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 段柏庭,我很愛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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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香得知段柏庭要過來, 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她對他有種天然的恐懼,說不上抵觸,就是十分純粹的害怕。
    宋婉月也不好強求, 即使她為此還在靜香麵前說過段柏庭很多好話。
    可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她提前離開, 頂著靜香口中重色輕友的罵名。
    宋聰在後麵問她,改天啥時候再約。
    她高傲的像隻白天鵝“和你沒什麽好約的, 臭癩蛤蟆。”
    宋聰被罵了也不介意, 仍舊笑的沒臉沒皮“那和我們陽哥哥呢”
    周溫陽皺眉, 低斥一句“閉嘴。”
    宋婉月停下了, 也一並低下她傲慢的下巴。
    “周溫陽,你給我老實等著, 我遲早找你算賬”
    小天鵝用她自認為凶狠可怕, 實則嗲裏嗲氣的聲音放下一句狠話。
    然後就拎著她的愛馬仕包包離開了。
    宋聰磕著瓜子“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就沒找到比婉月妹妹聲音還好聽的。被她罵也覺得心裏舒坦。”
    靜香搖了搖頭, 這人天生賤命,從小就愛逗宋婉月,非得逼著她罵他兩句才肯罷休。
    周溫陽卻一言不發, 低頭喝了口酒。
    直到宋婉月出了酒吧, 他才抬起頭,往她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段柏庭舟車勞頓,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宋婉月到家的時候,他身上穿著黑灰色的睡袍, 打開冰箱, 拿了瓶水。
    宋婉月正彎腰換鞋子,看到他了,臉上笑容雀躍“不是說可能回不來嗎。”
    段柏庭擰開瓶蓋喝了口水,聽見聲音, 往門口處看。
    宋婉月三兩下就把鞋脫了,她今天穿的細高跟,走了一天的路,腳底酸痛,腳踝也紅了。
    拖鞋都來不及穿,撲進他懷裏。
    沒注意力道,撞疼了額頭。
    他放下水瓶,替她揉了揉“提前忙完了,剩下的讓林助和秦秘書留在那邊處理。”
    宋婉月點點頭,在他懷裏突然有些昏昏沉沉。
    冬天就是容易犯困,她的性格像小動物,習性也是。
    仿佛入了冬就得冬眠一般。
    聖誕節非常應景的下起雪。
    窗簾大開,窗外,萬籟俱寂的夜晚,銀裝素裹。
    宋婉月躺在段柏庭的懷裏,玩弄起他的手指。
    他的手掌好似一柄玉骨扇,舒展修長。
    大而牢固,摟著她的腰時,給人一種掙脫不開的緊束。
    她也從未想過掙脫。
    宋婉月喜歡他的剛柔並濟。
    對她時而溫柔,時而強硬。
    若隻是一味溫柔,或是一味強勁,她反倒覺得沒意思。
    “剛才在哪玩”他放任她玩弄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握住,又沿著他的指腹慢慢畫圈。
    有點癢,所以他將她的手合攏在掌心。
    宋婉月便順勢靠回他懷裏“有幾個朋友來了北城,靜香就約我們去吃飯,一起過聖誕節。”
    “看來是我打擾你們的聚會了。”
    “才沒有。”靜香說的一點也沒錯,她就是重色輕友,“你在我這兒排在第一位,肯定是先陪你。”
    段柏庭輕聲笑笑,也沒去追究她這句話裏的真假“平時都是怎麽過聖誕的”
    她仔細回想“和朋友們一起搭聖誕樹,下雪的話會去院子裏堆雪人,累了就進屋吃飯,吃完飯還會拍照,一起在家看電影。有時候也會玩一些遊戲,譬如狼人殺,劇本殺之類。”
    他簡短給出點評“很熱鬧。”
    “因為我喜歡熱鬧。”
