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駁斥的聲音是duh!-04 苦悶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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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點整, 千家萬戶飯後消遣的黃金時間門。
    作為全國位居前列的社交娛樂平台,星光以服務器係統穩定出名,可在今夜七點零三分, 它發生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網絡崩潰。
    起因是明星板塊的某條動態。
    gd公司空前絕後的oga男星, 銀河玫瑰納西索斯,他的賬號在七點整發出一張照片。
    圖片無配字,這令習慣偶像可愛解說的粉絲滿頭霧水,以為是草稿誤發。
    然而點入動態下滑,超大相片加載,一陣視覺衝擊排山倒海。
    美。
    唯一的感受。
    他們的偶像平時不美嗎
    當然美。
    在各種場景,所有角度,納西索斯這一由神明親手雕琢的臻品, 受其偏愛的寵兒,無論何時何地都擔得上絕美之名。
    但這張照片不一樣。
    尋常可見的咖啡桌, 平凡普通小山菊夾雜枯葉,鏡頭下主人公身著休閑常服。整個畫麵不含任何高級元素。
    盡管如此, 卻令人心馳神往。
    金色,米黃, 牛奶白的光融入圖像,是科技擬造遙不可及的虛實相容。這美雋永,可拓底, 縱使隨時間門淡忘, 可當某天, 日光灑落眼前記憶翻湧, 這一幕的美好完整回歸嵌入腦海,愈發難忘。
    難忘在光的渲染下,高不可攀的神子落了地。
    少年是剛抬起頭, 歡悅笑意蓄勢待發,他仿佛下一秒就起身奔來,指尖殘留山菊的微苦馨香,用它將誰挽留。
    七點零一分,動態下破天荒的0評論0愛心0轉發。
    七點零二分,零零散散出現因激動打錯字符的粉絲用戶。
    七點零三分至七點十分,瘋狂暴漲的響應使星光服務器仰臥起坐,反複崩潰,搶修無果。因為這樣,圖下評論總在刷新時減減增增,最後直接白屏。
    “這次真達到妖孽禍國殃民的驚人成就呢,納西。”傑麗科頓捧著掌機感歎。照片是她發的,她也守在屏幕前,一直等到現在係統過載,不得不全平台暫停使用。
    妖孽本尊正趴在淺藍床上,百無聊賴瀏覽搜索頁。
    離開盧修斯的工作室,他立馬被傑麗帶去一檔節目的拍攝總部,預錄小訪談。後來他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回住處。
    “這次真撿到寶了。”
    “真沒想到。我是真沒想到啊。”
    繼震驚失態後,傑麗犯起糊塗,相同的句話翻來覆去說。
    單一張獨照引得平台癱瘓,除了納西索斯本身的影響力,攝影師超常的拍攝功不可沒。
    “你說,他是不是認識我。”
    少年突然提問,聲音懶洋洋。傑麗脫口而出道。
    “認識他當然你啊。你可是納西索斯。”
    十二歲出道拍電影迅速走紅,此後邀約未停佳作不斷,將他推至大眾眼前。
    聲樂舞蹈樣樣精通,非凡美貌數一數二。哪怕是對追星不感興趣的,也從大街小巷的廣告裏看過他這張令人驚豔的臉。
    “不。我是問,他之前是不是”納西索斯翻身,自己找不準恰當用詞,“算了。我困了,要睡了。”
    體恤他快成年,馬上步入備受矚目的成熟階段,全公司待他都更小心翼翼,提出的要求能順就順。
    傑麗不阻攔少年犯懶,識趣收聲。但她在廚房一進一出,回來端著水杯。
    “納西,今天的藥你還沒吃。”
    翹出被褥的發絲動了動,再無變化。
    無聲僵持片刻,納西索斯探出憋紅的臉,不情不願伸手接藥。
    液體微甜,冰涼涼滑入喉中,像糖果味的冷飲。納西索斯眉頭深皺,最後一口還含著就等不及甩手丟了玻璃杯。
