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固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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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懷義盯著絕美又危險的女人,眼神隱含殺氣。
    大儒又如何?
    甚至聖人又如何。
    給他時間,他一定會超越。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三百年甚至五百年都不算晚。
    他陳懷義報仇便是這般。
    要麽當場就報。
    要麽找到機會再報。
    反正,一定會報。
    片刻後。
    目光落在孫明玉身上,殺意更重:“孫明玉,過來受死!”
    孫明玉望著遍地屍體,嚎啕大哭,而後朝女人跪下:“前輩,求您準許我殺掉陳懷義以報家仇!”
    女人卻沒有理會孫明玉,而是上下打量陳懷義,片刻後微微點頭:“天資一般般,相貌倒是極出色。”
    陳懷義一言不發。
    女人輕笑一聲:“我要殺你,柳隨風與徐若穀擋不住。”
    陳懷義依然一言不發,隻死死盯住女人,殺意翻騰,無論如何強忍都壓不下去。
    他嫂子賢惠有德處處與人為善,不應該成為這些人要挾他的籌碼。
    如果不是實力差距過大,他絕對不忍。
    女人再笑:“真不怕死?”
    這時,柳隨風咳嗽一聲:“姑娘,敢問尊姓大名?老書生走遍大周南北,邊境諸國甚至極地也都去過,卻從未聽說過誰家有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大儒。”
    徐若穀也微微點頭:“以姑娘風采,本不應該是籍籍無名。”
    女人卻看都不看柳隨風二人,依然盯著陳懷義,卻道:“我一向深居簡出,此次出山隻為王薇薇,陳懷義,我問你,為王薇薇,你願意死嗎?”
    陳懷義沉默。
    願意為嫂子而死嗎?
    他很想回答願意。
    但又清楚知道,這方世界與穿越前不同。
    他說願意,對麵那個女人有實力輕鬆帶走他的生命。
    所以,沉默片刻,沉聲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
    一句話出。
    天地瞬間色變。
    雷聲滾滾,烏雲聚集,地動山搖,湖河動蕩。
    動天地!
    眾人大驚。
    隻一句話便可達動天地境?
    柳隨風欣慰之極,直接擋在徒弟麵前。
    徐若穀也擋在陳懷義另一邊。
    女人臉上笑意卻更濃。
    孫明玉眼裏則滿是嫉妒之色與殺意交織。
    天地異動隻持續兩個呼吸。
    沒有聖人。
    沒有天花。
    也沒有鬼神誦讀與空生異象。
    就隻震動一下。
    但柳隨風卻直接道:“懷義,恐怕還有未盡之意吧?”
    陳懷義點頭。
    徐若穀挑眉:“可是策論?”
    陳懷義想了想,搖搖頭:“應該是……一封信。”
    徐若穀詫異:“信?”
    “以家信明誌,算信還是算策論?”
    “隻觀此一句,便是信,也必然有震古爍今之大格局大氣象,非同一般私信的家長裏短,當流傳於世,陳小友,時機合適時,一定要讓這封信麵世。”
    陳懷義點頭。
    徐若穀這才滿意轉身,朝女人道:“這位姑娘,對陳小友之答,可還滿意?”
    女人冷笑一聲:“說什麽輕重,無非是怕死而已。”
    陳懷義咬著牙恨聲道:“若死亡可複仇,陳某願速死,若不能,陳某寧願苟活至報仇雪恨,無懼他人指責與側目!更不會因仇人三言兩語而動搖!”
    女人再冷笑:“一輩子生活在仇恨中?”
    “是!”
    “不後悔?”
    “能夠成功複仇不在於我,但是否選擇複仇,無人可左右。”
    柳隨風歎息,卻微微點頭,頗為認可徒弟的話。
    徐若穀也點頭:“雖與我理念不合,但徐某深愛意誌堅定是非分明之人。”
    女人也笑了。
    不是冷笑。
    而是笑靨如花,修羅場一般的環境竟然隨這一笑變得明媚許多。
    女人不單笑了。
    更輕輕鼓掌:“真不愧是聖人欽點的陳小酒仙,不但詩才橫溢,心誌更超出常人,王薇薇沒有看錯人。”
    這話出口,全場愕然。
    柳隨風皺眉,悄悄把手放在袖子裏。
    徐若穀也如臨大敵,準備迎戰。
    孫明玉更滿臉愕然瞪大眼睛:“前輩?”
    女人卻理都不理孫明玉,朝陳懷義露出甜美的笑容:“王薇薇在我手裏,安然無恙。”
    陳懷義瞬間異常激動,直接衝過去,死死盯住女人:“你怎麽樣才肯把她放了?”
    女人伸出白玉雕刻而成的食指,指指陳懷義腰間的黃皮葫蘆。
    陳懷義想都不想摘下並雙手遞過去:“求您大人有大量,放王薇薇一條生路。”
    女人輕握葫蘆,晃一晃,擰開蓋子抿了一口,臉上泛起一片紅雲:“好酒!”
    卻又把黃皮葫蘆扔回到陳懷義懷裏,朝滿臉愕然的陳懷義道:“人你就別想了,留她在我身邊修行吧,她身份特殊,你區區童生,連看她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你,你……”
    “千萬別罵人哦,你罵我,我就收拾她,哈哈哈哈……”
    “……”
    “當然,你要是願意賄賂一二,我便對她多加照顧,保準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如何?”
    陳懷義再愕然。
    聽這女人所言,嫂子身份不一般,跟這個女人關係更不一般。
    如果屬實,那麽嫂子失蹤一事怕是另有隱情。
    如果這個女人願意照顧嫂子,給點賄賂也未嚐不可。
    隻是,一個讓柳隨風與徐若穀都忌憚的大儒,要什麽沒有?何必向他索賄?
    連他的黃皮葫蘆都看不上,還有什麽值得惦記?
    詩詞?
    嗯,也就這一個可能。
    不過正好。
    他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好的詩詞。
    唯一的難點在於,如何才能在眾多詩詞中找到最適合女人且女人最喜歡的一首。
    這種女人實力超強地位超然,一般詩詞可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想到這裏,朝女人行禮:“如此,我家嫂子便拜托前輩。”
    女人依然風情萬種地笑:“我說過,是照顧還是收拾,全看你的心意,你心意到位,一切都好商量。”
    “保準讓前輩滿意!”
    “嗬嗬,我出身不凡,各種寶物見過無數,你哪兒來的底氣包我滿意?”
    “前輩稍等。”
    陳懷義揮手,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張桌子。
    桌子上有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
    柳隨風眼睛閃閃發光,搶先徐若穀一步出現在陳懷義身側:“我來磨墨。”
    徐若穀落後一點,隻能遺憾地安慰自己:陳小友用的是我送的狼毫筆。
    陳懷義則已經進入狀態。
    待墨出汁。
    提筆,飽蘸濃墨。
    深吸一口氣,卻又拿起酒葫蘆,仰頭痛飲一大口。
    醉意湧上心頭。
    雙眼迷蒙。
    而後,落筆。
    動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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