    段柏庭動作微頓“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無聊。”
    她在他懷裏蹭來蹭去“才沒有呢,比起熱鬧,我更喜歡和庭庭單獨待在一起。”
    她油嘴滑舌,說話像摻了蜜一樣。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一流。
    隻開了一盞燈,旁邊還點著香薰蠟燭,是宋婉月點的,說是增添節日氛圍。
    她靠在段柏庭的懷裏看著窗外的雪,問起他以前都是怎麽過聖誕節。
    他沉默片刻,搖搖頭“記不起來了,可能是在工作,也可能是在飯局上。”
    對於他來說,聖誕節沒什麽特殊的含義,隻是一年中平平無奇的一天。
    唯一不同就是,出行可能會堵車。
    被宋婉月嘲諷繼續下去他就跟不上時代潮流了。
    “你才二十六歲,怎麽比我爸爸還老成。”
    他笑了一下“也沒見你喊過我爸爸。”
    宋婉月說“你要是真想聽,也不是不能。”
    段柏庭見她似乎真有這個打算,伸手捂住她的嘴,淡道一句“行了。”
    宋婉月順勢在他掌心吻了吻,眼底帶著狡黠的笑。
    “老古板還和我開這種玩笑,我可是會當真的。”
    他收回了手,掌心的觸感還在。
    溫熱柔軟,微微的酥麻。
    指腹撚了撚,他低垂下眼睫,見她眼神純真,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段柏庭拿她毫無辦法,隻是問了一句“吃過飯了嗎”
    “還沒呢。”她睜眼說瞎話,明明吃了一整份黑豬肋排,“接到你的電話就趕了回來,生怕你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過聖誕,沒人陪你。”
    段柏庭聽完,從床上起身。
    將被她扯開的睡袍穿好。宋婉月見狀,不高興的問他“你還有工作沒完成嗎”
    “不是。”
    她質問他“那你去幹嘛”
    他頭也沒回“給某個沒吃飽的人做飯。”
    宋婉月愣了愣。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段柏庭已經下樓去了廚房。
    他會做飯,雖然不算精通。
    圍上圍裙,仔細將手消毒清洗好幾遍,又將所有的餐具鍋碗重新過水。
    從冰箱裏取出一些蔬菜魚肉,切好備用。
    開了火,鍋內煮著水,待水開後,他將水倒掉。
    如此繁瑣的消毒步驟,他也不嫌累。
    宋婉月靠著門,告訴他“廚師每天都會消好毒的。”
    “嗯。”他淡淡應一聲,卻並未停下手中動作。
    宋婉月知道他有潔癖,沒想到嚴重到這個地步。
    想了想,她覺得自己要不還是先去洗個澡。
    畢竟今天在公司待了一天,又去了音樂餐吧,身上一股煙酒味。
    萬一段柏庭嫌棄她了怎麽辦
    在段柏庭做飯的這段時間,她上樓去浴室,仔仔細細泡了個澡。
    從頭到尾都洗幹淨了,還認真做好護理。
    衣服換成段柏庭送給她的那條裙子。
    照鏡子的時候自我欣賞了好久,裙子的確很好看,氣質溫婉。
    可誰聖誕節在家吃個宵夜會穿得這麽隆重。
    好像有些過猶不及了。
    想了想,管他呢,好看就行。
    宋婉月將柔順的長發隨意用木簪挽了個低發髻。
    然後下樓。
    客廳裏,段柏庭已經做完了宵夜,正在擺碗筷。
    聽見動靜抬眸。
    眼神還是平靜的,將她上下看了一眼,沒說多餘的話,拉開椅子讓她過來坐“晚上不宜吃太多,所以隨便做了點。”
    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宋婉月有些小失望。
    “這是你送給我的那條裙子,我穿著好看嗎”
    段柏庭給她盛好飯“好看。”
    “嘁。”
    宋婉月覺得他在敷衍自己。
    她已經吃過了,其實不怎麽餓,但段柏庭親自下一趟廚,多少還是得賞個臉。
    宋婉月吃的很慢,一隻蝦仁都能咬無數口。
    看出了她根本不餓,段柏庭給她倒了杯溫水“吃不下就別硬塞。”
    “那怎麽行,這可是你親手做的。”她一副十分愛惜的模樣。
