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同學忍不住出言道：
    &no了，忘了吧！”
    “你看看你，都嚇到新同學了！”
    程霜好像突然回魂了一樣，無力地爬上了上鋪，關上床簾，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這種事……對cpu的挑戰不大。
    學生來來回回就那麽幾件事，聽到同學勸慰的話，林霏不用細想就猜出了個七八分。
    分手了？
    被甩了？
    被渣了？
    被渣了被甩後分手了？
    其實，程霜雖然不像林霏的樣貌這樣驚豔，但也算是清秀了。
    程霜的個頭是屬於嬌小的那種，櫻桃小口，彎眉細目，和大部分學生一樣紮著馬尾。
    她的頭發很多，頭繩根本束縛不了一頭秀發。
    它們如春天的新葉一樣簇擁著。
    如果讓林霏忘掉程霜剛剛發瘋般的舉動，平心而論的話，這樣的女孩子也是很惹人愛的，何至於此啊？
    林霏掃了掃寢室裏的其他人，大家都安安靜靜地洗漱，隻有一個叫鍾麗的湊到林霏耳邊安慰她：
    “沒事的。她分手了，情緒有點崩潰，你多體諒一下。”
    林霏微微聳了聳肩，其實也沒什麽。
    快要打睡覺鈴的時候，程霜才去陽台洗漱。
    林霏因為鋪床搬東西也洗漱得晚些，剛好和程霜碰到一起。
    程霜冷靜了不少，悶悶地低著頭擠牙膏，有意無意地盯著林霏看，輕聲開口道：
    “對不起，我不該那麽應激的……”
    林霏本身就不是很在意，看見程霜無聲哽咽的脆弱模樣，她更是沒一點火氣。
    安慰人，並不是林霏的強項。
    她思索了一下，回了一句：
    “沒事的，你也多加油()”
    程霜抿著嘴睜大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霏是最後一個洗漱完的，當她從陽台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熄燈了。
    靠陽台的整個床位的簾子裏，隱隱發著光，一句句私語從裏麵傳來。
    林霏不加思索地掀開簾子，發現自己的五個室友整整齊齊地都躺在這張床上。
    程霜在最中間，左右各兩個人，把小小的宿舍床擠滿得剛剛好。
    看來，平時是沒少在宿舍夜談。
    在陽台那一側，可以隱隱見到床邊開著一盞小夜燈。
    但是在老師巡查的大門那一麵，就全然無光了。
    她們是懂卡視野的。
    林霏睡下了，隔壁床的竊竊私語如遊絲般鑽入她的耳孔。
    倒也不是特別打擾，就是內容有點勾人。
    一個個關鍵詞斷斷續續地被林霏接收，卻又聽不完全，簡直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麵”。
    林霏翻了個身，隔壁床卻變得無聲了。
    少頃，林霏的蚊帳被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撩撥開，程霜關切地問道：
    “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要不我轉戰去陽台。”
    林霏道：“沒事的，不打擾。”
    程霜好像是想到了什麽，說道：
    “都是我和我們班上原來的一些事，你要不要來一起聊聊天？”
    林霏沒有拒絕。
    同寢室女生夜聊什麽的，一直都挺有意思。
    五個女生誠邀林霏坐c位，她還是選擇坐到一邊。
    有一說一，她是沒想到現在高中生的八卦都已經這麽豐富多彩，精彩紛呈了。
    不過，總結起來，無非是一些感情拉扯。
    至少林霏沒聽到什麽車禍做愛墮胎之內的狗血劇情。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都挺純情的。
    對於一個成熟理性的人來說，這些事都像是在過家家。
    但是對於心智還未成熟的學生來說，就是塌天大禍。
    小孩子可以為了一顆糖而哭泣，以全身相搏。
    因為小孩的世界很小。一疼，疼的就是他的全世界。
    程霜的前男友叫顧懷。
    顧懷比她們小一屆，也是1班的學生。
    要顏值有顏值，要成績有成績，要天賦有天賦。
    說真的，在這個成績為王的高中階段，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話，堪稱才子佳人，想必兩個班主任也沒有什麽意見。
    果然，他們分手的原因並不是有人在棒打鴛鴦。
    是鴛鴦自己把自己打跑了。
    程霜剛剛走進高中，成績非常不錯，對學科競賽也有一點了解，隻是不知道要學哪一門。
    數學嘛……她自認腦子不是那麽好使，是學不太明白的。
    信息學她初中學了三年，止步於全省一等獎，好像也不是那塊料。
    想到自己初中物理還不錯，而且早就是《三體》的一枚忠實粉絲，就草草地在意向表的第一欄寫了物理。
    蟬鳴的夏天總是一晃而過，她也經過層層選拔和淘汰，成功留在了蘇城一中的物理競賽組。
    宣布名單的那一日，程霜坐在學校操場邊的台子上，看夕陽西下橘黃色的光，隻覺得心情無比舒暢，好像一條路已經走了一半，勝利曙光遙遙在望。
    可是世上多少事能一帆風順呢？
    全球變暖，冬雪仿佛已經在蘇城銷聲匿跡了。
    但程霜剛進高中的冬天卻下了一場大雪，地麵像白色的毛毯，淺淺地鋪著。
    她踩著一地的雪白往競賽教室走，大概是因為不開心吧，腳步沉重，連帶著雪地上留下的腳印都深了點。
    以前在那個小縣城的初中，她就是天之驕女，是打遍學校無敵手的存在。
    而在蘇城一中來了之後，她就有些泯然眾人了。
    有人不懂她的苦惱，不就是在1班排倒數嗎？在年級上也是穩定的前五十啊，好多人做夢都求不來呢！
    她在物理競賽組的成績也不溫不火，整個冬天在外出培訓和看書刷題中消磨過去。
    教練安慰她，競賽就是把高一當高二過，高二當高三過，也許你高三就像高一一樣輕鬆了。
    程霜真的很認真地遵守著。
    然而在高二的複賽，她又失敗了。
    狀態下滑，計算屢屢失誤。
    競賽光榮墊底，文化課排名大幅下跌，又在學校的後山和好朋友吵了一架，分道揚鑣。
    有一根弦突然被崩斷了。
    程霜沒有哭，這種憋眼淚都感覺比哭泣更難受——從小沒有經曆過什麽很大的挫折，她從來沒有陷入這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境地。
    就在這個時候，顧懷出現了。
    他是新高一，整個人張揚外放，意氣風發，眼中帶著一種沒被分數和排名摧殘過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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