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催化物
    沒完了是吧，逃個單要反複拿出來鞭屍。
    白術不願意多聊這件事，看著好奇打量她的李家老三，“二少這是全家都來外城過年了？”
    李幕野模棱兩可答道：“這話說的，誰樂意窩在一堆親戚裏。”
    全家可是包括李副議長在內，李幕野這答的，是一點兒話都套不出來。
    “也是。”白術順著應和了句。
    “我這是帶著老三出來堆個雪人溜溜彎，沒想到遇見白老板，”李幕野把老三抗坐在肩上，跟著白術沿河畔行走，“您這是在幹什麽？”
    白術簡略道：“消食。”
    “……”從狄斯酒吧到瑪瑙河，步行差不多一個小時，下雪天還要更久，這哪裏是消食，食都沒了還差不多。
    打聽不出來，李幕野便轉了話題：“我要的貨，白老板準備的怎麽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就看二少什麽時候有時間接頭。”
    “那就，明天晚上吧。”
    白術腳步一頓，偏身看向李幕野：“明天晚上？”
    “是啊，外城現在軍火買賣查得嚴，貨都不好走，各個路口都有排查，拖得越久就越難辦，”李幕野看著腳下結實冰層，“不過這冰河厚度再有一晚上就能行人開車了，大雪封路檢查的也鬆懈，正是運貨的好時候。”
    他抬頭看向白術，眼底似笑非笑：“避免夜長夢多，還是越快越好，就明天晚上。知道十三幺的爆炸毀了白老板的工廠和一大批存貨，但特殊時期，還是麻煩白老板那邊趕趕工，運輸費用和兄弟們的犒勞費我來擔負。
    “實在不行的話分批走，現在手頭有了多少我就要多少，這樣暴雪過後排查力度加重也不急，壓力小多了嘛。”
    最後一句話都用了內城的俚語語調，不顯俏皮，反覺寒涼。
    雖然爆炸案這件事情上李幕野有過擔憂，但這事一細查就知道後麵鬧這麽大完全是白術的主意。白老板睚眥必報加倍奉還的作風不是一兩天了，但這種特殊時期還鬧這麽大就沒有眼力見了。
    就是李幕野不懷疑，李令清那個多疑的也會讓李幕野試探一番。
    “二少說的在理，再怎麽樣都是我的問題，不能耽誤生意。”
    “都是生意夥伴一家親，我是說白老板有多少給多少，分批走，這樣也不顯眼。”
    李幕野通情達理地笑道：
    “先來一批應急的，讓我這手頭先做上生意，開張混口飯吃，後麵再慢慢補上其他的貨，我和白老板都能喘口氣。”
    這話說的好聽，要是這批貨沒有順利給出去，就證明白術這邊就存在問題。
    但要是給出去了，怕是要破壞計劃。不讓李家在外城發家才是正路，就算不是自產軍火，這種倒賣也能狠賺一筆錢，到時候資金一流動就能加大力度支持李令清收買官員，做些公益事積累名望。
    不過在外人看來，【狄斯】就和李家的利益綁定了。有錢不賺是傻叉，李令清要升官，才能帶著盟友發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二少放心，”漂亮話誰不會說，白術眼睛不眨就是胡謅，“這暴雪下的正是時候，雖然送貨時候難度大了點，但是檢查什麽的確實好避開，怕是老天爺也保佑李家順風順水。”
    “我也這麽覺得。”
    李幕野毫不客氣地接下這話，把李津津放下，讓他自己去玩。用手遮風攏住火點了根煙抽，又幫白術點了根。
    “我聽說白老板開了不少救濟所，幫著各避難所救助受難居民，為官方緩了好大一口氣，”李幕野話裏有話，玩味道，“白老板真是菩薩心腸，我估計柏少將都要看著這份麵子上對您的生意網開一麵了。”
    這話就是變相在敲打白術，辦救濟所就是在幫柏令譽，那可是李家現在的敵人，這麽玩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白術心中冷笑，彈了彈煙，語氣淡然：“確實，在李中校沒有掌權外城前，我可不得打好名聲，在柏少將手底下討生活嗎？要是李中校能盡快掌權，我就不用做這種假把式了。”
    李幕野眸色一沉，聽出白術這是暗諷李令清還沒有上位，再者在李令清沒有上位之前，【狄斯】是不怕李家的，所以敢這麽說話。
    “那就借白老板吉言，”李幕野笑道，“記得給個具體時間地點，明天晚上我好去接應貨物。”
    白術偏頭，避免冷風吹滅香煙，眼皮都沒掀一下，垂看著煙頭一點紅光：“好說。”
    “那白老板繼續消食散步，我就先帶著老三回去了——走了別玩了，不小心感冒了挨罵的還是我，你小子倒是玩得盡興了。”
    李幕野話都說完，不想再跟白術繞圈子玩心眼，這人並不怵他，說不高興一句話就能噎死人，他在口舌之爭上玩不出樂子，不如早點撈起老三撤退。
    白術看著李幕野離開，將夾在指間，沒有吸入肺的香煙丟在雪裏。
    別人給的東西她信不過，更何況她極度厭惡成癮物，就是香煙也不樂意多碰。
    手環震動，有消息發來。
    白術低頭掃了眼，微微皺眉，向著發出消息的救濟所走。
    ……
    白術剛到救濟所門口，等待的尼克斯立刻遞來防汙染口罩，跟著她入內。
    “什麽情況？”白術戴好口罩。
    室內的嘔吐聲和咳嗽聲不止，有類似症狀的居民立刻被抬入隔間進行隔離。
    “部分難民有高燒不退，以及咳血的現象，醫生已經做了血液檢查，不像是肺部傳染病，”尼克斯回答，頓了頓靠近白術，壓低聲音，“而且剛剛醫生才說，也不像是傳染病，沒有傳染性。”
    “不是傳染病？”白術眉心一跳，“那是什麽？”
    “初步判定是……汙染。”
    尼克斯感覺白術周身氣壓驟降，硬著頭皮繼續道：“人體內本就存在汙染，他們這些症狀是因為日常血清注射不準時，體內汙染因子因為某些東西催化突然活躍，數量暴增。”
    “催發物是什麽？”
    “雪。”尼克斯指向門外，“雪裏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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