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臨安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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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東劉家,開元八大千年世家之一!
    江東劉家,家資巨富,不僅壟斷了整個江東行省的鹽鐵,煤礦等暴利行業,金融觸角還延伸到了包括衣食住行在內的方方麵麵,在江東可用一句話來形容劉家;
    “有人的地方,就有劉家的生意!”
    江東劉家,權勢滔天,上至各個衙門官吏,下至三教九流各個行業都有劉氏族人或其門生故舊的身影。
    如果說江東太守文章是江東地界明麵上的第一人,那麽劉家就是江東地界的隱藏王者。
    作為一個傳承千年的豪門士族,劉家的底蘊深厚而悠遠。
    千年時間,天元大陸王朝更迭不知凡幾,但作為江東第一世家的劉家卻始終屹立不倒,甚至在過去的數千年裏天元大陸發生的每一件大事,甚至包括每一次的王朝更迭,背後都有著劉氏族人的身影。
    作為一個傳承千年的豪門士族,劉家的勢力當然不會隻局限於江東,在朝堂江東劉家也有極大的話語權,劉家的直係族人和一些門生故舊把持著開元王朝多個要害職務,他們在朝堂抱團呼應,是開元朝堂的幾大勢力之一。
    而這還隻是劉家明麵上的勢力,暗地裏劉家還有一張巨大的關係網。
    那就是身處官場的寒門士子。
    說起這張關係網,就不得不提到百年前的劉家第一百八十七位家主劉青山。
    劉青山是一位極具戰略眼光的大儒,百年前的開元朝堂是各個門閥士族的自留地,朝堂之上的官員清一色的都是士族子弟,寒門子弟壓根沒有進入朝堂的機會,之所以有如此,是因為世家門閥壟斷了所有的書院,隔斷了寒門子弟讀書上進的道路。
    以前的書院隻招收士族子弟,寒門子弟不管花費多大代價都無法進入書院接受教育,長年累月之下朝堂之上當然看不見寒門子弟的身影。
    劉青山眼光獨辣,深諳堵不如疏的道理,他很清楚這個格局絕對不可能長久,占據人口基數九成九以上的平民如果沒有絲毫上進的機會,終有一天會徹底爆發。
    也正是認識到這一點,劉青山蓄意改革,花費巨大的代價,打破了重重封鎖,成功建立了青山書院!
    青山書院的建立是一件足以寫入史記的大事,他象征著門閥世家把持朝政的格局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青山書院每年都能培養出上百寒門士子,雖然這上百寒門士子最終能夠入朝為官的少之又少,但通過百年時間的積累,青山書院的寒門士子在朝為官的亦不在少數。
    這些寒門士子最為感謝的就是青山書院,或者說是青山書院背後的劉家,是劉家讓他們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
    這就是劉家最大的收益。
    也正因為如此,劉青山之後的曆代劉家家主對青山書院的支持都是不惜餘力。
    也因為曆代劉家家主不惜餘力的支持,青山書院逐漸發展為開元四大書院之一。
    青山書院對劉家來說重要至極。
    所以當嶽鎮策馬衝擊青山書院時,消息第一時間便傳到了劉家這一代的家主耳中。
    劉家這一代家主名璽字平關,是一個大腹便便,外表忠厚,猶如彌勒佛一般笑口常開的中年男子。
    當然誰都知道,這隻是劉平關的外表,傳承千年,八大千年世家的家主,怎可能是一個忠厚老實,人畜無害的彌勒佛。
    當劉平關接到這個消息時,隻驚叫了一聲“我的祖宗呀。。”
    來不及更衣,更來不及坐他平日慣坐的八台軟轎,劉平關連忙翻身上馬,急匆匆的趕向了青山書院。
    青山書院中滿目狼藉的場景,讓劉關平眼角直跳。
    李孟然和嶽鎮的衝突,他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背後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和精心算計。
    劉家的智囊幕僚早就幫他做好了數套和嶽鎮發生正麵衝突後的善後預案,但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劉關平還是覺得頭皮發麻,心裏直打鼓。
    老武王嫡子,開元王朝的異姓王,這個身份足以壓死任何一個豪門士族。
    老武王嶽武的可怕,劉關平知道的太清楚了,嶽鎮雖然隻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子弟,但身為武王嫡子的他依然讓劉關平忌憚不已。
    誰知道老武王嶽武會給兒子留下什麽樣的底蘊殺手鐧!