    段柏庭無奈搖頭,將盤子收走“吃多了容易積食,到時候還得去醫院。”
    一聽要去醫院,她瞬間就老實了。
    這附近方圓幾十裏都是他們家,一點也不熱鬧,毫無節日氣氛。
    好在客廳裏有提前搭好的聖誕樹。
    前幾天宋婉月和小寰親自搭的。
    比她人還高,是直接運送過來的一整棵魚骨鬆。
    上麵纏了燈帶,和各種禮物盒。
    地上鋪了人造的假雪,周圍用木柵欄圍著。
    小寰說,這還是家裏第一次出現聖誕樹。
    段柏庭對節日沒有概念,並不在意。不管是國內的節日還是國外的節日,他都一視同仁。
    從來不過。
    宋婉月覺得他的人生實在乏善可陳。
    他這個年紀的有錢人,哪個不是燈紅酒綠夜夜笙歌,每天晚上開著超跑出去飆車,遊艇上開派對。
    他倒好,沒有工作的時候早睡早起,喝茶看報。偶爾去打個高爾夫。
    健康又老成。
    宋婉月甚至都不敢想,要是其他女孩子嫁給了他,那得多無趣。
    她過去把客廳的燈關了,屋子暗下來,隻有角落那棵聖誕樹亮著一圈一圈的燈帶。
    “好不好看”她問他。
    段柏庭看了一眼,鬆樹上麵掛了點亂七八糟的裝飾物。
    他不清楚好看的點在哪。
    但還是點頭“還行。”
    宋婉月讓他閉上眼睛“我給你準備了聖誕禮物。”
    不懂她又要作什麽妖,段柏庭配合地閉上眼。
    細細簌簌的一陣聲響過去後“可以睜開了。”
    待他睜開眼睛,看見宋婉月雙手被紅色的緞帶綁著。
    此刻遞到他麵前“可以拆你的禮物啦。”
    段柏庭沉默片刻,笑了下“這個禮物有什麽用”
    宋婉月笑容甜美“在聖誕節結束之前,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她還特地劃上一個前提“加班或者做家務不行。”
    段柏庭無奈失笑,將那根緞帶解開“行了,去睡覺吧。”
    宋婉月愣住,沒想到他居然會提這個要求。
    這不是暴殄天物嗎,自己可是考慮了好久才想到這個的。
    “你不再多考慮考慮嗎”
    “時間不早了。”他伸手在她眼下的黑眼圈撫了撫,“以前沒有。”
    “最近是不是很累。”
    前段時間熬夜長出來的,和最近沒什麽關係。
    隻是黑眼圈這玩意兒很難消,少說也得半個月才能徹底看不見。
    哪怕她定期去美容院,每天晚上用昂貴的眼霜塗抹。
    但也不知出於什麽怪異的心理,宋婉月總是喜歡在他麵前裝出弱勢來,讓他心疼。
    “還好,就是睡眠不怎麽好。你每天那麽忙,都沒時間陪我,晚上我一個人睡,有點怕。”
    她順勢靠在他懷裏,距離那麽近,他隻穿了一件睡袍。
    她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
    剛拆下的禮物緞帶還纏繞在他的指間,段柏庭聞見她身上那股獨特的茉莉花香。
    她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沒有像往日那樣在他懷裏不安分。
    段柏庭垂下眼睫,呼吸稍有幾分急促,眼神也意味深長許多。
    哪怕平日裏再坐懷不亂,可他到底不是真的柳下惠。
    宋婉月被他單手放上身後的中島台上,掌心撐著冰涼的大理石台麵,她微微驚了一瞬。
    段柏庭垂眸看她,氣音極度沙啞,和她確認“想做什麽都可以”
    宋婉月有賊心沒賊膽,自己說出去的話,這會反而生起退縮之意。
    她手指下意識的摳緊台麵邊緣,低著頭,眼神閃躲“段柏庭,你別別這麽看著,我有點怕。”
    他當下的眼神完全就是捕獵者看待獵物的那種占有欲。
    仿佛下一秒就要將獵物生剝活吞了。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麽做了。
    宋婉月身上一涼,單薄的旗袍被剝離。
    埋首在她頸窩胡亂親吻的人沒了動靜,宋婉月悄悄睜開眼睛。
    見他垂首,視線落在她身上。
    宋婉月想起來自己戴在裏麵的胸鏈。
    好死不死。
    她剛想撿起被隨手扔在一旁的衣服去擋,手卻被他錮住,反剪在身後。
    這樣的姿勢,讓她被迫擴肩挺胸。
