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劍——京極,梅科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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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沿防線上狀況十分驚人,在西峰到這片森林的終點長達兩三公裏的地方,地麵上能夠看到樹的根部,還有被接近溶解和燒焦之後的樹木。這一大片裸露在外的地麵十分平坦,上麵挖滿了橫豎縱橫的壕溝。

    誒?一個人都沒有嗎?我從“蘿卜”裏看過去,前線隻有插滿鐵蒺藜和障礙物的陣地。有幾個灰頭土臉的人扶著頭盔從壕溝裏麵探出頭來,他們見到我們之後興奮地舉起了槍,但是這時突然又一發炮彈砸進距離他們相當近的壕溝裏,溝裏瞬間騷動了起來。

    “撤出來!”後方的指揮官從車上走下來大聲地喊道,前線的電話線已經被炸斷,這裏幾乎與司令部失去了聯係。很快一隻隊伍從戰壕裏朝著這邊的方向移動著,從坡下爬了上來,幾個人抬著擔架將重傷的傷者抬了上來,更換防禦的人員也跳進了壕溝。

    拓寬道路的拖拉機隊已經將兩邊的樹木犁平,法師在我們的前方設置迷惑敵人偵查的屏障。我們在這道屏障後麵迅速集合起來,作為前鋒的我站在最前方望向後麵,無數的人,無數的載具一條線地向這邊平推過來。

    對方似乎有了意識,炮火的聲音變得頻繁而猛烈了起來,轟炸的距離越來越近,新一批填充戰線的人已經出現了傷亡。克裏斯托告訴我,前方出現了敵人的偵查部隊,遊擊隊在向著山下移動。等著一個命令,我的“蘿卜”站立在隊伍正前方巋然不動。

    “現在!”一輛吉普上的喇叭聲突然發出轟鳴,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個口令。“我們!”

    “戰鬥!”排山倒海的口號聲回蕩四周,配合著預告進攻開始的火箭炮群轟炸響徹大地。

    “我們!”

    “衝鋒!”所有人這時都看向我,坦克和裝甲吉普的司機紛紛回到座位上,我舉起“蘿卜”上的霰彈槍管朝天打出一發曳光彈,如同流星一般落向西峰處。魔法屏障消散,前線戰壕裏的部隊已經盡可能地將供戰鬥載具的墊板鋪在戰壕之上,我啟動推進引擎,所有的夥伴們都激活戰鬥姿態,他們將隨著我一同從衝鋒。

    他們已經發生了交火,在戰線之上,雙方勉強地朝著對方開火,煙霧彈與催淚彈籠罩了這片戰場。敵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埋伏在山下的戰壕裏的敵人將遮蓋在大炮和機甲上方的魔法驅散之後發出了能在數千米之外看到的火光,敵人炮火彈幕來襲!夥伴們聚集在我的身旁,從金屬之中迸發出的光芒聚焦於我的身上,防禦護盾強化!

    我用連入大腦的傳感器控製著防禦矩陣的擴散,原本隻能遮罩機體的防禦區朝著兩端延伸,後方的部隊也緊跟在我的身後。火箭彈和鐵炮彈猛烈地打在從機體延伸到約三十米之外的兩邊,這樣的強度即使是最堅硬的盾都會被擊碎,這時我接受到了另一股來自後方的魔力注入,法師們朝我傳遞著魔力,能量之大甚至在周圍出現了淡藍色的光芒。

    “前進!”前線的敵人與友軍都已經停止了戰鬥,地麵隻出現了火山一樣的火坑和翻新的泥土。我頂著炮火向前艱難地挺進著,手臂支撐著屏障向前一步一步地走著,疼痛的感覺從“蘿卜”的手臂上傳導到我的大腦中,駕駛座後的克裏斯托扶住我的感應頭盔,現在強製脫離的話會直接損傷我的大腦。

    炮火彈幕終於結束,我們的前線遭受了重創,敵人步兵戴著防護麵具從煙霧中衝了出來,朝著缺少防護裝置在戰線裏的友軍射擊著。後方也開始發射毒氣彈和汽油彈阻礙著敵人的支援,現在是需要我的時候了。

    “繼續,前進!”我話音未落,已經有幾架機甲先我們一步向著前方奔去,巨大的動力衝散了煙霧,麵前的敵人完全展露在了麵前,敵人的“易”式機甲手中握著長戟向這邊衝來,後方的拿著重炮的機甲在緩慢地向前推進著,炮彈落在我們的戰線上,從它們的身下衝出如同猛獸出籠般壯觀的軍隊。

    身後響起了呼喊聲,他們沒有跳進壕溝打陣地戰,而是朝著敵人的陣地高喊著口號衝去,邊奔跑邊開火,直到被子彈擊倒,炮彈震撼後扭摔進戰壕裏,屍體逐漸填滿一道一道戰壕。這次戰鬥是進攻,不是防守!

