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打破的聲音是pop!-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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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繡球花端詳金發黑眸的霍子驥,擇明由衷感慨子隨母相這一普遍定律。
    小少爺與霍夫人的最大不同,大抵在他的放浪形骸,自信張揚,以及右眼角下那顆淺褐淚痣。
    係統z主人,他要過來了
    由於不熟悉花房布局,霍子驥一味筆直前進。
    他穿行盆栽花叢,踩爛幼苗,折斷花葉。眯眼含笑無所謂的模樣,與先前的發狠威脅判若兩人。
    擇明在對方將要撥開繡球花之際吹熄燭火。
    光線陡暗,但令霍子驥止步的是他的道歉。
    “對不起,三少爺。我不知道您今夜會帶朋友來觀賞曇花。”
    “嗬”
    霍子驥抬手,抓弄自己柔順勝絲綢的鉑金秀發,衣襟大敞,任胸膛至腰際裸露,健美的線條展露無遺。
    他緊盯幽暗角落,恰似耐心獵人守候獵物。
    “我說會是誰在這打攪我興致,原來是你這隻醜猴子,今天你又被誰打斷手腳,燒毀臉了”
    毫無疑問,那日在二層露台熱鬧看戲的正是三少爺。但那時,他左擁右抱的可都是女人。
    “我受人所托過來照看花,做夢睡糊塗忘記離開而已,三少爺。”
    擇明從善如流回答,隻字不提那場酣戰前戲。
    霍子驥下巴輕挑,神色倨傲與他母親如出一轍。輕飄飄一句那你可以滾了將他打發。
    紙筆在外套下藏好,擇明特地繞道而行,避免任何接觸。
    不過到花房門前,他與那名男性情人不期而遇。
    情人與三少爺年齡相仿,十七八歲。靦腆垂眸,站姿乖巧,因低頭看不清臉,唯見細長睫毛如羽翼顫動,更添幾分惹人憐愛的稚氣。
    “晚、晚安,萊恩先生。”
    擦肩而過瞬間,擇明捕捉到聲若蚊蠅的問候。
    他略感驚訝,回頭同揚起臉的男孩四目相望。也認出對方。
    這是草場上的小馬童艾文,時常被馬庫斯叫去跑腿,或進出別墅主宅,為那的仆人運送皂角香膏之類零碎物。他長相討喜,嘴甜體貼,沒有誰會狠心拒絕這隻小羊羔。
    艾文認識萊特萊恩,還能與霍子驥發生關係,並不奇怪。
    點頭以示
    回應,擇明不作停留離開,將這座浪漫花房留給這對秘密情侶。
    係統z他們不一定是戀人
    回木屋路上聽係統否認,擇明頗感興趣追問。
    擇明“何以見得,z。”
    係統z三少爺霍子驥自小如此,喜好俘獲他人芳心,征服各色難茬,男女通吃亦來者不拒。他的作風喜好,不僅上流交際圈裏人盡皆知,在當地也是響當當有名。但礙於霍家明麵上需維持聲譽,公開場合他僅挑選女伴
    私下身邊換過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同於深閨養病的長姐,默默無聞的二哥,霍子驥優秀的社交能力與生俱來,盡管偏愛尋求刺激,在家犯錯最多,還迷醉男歡女愛,不務正業,可連嚴肅苛刻的霍昭龍都有被他逗樂消氣的時候。
    全家對其縱容至深,又愛又恨。
    但至今未對他下重手懲戒,究其原因,還是繼承一事。
    霍昭龍年事已高,遲早退居二線,最後撒手家業頤養天年。而今放眼霍家,單有一個霍子驥可勝任家主之位。
    事實上,他已提前參與部分生意,僅負責布置酒宴派對,幫父親的生意顧客夥伴捧場。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懂享受。
