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各顯神通

字數:13239   加入書籤

A+A-


    六道奔襲千裏的雷柱。

    一道襲向張城淩風穀。

    當雷柱劃破張城上空的時候,張千淩竟忍不住放聲大笑,這道雷柱證明他的計劃離成功又更近了一大步。

    但當一陣震天轟鳴和漫天慘叫響起的時候,張千淩又轉大笑成大哭,這一道雷罰,淩風穀不知又死傷了多少人。

    張千淩的身旁,百裏追雲本在修煉張千淩指點的道術,是那道雷罰打斷了他,然後他看向那道雷柱,又看向張千淩,但他不像張千淩一樣大喜大悲。

    他已經知道了天雷宮對他們的生殺隻在一念之間,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他想逃脫這種命運,隻能讓自己變得強大,比乾坤十鼎更加強大。

    對於同門和百姓因這道雷罰而死,百裏追雲已不再感到悲傷,因為他若是也死在那道雷罰之下,隻能說明他太弱,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小小年紀的他已被刻入了想要活著就必須強大的生存觀,這不知當喜,或是當悲。

    於是,百裏追雲像個鐵石心腸一樣,又重新開始修煉。

    有風在他手心凝聚,他也在試圖讓手心的風呈現那日張千淩手中扭曲空間的奇觀,他還做不到,但他仍在一遍一遍的嚐試。

    他已能感受到風在他手中變得更加淩厲,手心已傷痕累累,但他不曾停下,也不會停下,他隻想讓自己盡快強大。之後,他才可以保護自己,也才可以報楊風清的殺身之仇。

    ...

    一道襲向林城青仁堂。

    當見到那道雷柱迅疾襲來的時候,林城很多修道者首先感到的不是恐懼,也不是逃離,而是齊齊施展道法禦木抵擋,但雷柱勢如破竹,抵擋之木頃刻化作塵屑,威勢和速度都不曾減緩。

    但是擋在前麵的林城修道者卻誓死不退,禦木成牆,一瞬間形成一道極厚的木牆試圖再次阻擋。雖仍然沒有擋下,但威勢多少減弱些許。

    即便如此,青仁堂還是被毀去大半,而那擋在最前麵的數十個修道者非當即身死,便是重傷垂危。

    青仁堂四周的百姓被波及,同樣造成了不少的死傷。

    ...

    一道襲向佛城落霞山。

    佛城地處西方偏北,荒涼戈壁,沒有山勢遮擋,早早便發現那異乎尋常的雷柱。

    落霞山上有落霞寺,當確認了那道雷柱就是衝落霞寺而來的時候,幾十名僧侶齊齊施法,隨之一道巨大佛手升空,迎向了那道雷柱。

    兩大術法相撞之下,那道雷柱並未貫穿佛手,但是佛手也並未將它擋下,隻是稍稍改變了雷柱奔襲的方向。

    那道雷柱於是偏離了落霞山,劈向離落霞山不遠的地麵,所幸那處人煙稀少,不會造成太大的百姓傷亡。

    但在那兩大術法一撞之下,幾十名僧侶齊齊吐血,更有幾人當場斃命。

    落霞山更有懸壁崩落,佛城大地為之震動。

    ...

    一道襲向周城禦金門。

    當那道雷柱來到周城上空時,周城上空萬劍齊飛,徑直向雷柱飛去,試圖讓雷柱直接在空中炸響。

    但是那雷柱過於巨大,即便萬劍奔湧也隻是讓它速度慢了下來,而那些劍也在相撞之下被毀了去。

    手中無劍,周城修道者正感絕望之時。

    突然,在他們麵前出現兩個白發青年。

    一人氣府全開,自他身周出現一片倒插在地的劍,他一聲大喝,這些劍全都拔地而起向那雷柱飛去。

    周城修道者瞠目結舌,眼前這人道法修為何等之高,但他們卻不知這人是誰。

    劍越來越少,雷柱落下的速度也更減緩幾分,但,劍終會用完。

    這時,另一名白發青年將那所有被毀去的劍重鑄,先鑄出劍柄,然後有劍身沿著劍柄重鑄,延伸。

    他將劍身對準了那道雷柱,那些廢劍廢鐵全都又生於劍身,持續伸長,直到出現了一柄巨大的,百丈之長的,難以形容的巨劍!