    “明天十點之前別來煩我。”
    他咕噥著闔眼躺下,待關門聲響,傑麗腳步聲遠去,馬不停蹄掀開被子。
    掌機停留在他剛才查閱的頁麵,搜索曆史一列排滿,赫然是盧修斯芬奇,芬奇家族,紅蜘蛛病是否可治愈。
    傳奇的古老芬奇家族,它第一任載入史冊的掌權人是畫師安東尼芬奇。
    安東尼受當時君主賞識提拔,作為宮廷畫師不僅才華橫溢,還貌美無雙,受所有皇家貴族喜愛,巔峰時期甚至能與一國將帥平起平坐。
    自此,芬奇家族順風順水枝繁葉茂,且後嗣十分爭氣,代代人才輩出遍布各界。
    尤其是藝術領域,九位頂級畫家八個姓芬奇,一本傳世詩集三分之二出自芬奇家人,現今存留的古建築,稍微出名點的設計者皆與其掛鉤。
    而到這一代,家族最受矚目新星是名為克蘭芬奇的aha。
    五歲為家族繪製群像,惟妙惟肖,九歲奪得全國攝影賽冠軍,分數超過第二名大半截,十五歲高瞻遠矚投資了影閃係統,賺得盆滿缽滿。
    如今二十三歲,他已然是同輩中最富有,最光輝的佼佼者,有望讓自己的銅像入駐記憶回廊,和所有偉大祖先站在一起。
    看著畢業照裏手捧獎杯的英俊青年,納西索斯撇嘴,一秒彈走。
    這臉太平平無奇了。他心想。
    七找八找,他翻至末尾。
    盧修斯芬奇,家中排行老四,上麵有倆aha哥哥,一個oga姐姐。
    與同歲的表哥克蘭相比,他唯一被人記住的,就隻有割除感受器這驚世駭俗的黑點。
    十八歲的分水嶺,他退學離家與過去種種斷絕往來,從事攝影行業,籍籍無名。
    大抵校方顧慮芬奇家聲望,官方網站上仍保留他的個人檔案。
    拇指貼緊掌機,猶豫數秒遠離,沒多久又不自覺地複位。這般糾結了十多分鍾,納西索斯心一橫,重重摁向圖像鏈接。
    陰沉,無光的雙眼。
    黑卷發未經打理,放蕩不羈分外搶鏡。
    十七歲的怪胎,原來早已是這幅鬼相,是棺材裏爬出的德古拉伯爵,森然血眸隻會、為獵物發亮,目光灼灼。
    除去檔案半身像,校網保存的另幾張相片是盧修斯參加校內競賽的準備照。
    別人清一色找來靚麗模特、可愛動物,獨他桌上擺放麵具,手執筆刷勾勒血紅紋路。
    銀色假麵緊貼臉頰,分享肌膚溫度。
    “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
    擇明撫摸麵具,語氣懷念,這讓看管他的保鏢轉身,上上下下困惑地打量他。
    微笑低頭以示歉意,擇明閉嘴乖乖等通知。
    俱樂部位於郊野,他提前出發按記憶提示搭乘晚班車。
    這是輛有去無回的列車,司機則是匿名給他發消息的中間門人藍胡子。
    落日薩德。
    一如俱樂部全名,這間門會所坐落於兩山之間門的凹地,太陽沉落的低窪,想上來必須搭乘飛行器。
    通電鐵門後,一座座獨棟小屋由鵝卵石和人造河相連,石頭矮牆與密林形成天然隔音屏。好一個隱秘度假聖地。
    掛鍾指針走向八點,超過約定好的時間門。遲遲不見藍胡子回來,擇明向魁梧保鏢搭話。
    “您一直站著是否太累若不嫌棄,可以坐這歇會兒。”他揚手,示意對麵沙發。
    男人足有兩米高,麵部棱角分明顴骨突出,沉著臉活像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屠夫。當擇明提出邀請,他餘光一瞥,吝嗇吐字。
    “不用。”
    遭到拒絕,擇明並未放棄,轉而在小屋裏踱步繞圈,讓這冷漠保鏢不得不時刻關注他舉動。
    而他成功了。
    揚起腦袋欣賞翡翠石吊燈,指尖隔著空氣勾勒牆上標本,走著走著蹲下捧臉,專心觀察純毛地毯的邊角。
    優哉遊哉,渾然不知自身悲慘。
    保鏢瞬時走神,鋼鐵意誌生了空隙。
    “前次是您好心送我出來,我來不及感謝。請問該怎麽稱呼您”
    男人其實做出了口型,卻匆忙改為代號。
    “0781。”
    “我們在這沒有名字。你也是,九號。”