    段柏庭看了一會,低下頭。
    宋婉月想起自己之前還在和靜香炫耀,說遲早要把他迷死。
    有沒有迷死他不知道,反正自己差點死在這兒。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段柏庭吃夠了,暫時放過她。
    他手指勾著那一條條銀色細鏈“這是什麽”
    “裝飾品。”她全靠他單手抱著,才不至於癱軟倒下去,“好看嗎”
    他倒是誠實“好看。”
    宋婉月滿意地笑了,還不忘強調“是因為我好看,所以才襯得它好看。不是誰戴都好看的。”
    他點頭,似乎認可了她的話。
    宋婉月更高興了,摟著他的肩膀,讓他抱自己去樓上。
    段柏庭抱著她,看了眼角落還亮著燈的聖誕樹“這樹不管了”
    宋婉月說“讓它亮著吧,聖誕節還沒過去。”
    段柏庭輕嗯一聲,將她抱回房。
    他全程克製貪欲,很溫柔,宋婉月便專心沉浸在溫柔鄉中。
    隨手放在一旁的手機震了震,微弱熒光在夜晚亮起。
    大約是不確定宋婉月有沒有睡下,不敢貿然打電話,怕驚擾她的清夢。
    消息也隻發了一條。
    宋婉月沒注意到,兩隻手都攥著床單。
    那點光亮卻吸引了段柏庭的注意,他往旁看了眼。
    宋婉月的手機從來不設密碼,消息彈出來,占據半屏空間。
    阿姨讓我給你帶的山參剛才忘了給你,我放靜香那裏了,你記得拿。
    上方的備注,周溫陽。
    段柏庭眼神暗下來,久遠但不算陌生的名字。
    身後之人短暫異常引起了宋婉月的注意,她好奇回頭,還來不及問出口。
    喉嚨裏的聲音頃刻間支離破碎。
    是他少有的失控,一貫冷靜自持的理智沒有了。
    “段柏庭段柏庭”
    宋婉月的腳蹬來蹬去,最後腳背繃直。
    用哀求的語氣拚命喊著他的名字。可並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她第一次在那麽短的時間抵達。
    交纏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段柏庭似乎也恢複了理智。
    他用被子將她裹了裹,抱到沙發上去,倒了杯溫水讓她補充一下身體流失的水分。
    然後親自把床單給換了。
    從換床單到換床墊,都是他親曆親為。
    宋婉月在旁邊看著,還有些失神。
    不可否認的是,她喜歡剛才的段柏庭。
    大多數時候的他,情緒都太淡了。
    而剛才那一瞬間,他的克製和理智好像通通消失。
    變成尊從本能的野獸。
    宋婉月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看他在窗邊抽煙,室內淨化器和通風係統都開著,那點煙味微乎其微。
    他很少抽煙,根據宋婉月對他的了解。
    心情不好,或是煩悶的時候才會抽。
    當然,也有意外。
    譬如事後。
    她頭發濕漉漉的,沒有吹幹,一雙眼睛好像也浸染浴室內的霧氣。
    此時抬頭看他,一臉好奇。
    似乎也想來一口。
    段柏庭伸手按著她的腦袋,將手裏的煙拿遠,撳滅。
    “頭發怎麽不吹幹。”
    她嘟囔著他小氣,又笑嘻嘻的回“等你給我吹呀。”
    他無奈搖頭,進盥洗室反複洗了好幾遍手,直到那股煙味被洗幹淨。
    才拿著吹風筒過來。
    宋婉月坐在椅子上,拿了瓶水在喝。
    段柏庭則在她身後,屈尊紆貴地為她吹著頭發。
    明顯從未做過這種事情,所以顯得動作生疏。
    椅子太高,宋婉月的腳碰不到地板,就這麽在空中晃悠。
    他輕輕分開她纏繞在一起的頭發,狀似無意般的問了句“今天和誰一起吃飯。”
    “靜香啊,你見過的。”
    “隻有她”
    宋婉月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還有一個快兩年沒見的發小,和可有可無的路人甲。”
    他若有所思,笑一笑“發小”
    宋婉月點頭“好像沒和你提過。他叫周溫陽,改天讓你們見見。”
    從她口中聽見這個名字,手上動作慢了下來。
