契的沒有去打擾。
    房間內,宋婉月躺在段柏庭的懷裏“我回了滬市之後你也要每天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他點頭“嗯。”
    宋婉月盯著他的眼睛,感覺他在敷衍自己。
    他低下頭,在她唇上留下一個淺嚐即止的吻“看什麽。”
    她有種飽餐一頓後的饜足。
    “當然是在看你。”
    他笑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還什麽都不懂,隻是覺得麵前的大哥哥很可憐。
    自小家裏的教育,以及得到的愛,讓她沒辦法視而不見。
    於是過去擁抱了他。
    可在那個時候的宋婉月眼中,他也不過是偶然在葬禮上碰見的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
    葬禮結束,回到滬市之後,她迅速忘了他。
    若不是家裏那個婚約,她對他的微末記憶早就煙消雲散。
    哪怕後來再想起,也是支離破碎的片段。
    那個時候沒想過她會和他如此和諧的躺在同一張床上。
    她甚至做好了相敬如賓的打算。
    井水不犯河水。
    她不過問他的私生活,他也無權幹涉自己。
    可陰差陽錯的,她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上他了。
    至於究竟是哪種喜歡,她也分辨不出。
    隻知道和他一起時,她並不抵觸。而且還有點依賴和迷戀這種感覺。
    好比此刻,她一個眼神又點燃他剛熄下去的欲望。
    身影交纏,一晌貪歡。
    段柏庭並未在家裏待太久,下午的時候他就走了。
    宋婉月躺在床上,看他洗完澡出來,將衣服穿好。
    有些不舍的問“明天還回來嗎”
    他麵帶歉意,領帶係到一半,走到床邊去吻她“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滬市找你。”
    她坐起身,生疏地替他打好領帶。
    自然沒有他平日那般妥帖周正,反而有些歪歪扭扭。
    一看就是剛學會,甚至都沒怎麽實踐過。
    她伸手在上麵摸了摸,又去摸他的臉“要記得想我哦。”
    段柏庭心念微動,低下頭來,主動往她還來不及收回的掌心蹭了蹭。
    “嗯。”
    他答的很溫柔。
    難得見他露出這麽有人情味的眼神來,宋婉月突然又不舍了,抱著他又纏綿了好一會,惡作劇一般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一個很深的吻痕。
    然後才肯放他走。
    晚上八點,段家老宅燈火通明。
    因為祭祖的事情。
    按照習俗,段柏庭作為長孫,需要他親自操辦的事情很多。
    他是走不開的。
    可還是騰出了一天的時間回去陪宋婉月。
    今天的段家很熱鬧,段珩玉突然倒在地上抽搐,犯了癮。
    老太太見他這副狼狽醜態,險些氣到心髒病發。
    是以這才將段柏庭緊急召了回來。
    女傭在門口替他取出全新的拖鞋,畢恭畢敬地放在他腳邊“老太太在臥室,已經好些了,說是誰也不想見,讓都別去打擾。”
    段柏庭換了鞋子“嗯。”
    客廳裏此時坐滿了人,神色各異。
    有意興闌珊的,有麵帶譏嘲的,也有打著哈欠頻繁低頭看表的。
    段柏庭掃了一圈,沒看到人,問女傭“他人呢”
    知道他問的是誰,女傭遲疑答道“私人醫生給四少打了一針鎮定劑,這會睡下了。”
    段柏庭點頭“醒了以後把他送去警局。”
    女傭一愣“可”
    他一個淡漠的眼神看過去,對方立馬被嚇到低頭不語。
    一屋子的人裏,身體雖然都流著一部分相同的血液,但彼此連親近都算不上。
    平日麵也不曾見,隻有這種大型節日或是祭祖,才會不得不碰個頭。
    表妹段禾是個圓滑性子,擅長做表麵功夫,見到他了,一口一個表哥的喊著,甚是親切。
    “表嫂今天怎麽沒來”
    段柏庭坐下後,長腿交疊,點了根煙“她沒空。”
    他在他們跟前毫無顧忌,也不用去管通風有沒有開著,煙味會不會嗆到。
    那種帶著寒意的高高在上更是絲毫不加遮掩。
    他撣了撣煙灰,等待時間過十二點。
    這是延續百年的習慣,祭祖前,族中小輩都得吃齋半月。
    輪番守夜。
    他也不知自己今天在宋婉月身上的那頓大餐,算不算破戒。
    姑姑嫁出去後,戶口還留著,幾個孩子也都是隨她姓段。
    逢年過節,總會風塵仆仆地從美國回來,帶著丈夫孩子來看望年邁的母親。
    麵上孝悌,實則心裏盤算著她還有多久活。
    老爺子的遺產全留給了他的大孫子,當年那場遺產之爭的官司浩浩蕩蕩持續了好幾年。
    幾個長輩私下沒少給這個帶有血親關係的大侄子使絆子。
    段柏庭那時年齡尚淺,項目被惡意攪黃,也隻是重新再起。
    身後無人仰仗,隻能在律師的協助下,慢慢收拾好那些姑姑伯伯們留下的爛攤子。
    後來骨頭漸漸硬了,他們找不到可以下口的地方,反倒被反咬好幾口。
    等到了那時候才知道,姓段的哪有軟骨頭。
    原先的沉默不過是在隱忍罷了,等待自己羽翼漸豐。
