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也知道了——雪裏確實有東西，但不是所有的雪中都有。”
    汙染管控局的辦公室陷入忙碌，柏令譽拿到報告，這才從各類奔走檢驗的研究員中脫身，對電話那頭的白術說道：
    “我們用無人機采樣了未降落雪花，抽查的結果是【汙染量達標】，但是有一些地方已經落地堆積的雪裏檢驗出了特殊成分。”
    “什麽成分？”白術全身消毒後出了救濟所。
    “還沒有出結果，但絕對是受到汙染的變異品種。能夠對生物體內的汙染因子起到催化作用，讓其從沉睡孢子狀態轉為興奮繁衍狀態。”
    柏令譽翻看報告，心裏有數：“不過這隻針對不按時注視血清的生物，城中植物都有定期噴灑藥物，城裏的流浪動物都被強製殺死，威脅都不大，居民隻有不按時注射血清的人會有異樣，大多是流浪者。”
    血清注射都是免費的，隻要有合法公民證都能到汙染管控局、醫院等地進行血清注射，為了防止有些人領取後不注射還要求當場進行注射，嚴禁血清的黑市買賣，這些沒注射的流浪者要麽是沒有合法身份，要麽是沒有打算去注射。
    想著變異後報複社會，這種事屢見不鮮。
    “我本來就擔心有人借著暴雪搞鬼，再弄一場【春寒】，所以提前做好了防範。派人每小時對雪中物質進行抽查檢測，前兩天都沒有提取出結果，果然是在快停的時候整幺蛾子。”
    柏令譽從樣品台上拿起試管，看著提取出的紫色物質：
    “這種催化物等雪化了天晴，一曬就完全分解了，根本揪不到狐狸尾巴。我會調取受汙染區域的監控錄像，雖然有的地方沒有，但或許能查到點什麽。
    “現在隻要對受汙染者及時注射血清，就能抑製藥物作用。至於財政問題……就讓這群難民到官方工廠義務工作，管吃管住就差不多，還能控製起來預防後遺症。”
    “其實你也沒必要都自己扛。”
    白術聞言提醒道：
    “你現在可正在削弱打擊軍火商勢力，這些人都是肥羊，有錢有渠道，藥品也沒少存。現在都在等著怎麽巴結你，讓柏少將高抬貴手。
    “你不如打開募捐渠道，給他們個獻殷勤的機會，至於後麵打擊軍火商的事……力度重不重都憑你一張嘴，獵人也不用和肥羊講道理。”
    “這法子可以，”柏令譽讚同，“確實是不錯。”
    簡直心黑到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假公濟私了。
    白術笑笑，接著道：“還有，這種物質成分要是檢測不出來，就和【愛麗絲】進行對比，看看有沒有相同的成分在。”
    柏令譽神色一凝：“你懷疑他們是一夥人？”
    “我還真希望是一夥人，”白術邁步前行，聲音匿在風裏，稍遠一點都聽不清晰，“要是兩撥敵人，那就更棘手了。”
    柏令譽那邊稍微停了一會兒，繼續道：“我已經讓人送去檢驗了，五分鍾就能出結果，既然雪有問題，那就先注意不要隨意外出，回去多打一針血清。”
    “我知道，”白術應下，“除了這件事，李家那邊也急著要貨，約定在明天晚上。”
    柏令譽稍作斟酌：“爆炸案剛剛結束，這邊軍火管控正嚴，李家這麽急著要太過反常，他們起疑了嗎？”
    “李幕野起不起疑我不知道，但李令清多疑狡詐，哪怕我隻是把爆炸案弄大了，她也存了試探我的心。這倆姐弟一丘之貉，一個起疑心就夠了。”
    “那這次你就放他們走，先不要急著扣他們貨。”柏令譽道，“和他們兩姐弟明麵對上不值得，你在暗處更好辦事。”
    “我今晚有一批貨，你先扣下一批，我待會將交易地址發給你，但是不要殺了我的人。”白術道，“你先咬住【狄斯】，現在繞開我的策略是不成了，反正貨物放在你那和放在我這是一個意思，不如用來立威。”
    柏令譽：“你的意思是？”
    “這批貨的量很大，量小了也不好送出，更會惹人懷疑。我不能在貨物量上動手腳，但是你可以拖住他。有前車之鑒，他還要在明知風險的情況下放手一搏，那被你扣掉也是活該，要麽就識趣拖後交易時間。”
    白術沉聲：“總而言之，這一批貨絕對不能在李幕野手裏周轉成資金流。”
    “好，那就這麽辦。”柏令譽明了，“把交易的地址給我，我會想辦法把它變成合理的信息來源，不會露餡。讓你的人也注意點，我們不傷人，也讓他們的槍口往上抬。”
    白術應下，電話那邊傳來其餘聲音。
    “少將，您要的檢測報告出來了……還有您的剩餘樣品。”
    “好，謝謝。”
    白術等了幾秒，聽對麵翻動紙頁的聲音停止後才開口：“怎麽樣？”
    “……你的猜測是對的。”
    柏令譽疲憊地閉了閉眼，手指搭在檢測報告上：“雪裏的物質確實有和【愛麗絲】重合的成分。”
    “敵在暗我在明，變守為攻都成了難題。這件事先壓下來別聲張。”意料之中，白術沒多驚訝，彎腰抓起一把雪，“監控有結果了嗎？”
    “還沒有排查……來報告了，”柏令譽頓了頓，“已經排查完了，沒有發現。”
    “監控錄像發我一份，再讓人查查這兩天有沒有小型無人機之類的升空。”白術把雪丟回地麵，“這種天氣就是有也難勘測到，說不定就被對方瞞了過去。”
    “這事我會注意。”柏令譽忽然想到什麽，忙道，“還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晉升儀式改在外城進行，到時候議會長會來外城視察，你最近動靜小一點，被盯上可不是好受的。”
    “晉升儀式改在了外城？”
    “現在已經進了緩和期，外城安全多了。這次暴雪的消耗不小，晉升儀式辦在外城也有安撫民眾的意思。”
    “我知道了，先處理好暴雪，壓住李家再說。”白術理好思緒，“議會長這邊的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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