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乘涼的少女們心有餘悸地回到剛剛的位置，對自己的同伴說：“這也太嚇人了吧！我還以為那個球要打到我了呢。”
    “是呀，要不是旁邊有人了，誰會願意坐在球門後麵呢，太危險了！”
    “不過，我正對著看那個姐姐踢球，真的好颯好帥，誰懂啊！踢球應該踢進球門裏，而不是踢進我的心房。”
    “你就別裝嫩了，都是複讀生了還叫人家姐姐……”
    林霏對自己的這一擊還是挺滿意的。
    在幾個月沒練習的情況下，能這麽快找回球感，實屬不易。
    雖然這個球差點沒進去，但終究是進去了。
    古人有言，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都是好貓。
    林霏今言，直球彎球，能進網的都是好球。
    顧懷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會輸給一介女流。
    人還這麽多，他的麵子上實在有些掛不住。
    他知道當場黑臉是不行的，隻有把這份憋悶藏在心裏，去球門裏撿回了球，朝中場走去。
    在和林霏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很違心地說了一句：“踢得不錯。”
    背地裏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林霏覺得他說話語調怪怪的，一看他的臉色依然帶著淺淺笑意，朗朗之如明月入懷。
    就……他還挺懂表情管理的。
    拿了一分後，林霏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她猜不透對方的實力，無法預知他的進攻是怎樣的靈活和猛烈。
    隻有集中注意力，認真防守了。
    顧懷將球穩穩地放在中場，向陳芝婷舉手示意。
    觀眾的熱情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
    “顧一隊”的實力，蘇城一中簡直可以說是無人不曉。
    再加上他長得又帥，人也溫柔，是蘇城一中公認的校草，很多女生暗戀的對象。
    正因如此，陳芝婷才對自己是顧懷女朋友的這個位置格外珍視。
    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羨慕自己，覬覦這個位置呢。
    哪怕最後沒有走進婚姻，和校草談戀愛也是一件美事啊！
    陳芝婷堅信他們兩個一定會結婚，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高中的時候我們是同桌，是命運的簽安排他們遇見。
    我暗戀他，他分手，這是雙向奔赴的愛戀。
    她沒有什麽高遠的追求，隻想和顧懷簡簡單單地過一輩子。
    朝暮與年歲並往，平淡生活亦有味詩。
    她腦海中，都勾勒出了他們老去的模樣。
    歲月可以敗壞青春的丹唇，朱麵，柔膝，卻無法抹滅青春一樣的情意。
    早早地入睡，身邊的老頭子迷迷糊糊地搖著扇子。
    夜裏夢見結婚的那一天。我穿著絲質旗袍，金絲線鑲著纏枝蓮，滿嘴紅豔豔，撐著陽傘在橋上站著，遠遠地看著他走來。
    西裝服服帖帖，皮鞋蹭亮。
    他的手攀在我的腰肢上，一起緩緩地走，鞭炮和禮花在身後炸開，冒出煙味。
    火光衝天，鑼鼓喧天，我們活在熱鬧裏。
    小孩子笑著走在後頭，我遞給他們一大把喜糖。
    清晨，也早早地醒。鳥叫，雞鳴，犬吠，吵醒了無盡的黑夜。
    淡淡的陽光透過隨風輕輕擺動的掛簾忽明忽暗，模糊著室內光景，我伸手遮住散落在臉上破碎的陽光，睜開仍有些朦朧的睡眼，下床拉動掛簾，擋住那略微明亮的晨曦。
    我的愛人，再睡一會兒吧。
    下午的時候，要一起看電視。戲劇頻道裏沒有廣告，幾首曲子來回地唱。
    “華相府困住了多了情的唐解元呐
    癡心的才子，我風流的漢呐……”
    我每每都聽得癡迷，而他躺在席子上，旁若無人地打呼嚕，臉上可以清晰地看見涼席上的竹條印，發紅，工工整整的。
    夜裏，他有時喝了酒，我捏著熱毛巾替他擦臉。
    坐在床沿，聽他酒後說些臊人的情話。
    生怕漏了一句，就一動不動地聽著，眼睛泛酸。
    站在中場的顧懷，手都要揮出火星子了，陳芝婷還是呆呆地一動不動。
    直到周圍人提醒她，她才喊了一句“開始”。
    林霏是不怕他遠射的。
    這麽遠的距離，隻要自己不疏忽，哪怕不能把球穩穩地停在腳下，也可以把球擋出去。
    球出界了，她就勝了。
    顧懷果然沒有遠射，而是帶著球向球門行進。
    林霏沒有一下子衝到顧懷麵前搶球，隻是稍稍走出了大禁區。
    顧懷和林霏的距離還很遠。
    球，在顧懷地腳下靈活地左竄右跳。
    無人阻攔，他就可以肆意整花活。
    顧懷用了好幾種帶球方式，呈z形朝林霏走來。
    “好熟練的帶球啊！”
    “你不覺得他很酷嗎？”
    唐老師看著顧懷這種急於證明自己的模樣，真是哭笑不得。
    他一直都沒變，還是那麽孩子氣，隻想著耍帥冒尖出頭。
    可喜的是，他的基本功真的很紮實，這也是他平時刻苦練習的結果。
    帶球本來沒有什麽特別的，是足球之中最基礎的一環。
    可是此時此刻，許多人都不禁被顧懷那行雲流水的身姿所吸引。
    原來足球也能如此充滿韻律感和美感！
    顧懷的腳法，其實並不複雜。可是要是能一下子表演出來，就很不容易了。
    很多在足球場上浸淫了十幾年的老手，也未必有他這麽輕鬆。
    林霏則是緩緩向前，更加謹慎。
    要是被他晃過去，可就要直逼球門了。
    她很少打後衛，大多數時候都是前鋒。
    對於防守別人，她有點手忙腳亂。
    林霏的心慌慌的，一雙眼睛像是拴在那飛動的足球上。
    足球往哪裏動，她的眼睛跟到哪裏。
    顧懷接近林霏身前，身體刻意左搖右晃，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霏，眼神微微有些挑釁。
    不知道顧懷是要向左突破，還是向右。
    單刀單防，成敗在此一舉。
    來不及過多思考，林霏當即下了判斷，身體向右，伸出右腿想要攔截足球，
    沒想到，顧懷，直接從正中央很從容地把球帶過去了。
    他預判了她的預判！
    而這些博弈的時間，不過隻是幾秒鍾。
    待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球已經進了。
    片刻的無聲後，操場上瞬間爆發出歡呼。
    “這也太6了吧？”
    “你看，那個女生好像愣住了，為什麽要故意讓開啊？”
    “這是什麽足球王子？三分鍾，我要他的全部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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