    “那真是標準花花公子一名。他一定經常打噴嚏吧”
    係統z您的意思是
    擇明“他想要得到的人太多。可想要他的人,也數不勝數。”
    木門在擇明身後關起,微弱燭光至黎明燃盡。
    整夜伏於桌前作畫,擇明精力充沛,不見倦意。沾濕一身露水把回信送至迷宮,他如約在莊園偏門等待馬車。
    今天,是他要給那群流浪兒們答複的日子。
    來到城區,褪下麵具,他頂著那張不堪入目的臉走過街道。
    情況已然與最初相比天翻地覆,他不再是無人留意的幽靈,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所有人望向他,無一不是麵露微笑,能同他坦然交談的。
    “萊特,又來買葡萄我特地留了一串最飽滿的。天氣這麽熱,我等會兒就要收攤了。”
    他迎上前,搖頭婉拒。
    “多謝好意,米洛斯夫人。不過您更應該帶回家給您的女兒,她正在長身體。相信再過不久,他也會成為和您一樣優秀美麗的女子。”
    讚美沒刻意誇大,關心口吻真摯,每當麵對麵交流,無論身份地位如何,相貌個性是好是壞,他們皆能從這年輕人那得到至高無上的尊重。
    宛若在炎炎夏日躍入清涼泉水,一瞬間獲得難以言喻的寬慰,甘願沉淪。
    婦人米洛斯不自覺麵露微笑,受觸動輕壓心口。
    “那我借你吉言了,祝你一天好運,萊特。”
    越來越多相似對話絆住青年腳步,跟隨他感知一切,係統z再次出聲。
    係統z我甚至要以為您是臨時改變主意,選擇改正萊特萊恩的扭曲訴求,成為人人愛戴的聖者
    擇明“我有麽”
    係統z至少就目前您的行為來看,您甚至要比萊特萊恩更善良陽光,真誠謙遜。而且您在處理戴維菲爾丁一事上,有句諺語很貼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現在就是需要我給你上一課的時候了,z。”
    “日安,萊特。”
    氣球商販打斷了擇明自語。
    “你又來給那群小兔崽子買禮物了”
    “巴特先生,”擇明摘帽欠身,“您夫人的腿傷如何。”
    “你怎麽知道我家那婆娘摔斷腿了”巴特狐疑皺眉。
    擇明神情自然,上前挑選氣球,“您忘了麽,上回你還向我抱怨,說她這段時間躺床動不了,突然愛使喚起你,一點小事就要你背她上樓下樓。鞋底都磨破了。”
    話鋒一轉,他故意眨眼打趣。
    “我後來想了想,夫人平日忙於家務,你又早出晚歸做生意。她這是向你撒嬌,想你多陪陪她。生病養傷中的人呢,向來容易受孤獨困擾。”
    巴特驚訝,大笑時兩撇八字胡尾巴上翹。
    “老夫老妻二十年,也就你們年輕人會想這種不害臊的事。你放心,最近我替她去向教堂的本安醫生求藥,再過幾天她又能下地追鵝跑了。”
    “本安醫生名字真獨特。”
    “是啊。但這本醫生,醫術實在高,街尾那長肉球駝背的禿鷲,你知道的吧,上次竟被本先生治好了。就是不知道用的什麽辦法。本醫生治病時不允許其他人進出,一定要十分幹淨的房間”
    商販喋喋不休,敘述擺脫不了市井小民的特性,東拉西扯,頻
    繁跳轉。有時自己說到哪也不記得。
    可擇明微笑傾聽,適時追問,巴特不知不覺將話倒了精光。
    包括曾被本安醫生要求保密的內容。
    “本醫生會在城裏輪流換位點,哪需要看病他就去哪。不收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的,或疑難雜症,重病快死的人的錢。”巴特壓低聲音故作神秘,“不要說出去。這些隻有和醫生當麵說才知道。醫生不準我們告訴別人,尤其是不住在這街上的。也不準我們幫他拉客。”
    作為禁止告知的對象,擇明鄭重點頭保證,牽上氣球離開。
    我告訴你,不算毀約吧,z
