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開醪酒薦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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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貴本想拒絕。
這酒雖然珍貴,但陳小酒仙的人情更珍貴。
但轉念一想,誰不知道陳小酒仙的人情更珍貴?
問題是,想用一壇凡酒換人家陳小酒仙一個人情,豈不是想用爛芝麻換金西瓜?
意識到這一點,放棄之前的想法,改口笑道:“您可真客氣,不過,嘿嘿,您要是不介意,就,就再換一首詩吧,最好跟這青梅酒有關的,回頭我就開個酒坊專門生產這青梅酒。”
說到這裏,又覺得有點要求太高,頓時心虛。
陳懷義卻哈哈笑道:“這簡單,稍待片刻。”
話音落下,先倒舀一碗青梅,端起來,嗅嗅,而後大飲一口。
咦?
這口感還真不錯。
很柔。
很有質感。
有如油一般的細潤,入口便滾滾而下,直入髒腑。
香氣也濃鬱,火辣中略帶一絲醇厚的果子香甜,像蘋果,又像杏子。
妙!
真妙!
陳懷義大讚一聲“好酒”。
而後提筆便寫。
“郭裹人家拜掃歸,新開醪酒薦青梅;日長路好城門近,借我茅亭暖一杯。”
跟著題字“與王富貴換二十二年陳釀青梅一壇”。
落款“建寧二十一年春四月十一”。
又落“陳懷義印”四字篆書名章。
審視片刻,滿意點頭。
把毛筆一扔,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再讚:“好酒,當真是好酒,無愧青梅之名。”
王富貴則顫顫巍巍地望著天空。
共情?
生景?
墜天花!
又是一篇墜天花!
陳小酒仙之詩才當真驚人。
片刻間連寫兩篇墜天花,且篇篇貼題,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尤其第二篇,當真絕妙。
一句“新開醪酒薦青梅”簡直再貼切不過。
他已經能想到酒坊建成之後青梅酒暢銷大周的美好未來。
陳小酒仙名氣越大,青梅酒的名氣也越大。
所以,連忙道謝:“謝謝陳小酒仙,小酒仙,我老王把話撂在這裏,自今往後,這吉祥客棧永遠有您一個房間。”
“當真?”
“我發誓!”
“若是你的吉祥客棧開遍大周南北呢?”
“就算吉祥客棧開遍全世界,每一家分店都必然留天字一號房間給您!”
陳懷義聞言再放聲大笑。
短短幾日,他嚐盡人情冷暖。
他雖非原主,但接受原主全部記憶,自然頗有感觸。
哪怕明知道王富貴這種承諾根本做不得數,但還是很開心。
大笑聲中連連招手:“上酒上酒,上好酒,我是沒錢,但好詩多的是,哈哈哈……”
說話間朝王薇薇感慨道:“說來說去,還是那晚上喝的那一口過癮,可惜,本打算送我師父一篇好文,卻被衛老夫子耽擱了。”
青石山書院。
柳隨風正在模仿陳淮山的草書筆跡,卻耳朵微動,恨恨扔掉毛筆:“衛老頭壞我大事!”
“我就是小陳子不是那等知恩不報之人,不可能毫無表示,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早知道就晚一天再送他走。”
“這小子不出手則罷,出手必然是精品之作,也不知道他構思了怎樣的大作。”
“不行,得找個機會把小陳子帶回來。”
“我得親眼看著小陳子說的好文麵世。”
“唔,想個招兒。”
屯陽縣。
縣衙。
周承宗第一時間收到陳懷義回到屯陽縣的消息,當即準備拜帖,準備宴請陳懷義。
地方父母官宴請轄區內大才子,合情合理,更顯親民。
然而,剛寫好拜帖,就被連續出現的異象驚了一下。
仔細品味兩首詩,忍不住感慨:“這個陳懷義,當真才華橫溢,連這種應酬詩也寫得如此經典,雖然語句樸實,但情感真摯,特點鮮明,了不起。”
“而且篇篇不離美酒,當真無愧聖人讚許。”
“如此看來,想宴請他,離不了這美酒。”
“也是,宴請小酒仙,豈能無酒?”
“正好手裏有那麽一罐……”
悅賓客棧。
掌櫃劉全連續兩次目睹天空中的異象,更覺心如刀絞。
這本該是他的。
都怪劉四那個小王八蛋,硬生生趕走了本屬於他劉全的機緣。
好恨啊!
狗賊!
還有那個姓陳的小子,不就會寫點詩嘛,不還是個童生?裝什麽酒仙。
有什麽了不起。
真當自己是神仙了。
哼。
和寡嫂孤男寡女同宿一屋……還讀聖賢書呢。
想到這裏,劉全眼睛一亮,換了一身衣服,又往臉上塗了一些灰,然後縮著脖子溜達到人群中,隻聽到一聲聲讚譽。
“又是兩篇墜天花。”
“陳懷義當真厲害,墜天花境的詩詞章口就來,我等卻苦思冥想半年都難得隻言片語,唉。”
“天才嘛,陳懷義可是咱們屯陽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童生,隻不過蟄伏數年而已,今年必然可以高中。”
“晉升是必然的,隻是不知道能否拿到頭名,頭名可是有獎勵的。”
“頭名還不是手到擒來?這詩才……”
“難說,有的童生為了爭取頭名,會提前數年醞釀好詩好詞,平時蘊而不發,隻求在考試中一鳴驚人。”
“那又怎麽樣?秀才考試中出過幾篇墜天花?又出過幾篇驚聖人?還是說出過幾篇動天地?”
“你要這麽說……那陳小酒仙還真就沒了對手,頭名已是掌中之物。”
劉全暗恨,卻小聲搭話:“聽說陳懷義跟寡嫂相依為命?”
“是啊是啊,挺可憐,父母兄長同時亡命於強盜之手,隻能與寡嫂相依為命。”
劉全接著佯裝好奇地問:“相依為命多少年了?”
“有四五年吧,記得那時候陳小酒仙才剛十二三歲的樣子。”
劉全故作恍然:“原來如此,難怪呢。”
“哦?什麽難怪呢?”
“咳咳,不能說不能說。”
“到底什麽事兒?”
“不能說,說了對陳小酒仙不好。”
“咱們私底下瞎說八道怕什麽?快說快說,待會兒請你喝酒。”
劉全見有人圍上來,心裏冷笑一聲,卻故作猶豫:“你們可不能亂傳啊。”
“肯定不能。”
“你就放心說吧。”
“俺們嘴巴嚴實得很。”
“事關陳小酒仙,誰敢亂說?”
劉全這才悄聲道:“我親眼所見,陳小酒仙與寡嫂住進悅賓客棧整整兩日,兩日裏門都沒出。”
“不對啊,陳小酒仙不是在吉祥客棧住著的嗎?”
劉全順著回道:“那是被悅賓客棧的店小二撞破了好事兒,這才匆忙搬去吉祥客棧,現在啊,悅賓客棧那店小二都跑沒影了,怕陳小酒仙報複。”
“啊?”
“這這……”
“真的嗎?”
“臥槽,這麽火爆?”
“陳小酒仙這是亂了倫常啊。”
“還能這樣?”
人群忽然就炸開了鍋。
一傳二,二傳四,很快傳遍在周圍看熱鬧的眾人。
劉全見狀,陰笑一聲,悄悄退出人群,脫掉衣服從後門返回客棧。
麵對聞訊而來的人群,一臉嚴肅地擺手:“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有事兒問陳小酒仙去。”
人群中。
柳隨風望著莫名驚詫的百姓,皺起眉頭,喃喃道:“能過得了這一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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