    劉關平一張肥臉擠滿了諂媚的笑容,一進屋,便點頭哈腰的對嶽鎮三人連連彎腰行李道;“武王殿下好。。嗯。。文少爺好。。孔少爺好。。”
    以嶽鎮的武王身份,劉關平向他躬身行禮還說得過去。
    但對文華,孔功勳二人同樣行禮就很有些意味深長了。
    文華的父親文章,以及孔功勳的父親孔宣,一個掌管整個江東行省,一個掌管江東行省的武治,論身份地位是江東行省當之無愧的一二把手。
    但他劉關平身為劉家家主,身份地位不僅不在二人之下,甚至很多時候,這二人還要放下身斷前來奉承他劉關平。
    正常情況劉關平絕不會對文華二人行禮,但他還是這麽做了,原因無他,如今的文華二人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嶽鎮的兄弟!
    不想得罪嶽鎮,當然也就不能得罪嶽鎮的兄弟!
    簡單一禮,就把劉關平俯身做小,息事寧人的態度表露無疑!
    嶽鎮卻不理會這些,拿眼角掃了掃劉關平,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劉大家主嗎?我這區區武王閑職,那受得了你這一禮!”
    嶽鎮嘴裏說受不得這一禮,但身子動都沒有動一下。
    一句輕飄飄的武王閑職更是刺的劉關平心頭直顫。
    文華二人雖皆是狂妄自大的膏粱紈絝,但畢竟出身官宦世家,並非蠢貨小白,那敢和嶽鎮一樣對劉家家主擺臉色,連忙站起作拱回禮道;“世叔折煞小侄了!”
    文華二人的父輩與劉關平平輩論交,如此稱呼也是合情合理,劉關平滿臉堆笑的和文華二人寒暄幾句,便對著嶽鎮再次一拱手諂笑道;“武王殿下,高抬貴手,就饒了我這一遭吧。。”
    “饒了你。。我這區區武王那有資格饒您劉家主呀。。還要請你饒了我才對。。”嶽鎮依舊陰陽怪氣道;
    劉關平額頭上冷汗直冒,知道嶽鎮火氣未消,隻能連連賠笑道;“武王殿下,俺知道您火氣還沒消,也知道是書院李孟然那個王八羔子,無中生有把您得罪慘了,我替他給您陪禮,您大人有大量,別和那死窮酸一般見識。。”
    劉關平這番低頭做小,苦苦哀求的模樣,若是放在他處絕對會引來空前震動,這可是八大千年之一劉家的家主呀!
    可劉關平的低頭做小,沒有起到絲毫效果,嶽鎮依然冷冷的看著劉關平淡淡道;
    “你替他賠罪。。嗬嗬。。他配嗎。。你又算那顆蔥?”