    隨後,這名白發青年鬆開手中劍柄,那巨劍也未跌下,而是淩空懸在它本來的位置。

    這時,那白發青年側身了一步,呈弓步將手擺在身側,突然急速將手往前一推。

    那巨劍隨即響起了轟鳴的破空之聲,向被先前那個白發青年暫時阻擋的雷柱襲去,隻見百丈之長的巨劍將那雷柱貫穿。

    然後,足以震碎耳膜的巨響響徹周城上空。

    百丈長劍也隨之碎裂,從空中落向周城四處,可以想見那麽多的鐵碎利刃不可避免將會傷及很多人,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周城修道者在捂住耳膜的同時,看著眼前的場景,本就瞠目結舌的他們,此時更是難以形容心中的驚歎。

    合力解了一城之危,兩個白發青年四目相對,都眼露敬意,他們曾認識,隻不過已多年不見。

    那個生出滿地劍的白發青年年紀更長些,他先誇讚道:“好修為。”

    那個重鑄百丈巨劍的白發青年笑道:“若沒有賈兄擋住,我也無能為力。”

    二人相視一笑,不知何故,隻是互道了一聲:“後會有期。”

    然後,兩人又瞬間消失在了周城修道者的眼前。

    周城修道者們不明所以,但是發生在他們眼前的實實在在,所有人共見,原來周城禦金術可以修到這麽強的境界,他們心中都生出一種自豪,從未有過的自豪。

    ...

    一道襲向言城離火殿。

    當言信發覺異樣的時候,隨即趕到了離火殿。

    一出手就發動燎原私境,周身火海比之那日在監察司大戰執禁團六人時更加巨大,衝天火柱也與那道雷柱相當,火柱與雷柱一撞之下,火花和雷電紛紛四濺,雷電在落下之際消於半空,但火花卻紛紛向言城四周落下。

    當日戰言零時,言零禦的降雷僅被言信火柱吞噬之下輕易破去,所以言信才能將那時四散的火花重收。

    而此時,言信禦那火柱不可停止,那些四濺的火花自然也無法重收。

    但若那些火花落到城內,必定會燒毀言城房屋不計其數,損失和災難也將難以估量。

    於是,言城道界全出,修為稍弱的,將落下的火花用道法收之。

    修為較高的,全部禦火輔助言信,勢要將那道雷柱破在半空,一時間,言城上空五焰漫天,但是這還不足夠。

    言信周身火海在漸漸消退,那道衝天火柱也漸漸被雷柱所壓下,但是言信不能退。

    他大嚎著,想要破去那道雷柱,他的雙腳已被壓入地下。

    言燦一邊施術共同抵抗,一邊對王遠近說道:“快送孩子們下山。”

    王遠近點頭,中斷了他的施術,連忙召集所有離火殿的少年,指揮他們快快下山避險。

    但言果看見全力抵抗的言城前輩們,看著他的父親,雖然那道巨大的雷柱讓他感到無比的驚慌害怕,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想退走。

    王遠近見言果不退,大聲道:“言果,快走。”

    言果還是不動,他的一腔熱血戰勝了心頭的恐懼,也大聲道:“不行,我也是上玄境,前輩們不走,我也不走。”

    說著,正要開始全力施展道法。

    王初陽今日本已開始和言果一同修行,他的目標是言行,言果追逐的同樣是言行。但是言果在追趕言行的路上已經比他走得更快更遠,所以言果也是他的目標,見言果不走,王初陽也不想走了。

    而邱落,更是想和言果站在一起。

    眾少年們都已下山,隻剩言果和王初陽、邱落。

    王遠近又大喝道:“你們是言城的未來,你們將來要承擔的比我們更多,懂嗎?”

    三個少年充耳不聞,還是不走。

    於是,王遠近並指作刀,向言果後頸劈去,言果隨即昏了過去。

    王遠近扶住言果,對王初陽和邱落道:“快把他背下山去。”

    王初陽和邱落還道:“可是...”

    王遠近怒目看向二人,王遠近畢竟是王初陽的授業先生,又是王初陽的叔父,王初陽也不敢一再違抗。

    終於,王初陽背上言果,和邱落一道也匆匆下山。

    少年們都已離去,言燦道:“還能支撐多久?”