    他以這種方式提醒,青年全然沒聽進去,笑容爛漫搖搖頭,一言不發坐回原位。
    如今的沉默反倒成了難忍折磨,輪到男人等待下一句的搭話,心神不寧。
    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
    難道這種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錘門聲和一名不速之客闖入,中斷0781的思考。
    西裝革履的富態小矮個,圓滾腹部頂起襯衣讓幾顆紐扣在迸裂邊緣,他蓄著一把粗糙大胡子,遮住寬厚嘴唇。是藍胡子。
    見了他,保鏢自覺退到角落。
    “整理整理,跟我走。”矮胖子發話,招呼擇明像催促小狗,急促拍手。“快跟上,還等什麽呢”
    藍胡子壓根不管青年如何反應,扭頭大步走,默認對方就在身後,粗重嗓音順瀑布胡須淌出,滔滔不絕。
    “你真該對我感恩戴德。”
    “上周你發神經不肯換衣服跪地就算了,竟然敢用道具砸t先生的手。問你理由你還不說不道歉。”
    “他當天就向我們提出解除跟你的試用合約,聞所未聞,破了我們這邊最快的紀錄。”
    “本來如果你嚴重違反規則,我們隻能送你去更差的地方,那裏你連討價還價都來不及就被剝得精光,他們給你吃什麽喝什麽,對你做什麽,你想都不敢想,哪來的保障”
    “但不管怎樣,你都是我親自選出來的,你與其他人不同,有獨特優勢。第一筆單子出岔,我諒解。隻要你這次將功補過,拎清角色,為自己也為我多掙點回扣,我”
    鵝卵石路走到盡頭,他站在紅色門前終於發現左右空蕩蕩,當即吹胡子瞪眼。
    “九號”
    “在的先生。”
    聲音落在後方,青年一瘸一拐極力追趕。
    “你你的腳怎麽回事”藍胡子驚訝大喊卻不是為關心,像見了被摔壞的商品,悔恨莫及,“你不知道t先生要求高,最掃興這種既然你腿有傷,為什麽剛才不說”
    何止是要求高。
    那顧客來的時間門不長,卻前後換了七八十次陪侍,嫌棄那個身上舊傷太多難看,反感這個身經百戰反應膩味。他對這方麵的苛刻,迄今沒有任何人能超過。
    當時選中九號,估計也是因為這人剛入行。
    “抱歉先生,我的扭傷其實是在愈合中,隻要行動慢些和平常無異。”
    “僥幸什麽t先生肯定會發現的。”
    解釋給藍胡子聽著蒼白無力,他握拳一下下錘打空氣,看得擇明不禁忍笑說起悄悄話。
    他一定是在想如果他不是oga,我一定要狠狠踢他的屁股。你覺得呢,z
    z我認為,他剛才說服原本想解聘您的顧客,給您一次表現機會。至於進屋後做什麽,大概率是以傷害身體為主要成分的不平等共處
    係統很少這樣話不對題,擇明在心裏吹起起哄口哨。
    你是在為我緊張麽,z
    z為您盡可能分析處境,供您參考罷了,主人
    “算了算了,我也不抱希望了。別說試用成功,恐怕今晚t先生的手你都碰不著。”藍胡子停止揮空氣拳,對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失望的青年還算給足耐心,著重強調。
    “記住,客戶與我們與你都有協議。”
    “你在這是安全的,沒有生命危險。顧客絕對理智不會出格,而你們雙方知情且同意在房間門裏做一切事情。計時器一旦啟動,你必須進入角色,好好服務。”
    瘦削青年雙目放空看地,像是在認真消化叮囑,麵具下的嘴微動。
    隨後抬眼微笑。
    “我記牢了,先生。”
    藍胡子表情緩和不少,拍拍擇明後背鼓勵。
    “一個小時而已,開始前先陪t先生說說話。”
    猩紅板門帶有表針鎖,打開猶如血盆大口猛敞,將人吞進,它的腹部即屋內空氣沉悶,光線沒來時的河邊小道充足。
    跳過適應昏暗的過度期,擇明第一時間門看清全貌,發表感想。
    噢,這倒是出乎我意料
    層層紗帳後,圓弧形長椅正對一麵紅牆,那上麵奇異飾品琳琅滿目。