    係統z您的話讓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主人
    下次再遇到這種問題,你直接說是的,主人總不會錯,z
    係統是的,主人您是故意的嗎
    盡管係統的語氣自始至終都無情緒起伏,擇明出聲輕哄。
    “別生氣,z,我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做,無意義的發怒隻是徒勞。”
    話音剛落,他轉角便被小孩們撲滿懷。
    “萊恩先生您總算來了”
    薩沙滿臉急切,不像是思念或急於他答複,拽他往深巷去。
    七八個孩子同時說話,嘰嘰喳喳難以聽清內容。最後來到野棚,他才終於得知孩子們為何驚惶。
    野棚是這區域所有無家可歸者的住所。一片空地,用木架雨布搭成簡陋帳篷。其中孩子往往又是欺壓對象,那些流浪漢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提去保護稚嫩幼苗。
    最破舊狹窄的帳篷裏,瑪吉昏睡著麵色漲紅,她小小一團縮在尼爾懷裏,艱難嗚咽,呼吸急促。
    擇明立刻放下東西,蹲地與女孩額頭相抵感受體溫。
    這群孩子雖生活艱苦,但體質素質一向較強。瑪吉是他們中最活潑可愛的,前天還生龍活虎。
    “我、我們想要帶她去看醫生,萊恩先生。”尼爾眼眶發紅,不知所措向他求助,“但昨天我們的錢被搶走了、我們又不知道該去哪找您,您有錢的話、可不可以先借我們,我們會寫欠條的”
    擇明不語,脫下外套給病患披著。
    那點擦鞋賣花賺來的錢,還不夠找正規醫生問診。
    他當即決定道。
    “尼爾
    ,你跟我去。薩沙繼續留在這照顧好大家,沒事的,我一定會找醫生把瑪吉治好。我可不希望我的第一講,就有誰翹課缺席。”
    以往誰要說單獨帶某個孩子離開,薩沙仿佛小母虎見人血,一蹦三尺高,張牙舞爪驅逐。
    因為她自己正是被這樣拐賣,離開溫暖幸福的家庭。獨自成長至今,目睹種種醃臢汙穢,她早已立誓不再輕易相信他人。
    但她含淚仰望,此刻太陽正如初遇那日一般,懸停青年頭頂。
    光因人影恰到好處遮擋,變得閃耀卻又柔和。
    恍惚間,她見到了曾日夜禱告的對象寬容無私,博愛世人的神使。
    薩沙主動捧起擇明的右手,在額前貼了貼,心中祈求。
    請讓我跟隨
    請讓我蒙您蔭蔽
    從今以往,您是我唯一的歸宿,我是您忠貞不移的愚仆
    輕拍女孩腦袋安慰,擇明馬不停蹄動身。窮人區教堂十分好找,隻需跟隨流浪漢乞丐,循著免費濃湯麵包的濃香,便能在蜿蜒街巷中摸索出正確路徑。
    當三人抵達時,早間餐食施舍會恰好結束。
    一位老人率先注意到他們,牧師打扮,麵容和藹。
    “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嗎”
    “拜托了我們需要看病”
    尼爾脫口而出,卻被擇明按住肩。
    “我們需要見一見本安先生。”
    老人笑容頓消,將他二人仔細打量。甚至沒放過尼爾懷中的瑪吉。期間視線在擇明的怪異陰陽臉上停留最多。
    最後仍拿不定主意,老者讓他們稍等,獨自進門。
    片刻後門被打開,他探出半邊身子示意尼爾。
    “請這位孩子跟我進來。”
    擇明抬手對尼爾又是一攔。
    “我必須陪同。”他要求著,語氣溫和卻態度強硬,“作為他們的看護者,我不能容忍兩人同時離開我視野的情況發生。請您理解。”
    老人犯難,“這”
    “讓他們進來。”
    門後傳來誰的命令,聲音低沉,沒有起伏。
    老牧師不再堅持,領他們進了門。
    屋內,三架病床潔白整潔一字排開,醫療器具樣樣齊全,靜躺在金屬推車裏。