    這話是問向言信,言信道:“最多一刻。”

    言信的燎原私境已快抽空,他向前高舉著雙手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支撐不住。

    麵對這種威勢的術法,若沒有威力與之相匹敵的術法,則隻能擋,而不能破。

    攻向雷柱的火焰,最高青焰,且青焰還少之又少,不足以撼動雷柱之威。

    言燦道:“暗火就快到了,你需留有餘力做最後一擊。”

    言信吃力地道:“您老說的容易,您怎不說您留點餘力。”

    言燦一笑,道:“你小子平日不苟言笑,這麽緊要的關頭倒還有這閑心。”

    言信也笑了,笑得很勉強,道:“我隻是怕這道雷柱落下,就再也不能與您老說笑了。”

    言燦一邊施術用青焰衝擊雷柱,一邊臉色凝重地道:“你小子別胡說八道,你的路還長,今後還要與行兒和果兒並肩作戰,豈能枉送在這裏。”

    言信歎息道:“若是行兒在,合我父子之力一定能破去這雷柱。”

    可是離火殿的危難之際,言城的危難之際,言行卻隻能一直在沉睡。

    言燦哼了一聲,道:“你也太沒出息,難道還要靠兒子不成。”

    言信也哼了一聲,道:“我不也算您半個兒子嗎,現在又是誰擋著它?”

    言燦又道:“幾十年了,我竟沒發現你小子這麽伶牙俐齒。”

    言信道:“不是伶牙俐齒,隻不過實話實說,能者多勞,難道要讓一把老骨頭衝在前嗎?”

    言燦嘿了一聲,道:“有道理。”

    言城的修道者們可沒有他二人這份閑心,為了分擔言信的壓力,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

    雷勢在減弱,但若不能將它在半空破去,仍足以毀了離火殿,山下的百姓也必然會受到波及,死傷難免。

    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言信在那雷柱襲來之際運起火柱相抗,他們恐怕都難逃一死。

    在這持續的道法角力後,他們都已不堪重負,也已有人開始嘔血,每一秒都是巨大的壓力。

    而絕大多數的壓力都在言信一人身上,言信竟然還撐得住,太玄境的修為果然超乎想象。

    但是即便這麽強大的太玄境都隻能暫時勉強擋住千裏之外的一擊,那麽施下這道雷柱之人,又將可怖到什麽程度?

    修道一途的巔峰,終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企及。

    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能做到的事,凡夫俗子也不列外。

    半刻後,言燦所說的暗火終於來到。

    他們素衣裹身,渾然不似修道者,但他們的的確確是修道者,沒有在監察司入冊的修道者,不為外人知的修道者,足足有數百人齊聚離火殿。

    若是監察司和執禁團的人看到他們,一定會大驚失色。

    言燦看到暗火來了,大聲道:“布陣,旋火盾。”

    暗火們看著那道雷柱,看著一個個正在勉力支撐的同伴,他們眼中有怒火開始燃燒。

    暗火中有一人說道:“接下來交給我們。”

    這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相貌平常,但目光深邃,他就是暗火的領頭人,朱同殊。

    先前在抵擋的修道者們腳下一鬆,很多人已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暗火八人一組,各站其位,隨著道法施展,有火焰從中生出,形成一個盾牌,並且旋轉不停,然後向那道雷柱衝去,覆蓋了言信的火柱。

    緊接著,又有兩個旋火盾衝去,雷柱之下,三重旋火盾。

    這時,言信感到壓力驟減。

    朱同殊對言信道:“言兄,你也休息,我們來破了它。”

    他並未尊稱言信為三城主。

    言信道:“不,不夠,再加旋火盾。”

    朱同殊不解,看向布下三重旋火盾的三組人,他們雖感到威勢驚人,但先前已有言信和諸多同道將雷柱逼下,已斷了洶洶來勢,按照計劃,他們足夠支撐到其餘人再施術法將它擊破。

    於是,施術布下旋火盾的人向朱同殊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按照計劃繼續。

    朱同殊得到確認,再對言信說道:“言兄,剩下的交給我們。”

    看來,朱同殊對於暗火的實力極有自信,即便是這樣一道威勢超乎想象的巨大雷柱,他們也能有擊破它的把握。

    言信轉頭看向朱同殊,勉力一笑,道:“不,你誤會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們,隻是要你們相信我,你們將它逼住,我來破了它。但是,我需要休息片刻,你們給我爭取時間。”

