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好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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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又錯了。
    麵對自己那必殺一劍,草鞋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選擇回掌自救,而是毫不遲疑的一掌拍在柳五的頭顱上。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柳五的頭顱猶如熟透了的西瓜瞬間崩裂,紅的鮮血,白的腦漿濺了柳乘風和草鞋一臉一身。。
    柳乘風怒發衝冠,他這一生沒有子嗣,五名親傳弟子就猶如他的親兒子一般,如今柳五出師未捷便慘死自己麵前。
    這悲慘的一幕,隻氣的柳乘風須發皆怒,老淚縱橫。
    悲痛之下柳乘風那必殺一劍更加狠辣了幾分,眼見長劍便要刺穿草鞋的咽喉,草鞋卻突然身子一扭,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方式避開咽喉要害。
    血花四濺,草鞋雖然勉強避開咽喉要害,但依然被柳乘風的長劍在脖頸處刺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草鞋扭頭對著柳乘風咧嘴一笑,憨厚的臉頰上露出了他那一口標誌性的大黃牙;
    “想殺少爺的人。。。都要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在所有人耳中卻莊嚴無比,像極了誓言!
    柳乘風悲痛之下,又覺心底發寒。
    化勁大宗師本就可怕,而不要命的化勁大宗師更加可怕!
    柳乘風怎麽也想不通,這麽一名天賦驚人,前途無法限量的年輕化勁大宗師,竟然甘心做一個紈絝子弟的奴仆。
    更想不通這名年輕的化勁大宗師在自身遭遇生死危機的情況下竟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以命搏命,隻為給主子出口氣。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太膚淺!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的舉動是世人無法理解,無法認同,也無法想象的。。
    而草鞋很顯然就是這麽一個人!
    “你也想殺少爺,所以你也去死吧!”
    這是草鞋對柳乘風說的最後一句話。
    說完之後,草鞋便出手了。
    草鞋的一雙手掌熒光四射,猶如穿花蝴蝶一般幻化出道道殘影,攜帶陣陣玉石般圓潤寒光直襲柳乘風的額頭,雙眼,口鼻,雙肩,胸口等處。
    草鞋竟然在一瞬間攻出了十數掌,而且每一掌都擊向柳乘風的要害部位,虛虛實實,可虛可實。
    柳乘風倒吸一口涼氣,他識得厲害,知道自己必須毫無疏漏的接下草鞋擊出的每一掌,不然虛實轉化之下,任何看似輕飄飄的一掌都足以重創自己。
    不拚命不行了!
    柳乘風不愧是老一輩的化勁大宗師,戰鬥經驗豐富至極,隻見他“嗷”的一聲怪叫,手臂一長,手中長劍抖個劍花,幻化出道道劍影護住了自己的額頭,雙眼,口鼻,雙肩,胸口等等所有受到攻擊的區域。
    看似輕飄飄的一劍,卻是柳乘風畢生修為施展出的一劍!
    這一劍,頓時化解了草鞋的所有攻勢,一招得手後,柳乘風毫不留手,雙腳一蹬,身形猶如猿猴般迅捷無比的撲向草鞋,手中長劍也靈活的猶如猿猴利爪一般直刺草鞋。
    草鞋也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強敵,絲毫不敢怠慢,當即使出渾身解數,一雙手掌猶如穿梭在花叢中的蝴蝶一般或躲或閃,或招架或硬懟。
    二人迅速戰成一團
    看著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嶽鎮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興致高昂起來,隻見他翻身下馬,竟然怪叫一聲;“小的們,板凳伺候,少爺我要吃瓜。。”
    緊隨身後的四名下人嘻嘻一笑,快速翻身下馬,七手八腳的忙碌起來,一個折疊小馬紮遞到嶽鎮屁股下,一張矮幾放在嶽鎮身前,一盤瓜子,一盤花生,一盤切好的西瓜瞬間出現在矮幾上。
    四名奴仆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快捷而又井然有序,一看便是平時做慣的活計,嶽鎮座在馬紮上翹起二郎腿,左手抓起一把瓜子,右手拿起一塊西瓜,嘴裏一口西瓜,一口瓜子,偏偏還能抽出空閑,為酣戰二人叫個好,喝個彩。。
    “老頭,你這一劍怎麽刺的歪歪斜斜一點力道都沒有。。”
    “嗯!這一招反手劍不錯,是個技術活,當賞。。”
    “草鞋,你他媽行不行呀,少爺我沒給飯你吃嗎,怎麽打的有氣無力。。”
    “草鞋,你別光躲閃呀,上呀,幹這呀的大猿猴。。”
    激戰正酣的柳乘風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卻不是被草鞋擊傷,而是被嶽鎮氣的,化勁大宗師的對決,在江湖不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況,起碼也是一件叱吒風雲的大事件,你能不能有點最基本的尊重。。
    出門在外竟然還把瓜子,花生,小馬紮等吃瓜道具隨身攜帶齊全,吃瓜吃到這個境界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一個紈絝子弟為泄私憤的隨意舉動,讓青山書院風雲突變,更讓整個臨安郡暗流湧動。
    臨安第一紈絝嶽鎮青山書院行凶的消息迅速傳開。
    三方人馬聞訊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青山書院。
    首先趕到的是兩名鮮衣怒馬的世家膏粱子弟!