    當醫生轉身,亮出張熟悉麵孔時,擇明毫不意外。他
    輕聲喚道。
    “本安先生。”
    伊凡貝內特。
    見了他,伊凡動作一頓,但視線很快轉移到喘氣咳嗽的瑪吉身上。
    很難想象,她這四歲孩童,喉嚨竟能發出狂風吹折大樹的哢哢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咽了氣。
    隻一眼,伊凡便確定病因。
    “是喉頭炎。把她放在床上,你,去側門劈柴燒熱水。我沒說夠就繼續燒。”他特地指著尼爾。
    尼爾第一時間望向擇明,獲得對方點頭示意才行動。
    “扶她坐起來,替她喂藥和熱水,按我說的方法拍她背部。”
    伊凡背對人鼓搗藥劑,調配適量後轉身,發現青年僅憑他幾句口述,完美處理著女孩咯痰窒息的症狀。
    女孩濃痰粘稠帶血吐在青年手心,他既不大呼小叫嫌棄也未強裝鎮定,以衣袖輕拭對方嘴角,繼續為人撫背順氣。儼然另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
    搶救花費半小時不到結束。
    灌入藥咳出痰後,瑪吉呼吸平穩,盡管在昏睡但體溫逐漸下降。
    尼爾如釋重負,手絞著帽子走到伊凡麵前。
    “謝謝謝您本醫生。”
    畏懼男人雙眼裏的漠然疏離,更擔心會有天價治療費,他緊張不已。
    “明天之前繼續留床觀察,她要是再喘氣就給她喂藥。去繼續換毛巾給她降溫。”
    這口吻直來直去,但至少在莊園裏表現得更溫和。擇明沉思著,卻見伊凡摘去單片眼鏡,向他遞來賬單。老牧師在一旁,麵露愁容。
    “我隻收現錢。”男人整理器具,頭也不抬補充。
    賬單金額一數,遠超正規診所五倍。
    “考慮到您自身的價值,診療費是該這價位。”
    擇明的話成功令伊凡停下,以冰冷目光審視他。
    “既然你明白,就該在敲門前做好付錢的思想準備。”
    “請原諒我多嘴一句,我原以為像您這樣的慷慨良醫,大門永遠會對苦難人敞開的。畢竟我”
    一來一回,伊凡臉上浮現不耐神色,搶話打斷道。
    “這麽說,你是想賴賬霍家的四少爺。”
    在病床邊旁聽,尼爾已目瞪口呆。
    沒有預料中的惱羞成怒,尷尬退縮,伊凡不得不詫異於青年人的平靜。以及對方摘帽垂頭
    ,閉眼時一閃而過的哀愁。
    “您真是說笑了,醫生。有哪家的少爺住的是馬場木屋,出行靠搭便車的。甚至連幫自己的孩子求醫,也要抱著賭一把的心態。”
    自己的孩子
    伊凡鎖眉困惑。他接觸霍家時間不長,但多多少少從霍家仆人口中聽過描述,拚湊出萊特萊恩的形象。他很肯定,這麵具不離臉,孤僻古怪的四少爺不可能育有子女。
    “是我們求萊恩先生幫我們的。錢我們會自己付,無論花多長時間,請不要為難他。”
    尼爾忍不住起身辯解,徑自走來,想從擇明手上拿過賬單。
    擇明大手一蓋對方腦門,言辭寵溺。
    “聽話,尼爾。去陪瑪吉就好。”
    沉默至今,老牧師發話了。他看著尼爾,如恍然大悟道。
    “你是尼爾,和薩沙一起的尼爾”
    尼爾點頭承認。
    原來薩沙曾是這遠近聞名的小潑婦,不僅敢打傷人販子逃到教堂,後來又將所有意圖領她去孤兒院的大人打罵走,不得不放棄她。對於自己的兄弟姐妹,她亦如此保護。
    伊凡皺著的眉鬆開幾分。
    他沒再提高額賬單的事,也沒理會擇明等人,收拾東西匆匆離去。而經老牧師同意,薩沙那群孩子也被迎進教堂過夜。
    舊地重遊,薩沙不抗拒的模樣令老牧師倍感驚訝。她對名為萊特萊恩的青年表露的信任依賴,更讓所有目擊者大跌眼鏡。
    擇明在教堂陪同到深夜,確定瑪吉脫離危險,才悄然離去。
