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老鐵是個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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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穀見蘇思安心不在焉的翻看著書本,淡然一笑帶著些許的意味深長,“蘇哥,又在想白梅?”
雖然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二人早已處成摯友,但是私下的那點小秘密卻也很難啟齒,“哪裏會,人家是高傲的天鵝,咱是池塘裏的青蛙,雲泥之別。”
“看不出,出口成章啊,怪不得白梅把著你不放呢。”文靜此刻正漫不經心的吃著自己的晚餐,突然笑著插話道。
這些日子文靜總喜歡坐在穀月明身邊,對麵的蘇思安以為兩人有意,也曾刻意的為他們創造獨處的時間,可有一天穀月明卻突然對他說:“蘇哥,楊文靜快走了。”
“哪裏去?她不是幹得挺好嗎?”雖然蘇思安已經知道他倆並沒有走的很近,但還是為小穀覺得有些可惜。
或許招待所一批批離職的女孩子多了,穀月明早已習慣了這種離別,“她不是我們招待所的職工,人家是旅遊學校實習的學生,半年期滿就要去新單位報到了。”
聯想到先前自己那些分散到各酒店實習的同學,蘇思安心中不免有些悵然。
實習生,注定就是來去匆匆的過客,或許有些人,離開了就永遠無法再見了。
“嗨嗨嗨,誰又在說姐的壞話呢,我可是全聽到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蘇思安的沉思,白梅來了!
蘇思安心頭一熱,驀然回頭,見白梅妝容齊整,一方靛藍色的方巾將長發鬆散的攏於左肩,著一身洗的泛白的牛仔,幹淨利索。
姑娘身後是西服筆挺的‘老鐵’。
姑娘拖出椅子坐在蘇思安對麵,‘老鐵’也脫了上衣搭上椅背,露出潔白的襯衣和豔紅的領帶。
小穀在二砧的位置上受盡了三砧老鐵的擠兌,見到他心中不免有些打怵,不自然的問:“王師傅穿的這麽板正,約會去了吧?”
老鐵是諢名,真名叫王剛。
這人雖然舉止膚淺,卻極要麵子,如果有人當麵叫他的諢號,他會急眼的。
老鐵瞟了一眼小穀:“小穀也在啊,是地,我陪白梅女士喝了個咖啡、‘coffee’,喝過嗎?”
穀月明陪著笑臉恭維道:“高消費,也隻有王師傅喝得起。”
老鐵學著西人的肢體動作誇張的聳聳肩,傲慢的掃了一眼眾同事,見蘇思安早已撤去麵前的餐盤,此刻正獨自沉浸在另外一段感情世界裏。
老鐵仿佛感覺到了他的無視,敲敲桌子,堂皇的外表遮不住滿眼輕浮:“嘿嘿嘿蘇學士,天天學習腦子不累呀,學海無涯呢?”。
蘇思安頭也不抬,禮節性的回了句,“無聊,看著玩唄。”
“豬鼻子插蔥------裝象”。老鐵不滿於對方的的再次無視,語言中顯然多了挑釁的成分。
蘇思安曾經聽小穀說過,這個老鐵追白梅已經兩年多了。白梅一直在答應與拒絕之間來回搖擺。
她看好了老鐵條件優渥的家庭,但她也討厭老鐵不著調的紈絝作風,這樣的男人,注定不是女人終身的依靠。
或許白梅先前有意的接近蘇思安撩撥了老鐵敏感的神經,所以這些日子蘇思安總感覺到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冷冷的盯視著自己的後背。
這個人終於要向他攤牌了。
白梅知道老鐵的脾性,生怕倆人鬧起來大家都不好收場,遂半開玩笑的勸道:“老鐵,不要欺負我弟弟,他可是個老實孩子吆。”
老鐵雖然很反感別人稱呼他的諢名,但對白梅卻是個例外。
“是個‘弟弟’呀,那我就放心了,起碼姐姐弟弟睡不到一個被窩裏。”老鐵不但人渾,說話也很下作。
蘇思安可以忍受老鐵的傲慢,但絕不能忍受他對白梅的侮辱,憤然起身:“庸俗!月明,我們走。”
老鐵本就是前來挑釁的,對手動了怒,正是他想要的結果。突然起身擋住蘇思安的去路,滿臉的蔑視。
空氣空前緊張。
餐廳前排的姑娘開始竊竊私語------
白梅惹禍了。
老鐵多壯呀。
新來的帥哥要吃虧!