    然後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段麟是段柏庭大伯的小兒子,靠給學校捐了一棟樓,混出個學位來。
    平時沒少用“高校才子”這四個字來標榜介紹自己。
    “聽說三叔叔的新老婆前段時間生了個女兒,不知道大哥有沒有去看過”
    段柏庭平靜抬眸“還沒有。”
    段麟笑了笑“那女的名聲不怎麽好,年輕的時候是靠陪導演睡覺上的位,聽說對方那個時候都七十多了,有時候還得被迫父子一起上。這麽多年,能混上影後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如今都這個年紀了還敢生,看來和三叔叔是真愛。”
    哪怕聽出了他溫和笑意裏的嘲諷,段柏庭也懶得多說一句。
    阻止或是辯解。
    當下漠然便是他給出的回應。
    仿佛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三叔叔,並非他的父親一般。
    段柏庭不緊不慢地又點了一根煙。
    老爺子生前風流,娶了一任正妻之後,外麵也養了不少。
    後來段柏庭的奶奶不堪忍受,和他離了婚。
    老爺子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娶,直到五十歲那年,娶了個和兒子同齡的小嬌妻回來。
    這裏坐著的並非是段柏庭全部的兄弟姊妹。
    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孫們,隻是無權踏足這個地方而已。
    照樣靠段家養著。
    每年這個時間,是最度日如年的時候。
    段柏庭抬手撫上歪歪扭扭的領結,淡冷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些。
    宋婉月在登機前給段柏庭發了消息。
    是一張她在頭等艙內的自拍。
    原相機直出,皮膚好到沒有一絲瑕疵,笑容溫溫柔柔。
    擺了好久的姿勢,最後從無數張照片中選出的最滿意的一張。
    登機嘍。
    他應該在忙,所以消息回的有些晚。
    段柏庭落地後和我發個消息。
    空姐過來提醒飛機要起飛了,宋婉月回了個“好”
    然後將手機調至靜音模式。
    她一路睡回滬市的,行李早就提前寄回家中。
    表哥開車過來接她,她整個人還處在剛睡醒的混沌當中。
    打了個哈欠,坐進副駕駛,係好安全帶後又睡了個回籠覺。
    麵對表哥的問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怎麽是你一個人回來,你老公呢”
    宋婉月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他有點事,暫時走不開。”
    表哥又問“一瑾呢,她沒和你一起回來”
    靜香原名徐一瑾,八歲那年她嫌自己名字難聽,正好當時哆啦a夢大火,所以她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靜香。
    雖然身份證上的名字沒變,但身邊的朋友都喊她靜香。
    “她過些天。”
    表哥搖頭笑笑“徐伯伯都快氣死了,讓她相親她不去,讓她進公司實習她也不去。”
    宋婉月困意消了大半“徐伯伯該不會已經知道是我收留的靜香吧”
    表哥輕笑一聲“你以為這事能藏得住靜香除了能找你還能找誰。”
    想到徐伯伯那張不怒自威的臉,宋婉月痛苦地靠回座椅。
    完了完了,這次回去屬實是自投羅網了。
    徐伯伯不會放過她的。
    肯定會把她當成靜香的幫凶一塊處置了。
    快到家的時候才想起來忘了給段柏庭報平安。
    下飛機那會手機的電量隻剩百分之二,勉強維持到表哥找到她才關機。
    她在車上充了會電,冬天開機慢,過了好一會兒屏幕才亮。
    一下子彈出來好幾條信息和未接來電。
    段柏庭到了沒
    段柏庭
    段柏庭飛機晚點了嗎,為什麽電話打不通。
    段柏庭宋婉月,看到消息記得回電。
    一下子看到這麽多條消息和未接來電,宋婉月莫名有點心虛。
    剛下車就找了個僻靜地方給他回過去。
    那邊幾乎是秒接,估計是手機不離手的等著。
    她主動認錯“手機關機了,剛剛才充上電。”
    原本以為他會責怪一番,結果什麽也沒說,隻是問她滬市那邊的氣候怎麽樣。
    “比北城暖和。”
    上飛機前穿的外套都脫了。
    “嗯。”
    見他似乎沒有話要說了,宋婉月試探詢問“那就先掛了”
    段柏庭問她“還有其他事”
    “沒有。”
    他語調平緩,沒有太大起伏“那再等一會。”
    表哥停好了車過來,見她還在外麵的梧桐樹下杵著。
    便喊了一嗓子“站那幹嘛,不冷啊,進屋。”
    宋婉月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朝他擺手。
    示意他先進去。
    表哥看她在打電話,也沒繼續打擾,隻催促一句“快點啊,別感冒了。”
    “知道了。”回完表哥的話,剛要去問段柏庭有沒有想她。
    就聽見他說了句“先進屋吧。”