    絞繩細長,鐐銬沉重,這裏的珍珠不是項鏈,串成可揮舞抽打的長鞭。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弗朗茲先生
    擇明又看一眼,對皮革製成的狗嘴套目不轉睛。
    好吧,是稍微可愛一點的版本
    掃來掃去徹底滿足好奇心,他最後盯著鴿蛋大小的瑩白球體,饒有趣味。
    我想那一定還有別的用處
    z我認為您說得對,主人
    “我猜,你的下一句是您準備什麽時候走。”擇明極力克製音量。
    z並不是
    擇明眼睛睜圓,滿心期待地等。
    z如果您想離開,現在調頭就走是最佳時機
    再晚,就太遲了。
    原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錢色交易,誰料附加項竟是顆燙手山芋,將人推入更灰暗的深穀。
    “這樣不辭而別,對客人不禮貌。不是麽”
    秘密拍檔放棄反駁,擇明默默笑著,鑽進幕布般的帳中。
    客人佩戴全臉麵具,遮住相貌與身份,唯剩服帖向後的紅發在燈下招搖。
    察覺動靜,這位t先生迅速掀起眼皮,視線掃來,目光淡漠。
    “瘸了”
    年輕渾厚的聲音,猶如夜間門深海發出的低鳴,恢宏亦無情。而他果然如藍胡子所言,一眼看穿青年強裝正常的傷腿。
    厭惡瑕疵,厭惡反抗,對於給他帶來不好回憶的服侍者,他不屑於多說廢話,揚手示意對方走。
    “抱歉,t先生。”
    現在道歉有什麽用
    男人嘖嘴不耐煩,二次投以注視,但不期望青年會懂他用意。
    可令他費解的事發生了九號侍者淺淺鞠躬,如獲他的首肯主動解釋。
    “我這次來道歉,首先是想為上次我無禮的冒犯謝罪。”
    “其次,我明白您並不願與我共處,但遺憾,計時器已經啟動,沒有特殊情況不能停止,否則有損您的信譽。因此,我懇求您給我一個機會向您賠罪,也讓我能報答藍胡子先生的好意。”
    “你想做什麽”
    男人起身邊問邊逼近,他個子竟比保鏢0781還高,必須要垂下頭才能與擇明對視。
    後背如山寬闊撐起西服肩墊,衣袖下隆起的肌肉虯結,這隻巨人無論行動是快是慢,下盤永遠出奇穩固,是一輛戰車橫掃千軍,刀槍不入。
    輕嗅鼻前若有若無的烈酒濃香,掌握常識的擇明判斷出對方類別。
    充滿攻擊性的侵略者。
    習以為常的支配者。
    一個在生理上完全碾壓盧修斯芬奇的aha。
    也不難怪前次兩人什麽都沒開始,就引起盧修斯的激烈反抗。
    “鑒於我拖著這條傷腿,搭配任何房間門裏的東西都是不堪入目。”
    頷首低眉,姿態卑微低進塵埃裏,這模樣對男人最是受用。他甚至產生動搖,想進行上回未完待續的遊戲。
    男人已經伸手,準備捏握米色衣領上方,那肌膚豐潤,纖細的脖頸。
    孰料對方忽然側身轉了個彎,讓他撲空。
    “不如我為您念本書吧在下不擅長朗誦,但讀順給您解悶還是綽綽有餘。”
    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對擇明的提議他照舊冷淡,一言不發坐到原位。雙腿交疊,在上方腳勾起輕晃,他懷著倒喝彩的心態靜候青年再將他觸怒。
    那樣他有足夠的理由動手。
    門口滴答聲浮動,是計時器恪盡職守工作。
    擇明拖著傷腿,在一堆誇張道具裏推出琴譜架,黑色實木,無比沉重。
    他翻頁挑選篇章,有模有樣。
    z您準備保住這份合約。長期的
    擇明嘴角微不可見上翹。
    這次你分析得很快
    z因為您顯然樂在其中,主人
    你不問問原因麽
    猶如初登台束手束腳,局促清嗓,擇明麵對唯一觀眾,用不厭其煩的深呼吸挑起對方不滿情緒。
    z我猜
    z這是您決定好的實驗
    好極了。
    誇讚藏在內心深處,切斷所有通向外界的聲音思緒,不願被誰察覺,他計算著時間門,在t先生一觸即發的危險邊界出聲。
    “告訴我,你願意為我而死嗎”
    開口後的青年與剛才判若兩人,挺直了腰板,銳利眼神刺目。