    夥伴們用激光在遠處將敵人撕裂,,金屬化的外殼吸收了很多的子彈,但是當炮彈落在它們身上的時候也不可避免地像凡人之軀一樣炸裂開來,自毀裝置將它們的身體進一步破壞,在地上炸出一個洞來。

    我要保護它們,就要衝在更前麵,這時一架“易”式機甲朝我迅猛地衝過來,長戟挺在身前,我馬上舉起槍管朝著它連開兩槍,朝著脆弱的駕駛艙和關節處打去,它逐漸失去了動力,戟尖在我的護盾上就像刮花一樣無力。我踩住它失去連接的手臂,朝著他的頭部連開三槍,駕駛艙直接爆炸飛濺出火花與電弧。

    “裝彈!”朝著協同作戰的敵人步兵打完最後兩發彈藥,將他們擊碎衝飛之後我退去空彈殼開始換彈,我戴上噴火器的口罩,在向前飛速推進的過程中朝著地麵噴火,腳下的敵人被我撞飛和焚燒著,夥伴們掩護我填充彈藥。在陣地上正在進行著機甲之間的搏鬥,身旁的一個友軍在戰鬥中被重炮擊穿,被敵人梟首之後朝著我這邊來。

    近戰對於我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必須對自己有足夠的認識。所以我隻能邊裝彈邊朝著對方射擊,但是這樣的話我將來不及防禦重炮的轟擊。麵前的近戰機甲被我打癱瘓在地,與此同時重炮聲想起,我沒有多想,在它鉗製住我機體的腿部想要和我同歸於盡的時候雙手用力將它舉起擋在了我的前方。

    重炮完全地穿透了對方,剩下的鉛彈裹挾著動力撞在我的駕駛艙側麵上。“護盾啟動係統,受損。”駕駛艙裏響起了警報聲。敵人的機甲援軍正在向著這邊奔來,下方的步兵們正在激烈地交火著,我打開應急防護在原地修複著,法師貼心地將我的形體用幻象轉移到了另一邊,為我躲開了幾發重炮。

    這時從空中墜落下幾個火球,那是雙方戰機的殘骸落到了戰場上,那個正在裝彈的重炮射手被砸中之後發生了暴走,在敵人的陣地中自毀。就在我的身前,雙方的士兵打完一個彈夾彈藥之後來不及裝彈就短兵相接在了一起。

    我的夥伴們用強健的金屬身軀與敵人肉搏著,緩慢補充的激光能量將想要在它們身上投擲黏性炸藥的敵人粉碎。法師們在互相地抵消著對方投來的閃電箭與火球,稍有失誤就有可能當場斃命,組建防禦的法師艱難地抵擋著對方的槍火,士兵們從他們的護盾後向著前方衝去,不時有人被流彈擊倒,幾個法師努力組建起來的護盾被一發重炮擊碎,連帶著卷走幾個人。

    “交給你了。”我回頭示意克裏斯托,自己操控著修複係統縫補著護盾發生器。他點頭,從兩袖中彈出兩支匕首轉了一圈反握在手裏,馬上打開艙門爬了出去。從駕駛艙看下去,他從上方淩空一躍將匕首插進一個法師的脖子裏,然後用超乎常人的迅捷步伐在戰壕裏像影子一樣襲擊著每個敵人的後背,朝它開槍的人很容易就打中友軍。

    一個發著白色亮光,穿著道服的人如同神明一般向前奔跑著,刀槍不入,擒拿著每一個路途上的敵人,將他們的脖子扭斷。在一旁的機甲肉搏中友軍將敵人長戟奪過來,將近戰機甲掀倒在地之後奮力向前投擲,直接插穿了另一個衝上前來的機甲的腹部。我們所有人的士氣大增,敵人的攻勢逐漸減弱下來,緩緩向著後方陣地撤退。

    我們就這樣掩護著戰壕裏工兵將墊板鋪起,坦克與裝甲車踩在墊板和填滿戰壕的屍體加入戰場,朝著敵人的陣地繼續衝去。掩護敵人撤退的法師用光柵炮破壞履帶和車輪,聚集在一起的力量能夠將載具切成兩半,在爆炸與烈火中灰飛煙滅。我們的每一步都在造成著損失,可是我們必須前進。

    “修好了,快回來。”我朝著他喊話,他飛快地跑回駕駛艙裏,我的夥伴們也從戰壕中走了出來,隨著整個浩浩蕩蕩向前推進的隊伍前進。

    這隻是一次計劃中的撤退,很快敵人的轟炸機群從山後飛出,我感覺腳下的地麵發生劇烈的震動,所有人都趴倒在地上或者躲進戰壕裏,暴露在外的機甲也啟動防護裝置。坦克和裝甲車群朝著天上發射反空炮火,法師們聚集起能量創造出如同鋼線一般的激光線,將低空俯衝轟炸的戰鬥機切割爆破,而自己則不幸的被卷入火海之中,肉體的力量就是如此弱小。