    “可進屋的話就沒辦法和你打電話了。”她有些為難,“我家裏人都在裏麵,肯定要拉著我問好多問題。”
    “沒事,會有時間的。”
    宋婉月沉默了好一會,然後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才剛進屋,果不其然,客廳裏坐滿了人。
    三姑六婆全來了。
    媽媽一見著她就抹著眼淚上前“媽媽的寶貝,讓媽媽好好看看。”
    宋婉月被她上下左右看了個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流放西北了。
    小姨讓她別哭了“婉月這個精氣神多好,也不像遭過罪的樣子。”
    媽媽還在低頭抹淚“都是爸爸媽媽沒用,不然也不至於讓我的寶貝去北城聯姻。那個段柏庭沒有欺負你吧,他應該沒動手吧”
    不光外界對段柏庭有著刻板印象,就連宋婉月的父母也是。
    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
    宋婉月護夫心切,在媽媽麵前替他說起好話“他很好的,對我也很好。”
    她少有如此維護一個人的時候,宋母盯著她看了一會,也沒深究她的反常。
    一門心思沉浸在女兒回家的喜悅當中。
    整個家裏,除了表哥在車上隨口提了句,段柏庭怎麽沒和她一起回來之外。
    便無人再問起。
    是覺得他不可能陪她一起,還是覺得,他來與不來,都不重要。
    家裏氣氛其樂融融,不比段家的冷清,非常熱鬧。
    哪怕是出去吃飯,也是直接包下整個酒樓。
    周溫陽姍姍來遲。
    宋婉月看到他了,還記著仇,語氣不善“你怎麽來了”
    宋母偷偷在桌下掐她,讓她少說兩句。
    “陽陽一個人在家也冷清,所以我就讓他過來了。”
    宋婉月哼了一聲,還是遞給他一副碗筷。
    他們兩家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父輩之間都是朋友。
    所以宋父宋母拿他當親兒子看待。
    他難得休假一次,還得麵對空無一人的屋子,宋母實在放心不下。所以便把他一起叫來了,
    那頓飯吃的很熱鬧,幾個小侄子平日鬧騰,但在宋婉月這個小姨麵前也不敢造次。
    她一個眼神便紛紛嚇得不敢說話。
    哪怕她不再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卻仍舊是最得寵的那個。
    在家這些天,宋婉月每日都忙得很。
    換了新身份,那些禮數就不比小時候了。
    必須得端莊些。
    端莊了一整天,難得有喘息時間,才剛躺下,又被電話吵醒。
    靜香打來的,她被她爸罵了一整天。
    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還是免不了一哭。
    酒吧內。
    靜香倒在宋婉月的懷裏上氣不接下氣,屈鬆和傅嶽在旁邊束手無策。
    宋婉月哄她的同時還不忘斥責那兩人是廢物,什麽忙也幫不上。
    至於周溫陽。
    宋婉月看了他一眼,更加指望不上他。
    他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發小,算起來,宋婉月竟是裏麵唯一一個已婚的。
    屈鬆覺得自己無辜“我昨晚上通宵喝酒,今天才睡了兩個小時就被叫過來,還不夠意思呢”
    宋婉月懶得理他。
    花費三個小時才將靜香哄好,從七點哄到了十點。
    家裏的電話半小時前就打過一次,詢問宋婉月什麽時候回去。
    還是周溫陽將手機接過去,說宋婉月和他在一起,她父母才放心。
    “她酒量不行,陽陽你看著她點,別讓她喝酒。”
    “嗯。”掛斷電話,他正要將手機還給宋婉月。
    掌心的震動輕微,實在是無意瞧見。
    下意識低頭的那一秒,便將其全部看完。
    段柏庭睡了嗎
    動作稍有停頓,還是遞了過去。
    宋婉月看見手機上的的消息,表情雀躍。
    囑咐周溫陽看好靜香,換到安靜地段後,才給段柏庭回了電話。
    這些日子來,每天一通的電話似乎成了習慣。
    雖然她沒回來幾天,卻一肚子怨氣。
    絮絮叨叨的和他埋怨。
    段柏庭慣常沒什麽話,但最起碼會安靜的聽她說完。
    每次,她都會在末尾加上一句“我好想你。”
    他低頭點了根煙,唇角揚一揚“那我後天過去。”
    她眼睛霍地亮了“可你家裏的事情走得開嗎”
    “時間可能會有點趕,當天去,當天回。”
    宋婉月聽完後有些心疼“這麽辛苦。”
    她知道他最近被瑣事纏身,光是聲音就能聽出的乏累。
    難得有空閑,卻還得輾轉兩個城市往返。
    他淡道“沒事,我可以在路上休息。”
    哪怕她特地尋了個安靜的地方,dj聲還是清晰地傳了出來。
    段柏庭肯定是聽到了,所以才會問她“在外麵”
    “在酒吧,靜香被她爸爸罵哭了,我和幾個發小在陪她呢。”她特地補充一句,“我沒喝酒。”
    聽到“發小”二字時,他微微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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