    言城同道一聽,都覺得言信要一人完成太過勉強,且他已元氣消耗甚***本不能施展出他的全力一擊,即便他們都對太玄境深感敬畏,但這道雷柱更足以稱為天威。

    當下有很多言城德高望重的人都相勸言信放棄這一試。

    但是言信卻很堅決,道:“我若連一道天雷宮的術法都破不了,他日又如何與天雷宮對抗。”

    言信想通過這一試,檢驗自己和天雷宮的最高戰力到底有沒有一戰之力,難得有這個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聽到言信的這句話,言城修道界已無人反對,因為這句話很有道理,如果連言城修為最高的人,況且還是讓他們引以為傲的太玄境都無法破去天雷宮的一道術法,那他們還有什麽資格去挑戰天雷宮。

    言信的決絕讓朱同殊無法拒絕,他與言燦對視一眼,言燦也點了點頭。

    於是,朱同殊又對暗火道:“追加六重旋火盾。”

    當九重旋火盾生生抵住那道雷柱的時候,言信終於撤下了他的火柱,僅剩不多的火海也隨之消失。

    然後言信盤膝坐下,抓緊時間吐納恢複。

    言城所有人都抬頭望向那懸在天際的耀目雷光和火光,所有人都知道那道雷柱若是落下,將是極大的災難。

    那道雷柱自出現在言城上空到現在已有半個時辰,所有人都知道這半個時辰是誰在拚盡全力挽救他們,所有人也都不禁為挽救他們的人捏上一把汗,隻希望這些英雄能平安無事,更希望這些英雄能化解危機。

    雖然雷柱已被擋住,但仍在緩緩地壓下,正當朱同殊和言燦在考慮是不是要再追加旋火盾的時候,言信終於站了起來。

    言信抬頭看著那道雷柱,眼中似冒出火光,他要用出他從未用過,甚至是他現在的疲累之軀不能完全駕馭的術法。

    言城同道也都將眼光看向言信,這一擊,是否會成為言城挑戰天雷宮的宣言?

    言信對朱同殊道:“我氣府的元氣隻夠一招,若這一招不能破了它,就隻能交給你們了。”

    朱同殊點了點頭。

    言信深吸一口氣,雙手捏訣,大喝一聲,火海又再次出現,但是這並沒完,火海又再沸騰,不再是紅色的,轉橙,轉黃,轉白,又再轉青,言城修道界幾百雙眼睛第一次見到了青色火海。

    即便他們都是修為不低的修道者,也不由自主地從言信身周再退了數丈開去。

    但這仍然沒完,青色火海又變換了形狀,化出了足,化出了身,化出了頭,最後化出了雙翼,出現在言城修道界眼前的,赫然是一隻巨大的青色火鳥!

    然後言信奮力向天空那道雷柱一指,青鳥振開雙翼,熱浪迎麵。

    這青鳥竟還發出了一聲長嘯,直如活物一般,口中噴出火焰,向雷柱振翼衝去。

    這奇景絢爛奪目,若不是奇景之下有太多生命,任誰都會為之無法自拔深陷其中。

    但這些生命知道,若不躲避,若不防備,這奇景的餘威也足以讓他們丟了性命。

    青鳥帶著無盡的怒火撞擊了那道雷柱,“轟...”一聲震天巨響,雷柱終於出現了一道裂痕。

    青鳥仍在衝擊,並且可以看到它在消亡,最先撞擊的鳥頭已不見,但是氣勢不減,雙翼仍在振動,仍在持續地衝擊。

    人人為之捏著一把汗,難道這樣的術法仍不足以破解那道雷柱嗎?