    一人長的五大三粗,皮膚黝黑,卻偏偏身著錦衣白袍,背插折扇,打扮不倫不類,讓人一看便覺難受至極。
    此人名叫孔功勳,江東將軍孔宣嫡子,因一身黑白配的另類裝扮,嶽鎮嶽大公子親開禦口為其取了個“白加黑”的綽號。
    一人明明是男子,卻長著一張傾國傾城猶如絕世美女的臉,同樣是錦衣白袍,手握折扇的裝扮,但比起孔功勳,風度氣質儼然是一個天一個地。
    此人名叫文華,江東太守文章嫡子,因其容貌俊美被嶽鎮嶽大公子戲稱為“文美人”。
    綽號鎮臨安的嶽鎮,江東紈絝圈子裏的頭號人物!
    綽號白加黑的孔功勳,江東紈絝圈子裏的二號人物!
    綽號文美人的文華,江東紈絝圈子裏的三號人物!
    他們三人便是名震江東的臨安三傑,當然臨安三傑這個名號是他們三人自封的,臨安百姓更加習慣叫他們臨安三大紈絝。
    二人各帶大隊奴仆,氣勢洶洶的衝進了青山書院,遠遠的看著嶽鎮坐在小馬紮上左手瓜子,右手西瓜,嘴裏還大呼小叫的不亦樂乎,不由對視一笑,心中暗歎一聲:“不愧是我們大哥,如此做派,我們不能及也。。”
    “大哥,幾個月沒見,想死你了。。”孔功勳咧嘴大笑著走到嶽鎮身邊,張開雙臂便要和嶽鎮來個熊抱。
    嶽鎮卻嫌棄的憋憋嘴,一腳踢在孔功勳的腿肚子上笑罵道;“滾遠點。。老子從來隻抱美人,抱你這個糙老爺們算個球呀。。”
    說完扭頭看看文華嘻嘻笑道;“如果你有文老三這等姿色,老子抱一抱到不吃虧。。”
    文華聞言絲毫不以為杵,反而嬉笑著手沾蘭花指,扭動身姿,拿腔拿調柔聲道;“謝嶽大公子誇獎,嶽大公子能夠看上小女子這等蒲柳之姿,那是小女子的福氣,別說抱一抱,就是讓小女子將屁屁洗白白,在床榻上伺候大爺您,小女子也是甘之若飴呀。。嘻嘻。。來嗎嶽大公子。。抱一抱,親親嘴。。”
    文華說完竟然真的扭動身軀,做嬌羞狀對嶽鎮來了個投懷送抱,嶽鎮心頭惡寒,差點就一個踉蹌跌下小馬紮,忍不住抬腳對著文華就是狠狠一腳,怒罵道;“滾遠點。。你還能再惡心點嗎?死人妖。。”
    文華滿臉幽怨,一雙好看的鳳眼猶如怨婦般看著嶽鎮嗲聲嗲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拔鳥不認人嗎。。。嶽公子,你好狠的心腸,奴家的心肝兒都要碎了。。”
    嶽鎮大寒。。
    孔功勳難道看到大哥吃癟,裂開一張恐怖大嘴哈哈大笑。
    兄弟三人久未相見,胡鬧嬉笑一陣後,孔功勳二人也有樣學樣,讓家中奴仆取出小馬紮,和嶽鎮擠在一起,就著矮幾上的瓜子花生吃起瓜來。
    柳乘風和草鞋算得上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二大宗師的對決在內行眼裏那是妙招迭出,精彩紛呈,可在嶽鎮這三個紈絝眼裏卻是還不如街頭小混混刀刀見血的廝殺來的有趣,三人看了半響隻覺乏味至極。
    文華忍不住道;“大哥,你這下人不行呀,連這隻老狗都拿不下來,要不兄弟我叫幾個人拿著大刀片子上去,來個群毆,直接將他砍成肉泥。”
    嶽鎮橫了文華一眼罵道;“滾你媽蛋,老子下人不行,你家下人就行嗎,告訴你,老子家的這個下人可是化勁修為,化勁你知道嗎,那可是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文華毫不為然的磕著瓜子嘀咕道;“什麽狗屁大宗師,還沒我們兄弟出手有氣勢,連他媽的猴子偷桃,毒龍鑽這些招式都不會使。。”
