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嘚瑟極了，繞場跑了一圈，又右手握拳，高高跳起，和林霏得分時的冷靜截然不同。
    陳芝婷的視線一直甜膩膩地盯著他。
    程霜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到操場邊，她默默地縮在人群的角落，注視著意氣風發的顧懷。
    他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林霏沒過幾秒鍾就緩過來的。
    自己這是中計了啊……
    eft or right，顧懷直接選個or？
    在東拐七拐的足球過人技巧中，直率竟然才是必殺技！
    唐老師欣慰地點了點頭，更猛烈地拍了拍大腿，說道：“沒想到顧懷不僅僅是耍帥，他還是有腦子的啊！”
    旁邊的足球隊員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敢怒不敢言地巴望著唐老師。
    唐老師得逞般地一笑，繼續說道：“你捶我我也捶你，兩清了嗷。”
    “看看他們倆還有沒有第三場吧！”
    1比1。
    林霏心下一緊，自己的一萬多塊錢怕是保不住了。
    她其實一點也不富有的，以前的錢都攥在家長手裏，被林剛賭完了。
    林霏手中真正自己能夠掌握的錢，隻是《青春的你們》的演出費和帶貨的費用罷了。
    雖然也不少了，但是林霏一向不是花錢大手大腳之人。
    一萬？也感覺很肉痛了！
    她灰溜溜地去球門裏撿好球，向顧懷問道：“還有多少分鍾？”
    顧懷抬手看了看表，回答道：“放心，還有二十五分鍾上課。”
    林霏環顧四周，圍著的學生都沒有任何減少的意思，反而更多了。
    她感覺，暑假補課的同學們可能都到這裏來看熱鬧了。
    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對足球毫無研究的樂子人。
    第三輪，陳芝婷清脆地喊了一聲：“開始！”
    林霏在原地活動了一下右腳腳踝。
    向右擺腿，一腳……
    啊，沒踢呢。
    顧懷剛準備往禁區外走，見狀把腳收了回來。
    稍微調整後，林霏又一晃身體。
    顧懷的眼睛緊盯著林霏身體的擺動，又想要出禁區。
    啊，還是沒踢呢。
    林霏又……
    啊，叒沒踢呢！
    場下的觀眾也跟著林霏的動作心上心下的。
    在林霏每一次欲踢又止的時候，觀眾們都不禁發出一聲“嘖”的感歎。
    “到底踢不踢啊？這是在浪費時間嗎？”
    “臥槽！搞人心態，調觀眾情緒，你怎麽不直接中場加個廣告呀？”
    “再資本家一點吧，讓我們付費觀看好嗎？”
    “快點吧，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場下的觀眾已經開始急了，但是林霏並不關心。
    她隻關心顧懷有沒有急。
    少年安分地站在大禁區內，如蓄勢待發的箭矢。
    他額上滲出的細細密密的汗珠仿佛出賣了他，顧懷的心態確實有點不穩了。
    隊員向唐老師詢問道：“她這是在幹嘛？踢一種很新的球？”
    唐老師微微一笑，眼中竟還有一些讚許，說道：“這可以說是一種戰術吧。”
    “比賽時間內罰點球的時候，為了迷惑守門員，可以一個人先假裝要踢實則隻是跑過，另一個人直接抽射。”
    “守門員的注意力肯定一開始集中在第一個人身上，來不及反應，就被破門了。”
    “世界杯你肯定看過吧？阿根廷的門將大馬丁，守得多好啊！他守點球也是不停地扭動身軀，迷惑挑釁幹擾對手。”
    “踢足球嘛。隻要不是言語身體衝突，這都是合理的。”
    說到此處，唐老師的語氣突然有點憂慮起來：“顧懷，真的是踢足球的好料子，什麽都會，就是孩子氣。”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唯一沒有學會的，就是如何長大。”
    隊員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懶得反駁唐老師。
    孩子氣有什麽不對，顧懷本來就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不就是心態比較浮躁嗎？用得著說得這麽嚴肅嗎？
    陳芝婷是一個麵和心軟的裁判，也不好意思出麵喝止她的這種行為。
    林霏也不會無止無休。
    她感到時機成熟了，就帶著球向前走。
    林霏沒有像顧懷一樣把球帶得花裏胡哨的，而是穩穩地貼著地麵前行。
    圍觀同學們覺得沒意思。
    在外行人看來，這種程度的帶球顯得有點笨笨的。
    “本以為她和顧懷一樣厲害的，結果現在我發現她也不會什麽嘛！”
    “要是她真的踢得好，不就早被校隊收了嗎？高一高二連她的影子都沒看到。”
    “林霏以前就是我們班的，從來沒聽說過她會踢足球啊。”
    “那她還挑戰顧懷，梁靜茹給她的勇氣嗎？”
    “你們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很像一個小ido。”
    “不是像，她就是啊！林霏，以前天天缺課呢。最近還上節目了，隻是高三了你們都不關注娛樂圈的訊息。”
    “臥槽！我查到了，真是明星啊！我竟然跟明星一個學校，我以前咋不知道呢？”
    “你從哪裏掏出來的手機？班主任沒有收你的嗎”
    “害，我當然是財大氣粗買了個備用機啦……“
    這種心態的落差，讓眾人一時之間泄了氣，甚至為自己剛才都期待覺得有點好笑。
    也是，林霏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生而已，怎麽可能真的擁有驚人的足球技術呢？
    剛剛被路人c嘲笑的路人b一下子就來勁了，明媚地說道：“嘿嘿，我就說嘛。顧懷是什麽人？這個女生連校隊的隊員都不是，想打敗顧懷，那就是做夢！”
    “結果你們看，裝神弄鬼之後就開始蹣跚學步，廢了！”
    “就這？”
    唐老師眼中的讚許倒是更深了。
    踢過球的人都知道，一開始不會踢的時候，球在腳下就像滑溜溜的魚一樣，一碰就滾開。
    穩穩控住球，才是球技飛升之要義，
    這個女生，是個不輸顧懷的足球小將。
    練習時長，三年起步。多半還有打比賽的實戰經驗。
    唐老師向周圍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女生的情況，將“林霏”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同時，他也有點懷疑自己的眼光。
    各方麵都很優秀的足球女生，應該是很顯眼的才對。
    怎麽她高一進來的時候，自己沒有把她招進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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