    這時間點等不來任何便車,唯一能來接他的馬庫斯還身在外地,擇明手插在褲兜中,嗬氣收緊身體,慢吞吞向外走。他外傷恢複,內傷卻未愈,至今還有點怕冷。
    無燈照耀的暗巷,兩束刺目白光由遠至近,隨著引擎轟鳴停在他眼前。
    “上來。”
    老爺車後座裏,伊凡冷眼覷來,語氣同樣冷峻。
    擇明上車與人並排而坐,彼此一路無言。直到即將駛出這片老城區,他才望著窗外深幽的夜問道。
    “這是您的故鄉還是說您在這長大。”
    男人反應激烈,由假寐猛然睜眼,不可置信轉頭卻隻見對方後腦勺。
    “為什麽要這麽問。”
    “總有這種感覺,和猜
    測。”
    “成才成名以後,人們總有著一種不可避免的回歸衝動。或為自豪炫耀,從試圖證明自己延伸更龐大的目標,那就是改變別人和他們的生活,反哺養育出自己的貧瘠土壤,碾壓拔除擁擠過自己的猖獗雜草。又或者,為不可言說的秘密。”
    吐息落在秘密二字後,伊凡心如漏跳半拍。
    “我很羨慕你,伊凡貝內特。”
    他聽到對方歎息,不帶敬語,像是多年老友間互相傾訴。
    “我多希望我能是你,或是教堂裏的他們,那群孩子。”
    出身貧賤,生活似乎更加艱辛望不到頭,可仍擁有蓬勃發芽,肆意生長的翻身機會。
    當他被接入家大業大的霍家,扣上不倫不類的養子名頭時,他就已與這種自由絕緣。
    他不能太優秀出挑,不然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纏入利用與被利用的蛛網。但他又不能太無用軟弱,否則下一個戴維正摩拳擦掌等著他,無根浮萍被浪輕鬆吞下。
    離開一詞說得輕巧。
    但明有戴維家族幫派虎視眈眈,暗有看不見的覬覦者蠢蠢欲動。這一切組成牢籠,巨大而密不透風,至始至終罩在他頭頂。
    臨近霍家莊園,道路街燈與車擦身而過,光影更迭中,伊凡看著對方麵具貼臉,關合鎖扣,又變成那天木屋裏寡言木訥的行屍走肉。
    待他回神別過頭,與窗中倒影四目相會,不禁為自己眼中流露的憐惜怔愣。
    車在離門三百米遠處停,伊凡卻突然叫住下車的人。
    “錢我照舊要收。包括他們的住宿費,賬單我會一直記著,到你能還得起為止。”
    無視對方的欲言又止,他繼續道。
    “你手斷了又不是截肢殘疾,腦袋損壞成呆瓜,有空閑時間跑出來陪小孩玩,還不如找份像樣零工。比如說看護教書。”
    中間驀地一頓。
    “我南片教堂很缺人手。”
    話音剛落伊凡拍兩下司機椅背,車立即啟動,飛速掉頭消失在夜色。
    擇明好笑地聳肩。
    “貝內特先生雖然是位好醫生,但可能不太適合放貸收利息,要虧本的。”
    係統z是的,主人。您說得對,不然他也不可能是醫生
    從係統的罕見廢話
    中聽出點報複意味,擇明邊走邊輕輕晃腦袋。
    “那你覺得我合適嗎,放貸收債”
    係統z是的,主人
    “我會因此富有嗎”
    係統z是的,主人
    “我能攢夠錢買一匹小馬駒嗎”
    係統z是的,主人
    “那我能找人實踐向三少爺學習的成果,表演給你評分嗎”
    猶如曲譜彈奏到休止符,係統應答戛然而止。良久才響起聲音。
    係統z您現在可以再告訴我,這種問題我又要怎麽應付您了
    擇明眯眼笑吟吟,愉悅顯現在他輕蹦小跳的步伐。雖然今日是他首次從霍家大門進,但他也很快意識到變化。
    莊園燈火通明,站崗侍者數量遠超平常,分明已是深夜,主宅及周邊仍是一副忙碌盛況。
    種種跡象表明一件事霍家家主,霍昭龍回來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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