    孔功勳深以為然,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若是老子上去,施展出苦練二十年的絕技猴子偷逃,早就一把捏碎了那老狗的蛋蛋。。”
    嶽鎮吃驚道;“你上次不是說苦練二十年的絕技是抓奶龍抓手嗎?怎麽變成了猴子偷桃。。”
    孔功勳不屑的掃了嶽鎮一眼道;“誰告訴你,我二十年苦修就隻練了一手絕技,跟你說我這兩門絕技,那可是各有所長,什麽樣的對手,就用什麽樣的絕招,上次是對付娘們,當然要用抓奶龍抓手了。。嘿嘿。。”
    嶽鎮,文華秒懂,不約而同的對孔功勳豎起大拇指讚道;“牛,你牛!”
    青山書院兩大化勁高手氣勢渾厚,激戰正酣。
    三大紈絝圍坐吃瓜,指點江山。
    三大紈絝的數十名奴仆手執長刀凶神惡煞的包圍著學堂,不讓外人靠近分毫。
    李孟然麵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他的臉頰和儒袍上還有斑斑血跡,但他卻連擦都不敢去擦。
    在他腳下,柳五的屍體還猶如爛泥般攤到在地,紅的血,白的腦漿流的到處都是,李孟然的心中驚恐至極。
    他很後悔,後悔當日為何要因為千兩白銀去得罪嶽鎮這個殺神。
    原以為自己大儒的身份能夠鎮住場子,嶽鎮應該不敢造次,卻沒想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大儒身份,在嶽鎮眼裏卻是連屁都不如。
    李孟然更後悔,當知道嶽鎮殺向青山書院的時候,自己為何沒逃,就為了自己那一向引以為傲,實際一文不值的所謂文人風骨嗎?
    世間沒有後悔藥!
    李孟然已經被嚇得動都不敢動,更別提逃跑,而嶽鎮雖然好像已經忘了自己這個主犯,但他的一眾家仆可沒忘了自己,李孟然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做出逃跑的舉動,那群殺千刀的惡仆一定會手起刀落,像殺隻雞一樣容易的殺了自己。
    學堂一片狼藉,數十名遭受無妄之災的學童,誠惶誠恐的擠在學堂的一角,生怕激怒了那幾個凶惡的殺神,他們連大氣都不敢一聲,更別說是哭泣吵鬧。
    整個學堂,除了柳乘風和草鞋的酣戰之聲,嶽鎮三人的嬉笑怒罵聲,唯一還有的聲音就是二虎和大牛強忍不住的呻吟聲。
    二虎和大牛都是青山書院的平民學子,嶽鎮縱馬衝撞李孟然時馬蹄,一不小心踩斷了大牛的腿骨,還將二虎撞的頭破血流。
    二人的傷勢是數十名學子中最嚴重的,雖然他們也知道這群人是壞人,是自己這一輩子都惹不起的壞人,自己的呻吟聲,極有可能會讓那群壞人發怒,從而再次針對自己。。
    但他們實在忍受不住身體傳來的巨疼,
    畢竟他們還隻是孩子,十來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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