    “狂風在耳邊呼嘯,馬修卻聽不見。今夜,雪如鵝毛,繁密碩大。他想著,我一定是被雪迷住,才聽到這般令我胸膛滾燙,雙腿發顫的話語。”
    原來是在念書。
    男人脫離發愣,右腿停止晃動。
    可不同於單純的朗讀,他耳邊流動的聲音不徐不疾,每一字每一句,仿佛用著不同音調,卻又詭異的和諧共奏。他幾乎聽不到換氣聲。
    故事還在繼續。
    闊別多年後重逢的青梅竹馬,一個已貴為伯爵夫人,一個是空有力氣與精壯身軀的守林人。
    可伯爵年事已高,半隻腳踏入棺槨。他娶伯爵夫人,無非是聽說外界傳聞,相信她是會治病巫術的女巫。
    寂寞獨守空房,與故人兩眼相望,情欲如藤蔓滋長。
    “如果被他們發現我們在一起,就隻這一次,那你一定會被絞死。你願意嗎”
    女人嬌柔端莊的聲線,壓製著不知名的激動。
    “我怎麽會不願意。”低沉男聲,含情脈脈。“如果非要我死,那我希望是你為我套上繩索,與我纏綿至最後一刻”
    不知從哪段開始,聽眾失去了視覺。
    他看不到書台與朗讀者,看不到壓抑幽暗的封閉室。
    他隻看被稱為巫師的罪惡女人,她親自為情夫戴上粗糙麻繩。
    他們緊貼在一起,仿佛天生相契。
    當套索被收緊,那窒息感引發陣陣痛感,憑空傳到他頸上,古怪的酥麻。他雙腿疊得更緊實了。
    若是他們進來
    馬修用瀕死的,歡愉的聲音哀求。
    你讓我為你而死
    反正在這雪裏,我聽到你的腳鈴在為我歌唱,我已狂喜致死
    套索又緊幾分,果真有飄渺銀鈴因身軀搖晃脆響。
    為緩解馬修的痛苦,伯爵夫人去親吻絞繩蹭下的血珠。
    “告訴我,你會跪在我身前起誓,願意為我而死嗎”
    旁白式的平緩音調,如休止符讓幻象徹底終了。男人猝然抬頭,大汗淋漓,他不停轉頭環顧,喘息比腳步聲沉重。
    寒徹入骨的冰雪深夜,逾越道德的炙熱幽會,一切煙消雲散。包括沒念到結局的故事。
    書台前,安靜謙卑的青年看著他,隱約在笑。
    “時間門到了,t先生。感謝您肯施舍我這個償還機會,在徹底告別之前,您還需要我為您做什麽嗎”
    威風戰車像陷進泥坑,僵滯著,驀然忘記最基本的呼吸功能。那溢滿空間門的濃烈酒味倒比男人誠實。
    良久後,他抬起發軟發麻的手,指向門口。
    “沒了你出去。”
    對命令,擇明乖乖照做,出門沒走幾步便見藍胡子對路燈吞雲吐霧,四周滿是煙頭。
    認出他身形,藍胡子掐滅手上的煙唰唰走近。
    “你就這樣出來了結束了t先生呢你們在裏麵做了沒”他對青年的完好難以置信。
    “這說來話長。我不知道該從哪裏回答您了。”擇明笑得無奈。
    藍胡子先生有著比你還旺盛的好奇心呢,z
    z確實。您的實驗對象也是
    燈下,藍胡子還在琢磨那一小時裏會發生的所有可能,遠遠地又辨別出一道身影。
    t先生離開紅門,徑直向他們走來。
    他腳踩最大片的青石塊,在擇明身邊停了很久,卻怎麽都不肯轉頭看人。
    “明天,七點準時來。”
    藍胡子的沉默一直維持到顧客走遠。他此刻的震驚,絲毫不亞於他在陽台被隕石砸中,在路邊被脫軌列車撞死。
    那個t先生,居然主動指名了九號
    是做夢還是幻覺
    “你對他做了什麽”藍胡子總算濃縮問題,精準切中關鍵。
    因為回憶,擇明眼珠轉向左上方,能看到花如雪下的茉莉樹。
    他想著剛才的紅屋,想著在他身後竊竊私語的特殊刑具。
    還有他麵前空蕩蕩的,壓根沒放任何書籍的黑色琴譜架。
    “這麽說吧。”
    他首次對藍胡子開玩笑,背起手故作自滿。
    “我給了t先生一個不得不繼續和我見麵的理由。”
    “而我甚至,都沒讓他碰到我的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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