    火球與炮彈落在陣地上,讓所有人苦不堪言,很多人想躲進坦克和裝甲車裏,卻被那些重炮機甲完美爆破。這一波攻勢結束後,陣地上重新站起了一排一排的人,繼續向著前方推進,後方正在緊鑼密鼓地運來物資和運走傷員。

    “組織陣線,建立防禦!我會派出更好的裝備來幫助你們。”戰壕裏的傳令官舉著軍旗快速奔跑著,喇叭聲裏傳達著梅科特的喊話。所有士兵都為此消息動容,臉上看到了希望。

    我和其他機甲一起在法師的能量補充下原地頂起防護盾,接下射來的一發發重炮;士兵們圍繞著坦克和機甲構建陣線;吉普車從後方運輸著重機槍和移動火炮送到陣地最前方來;工兵們在我的“蘿卜”腳下挖著新的戰壕。我們已經挺進到戰場的中部,已經能直接看到敵人的戰壕。

    敵人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做的,這樣的距離內已經可以用火炮進行精確打擊,同時他們又組織起了一波進攻。高喊著“雷神助我”的士兵與法師們衝出戰壕發起死亡衝鋒,用盡可能高的火力壓製住我們的行動,“明燈”坦克也跨過兩邊的河流加入戰場,朝著我們的陣地轟炸。敵人的機甲編隊要來了,我需要立刻反擊。

    現在是需要機甲之間的相互配合,架起護盾的隊友為我的“蘿卜”提供保護,我從單向防禦的護盾後方朝著前方衝過來的近戰機甲開火,擊毀之後又用噴火器點燃了那些敵人步兵。炮彈在我眼前不到十米的空中爆炸,震撼的感覺使我有一點暈眩。

    為了掩護防線的構建,我們的敢死隊也發起了衝鋒,朝著敵人的陣地投擲煙霧彈和毒氣彈。“掩護他們,夥伴們。”我下令道,它們從戰壕裏起身,頭頂著毀滅激光向前奔去。這時我注意到天邊出現了雁群的影子,不對,那是“雁”式轟炸機的身影!它們朝著這邊來了。

    引擎的轟鳴聲變得清晰可見,法師們重新聚集起能量組成激光線揮斬著準備進行低空轟炸的戰鬥機,但是這樣就會缺少防護,被機槍子彈掃射掉進戰壕裏。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道電弧,隨後是空氣發生震爆的聲音,我們的火炮編隊朝空中發射了能癱瘓載具和讓人觸電身亡的電弧彈。配合著防空火力,超過半數的“雁”式轟炸機開始不受控製地墜落,朝著我們陣地這邊來了!

    “是白磷,快躲起來!”敵人的轟炸機裏裝載著白磷彈和汽油高爆彈,在空中爆炸的時候這些彈藥從空中引爆如同地獄之火一般落到陣地上,在地麵形成岩漿一般的液體流進戰壕裏麵,陣地上傳來了人們的慘叫聲,很多人身上著了火之後跑出戰壕,被子彈擊倒在地。戰場上現在是一片火海,敵人也在配合著發動第三波進攻。

    那些代表國家戰鬥的軍人視死如歸,堅守著陣地,而花錢雇傭的士兵則有的人軍心動搖,零零散散地朝著後方跑去。“督戰隊!”司令的話語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機裏,執行軍法的軍官從後方走上前來,帶著一支手臂上繡有巨蟒的袖章走上前來,擊斃了那些妄圖越過他們的人。

    “所有人!戴上麵罩配合生化部隊前進!”梅科特的聲音再度響起,她派來了生化機甲,同時騎著馬和開著裝甲車的運輸部隊為陣地裏的士兵帶來了強效防護麵罩和一次性強效防護服。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蘿卜”和依巴那之神,請繼續保護我。

    敵人在我的槍管下迸裂,在火焰中焚燒殆盡。在我的前方,墨綠色外殼的機甲朝著前方衝去,噴霧器向著天空肆意地傳播著死亡。戰場上籠罩著暗綠色的生化迷霧,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將被腐蝕,吸入的毒霧會摧毀人的器官。隻有一個人,那個穿著道服的人閃耀著的光穿透迷霧,如同無敵一般衝在前方,揮起的重拳能夠擊碎機甲的外殼。我們不去給那些在死亡麵前無力掙紮的人補刀,徑直朝著山腳下頂盾前進。