    “沒什麽好見的。”他懶得偽裝,也沒有再擺出一副溫和做派。
    語氣過於淡漠,淡到宋婉月以為他在生氣。
    “你吃醋了嗎”
    他並不遮掩,放下吹風筒,離她稍遠些,方才點了一根煙。
    “不算吃醋,隻是有些介意。”
    “介意我和他”宋婉月解釋,“我們就是一起長大的關係,僅此而已。而且很多年也沒聯係過了。”
    她句句不摻假。
    段柏庭能一眼看出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知道她沒有撒謊。
    可他還是用夾煙的那隻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被迫仰頭,同自己對視。
    他的眼底也不全是漠然。還有算計、傲慢,和來自上位者的天然審視。
    可是此刻,隻剩晦暗不明的情緒。
    須臾,他鬆開手,揉了揉她的頭“睡吧,兩點了。”
    那天之後,宋婉月開始主動和段柏庭報備自己的行程。
    美其名曰給足他安全感。
    來公司了。
    踩點打卡,保住全勤,耶
    點了杯咖啡,開始工作。
    咖啡喝多了,一早上跑了三趟廁所,但是仔細想想,帶薪上廁所,也還行。
    昨天擬好的合同被打回來了呢。
    聽經理說,是段總他老人家親自打回來的呢
    一早上消息不斷,開會時調了靜音交給特助。
    會議結束,特助一臉驚恐,說手機震了一個上午,也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
    作為跟隨段柏庭多年的助理,他再清楚不過他的性子。
    一通電話若是沒接,對方繼續打來,隻會讓他耐心徹底告罄。
    這人卻連續不間斷的。
    膽子實在是大。
    段柏庭伸手接過手機,看了眼層層堆疊的未讀消息。
    一句話沒說,推門進了辦公室。
    助理在身後都愣住了。
    別人是新年換新衣,段總這是新年換了新脾氣
    段柏庭拖出椅子坐下,將她的消息從頭到尾一條條看完。
    看到最後兩條時,他的動作稍有停頓。
    今早秦秘書遞到他跟前的合同,他粗略看了一眼就直接打回去。
    隻給了四個字評價。
    潦草,重做。
    想不到居然是出自宋婉月之手。
    距離聖誕節已經過去一段時日了,這些日子來她每天都事無巨細的和他報備。
    哪怕他已經說過,不必如此麻煩。
    她卻仍舊堅持。
    甚至連自己今天去商場買了些什麽都要和他說一遍。
    在段柏庭告知她,刷卡記錄他這邊能看到,她方才作罷。
    臨近年關,除了工作方麵的事情,其他地方也足夠他焦頭爛額。
    家裏有祭祖的習慣,必須得提早準備。
    大家族的通病,哪怕早就腐朽不堪,麵上卻仍舊要維持出一派祥和之貌來。
    祖母前些天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回來吃頓飯,家裏幾個表親都會來。
    過年了,他那些爛在世界各地的兄弟姐妹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段柏庭不想讓宋婉月淌進這灘汙水裏“她沒空,我一個人去。”
    祖母也不勉強他“最近和你爸爸聯係過沒有你譚阿姨前些日子生了個女兒。”
    他說“沒有。”
    祖母沉默良久“好歹也是你妹妹,到時候去看一看。”
    段柏庭低“嗯”一聲“知道。”
    這通電話便到此為止。
    段家那點狗血往事,單拎出一點都夠人們津津樂道數十載了。
    也不是沒有根正苗紅、學業有成的天之驕子。
    隻是一點黑墨水無論滴進哪裏,都會迅速造成大麵積的渲染。
    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顆老鼠屎,勢必會壞了一鍋粥。
    掛斷電話後,段柏庭摘了眼鏡,靠坐椅背,按了按鼻梁。
    那些天他實在抽不開身,包括先前答應過宋婉月的公司團建也去不了。
    宋婉月並未說什麽,十分大度的表示既然他不去,自己也不去了。
    他心中內疚,想起她前些天一直嚷嚷著要抽空去趟巴黎,定做幾套高定。留著過年的時候穿。