蘇思安冷靜地打量起眼前的老鐵,此人雖然矮了他二指,身體卻很厚實,或許他認為蘇思安偏瘦的身體無法和他對抗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吧。
但是他哪裏知道蘇思安老家人人尚武,村子裏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有點‘童子功’。
蘇思安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咬咬牙迎著老鐵的目光一步步逼上去,餐廳裏頓時安靜下來。
小穀見勢不妙,急忙撲上來擋在二人中間:
“蘇哥,王師傅,一句玩笑話何必當真,給我個麵子······。”
“滾開。”老鐵揮手把小穀搡到一邊,不防被蘇思安一把握住了虎口。
他想試探一下對手的腕力,為下麵對抗的升級做個考量。
感覺到老鐵五指在收緊,他也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老鐵果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手上漸漸吃痛,終於忍不住咧開嘴巴,顯然他的力量並沒有蘇思安想象中的強悍。
“蘇哥,單位裏打架是要開除的。”穀月明不想蘇思安吃虧,他知道老鐵後台硬,招惹不得。
蘇思安當然知道打架的後果:“王師傅,大家都是同事,沒有必要大動幹戈吧?”
像老鐵這樣的慫人,強者麵前麵子可以一錢不值,見唬不住對方,立馬給出了一張笑臉:“好兄弟,哥哥和你玩呢。”
“對,好兄弟就該這麽玩,二零二的大門晚上不上鎖,有興趣隨時找我玩玩。”鬆開老鐵的手,蘇思安揚長而去。
二零二宿舍房門緊鎖,穀月明滿臉緊張:
“蘇哥,這個老鐵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剛才吃了虧,會不會報複你?”
“別擔心,老鐵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起身打開房門,“這時候關門倒顯得咱們害怕了。”
紅頭文件下達三天後。
後廚班前會第一次全勤,大家排成兩隊,靜候趙經理訓話。
趙曙光廚師出身,還是楊廚的同門師兄,後廚的那點貓膩自然門兒清。
“既然來了,少不得說幾句。”趙經理幹咳了兩聲,食指敲著牆上的紅頭文件,說他娘的辦公室閑的蛋疼,發了這麽個玩意,對小崽子們來說倒是件好事,藝不壓身呐,手腳麻利點,腦子活泛點,師傅準喜歡,郭老您說是吧?
趙經理嘴裏的郭老是臨近退休的白案領班,手下幹活的女孩子居多。
郭老問:“收徒弟有沒有標準?”
“郭老,雙方自願。”趙經理雖然話糙,但是對於老師傅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趙經理提高了聲音說:“有話放開了說,言無不盡嘛。”
頭砧‘王大頭’也是趙經理的師弟,平時玩笑開慣了,立刻起哄架秧子地問:“趙經理也是特級廚師,您老準備挑誰做徒弟呀?”
“王大頭,你娘的就會給我出難題,我就免了吧,天天事呀事呀的一霎兒也不清閑,誤人子弟的罪名擔不起呀,不過,你倒可以教教老鐵嘛,你們老王家一個德行。”
後廚裏趙經理最煩的就是老鐵,這個嚼不爛咽不下的鋼豆子總無緣無故地請假,頭砧王領班已經無數次的告過他的狀了。
趙經理說他倆一個德行,實際上是在寒磣王大頭。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