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貨主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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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自己一條腿就要交代在這,關鍵時候還是一通電話救了我。
    張鈺手機驟響,她放下鋸子轉過去接電話,也不知道和電話那頭說了什麽。
    接著張鈺滿臉笑意盯著我,指揮青年把我從木板上抬了下來。
    我整個身子都是軟的,使不上力氣,被他們拖回房間。
    不怕你們嘲諷,我敢說90的人,到了那地方都會變成軟蛋,沒被嚇尿的膽子已經夠大。
    我靠牆頭坐著,花了好久才回過神,發現室友正盯著我嘿嘿傻笑。
    想到他因為我才遭受水刑,我害怕他要報複。
    畢竟我手上還有傷,如果真打起來肯定打不過。
    結果男人轉過頭,一臉苦笑。
    “不知道我們倆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我沒弄懂他的意思,齜牙咧嘴忍受手腳傳來的痛,男人卻給我解釋。
    我之所以沒被切腿,是因為我找到貨主了。
    男人說他今天之所以被帶走,是送去做最後的體檢。
    這項體檢非常全麵,因為男人的貨主找到,如果各項匹配,買主就準備提貨。
    我不傻,聽得明白提貨是什麽意思。
    他的器官找到了匹配者,對方要買貨了。
    男人笑眯眯地跟我說,他聽得懂日語,張鈺接到電話,是有人通知他找到新貨主。
    而我就是那個貨主需要的貨源。
    為避免我在交貨前出事,張鈺不再對我用刑。
    我雖然逃過了割腿,男人卻又笑笑說。
    “但逃不過馬上嗝屁,你說運氣好還是背?”
    這消息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我抱著僥幸問有沒有種可能,假如我被割了器官還能不能活。
    男人說如果真被割了器官沒死,那活著還不如死了。
    因為這群變態肯定會眼睜睜看著我躺在床上咽氣。
    這是男人最後說的話,因為很快他就被人帶走。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的日子當然也沒好到哪去,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躺在惡臭發酸的地鋪上。
    看蟑螂從我血肉模糊的指甲上爬過。
    我盯著蟑螂,反而羨慕他的自由。
    那晚我想了很多。
    回想自己在牌桌上大手大腳。
    想如果我失蹤了,欠債的會不會找上父母。
    又想假如我在異國身亡,警察會不會找到我的屍體。
    一晚上沒睡,第二天房間裏就進來一群人,其中有穿著白褂的醫生。
    和帶走室友的那群人一模一樣。
    他們二話不說把我綁上,還將我眼睛用布蒙住。
    接著我被拖著坐上一輛車,途中沒一人說話。
    我也不敢說話,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
    祈禱上天憐憫我,讓我逃過這次危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我被拖下車,眼罩拉開時,我才發現自己在一間雪白的房間。
    房間裏擺著牙科用具,看起來像是國內牙科診所。
    裏麵充滿消毒水味道,一群人緊緊盯著我,生怕我逃走。
    我心想難道這些人是帶我來拔智齒的?
    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會腦抽這樣想,興許是極度恐懼下大腦的自我麻痹。
    然後我被綁上一張看牙的椅子,接著一個醫生帶著托盤走了出來。
    抽血,推進小ct室照片,還有醫生檢查了我的口腔。
    可能擔心我被感染,影響器官,他們甚至幫我手腳傷口綁上繃帶。
    最後我被關進了一間小房子裏。
    房間裏麵雖然隻有一盞微弱的燈,相比地牢,這裏環境好得簡直不要太多。
    首先地上是幹淨的。
    我盤腿在房間坐下,沒多久有人送來食物。
    在地牢食物雖然很豐富,還有水果吃。
    但這兒的食物明顯比地牢裏的還要好上幾倍。
    不僅有牛肉牛奶,還有一整牙西瓜。
    我狼吞虎咽地吃,吃著吃著我又不爭氣地哭了。
    我後悔自己不好好讀書,才來到這裏。
    可能有什麽辦法,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這房間還有獨立的衛浴,裏麵有水龍頭。
    雖然是冷水,但我還是將身上洗得幹幹淨淨。
    來島國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痛痛快快洗澡。
    不瞞你們說,想著自己馬上要死了。
    我還在房間裏鹵了一次管子。
    不知為什麽,可能是恨。
    鹵時我腦海裏想的是張鈺的影子。
    越想越氣,我幾乎是發著悶吼鹵完。
    恨不得全部傾灑張鈺臉蛋上。
    在房間裏待了兩天,吃喝都很豐盛。
    第三天,三個男人拿著電棍走了進來。
    我知道他們的目的,看到他們手裏的武器,也不敢反抗,規規矩矩讓他們綁住我。
    不想再吃苦頭,這段時間的經曆讓我學會了一件事。
    逆來順受。
    他們把我帶到一間手術室,奇怪的是,手術室裏還有牙科的設備。
    後來才知道那些設備是專門用來掩人耳目。
    這個取器官的地方表麵是個牙科。
    外人根本不會懷疑一個牙科是取器官的非法場地。
    跑題了,回歸正題。
    我被綁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一群醫生在我身邊來來回回。
    就像電影裏一樣,醫生在我旁邊掛號吊瓶,還弄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儀器。
    我旁邊是一道簾子。
    很快房間裏又推來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白發老頭。
    我知道那就是我的貨主。
    此刻他插著呼吸機,眼睛緊閉。
    這幾天其實我也想過我的貨主。
    猜過他們身份和年齡,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麽老的老頭。
    他都已經白發蒼蒼了,卻還因為想活下去,剝奪我們這些年輕人的生存機會!
    難道我們年輕人就不想活下去嗎?
    想著想著,我又情不自禁哭了起來。
    沒人管我,三個醫生來到我麵前,打開一盞雪白的手術燈。
    燈光耀眼,三名醫生也絲毫沒有同情之意,在他們眼中,我似乎根本不是人。
    他們相互交流著,我看見他們正用酒精清洗鋒利的手術刀。
    做完這場手術,可能他們一起會出去吃個烤肉,喝點清酒。
    作為手術對象,我甚至不知道他們要切我哪裏。
    從來到島國,我才發現原來世界的黑暗如此荒誕詭譎。
    隻是以前,國家把我們保護的太好,才讓我忘了世界還有黑暗麵。
    在我胡思亂想時,吸入式麻醉劑被套進我的鼻子。
    沒過三秒,我立馬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眼前一黑,後麵發生的事情,就全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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