    於是他直接將整個設計團隊從巴黎接到國內,這兩個月內,隻服務她一人。
    成套的澳白送到家中,還有各種玉器寶石。
    聽說本次佳士得拍賣場上,幾乎大半的拍品都被一名姓秦的女士拍走了。
    宋婉月想到了秦秘書。
    靜香看到這些隨便一個就能在北城買下好幾套房的珠寶,羨慕到口腔都開始不受控的分泌口水“我收回我討厭段柏庭的話,他哪是什麽魔鬼啊,這分明是活菩薩。”
    這些都是藏品級,有價無市的那種。
    段柏庭雖然每天都會和她通話,但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偶爾聲音還帶著無盡疲憊。
    宋婉月問起時,他也隻是說,在處理一些家事,讓她不用擔心。
    說到這個,宋婉月頗為不滿“我現在也是你的家人了,你的家事也是我的家事。”
    他笑了笑“你先把家裏那一畝三分地守好了,我忙完這邊的事情就回去。”
    宋婉月大概也能猜到,他最近被瑣事纏著,勢必是焦頭爛額。
    所以也乖乖的,並不磨他。
    “知道了。”
    她還要去看書,段柏庭讓她別掛電話,就在一旁放著。
    宋婉月也乖乖照做。
    她最近很用功,每天學到十一點,要不是覃姨來喊她休息,她恐怕能學到轉鍾。
    沒有自控能力,但擅長臨時抱佛腳。
    距離考試時間越發近了,沒辦法再拖。
    手機開的免提,他那邊也很安靜。
    宋婉月學累了,伸了會懶腰,怕打擾他,也不敢發出聲音來。
    猶豫好久,她才輕聲問了句“段柏庭,你在幹嘛呢。”
    過了會,他那邊才有動靜傳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剛醒的沙啞,他笑了笑“不小心睡著了。”
    宋婉月說,“你要是困了就去睡。”
    “嗯。”他喝了口水潤嗓子。
    半晌,宋婉月聽見打火機砂輪滾動的聲音。
    知道他肯定是又在抽煙。
    剛準備提醒,抽煙有害健康。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說。
    “你要是累了,一定要和我說。”
    她也不知道他最近發生了什麽,但能看出來,他很累。
    並且興致也不怎麽高。
    她知道其中大部分原因來自於他的家庭。
    可他不願意和她說,所以她也自覺不去問。
    他抽了口煙,聲音沾上點嘶啞“嗯,知道。”
    宋婉月又開始了她的話癆模式“媽媽前幾天給我打了電話,我可能要回滬市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回滬市過年。”
    他沉默片刻“我這段時間暫時還走不開。”
    宋婉月表示理解“那等你什麽時候忙完了,再過去。”
    “嗯。”
    “段柏庭。”
    “嗯”
    “我有點想你了。”
    他笑了一下“我明天抽空回去。”
    宋婉月很容易滿足“那說好了,不許騙我。”
    “嗯。”
    時間也不早了,她準備掛電話睡覺。
    段柏庭讓她不用管,把手機放在床邊。
    “可是會吵到你的,萬一我打呼嚕怎麽辦”
    他直白說出“你不打呼嚕,隻是說夢話和磨牙。”
    “哼。”
    傲嬌的哼完,又小聲與他說“段柏庭,我很愛你哦,不管有什麽難過的事情,你都要記得,我會永遠陪著你。”
    他一愣,繼而輕笑“知道了,早點休息。”
    夜很深了,宋婉月剛躺進被窩沒多久就睡著。
    平穩的呼吸透過電磁波傳來,段柏庭站在庭院內抽煙。
    今天晚上連月亮都瞧不見,明天勢必不是個好天氣。
    一根煙抽了大半,段柏庭垂下眼。
    耳邊的呼吸,伴隨磨牙聲,令他神情動容。
    有片刻舒展。
    嗬氣成霜的天氣。
    他的聲音也暗啞不成形,似在夜色中低喃。
    不知是答的她哪一句。
    “宋婉月,我也是。”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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