    巨大的鳥身和雙翼也在凋落,而這時,雷柱上那道裂痕也開始延伸。

    然後傳出許多雷鳴,那道雷柱分化成數不盡的雷光,閃著比陽天白日更白的光,持續轟鳴了許久後,終於在天空消散。

    言城的歡呼之聲鼎沸,言城修道界的所有目光在燃燒,他們終於有足夠的勇氣和一絲底氣直麵天雷宮。

    言信看著那道雷柱瓦解,長舒一口氣,他已虛弱無比,但他仍堅持著沒有倒下。

    那青鳥僅剩殘存之身,隨著言信解除了道法,也在空中消散去。

    但施術時與雷柱相撞而濺下的青焰落在了城內,在下方的修道者盡力用道法將它們化解,但那畢竟是青焰,很多修道者沒有足夠的修為將它們化去,他們隻有用他們的道法勉力將青焰引至空曠之處。

    但仍有救援不急的,落在了房屋上,言城此時火光四起。

    雖然此時言信解除了道法,那些原本的青焰沒有了道法元氣補繼而變成了尋常之火,城內的修道者已可用道法禦之,可言城這麽大麵積且分散的火情,讓他們人手不足。

    言燦沒有沉寂在破解雷柱的喜悅之中,他的頭腦始終在想著怎麽將危害減到最小。

    言燦道:“暗火留下,其餘人馬上下山化解火情,不能死傷百姓,將火情控製到最小。”

    說完,當先向山下奔去,其餘人也拖著疲累之軀緊隨其後,一個也不落下。

    暗火終究不能示於人前,現在還不能讓監察司和執禁團發覺。

    朱同殊走到言信身旁,眼中滿懷憧憬地道:“這一招當得起太玄傳說。”

    言信卻道:“這一招隻怕也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朱同殊不以為意地道:“你一直在隱藏一身修為,麻煩不也自己找上門來了。”

    先是全城查禁,再又是雷罰天降。

    言信笑了一聲,道:“也對,該來的總是會來,該麵對的總要麵對。”

    之後呢?又會是什麽麻煩?

    朱同殊又道:“這一招應該有個響亮的名字,待將來你成為傳說的時候,也能更增幾分威名。”

    相比於三城主的身份,言信還是更喜歡身為一個修道者。修道者的身份讓他不再需要那麽嚴肅端正,更不需要那麽收斂,他可以展現他的傲氣,也可以為從前所不敢為。

    言信道:“我將它命名為火鳳翱天。”

    朱同殊念了一遍,道:“若叫火鳳,世人皆以為火色為紅,你既以青焰注之,不如叫青鳳,懂的人一聽,就能想見它的威勢。”

    言信念道:“青鳳翱天,好,那就叫青鳳翱天。”

    朱同殊又道:“你家大公子怎麽沒來?學你過去一樣,隱藏紫火嗎?”

    言信神色一暗,道:“他還在昏迷。”

    朱同殊也知道言行的異症,但不知他正在異症之中,聽言信這麽一說,朱同殊不再說話。

    不知為何,朱同殊言語間給人一絲捉摸不透的感覺,但言信對此好像習以為常。

    隨著言城的同道在山下齊齊救難,火情終於止熄。

    雖然房屋燒毀不少,也有燒傷之人,但所幸傷勢不大,言城這場危機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不過就僅僅是這一道術法,就讓言城幾乎舉整個道界之力才勉強化解,對比之下實力之懸殊,也是讓言城道界一時的喜悅蕩然無存。

    即便言信再強,可破了這一道術法也幾乎再無餘力,可見相比施術的人,言信也是不能及他。

    言城隻有一個言信,而天雷宮能施展出這等術法的人,卻不知有幾人。

    ...

    還有一道雷罰襲向張城枕星河。

    雖然雷罰可稱世間道術之巔,但是這道襲向枕星河的雷柱卻並未完成施術者想要它完成的使命,它也實在當不得一個罰字。

    它和另外六道雷罰一樣,來勢洶洶,威勢滔天。

    但最終,它的殞滅卻什麽也沒帶走。

    隻見一人淩空踏步,向著遠遠襲來的雷柱連揮數劍,那道裹挾著煌煌天威的巨大雷柱就已被破風劍氣瓦解在半空。

    隻留下一聲震天巨響,隨後蘇城又回歸一片平靜。

    就像它根本沒有來過。

    那人仍舊停在空中,望著雷柱襲來的方向,他一身袖袍黑白相間山水相依,如身披一襲水墨,他長發飛揚,淩虛卓絕。

    他手中那把劍,劍身鑲滿星辰圖樣的晶石,如天際星芒一樣耀眼奪目。

    他身下的島上站著許多人,其中一排十個年輕人,七男三女,這十人在人群中分外醒目,而他們望著他的眼神無一不滿是崇拜。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