    嶽鎮的這一番話可謂是絲毫情麵也沒留,一句你算那顆蔥,更是把劉家家主的臉踩在地上摩擦了又摩擦。
    老奸巨猾的劉關平聽到嶽鎮的惡劣言語,不僅不怒反而心頭暗喜,嶽鎮如此不留情麵的開口,其實已經表明了一個可以談下去的態度。
    “是。。是。。是。。李孟然那個死窮酸,那配我替他賠罪,再說了我在武王殿下這裏也沒這麽大的臉呀。。”
    劉關平順杆下坡,連忙接口道;“殿下稍候,我馬上讓那個死窮酸來向武王殿下下跪認罪。。”
    “嘻嘻!武王殿下。。還請看在貴我兩府平素的交情上,給個薄麵。。”劉關平突然想起什麽又諂笑道;“您看這幾十個學堂幼子在這裏礙手礙腳,不如我把他們打發出去。。”
    學堂數十幼子受傷的受傷,驚嚇的驚嚇,一個個躲在角落,猶如一群受到恐嚇的鵪鶉一般可伶巴巴的。
    劉關平畢竟身為青山書院的幕後老板,也要適當的為學堂學子提供一些庇護,不然傳出去會極大的影響青山書院的聲譽。
    而且嶽鎮擺明了要讓李孟然親自服軟認錯,劉關平也害怕李孟然文人酸氣發作,在學生麵前拿不下臉,壞了大事,故而出口討要人情。
    嶽鎮冷哼一聲,也不言語。
    劉關平心中暗喜,知道嶽鎮這是默許了,連忙站起身子,大聲吩咐手下奴仆道;“還傻站著幹嘛,還不快快,講這些學子送出去安撫救治。。”
    劉關平麾一眾下奴仆小心翼翼的上前,武王府的四名家仆見嶽鎮沒有說話,也就沒有阻攔,很快學堂清理一空,現場再無外人。
    劉關平走到兀自瑟瑟發抖的李孟然身前,臉色頓變,語音森然道;“自己闖的禍,自己背。。”
    “給你兩個選擇;一,去向武王殿下下跪認罪任其懲罰。。”
    “二,死。。”
    劉關平麵色陰森恐怖,在李孟然這個窮酸儒生麵前,他瞬間恢複了千年世家家主應有的威嚴,再無絲毫方才的卑謙模樣。
    李孟然恐懼之餘百感交集,聲討嶽鎮十大罪,固然是自己貪圖厚利,收了千兩紋銀幹的私活,但背後若沒有得到劉家的默許,他又那敢去做這個出頭鳥。
    當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李孟然不僅不敢多說,甚至連想都不敢多想,嶽鎮他惹不起,劉家他同樣也惹不起。
    李孟然內心掙紮糾結。
    這一磕頭認罪,自己幾十年來苦苦營造的文人風骨立刻就會蕩然無存,從此以後自己也很難再在講究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文人圈子裏混了。
    可不去磕頭認罪,不說嶽鎮不會放過自己,就連劉家也不會放過自己,得罪了這二位,不是能不能還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問題,而是還能不能活命的問題。
    劉關平沒有等太久,李孟然很快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李孟然連跪帶爬來到嶽鎮身前,一邊連連磕頭,一邊哭泣求饒道;
    “武王殿下,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無中生有,中傷殿下,還請殿下大人大量,把我當成個屁放了吧。。。”
    此時的李孟然再也沒有了往昔鐵骨錚錚橫眉怒目的大儒風範,整個人就猶如一攤爛泥般趴倒在地苦苦哀求。
    看著可憐蟲一樣趴伏在地的李孟然,嶽鎮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興致索然
    被大丫頭紅袖用家法鐵鞭禁足三個月,嶽鎮滿肚子都是火,這期間他想過無數種讓李孟然生不如死的方法。
    但在看到原本豪氣幹雲,道貌盎然的李孟然突然變成了一隻可憐的鼻涕蟲。
    嶽鎮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就猶如蹲坑之時,醞釀良久卻隻放了幾個屁一般的無趣。。
    這一切都太他娘的太沒意思了。
    所以嶽鎮隻覺興致索然!
    文華伸出胳膊碰了碰孔功勳對他小聲耳語道;“老二,你知道頂級紈絝必須具備什麽樣的氣質嗎?”
    孔功勳好奇道;“什麽氣質?”
    文華用一雙美目,滿是崇拜的看著嶽鎮,語音幽幽道;“就和我們老大一樣,作為頂級紈絝一定要擁有興致索然的獨特氣質。。”
    孔功勳滿腦子漿糊般不解道;“興致索然?”
    文華點頭肯定道;“是的,就是興致索然。。”
    “在做一件事之前,興致勃勃,那怕爹攔著,媽攔著,天下人都攔著,也會義無反顧,不懼刀山火海的去做。。。”
    “但是做完以後,很快便會覺得這一切太沒意思了。。”
    “這就叫興致索然!”
    “這也是一個頂級紈絝必須具備的獨特氣質。。”
    作為立誌成為頂級紈絝的孔功勳,睜大雙眼的看著文華,細心領悟其話中深意,猛然一拍大腿道;。
    “你說的太他媽精辟了。。”
    “這個什麽興致索然,就像他媽的上青樓玩女人,去之前興致勃勃,誰攔著都不行,去了後很快就後悔了,他娘的就這麽幾分鍾,幾十兩銀子就沒了,真他娘的興致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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