    在迷霧裏敵人的坦克失去了目標,隻能胡亂開火,通過火光我能發現他們的蹤跡。我一腳踩碎了它的炮管和履帶,朝著脆弱的側麵將它擊穿擊毀。配合著陣地和後方的火箭炮轟炸,敵人的機甲也幾乎損失殆盡,勝利的天平正在朝著我們這邊傾斜。已經有機甲和敢死隊抵達了山腳下,等待著工兵的支援到位,已經可以朝著山上的堡壘進行火力壓製。

    突然,一條鐵鏈破空而出,直直地穿透我的“蘿卜”大腿,“右側腿部,連接斷開。”我的右腿也承受了刺穿的感覺,讓我動彈不得。

    我向著前方失去平衡倒去,在此之前朝著那條鐵鏈連開了幾槍打斷了束縛,將槍管撐在地麵上才避免恐怖的傾覆。但是眼下的我無法前進,腿上的電能魚叉將機械結構完全破壞,如果沒有即使反應過來就會被敵人拖到那邊去。“掩護我!”夥伴們和附近的士兵聽到了我的呼喚,馬上聚集到我的身邊來。

    這時,我們都聽到了空中傳來的尖銳聲音,幾道航跡雲從山北海的方向出現在視線中,那不是飛機,而是……導彈!陣地上傳來了躁動的聲音,衝鋒的步伐逐漸停止,因為他們知道,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我盯著那道光,想起了在依巴那星上看到的星空,那是黑暗裏的光,比這奪目許多。很多人都呆呆地望向天空,他們可能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武器,卻早已聽說過它的威力,便無計可施。

    “轟隆!”幾道更加迅速的光箭從西南的方向飛來,兩道軌跡交錯之處發生了巨響,就連空氣中震動產生的波動都肉眼可見,它傾泄在這片大地上,卷起狂風吹垮一切無定之物。

    “我們已經偵測到海麵上導彈的發射,啟動了我們的反導係統,但是……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人們圍在喇叭身邊聽著梅科特的宣講,內心祈禱著它們不會落到地上。截止的導彈在離地麵越來越近的地方爆炸,震撼的感覺已經間接擊垮了許多人,除了督戰隊,幾乎所有人的腳底都已經站不穩了。

    “大家散開!減少傷亡!”司令部的喊話聲無比激動。我們遠遠地看見西峰上的堡壘裏麵的人也在撤退,還解除了限製裝置,將登山的路完全用山石掩埋,要將我們圍殺在這裏。隻剩下兩枚導彈了,可是再也不見空中攔截的飛刺的身影,一枚朝著山腳下去,一枚朝著戰場的中央,我們的陣地裏飛速衝來,帶來如同針一般刺進我的眼中的感覺。

    即使知道逃跑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但是人們還是撒腿就跑,督戰隊也默默地收起了槍,閉上雙眼任由他們經過。很多人想搭上機甲逃命,快速飛行的引擎躍遷啟動的聲音令人心寒,甚至出現了傷害友軍的狀況。

    “所有人!集合!”我用我盡可能的聲音喊道,將外放的聲音放到最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這邊。“沒聽到嗎?都集合!守住陣線!”

    我抬起右手,“蘿卜”的手臂伸向天空,仿佛要抓住太陽,或者是擋住飛彈。對,就是要這樣做。金色的護盾在我的手心聚集起能量,不斷地展開,形成一個盡可能大的,保護住裏麵的人的防護罩。可是這幾乎隻是徒勞,我的能力還是太弱了,除非……

    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形狀逐漸由針狀變大的導彈落下,防護罩也在慢慢展開,我感覺到無數股能量湧了上來。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任何戰鬥,即使是麵對這個毀滅性的東西也好,恐怖的死靈魔法也好。

    法師們聚集在一起,和我的夥伴們一起向我提供能量;機甲裏的駕駛員也撐起屬於自己的護盾;其他的士兵們停止了潰逃,回到我們的庇護之中;敵人的炮火也停息下來,他們也許在看我們的“表演”吧。我們抵擋不住那樣的衝擊的,但是如果能夠去做,試著減少它的影響,那就不應該逃避。

    我感覺屏幕一白,巨大的能量模糊了我的視線。那個穿著道服的英雄跳上了我的駕駛艙,光著腳踩在我的手臂上,雙手也做著同樣的姿勢朝向天空,在他的身邊出現了無數條淡藍色的絮線,以及他強健的身軀在其中映出的影子。

    導彈來襲。坐在“蘿卜”裏的我感覺手部突然被截斷一般失去了知覺,嘴裏吐出的鮮血噴在了屏幕上,克裏斯托緊緊抱住我的頭,按住我不受控製的手。警報聲四麵八方地響起,我卻在這樣的環境中失去知覺。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